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韩熠生小嘴叭叭个不停,谢燃已经习惯了,没什么表情,甚至和他一起叭叭叭。
张慧亲自过来打开院门,笑嘻嘻地把往里赢:“小仰回来啦,小燃小韩也来了。”
陆仰主动介绍:“这位是我朋友,叫陈幸。”
李情冉点点头:“好的,陈小姐里面请。”
陈幸双手抱在身前:“您好。”
“李阿姨张阿姨晚上好。”韩熠生挥挥手。
“好好好,快进来,饭菜马上就做好了。”张慧道。两位保姆阿姨是看着陆仰长大的,在陆家工作了十几年,胜似亲人。
一进院门,韩熠生就像快渴死的人找到水源似的蹦蹦跳跳跑进去,谢燃很懂事,没和陆仰一起走。
两人沿着路前行,左侧修建了一个小花园,每朵花都细心料理,花枝经常修剪,颜色错综繁复,赏心悦目。
门前的小花坛里有几簇茉莉花向阳而生,散发着幽幽香气。
“你家好漂亮。”陈幸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房子。”
“喜欢么?”他问。
陈幸转过头:“喜欢呀。”
走过喷水池,陈幸的目光短暂地在雕像上停留了下,走过绵长的道路,陆仰推开半掩的门,张慧亲自领着他们去客厅。
水晶吊灯的灯光璀璨,弯曲的楼梯铺着镂空雕花地毯,面对着的是一面墙的苍松名画。拐了两个弯,两人进入客厅。
看到这么大的豪宅,陈幸忍不住心想:“平时陆仰不会在家迷路么?”
韩熠生坐在地毯上玩游戏,沙发一侧堆放着无数礼物,萨摩耶躺在电视机旁睡觉。
“巫秘书送了些吃的玩的。”李情冉交代道,“董事长今天晚点回家。”
陆仰小幅度地点头,坐在沙发一侧。
平安叫了两声,陆仰抬眼看了下,掏出手机自顾自地翻阅。
平安从窝里爬起来,噔噔噔地跑到陆仰面前,冲他叫了好几声。
“平安,不可以对着小仰叫。”张慧道。
平安叫得更大声。
陆仰换了个坐姿:“张阿姨,我的眼镜拿回来了么?”
“拿回来了。”张慧转身去拿眼镜,“我给你多拿了一副,休闲戴的。”
陈幸心道:“眼镜还分休闲?”
“谢谢。”陆仰打开浅色眼镜盒,将半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清澈的镜片下是一双没什么精神的眼睛。他戴眼镜还挺好看的,就连和他的气质截然相反的项链都可以轻松驾驭。
想到项链,陈幸往他脖子上看,项链躲在衣服里面,链条又被衣服挡住,只能看到一点点银色。
原来戴了。
“你近视了?”陈幸问。
陆仰道:“嗯,很早之前就有些近视了。”
陈幸抿了下唇:“我才知道。”
陆仰放下眼镜,轻轻地揉了把腿侧的萨摩耶,淡淡回复:“因为我没说过。”
“这只大白狗叫什么名字?”陈幸问。
“平安。”陆仰说。
像是听懂了对话,平安跑到陈幸面前,大声冲她叫了一声。
“平安,不可以这么没礼貌。”陆仰轻轻打了一下平安的屁股。
平安又冲陆仰叫了一声,转头见陈幸微微笑着。平安吐着鲜红的舌头,柔软的毛发轻轻蹭着陈幸的手背。
“你好你好。”陈幸有些慌乱,手掌抚摸着白色的毛发。
“看起来它很喜欢你。”陆仰说。
“谢谢谢谢。”陈幸摸了下平安的耳朵,哈哈笑着,“我也很喜欢平安。”
平安的体型很大,轻轻跳起来,爪子搭在陈幸的膝盖,又汪汪叫了几声。
陈幸转头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陆仰扫了眼:“可能是让你摸摸它。”
陈幸点点头,手掌放在平安的头顶上,另一只手挠了挠脸颊,女生笑起来脸颊凹陷:“摸了摸了。”
陆仰起身:“我去拿点喝的。”
“好的。”陈幸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知道陆仰为什么不太高兴吗?”谢燃突然说。
陈幸捏了捏平安的耳朵:“为什么?”
谢燃道:“家里就几个人,父母都不在身边,怎么高兴得起来?”
韩熠生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他头靠着沙发,懒洋洋地说:“嗯哼,平安还老冲他叫。”
陈幸:“为什么冲他叫?”
韩熠生:“不知道,平安就喜欢乱叫,哈哈,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啊。”
陈幸拧眉,眼神里闪过几丝困惑,得出的答案简直荒谬得离谱:“为什么?难不成阿姨的……死和陆仰有关?”
