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3支部的租金到账还需要一些手续时间。
莳音站在雷德·佛斯号的甲板上,望着远处起伏的海平线,指尖轻轻摩挲着卡普中将留下的联络电话虫。
——她相信那位海军英雄不会让她等太久。
但在契约完成之前,她需要一座能够落脚的地方。
伟大航路的局势复杂,没有势力庇护的岛屿随时可能成为争夺的战场。
莳音需要一个既安全又中立,一个不会让她卷入任何一方纷争的临时居所。
“我总不能一直待在你们的船上。”莳音转过身,看向站在她身后的香克斯和贝克曼。
香克斯倚在船舷边,红色的发梢被海风拂乱,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贝克曼则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指尖夹着燃烧的香烟,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
“夫人在担心什么?”香克斯微微偏头,语气轻松,但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莳音轻轻摇头,声音柔和却坚定:“我不归属于任何一种势力,保持中立是最好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甲板上忙碌的红发海贼团成员们,“既然中立,我就不能一直待在海贼的船上。抱歉,香克斯。”
香克斯听完,掩饰一瞬间的失落,他直起身子,随意地摆了摆手:“既然夫人已经安排好了,那让我们再帮你一点忙吧。”
贝克曼吐出一口烟圈,嘴角微微上扬:“比如帮你打扫一下新地盘?”
香克斯摊手:“夫人的岛屿地产可比我们整个海贼团还多,我们只能当夫人的长工,做点粗活了。”
莳音眨了眨眼,有些意外:“你们愿意帮忙?”
“当然!”香克斯笑容爽朗,“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
贝克曼补充道:“而且,我们对伟大航路的海流比一般人更熟悉。”
莳音望着他们,微微颔首:"那就麻烦你们了。"
香克斯转身朝船员们喊道:“喂!准备改变航向!我们要帮夫人找个新家!”
莳音展开泛黄的海图,指尖最终停在一座被墨水圈出的小岛上——没有世界政府的编号,没有海贼的旗帜,甚至没有海军支部的观测记录。
是禅院贤人砖头厚的地产文件里最不起眼的一座岛屿。
确实最适合你居住的地方。
“就这里吧。”
……
新世界,遗忘岛。
红发海贼团的男人们把木材扛在肩头穿过沙滩时,朝阳正把椰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
耶稣布吹着口哨钉窗框,拉基·路用肚皮顶着梯子刷油漆,贝克曼叼着烟指挥众人搬运家具,而香克斯——
“喂!这边房梁歪了!”
红发的男人高高蹲在屋顶上,衬衫扣子解到胸口,汗水顺着锁骨滑进衣襟。
他冲下方的莳音晃了晃锤子,“要不要亲自来敲决定性的一锤?”
莳音踩过新刨的木屑,接过锤子时闻到对方身上海盐与松木混杂的气息。
咚!
榫卯咬合的声响惊起一群海鸟。
香克斯突然凑近她耳畔:“现在这房子可是有我的‘灵魂’了——”他指着房梁上歪歪扭扭的刻痕,“看,红发海贼团的特制标记!”
贝克曼在远处扶额:“船长,你刻的是狗吧?”
哄笑声中,莳音望向被晨雾笼罩的海面。
“咱们这是在开荒啊……”
莳音:“完全无法理解贤人为什么要买下它。”
香克斯站在莳音身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夫人,日出很好看欸。”
“确实很好看。”
遗忘岛,有着完全不输给香波地的美景。
是莳音会喜欢的类型。
大概,禅院贤人当时买下这座岛时也是这么想的吧。
竣工那一日,卡普留给莳音的电话虫醒了。
卡普的声音穿过电话虫拟态出的狗头帽传来时,带着海军专用通讯器特有的电流杂音:“禅院夫人,G-3支部的租金手续......”
她听着他汇报公文流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台上的新漆。
“......那就这样。”卡普的结束语干脆得像劈柴。
“卡普先生。”莳音突然开口,惊飞了窗外偷听的海鸥。
电话虫模拟出的皱纹明显加深了,她想象对方正挑起一边眉毛。
贝壳风铃又响,这次混着她轻轻呼气的声音:“日后再见时,请别叫我禅院夫人。”
电话虫陷入奇异的静止,连杂音都消失了。
远处传来香克斯和船员们搬家具的吆喝,有木箱砸在甲板上的闷响,像谁的心跳漏了一拍。
“.....”
“叫我莳音吧。”
她不想在异世界也要背负禅院这个名字。
电话虫突然瞪圆眼睛,卡普标志性的大笑震得它外壳颤动:“咕哈哈哈!那莳音丫头也得叫老夫爷爷才行!”
莳音愣住的刹那,电话虫已经吐出舌头装死——通讯切断了。
……卡普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香克斯的声音随着海风飘进来:“夫人!宴会要开始啦——”
莳音放下电话虫,走出屋门。
D字耳钉却忽然响起系统贤人的提示音。
[租金到账!G-3支部契约已更正修订!]
