台上的拍卖已经开始,规矩是只收现银。
前面的都是些稀罕宝贝,四个人看的兴致缺缺,好在等到最后没有让人失望。
“最后一件,由清柚姑娘亲手为大家揭晓。”台上的老人大声喊道。
一个身穿红色纱衣的貌美女子款款走上台,明眸皓齿,额间的花钿衬得她面容越发艳丽,红唇轻启:“下面的宝物就由清柚为各位公子揭晓。”
台下的人都被清柚的出现吸引了注意,苏言四人也只好装装样子,都朝台上的女人看去。
世上美人甚多,只是在苏言看来,这女子虽是个美人,若说倾国倾城,也有几分不实。
来到这里的人目光都不短浅,万不该被这人迷惑了心智。
“屏息凝神!”
苏言眯了眯眼,突然对其他三人传音。
叶尘潇刚想运灵力,便被苏言抢先一步用灵力护住了,他侧目看过去,见苏言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台上,心念微动。
果然,台上清柚带着诡异的笑揭开了蒙着宝物的红布,里面是一个骷髅头。
苏言挑眉:这么猛?
整个三层,弥散着阴暗的气息。
“姑娘,人已经全都在这儿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杂役装扮的男人,朝着台上的清柚拱了拱手。
女子随意摆摆手让他退到一边,走下台看了一会儿,发间的步摇稳稳当当地静止着。
“一炷香时间,等他们困死在雾涧中,便可以收拾了。”
雾涧,一种牵动人心底最深刻记忆的迷香,摄入时间超过一炷香,便可置人于死地。
清柚进了几个隔间去看,里面的人同外面一样,双目无神,呆坐原位。
苏言注意到周围人的情况,便跟着装了装样子。
这时也不好再传音,万一被察觉到灵气波动,怕是就要白装这么久了。
原来是雾涧。
这下就能知道,为何那么多人无故失踪了。
可他们既然碰上了,顺便救下这些人也无妨。
只是不等他有动作,刚走进最后一个包厢的清柚便喊了人过去。
“来人,取一坛酒过来。”
苏言不动声色,酒,可解雾涧,因为解药过于简单,这毒也就不算多么阴险歹毒了。
只是好奇,那隔间中的人,究竟是何身份。
一坛酒淋头浇下,容墨当即便清醒过来,又闻到一身的酒气,格外嫌弃地抹了把脸,一抬头便看到了清柚冷淡的神色,表情顿时怂了下来。
清柚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我说过,你若再来,我便杀了你。”
容墨委屈地抿抿唇,梗着脖子跟上她,一旁的仆役似是认识他,并未阻拦。
“那我现在来了,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干嘛把我弄醒?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清柚闭了闭眼,招手让人轰他出去。
“我不出去…你们别推我!阿清……”
嚯,一出好戏。
苏言面无表情地注意着动静,自行脑补出一个富家小少爷为博美人一笑豪掷千金的故事,可惜美人薄情,对此视而不见。
“阿清,”容墨被几个壮汉拦着,只得停下来,“阿清,你别再做这些事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我只想要他们的命,你也能给吗?”清柚忽然瞬移到他面前,快触碰到他时又往后退去,眼波流转,眉心的花钿更显妖冶。
“容墨,你给不起。”
容墨的神情呆滞一瞬,不情愿地看了眼台上的骷髅,又道:“阿清,李星明骗了你,你恨他,只因为我跟他有点血缘,你就觉得我也会骗你,这是什么道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骗我的人,都死了。”
容墨垂下手,苦笑一下:“你信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却不信我会待你好。”
清柚低敛着眉眼,看着手腕上的疤痕:“喜欢和喜欢,是不一样的。我们相识得太早,你不明白的。”
原来是爱恨纠葛。
苏言阁主算了算时间,大概还剩半柱香。
“呵,在你眼里,我只会是那个跟在李星明身后的小孩儿,你口口声声说恨他,甚至亲手杀了他,是因为你还对他有情吧?为什么……”
清柚沉默良久,忽然走到台前,直勾勾地盯着那颗骷髅。
苏言心里咯噔一下,直觉要出事。
果然,容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停地把以前的事拿出来讲,越说越激动,而自始至终,清柚都是沉默地看着那颗骷髅。
一个很普通的故事。
青楼里的姑娘与一个儒雅的公子哥相恋,那公子家中是做生意的,他承诺会替她赎身,但在此之前要她帮着在花楼里从别的客人那里打探一些消息。一来二去,常跟在自己表兄身后学习管理事务的容墨也与女子相识了。
可等到女子帮他提前掌握了商机,还被人灌酒占了便宜,男子心生嫌弃,便一直拖着为她赎身的事,最后竟偷偷娶了别的女人。
所以后来,清柚杀了李星明。
大致听完了这断断续续的故事,苏言阁主心下叹息,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末了又想起世间之事不可一概而论,比如他本人就挺靠谱。
看来这个叫清柚的女子变成这样,也是受了情伤的缘故。
既知始末,也没有再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只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清柚自己便出了问题。
“小墨,其实李星明的魂魄被我封在了他自己的骷髅中,生不得,死不能。”清柚忽地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她将骷髅放在掌心,慢慢靠近容墨,“我想让他看看,像他这样的负心人,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上苍眼神不够清明,我便来替他行道!”
