桨叶旋转的风震起一圈花瓣,陈幸牵着陆仰的手从直升机上跳下来,她抬起眼,除了漫天绚丽、照得夜空如同白昼的的烟花,她还看见纷纷扬扬撒下的玫瑰花瓣。
“这是……城堡?”陈幸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国庆期间祝国牛带他们组队玩看到的城堡,“不会是你的吧?”
陆仰摇头:“是你的。”
“我的?”
“为你而建的。”
怦然撒下的花瓣铺满整个露台,陈幸就这么听红了眼眶,无名指下意识缠绕手腕上那条从“奖牌”上取下的红绳——红绳依旧明艳。
两人面对面,陈幸忍着泪看向深色的天空,眼睛眨了两下收回酸涩,她的神色一如当年,开口轻声道:“陆仰。”
陆仰看着她的脸,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陈幸,她当时说了一句:“春天格外美好。”
当年十八岁的陈幸也是这样望向天空,眼里装满对未来的期待。今年二十三岁的陈幸也如年少时望向天空,眼里盛的期待快随着泪水溢出来了。
看来,破碎的曾经确实早就过去了。
陈幸张开双臂拥抱住他。此刻两个人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人生总是这样,什么都时远时近,幸好生生不息,很多瞬间不断加深铭刻,此生回忆。
重逢的街头,朋友催促他,于是他随便许了个愿望。许完愿望的那一刻,陈幸出现在了视线中央。
五年前留下的疤痕刺目,刺激得陈幸的眼泪不断流下,她的手指不断地抚过伤疤,想把那块凸起的地方抚平。
陆仰凑过来,陈幸以为他要亲吻,结果只是单纯地蹭了蹭鼻尖,双手圈住了她的腰。
“已经是过去式了。”陆仰总是以最轻松的语气诉说一些不轻松的事情。
陈幸看到现在如此亲密的举动忽然回想起了高三那段美好时光,没想到这么久之后还能感受到久违的体温。
决定和陆仰分开的那晚,陈幸扛着麻袋走得干干净净,从头到尾她没有一句怨言,只是胃病在那天发作得尤其严重。
这是对的路吗?是吧?
“妈妈,我没有家了,也没有钱,我的家被人破坏了,我的亲人也死光了。”陈幸对着几米远的墓碑落泪,她看向一边,好像在对空气或是地上的一颗小草说话。
“妈妈,我好像真的快活不下去了,但我真的好想活着,可是活着真的好累。妈妈,河流无法被矫直,它注定是弯曲的。妈妈,我想要变得很好。”
“陆仰。”陆仰听见她的声音很洪亮,带着哭腔。他看见陈幸笑着,双眼亮晶晶的,浑身放松下来,像是终于认真地缓了口气,“我像是活过来了。”
……
“放轻松。”陆仰缓缓抬起陈幸的腿,同时还不忘关注她的表情。手掌一路上滑,陆仰抓住肩上的脚腕,在她的小腿内侧烙下一吻,“腿好直。”
“那……谢谢?”陈幸干巴巴地给予回应,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双手抱在胸前直直地看着陆仰。
陆仰低笑了声,开始工作,汗珠打湿泪痕,两者融为一体。
“反应怎么这么大?”陆仰俯下身体。陈幸紧抿着嘴唇,又被陆仰温热的舌头轻易挤进。
被男人握着腰翻了个身,她实在受不了了,一口气被打断成几次,陈幸几乎是恳求:“动作轻点吧……”
陆仰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她的气味,他邪恶地笑着,汗顺着俊美无比的脸庞流下:“知道了。抱歉。”
陈幸再次被他翻过来,双眼无神地望向天花板,一时间被捣得张着嘴拼命呼吸,像一只搁浅的鱼。
“喜欢你正面。”男人的声音缓缓传来,陈幸将脸转到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闭嘴。”
次日的骄阳升起,陆仰洗完澡出来发现陈幸还在睡觉,他笑了下,走过去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么点小动静也能把她弄醒,陈幸迷茫地睁开眼,瞳孔还没未聚焦就抱住他的脸庞亲了几下,脑袋一歪靠在男人身上继续睡觉。
陆仰心情颇好,俯下身亲了好几口。
陈幸嘴里呢喃了几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么?”陆仰心疼得很。
干完那事儿已经很晚了,陈幸已经叫不醒,陆仰帮她洗完澡又帮她穿好衣服,再把人抱到另一间房间睡觉,至于主卧脏掉的床单被子已经洗干净晒在露台。
待陈幸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卧室里响起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正在切菜的陆仰听见声音立马跑上楼:“怎么了?”