[关于赔偿条约,已根据莳音与卡普中将的约定进行整理和归纳!正式生效!]
[莳音,你可以回家了,但只有一周的时间。]
莳音推开门的瞬间,漫天霞光如潮水般涌来。
整个世界浸在猩红与鎏金交织的洪流里,海面燃烧着细碎的火光,连自己的衣袖都成了半透明的琥珀色。
她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发现那光芒越来越盛——
“夫人!!”
香克斯的喊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尾音被光芒吞噬得支离破碎。
她努力睁开眼,在视野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依稀看见那个红发男人撞开纷飞的施工工具朝自己奔来。
莳音下意识安抚:“不用担心,香克斯,我只是……”
回家了。
但话还未说出口,莳音已经消失在香克斯面前。
……
前一秒还浸在伟大航路咸涩的海风里,指间残留着遗忘岛上的花香味,下一秒,她的膝盖便重重磕在禅院家的乌木地板上。
嘶啊……痛痛痛……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的膝盖先着地!!”
“莳……莳音夫人?!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侍女手中的漆盘砸在地上,羊羹滚落进尘埃。
莳音踉跄着站直身体,瞥向战战兢兢显然心虚的侍女。
“怎么,看到我回来很惊讶?”
“……你有些眼熟,是禅院直哉院子里的侍女?”
侍女匍匐在地。
莳音挑了挑眉:“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对于这位“禅院夫人”,有别于禅院家其他被规训的女人,因为禅院贤人那个男人的宠爱,莳音在禅院家一直是特殊的存在。
如今禅院贤人死了,由于奇怪的契约约束,他的财产只有他的妻子可以支配。
这一点,禅院家的长老们已经背着莳音实验过无数次,最后只能气急败坏的继续哄着莳音。
没办法,那个男人拥有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不去伺候你的直哉少爷,跟着我做什么?”
莳音绕过紫藤花廊,身后的侍女趋步跟着。
直至她来到前院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道人影噗通一下跪在莳音面前。
莳音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禅院家大门,叹了口气,无奈地垂首望着眼前的少女。
“真依啊……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禅院真依瘦削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她重重磕在木板上,声音沙哑得仿佛几夜未睡。
“求...求莳音婶婶...”她痉挛的手指在地上抓出五道血痕,“救救我姐姐……”
远处传来太刀出鞘的铮鸣,隐约夹杂着真希的怒吼。
莳音眉头微蹙,忽然意识到直哉的侍女为什么趋步跟着自己。
……
另一侧。
禅院真希拖着断刀穿过回廊时,血珠正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
“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禅院直哉倚在朱漆柱上,指尖旋转着一柄咒具短刀,“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敢说要离开禅院家?”
真希的眼镜早就碎了,但视野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让开。”
短刀突然钉在她脚前,直哉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她背后,温热的吐息喷在她耳畔:“你那个废物妹妹,现在正跪在祠堂替你赎罪呢..……”
真希的瞳孔骤然收缩。
咔嚓!
断刀与咒具相撞的瞬间,真希被震得连退三步。
直哉甩了甩手腕,露出猫戏老鼠的笑容:“动作比上次快了0.3秒,可惜废物就是——”
“直哉。”
莳音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轻落下,却让全场骤然寂静。
禅院直哉条件反射收回攻击的拳头,呼吸急促。
熟悉的声音……
毫无情绪的、短促的结束对他名字的呼唤。
像极了……
可是她今天不应该在禅院家才对!
他转身的瞬间,瞳孔细微地收缩——逆光站在缘侧的婶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您回来了……” 他喉结滚动,后半句谄媚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断。
啪!
莳音甩手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振开和服褶皱,掌心残留的触感却火辣辣的。
嘶,今天打了垃圾,得洗手十遍才行。
禅院直哉偏着头,左脸迅速浮起指痕,鼻尖还萦绕着婶婶袖中飘出的白梅香。
“第二下。”
这次反手抽在他右脸,婶婶腰侧的铃铛叮铃作响。
一声一声鼓动着禅院直哉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
难以言喻的愉悦和兴奋伴随着战栗的恐慌,复杂的情绪交织让禅院直哉的灵魂仿佛在烈火上炙烤。
在禅院真希微妙的眼神下,直哉仿佛垂着尾巴的狐狸,伸出手指小心翼翼扯了扯莳音的衣袖。
“婶婶……好疼……”
莳音无情地抽出自己的袖子,一脚踹向直哉膝盖。
禅院直哉毫无抵抗的**,直接跪趴在莳音脚下,发出可怜的呜咽的声音。
禅院真希:……
不愧是婶婶,禅院直哉被调成什么样了啊……
直哉: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打本少爷。
实际上,直哉(跪地版):求婶婶轻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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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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