【苏言:注意着点儿,他俩情况不对。
叶尘潇:癫狂之症?
苏言:癫狂…有点那意思。】
苏言突然意识到什么,掌心凝结灵力,毫不犹豫地攻向清柚。
由于苏大阁主动作突然,清柚并未能及时躲开,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单膝跪在了地上,骷髅掉在地上,微微颤动几下,却还是完好无损。
容墨也趁机挣脱了束缚,冲着清柚跑过去:“阿清你没事吧?”又恨恨地对上苏言的面孔,“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没事!”
叶尘潇解决掉几个侍卫,看了眼仍旧坐在原位的林棠萧暮,站到了苏言身边。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不过刚才你们交代的也差不多了,我很好奇,你们用这种手段害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容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掠过一旁的叶尘潇,忽然嗤笑一声:“原来是查案子的,本公子最厌弃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好人,虚伪至极。”神情略显狰狞,与最开始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直沉默着的萧暮突然站了起来,林棠想碰他的手,却被有意无意地避开了。
心结终究还是心结。
林棠抬眸看了他一眼,跟着站了起来,脸色很沉,显然是也想起了一些不那么痛快的往事。
“世人都虚伪,你不也是?”苏言察觉到自己这边的人情绪有变,但还是不慌不忙地说着闲话。
怀中的清柚突然攥紧了容墨的衣袖,另一只手捂住了头,嘴中喃喃着:“明哥……杀了他……不是我……不能……”
苏言把手搭在叶尘潇肩上,右手甩开了折扇,手一松,飞旋的扇子便将隐形在台上四角的锥体状迷香扑成粉末。
不等折扇回旋过来,便凭空消失了。
脏了,苏言阁主有点小洁癖。
整层楼上的人都陷入了昏厥,但无生命危险。
“容墨是吧,这个女人,是不是吃过什么药,或者…中过蛊?”
肩上的手食指来回扣动,叶尘潇不自觉放轻了呼吸。
容墨不语,只是将清柚圈得更紧。
“现在不说也没关系,”林棠冷着脸走过去,“本座有的是法子让你说出来幕后真凶。”
这个自称倒令容墨讶异了一瞬,待到林棠幻化出绳索要将他们捆住时,容墨忽地把清柚往前一推,自己瞬移到了别处。
绳索紧紧捆住状态异常的清柚,再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反而还会越收越紧。
苏言唇角一勾,看着立在远处的容墨:“容公子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我看你演的还挺开心的。”
容墨愣了一下,又变回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怎么看出来的?”
“你一直有意无意提起清柚曾经的事,明知她会为此失去理智,却还装作无辜的旁观者,虽然你装的确实很无辜,但还是很难让人不怀疑你。”秉持着让人栽跟头也要栽个明白的态度,苏言很认真地解答了他的疑问。
“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止,这不是还有你自己跳出来暴露了吗?”
容墨看着清柚身上的绳索,不禁咬了咬牙:“我刚才若是不跑,怕是就跑不了了吧。”
当他不知道么,幽冥锁这玩意儿要是捆到身上,没有施法者的愿意,就算是死了化作干尸也别想摆脱掉,而且沾上了还要连着倒一百年的霉运,他可没那闲工夫上赶着沾霉运。
“呵,行了,也别扯其他的了,你倒不如说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若是想听实话,也行,阿清上面的人是我,但她不知道那是我,我上面嘛,自然是—”
变故突生,大厅中猛地鼓起一阵风沙,苏言只来得及制住被捆着的清柚,等一切恢复如常,容墨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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