床上的陈幸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衣,就这么站在落地窗前手舞足蹈。
确认本人没什么事,陆仰靠着门框,笑问:“怎么了?”
“我上班迟到了!”陈幸大声说。
陆仰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闻言笑道:“没关系,我帮你请假了。”
陈幸眨眨眼睛终于安静下来,回到床上开始脱掉身上的睡衣。脱到一半,陈幸面红耳赤地看着身上的印迹,缓缓地扯起被子遮住脸,声音闷闷的:“我的衣服呢?”
陆仰道:“给你洗了。”
“内衣裤呢?”
“也洗了。”
陈幸露出一双眼睛:“那我穿什么?一整天都穿睡衣?”
“也不是不行,你是这里的主人,你做主。”陆仰走进卧室打开一侧的衣柜,入目全是花花绿绿的衣服裙子,款式没一个重样的,“不过我给你买了,你想穿什么都行。”
吃过午饭,陈幸继续躺在床上睡觉,似乎要把高三至现在所有缺失的觉都补回来。
陆仰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下午,陈幸在床上休息,陆仰就坐在书桌前阅读自己不知道重刷了几遍的书籍。
阅读到一半身后传来几声呢喃,陆仰毫不犹豫地拿起一边的银杏树叶夹进书页里,那是高一时候陈幸随手递给他的,被他做成了永生标本。
“醒了么?”陆仰凑过去亲她。
陈幸翻身抱住他,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醒一半了。”
“什么叫醒一半了?”陆仰被惹笑。
陈幸笑笑:“还在开机中。”
陆仰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等人彻底醒了才开始说话:“要去旅游么?”
“好啊,哪里?”
陆仰的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双手圈住她玩她睡衣上的扣子:“你选,每个城市的攻略我都做了。”
陈幸眼睛往上看,语气轻松:“回延阳市,我很久很久没回去了。”
陆仰意有所指:“确实很久没回去了。”
“是日落,好漂亮。”陈幸掀开被子下床,推开窗户双手搭在台沿上,城堡的位置选得非常好,风景宜人视野开阔,并且正对日落。
房间里撒满了金黄的阳光,白色的床帘也被染色,陈幸将身体探出去,很快被陆仰捞回来。
她转头,陆仰瞬间拥抱住她。海风拂过身边,飞鸟划过天际,花香萦绕鼻尖。
陈幸捧着陆仰的脸,凑上去亲了两口:“我拍个日落。”
双手举太久了支撑不住开始发抖,陆仰帮她固定好,两人合作一起拍了一个三分钟的视频。
“我记得我之前有个视频账号来着。”陈幸手肘撑着台沿,开始下载视频软件,速度极快地登上账号。
“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转头笑道,“我四年前拍的视频有一万播放量呢,不会火了吧?”
待陈幸点开却发现只有一个点赞,点赞栏里只有——“陈幸运的爱妃”。
这条视频仅好友可见,而好友只有陆仰。
陆仰在西京的房产很多,他们住的那套房子就是其中一个。因为离律所比较近,上下班不用坐地铁,所以陈幸拒绝了搬到城堡的请求。
陈幸随便打扮了一下,手搭在门把手上几秒钟又转身返回卧室。
陈幸打开行李箱最里层,掏出夹层里的手镯戴上。好像越来越好看了,戴上更好看。
指腹轻轻摩擦过上面的水晶和纹路,陈幸笑了一下,打开门出去。
在路边螺蛳粉摊左等等右等等,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这位大名鼎鼎的张教授才姗姗来迟:“闺女!”
这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脚上套了双人字拖,下巴挂着几点稀疏的胡子,身上却穿得很正式:“点招牌了吗?”
陈幸不回答,只是笑着看他,看看这位眼睛可能有些问题的张教授,能否看到桌面上摆放的两碗螺蛳粉。
老头看了一圈,一屁股坐下,低下头狠狠地吸了一口螺蛳粉的臭味:“香!”
“教授。”陈幸双手握着水杯。
“说。”张教授迫不及待地拿筷子夹粉。
陈幸面无表情:“我谈恋爱了。”
张教授缓缓抬头,小眼睛眯了眯,然后继续嗦粉:“管你的,你和天王老子还是小乞丐谈恋爱了都没关系,你开心就成。”
陈幸哦了声,捧起水杯喝了口水。
张教授抬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她左手腕上戴着的手镯,小眼珠提溜一转,道:“手镯挺漂亮,多少钱?”
陈幸拉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银色手镯,上面点缀的钻石水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连张教授这种老古董都说好看了,那么就是真的很好看了。陈幸笑道:“不知道,男朋友送的。”
张教授放下筷子,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你男朋友是送空调那小子吧?”
陈幸轻笑了声:“什么叫送空调那小子?人家免费给你安装空调还帮你打扫屋子,你就这样称呼人家?”
“这手镯价值不菲,光看上面的水晶钻石黄金一类的……”张教授没理会她,自顾自地说道,“恐怕全球只有这么一只。”
“一只?”
张教授点头:“送空调这小子够实在,他不会没告诉你这手镯价值多少吧?”
陈幸摇头。
张教授道:“他还真是信任你。”
“那肯定。”
“普通珠宝店是做不出这种手镯的。”张教授摇头晃脑一阵,仔细思索,“陆仰……陆仰,姓陆,看来说得明白了。”
陈幸撑着脸,准备听他吹牛皮。
张教授头一回失去了对螺蛳粉的热爱,很认真地对面前的人讲解:“国内有个大公司的老板也姓陆,他的妻子姓季。听说二十年前这位季女士在儿子的满月宴上,呕心沥血制作了一只独一无二的手镯,说是要送给自己未来的儿媳。这只手镯无价,你的男朋友也是良人,看来这辈子就认定你咯。”
陈幸听他说完,再次认真地注视了这只手镯。在阳光下,这只手镯当真美丽到极致。
“什么?你们竟然复合了?陆仰到底是什么千年狐狸精,竟然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死去活来!”电话里,周池落的声音如战鼓敲响。
陈幸坐在机场的长椅上,偷偷看了眼旁边的男人,说:“我觉得我好像有点理解商纣王了。”
“少放屁!几年前我就知道他喜欢装大眼萌弟了,你也没出息,这么低阶的演技也看不出来。”周池落停了一下,语气放缓,“他是不是给你下蛊了?”
陈幸听得一头雾水:“下蛊是苗疆那边才有的,陆仰是西京人,怎么会下蛊呢?”
“……”周池落张目结舌。
陈幸道:“周姐姐,之前的事和他没有关系,我很爱他。”
见如此,周池落也只好诚心祝福:“好吧,恭喜你们,恭喜你终于有所归了。准备结婚了?”
陈幸认真思考过,她笑了下:“准备和陆仰结婚了,我留长发是因为我要当新娘了。”
话落,她肩头一沉,男人靠着她,但却一声不吭,其中并不需要说什么,心意相通的话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又随便说了几句唠唠家常,周池落道:“不说了,我做饭呢,等会儿要接我儿子放学。”
“好的。”电话被挂断,男人毛绒绒的脑袋立马凑上来。
陈幸低头翻手机:“我发工资了,领导说我马上升职,今天心情好,满足你一个愿望吧,想要什么?”
等她说完话,陆仰道出自己愿望:“我的愿望是和你一起散步。”
高三时他们太过慌张,一切太过局促,要说散步还真是少有的事情。陈幸应下,但还是给他买了一件名牌外套。
她看着起航的飞机,嘴唇向上提了下,桃花早早开了,风卷起尾末淡淡的香。
飞过大半个中国,陈幸坐在行李箱上,任由陆仰带着她到处走。
延阳市的银杏还是枝繁叶茂,这个时候已经四月份了,天空仍旧湛蓝如洗,日光如瀑。
真的真的是好久不见了。陈幸感觉周遭一切沧海桑田,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四年转眼之间。
“我好像都记不清我住哪里了。”陈幸笑道,“记性真的不好。”
陆仰道:“你高一时住的小区已经拆迁了,你在延中旁边住的小区已经翻新了。”
龙颈路转弯的小道上摆放了一排绿植,陈幸看到不远处的园艺店,转头又看到高耸入云的银杏树,陈幸道:“变了这么多啊,还有呢?”
陆仰指向一侧的道路,道路那边就是沱江,行走过仍然感受得到江风:“这条曾经我们一起并肩走过的路在前年修建了一个公园,延阳路的公交站已经重修,春意路的那段泥路也搭建了新道路。”
陈幸倒是听出来了,走下台阶挑了几朵开得正艳的玫瑰花:“你经常回来?”
陆仰站在她身边自觉付钱:“嗯,节假日会回来。”
“唉,是你们呐。”瘦小的老板乐呵呵地包花,“哈哈哈哈,好多年前就是你们俩一起买花,还记得吗?你们之前在我这里买过风信子。”
陈幸明显不记得面前的瘦小男人是谁了,一脸疑惑地挑了下眉。
“记不得也正常,这都好久之前了,那会儿你们还高中吧?现在都工作了吧。我那会儿经常在放学时候看到你们一起走,你们长得养眼我自然而然就记住了。”老板挑了条飘带系上蝴蝶结。
陆仰接过玫瑰花,陈幸左右看了几眼终于想起来:“对,好像是高一的国庆节。”
延阳市的变化对于陈幸来说天翻地覆,:陈幸跳下行李箱,手掌拂过花坛里盛开的花朵:“随便逛逛吧,去延中旁边的小区看看,故地重游,我现在心里的情感挺复杂的。”
陆仰带她找到曾经租的房子,门口有一辆自行车,那是四年前陆仰送给她的礼物。
“这房子还没租出去?”陈幸有些意外。
陆仰道:“这是我舅舅的。”
陈幸笑道:“怪不得呢,房租便宜那么多。谢谢你,也谢谢舅舅。”
陆仰笑了下,打开房门。房子应该经常有人打扰,布局和几年前一模一样,桌上遥控板的位置也没有改变。
陈幸问:“雇人打扫过?”
“我打扫的。”陆仰把钥匙放到鞋柜下,蹲下身换鞋。
“这么厉害呀。”陈幸夸他,“你太棒了。我们中午就在这里吃吧,我想吃面,像高三那会儿一样,我们一起煮。”
当时她只收拾了一点行李,打扫好房子后直接走了,阔别四年后,她惊奇发现房子内部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好的,我下楼买面条。”陆仰道。
陈幸点头:“嗯嗯,去吧,我到处看看。”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陈幸捣鼓着遥控器,听到门口有人说道:“门终于开了诶,上次都是几个月前了呢。”
陈幸放下遥控器,起身走到门口,见是两位身穿延中校服的少女,她笑了下,柔声询问:“怎么了?两位学妹。”
“是女孩子啊。”其中一位女孩说道,“那位大哥哥呢?”
陈幸知道是指陆仰,笑着说:“他出去买东西了。”
女孩问,盯着陈幸看了好一会儿,说:“你是那位哥哥的女朋友吗?”
陈幸莞尔:“我是他的未婚妻。”
“姐姐,这个房子是你的吗?”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问。
“我租过一段时间。”陈幸想了下,“对了,你们和大哥哥的关系很好吗?”
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道:“挺好的,他这个人很好,节假日的时候会回来打扫卫生,和街坊邻居都认识。”
陈幸笑道:“他这么受欢迎?”
女孩点点头:“他经常送我们东西吃,为人又大方,而且可会社交了,有周围好多人的联系方式。我知道你,他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
“为什么?”
女孩道:“他每次回来都会提醒我们,如果看到你了就给他打电话。我之前见过一个和你长得有点像的女生,我和那位大哥哥说了,随手拍了张背影照给他,没想到他当天直接从外地回来了。”
陈幸的声音放轻了些:“然后呢?”
女孩想了想:“然后我告诉他人就在附近,他却停在原地不敢走。我觉得他有些时候挺奇怪的。”
另一个女孩道:“我知道,那天他跌跌撞撞的,还挺激动。嗷对了,他不仅认识我们小区的人,还认识好多哥尔市的人呢。”
陈幸的心原本是石头,几年的风吹雨打后变得坚硬无比,现在又被轻轻打碎了,爱意涌入填满溢出。
整整四年,他成为一个没有面孔的陌生人等她回家。
陆仰很快回来,回来时戴了一只口罩,陈幸觉得异常熟悉,她的眼睛逐渐睁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小区里维修下水道,味道有些大。”他随手扯下口罩,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五年里,我们是不是见过?”陈幸轻声问,“你看起来很眼熟。”
男人嗯了声,他一直笑着:“真的认不出么?”
除夕夜,他一次又一次走过她身边,用陌生人的身份祝福她。
“没注意。”陈幸低头自嘲地笑。
陆仰笑着叹气:“好吧,我当时还不信你真的认不出。明年除夕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生气么?”陈幸问。
陆仰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条很多很多年以前的语音,旁边的数字显示3w。
什么意思?陆仰听了整整三万遍。
“对不起陆仰,你别生气。”这声音还很青涩,有些慌乱。正是多年前的某次夜晚,她发给陆仰的语音。
“生气就听这个。”
“你之前还生过气?”陈幸声音发虚,“四年前吗?”
“大三那年我去找过你,当时你在校园内散步。”陆仰笑道,“之后有人告诉我你已经谈恋爱了。”
“我没有谈恋爱,四年里没有喜欢过其他人。”陈幸立刻解释。
“L同学是什么?”他道。
“L同学。”多年前的少女心事被揭穿,陈幸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抬起挠了挠脸蛋,“是你,只有你。”
闻言,陆仰心情颇好:“知道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除夕那天听到的。”
陈幸想起来了:“他们乱说的,大学有人追我,玉阳帮我借了一下围,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这样了。”
“知道了。”
“还有,你大三那年来找我的时候,还做了什么吗?就单纯看看我?”
陆仰想了一下:“差不多,之后我躺在京大的操场上看了很久的星星。”
陈幸的手机里正在播放《冷静的距离》,伴奏是很轻的敲打声。
他走过去,笑道:“怎么在听这首?发现什么了么?”
陈幸吞咽了下,直觉告诉她,她还有很多不知道事情:“什么?”
男人笑道,眉宇间的少年气不减当年:“这首歌里有多年前你的心跳,还有我的。”
陈幸恍惚有一种感觉,感觉现在好像就在五年前,他们高三那会儿,陆仰没事来家里做客,有时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闲暇时一起做饭。
阳台的浅色窗帘被扬起,蓝天中的高楼如旧,陈幸又觉得变化其实并不大。
两人对视着,一句话也没说,一切难言的情感都在对视中迸发冲破。一切足矣了。
窗帘仍旧被风吹着,被摆弄成无数形状。这是一种拨开云雾的感觉,隔却千山万水,却仍有余力回首,再见这人世间。
回想那些年,真的是身不由己。
没认真谈过的恋爱的人写爱情还真是心累啊(此处有一条伤心的单身狗)。T_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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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待她回来致电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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