韩熠生停顿了下,没继续说。谢燃接着:“这些需要他主动和你说,没人有资格帮他回答。”
“嗯,谢谢。”陈幸道。
谢燃淡淡地说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吗?”
陈幸摇头,想了下,她又道:“他喜欢。”
韩熠生这次没笑:“给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偏要回答一个最难的。”
陈幸笑了声:“都挺难的,我不了解他,陆仰太神秘了。”
谢燃忍不住对韩熠生翻白眼:“我的白眼为你而生。”
半分钟后,陆仰慢吞吞回来,手里拿着一提饮料。韩熠生拿了瓶可乐:“你怎么比乌龟还慢?等半天了。”
陆仰也毫不客气地怼回去,顺便弯腰和韩熠生干了个杯:“我只是比乌龟慢,你是真的乌龟。”
陈幸觉得情有可原,因为陆仰家实在太大了,从玄关到客厅都需要走半分钟。
韩熠生开始吹牛:“我只需要一秒钟,不收徒。”
“收什么徒?歹徒么?”陆仰坐下,拉开易拉罐环,后背靠着沙发扶手,怀里抱了一个抱枕,懒懒抬眼看向屏幕:“第几局了?”
谢燃:“第二。”
陆仰嗯了声,放下易拉罐,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浅蓝色的手柄,背面还有几朵小花,特别漂亮,是私人订制的:“我记得你游戏玩得挺好的,试试?”
平安跑开,陈幸双手放在大腿上:“我不太会,没玩过。”
陆仰伸手拍了下韩熠生的肩:“给我个手柄。”
韩熠生的手往后伸,另一只手还在着急按手柄,语气也是急匆匆的:“给。快拿着。”
陆仰接过,看了下和陈幸的距离:“你要不要过来点?”
陈幸慢慢起身走到他身前,唇角小幅度地弯了下,小声问道:“坐哪里?”
陆仰拍了拍身侧:“这里。”
陈幸坐下。陆仰把黑色手柄移过去,开始讲解:“按这里是瞄准,点击这里可以使用工具。”
陈幸看着他的侧脸,并没有认真听。
简单介绍了下,游戏正好结束,陆仰说:“再开一场。”
“好。”韩熠生立马开始操作。
“手放上来。”闻言,陈幸捧着浅蓝色的手柄,陆仰弯唇轻笑,开始纠正她的动作,“试着操作一下。我记得你挺喜欢浅蓝色的。”
“好。”陈幸开始按手柄上的方向键,面前的人物在陈幸的手下连路都走不好。
陈幸抿着唇,指腹擦过手柄上的按键,试着又按了一下。
【玩家“信”eliminate】
韩熠生非常没有眼力见地嘲笑道:“刚开局就死了,陆仰你够菜啊。”
陈幸小声地说道:“是我。”
韩熠生立马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啊陈幸小姐姐,我和陆仰这样习惯了,我没有说你菜。”
谢燃用眼神警告他,韩熠生立马闭嘴。
陈幸把手柄还回去:“我不太会。”
“又不是一定要会,只是游戏而已。”陆仰将韩熠生手上的手柄夺过来,“你过来点。”
“好。”陈幸靠过去。
韩熠生转头,话刚到嘴边,谢燃把自己手上的手柄扔给他,很有效地堵住了他的嘴。
“能有些眼力见吗?”谢燃道。
“什么?”
谢燃转头看了眼:“等下给你说。”
陆仰双手拿着手柄,随意地按了几个按键,心怀鬼胎地贴心询问:“看得到吗?”
陈幸说:“你的手挡住了些。”
陆仰佯装思考了下:“那怎么办?”
陈幸呆呆地望着他:“要不然我站起来看?”
陆仰眯了下眼睛,把眼镜戴上:“这怎么行?站着太累了。”
陈幸垂下头,又悄悄看了眼从容淡定的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做什么。
身侧响起窸窣的声音,陈幸侧首,看到陆仰的脸逐渐向她靠近,女生浑身僵直,愣愣地看着陆仰用手臂圈住她,将她往怀里带,炽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肩胛骨。
她以为陆仰抱住了她,其实并没有。陆仰只是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点,又快速收回手,耳朵也迅速变红。
陆仰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挨近点不就解决了么?”
陈幸呆愣了下,捂住嘴突然笑出声。
因为初一的那场不算恋爱的恋爱,情窦初开的她以为对陆仰也是这种短暂的新鲜感,之后又觉得是仰慕,总之不会太长。
回到这里之后,自从第一天和陆仰重逢就下意识想要依靠他接近他,感觉很多事情不受控制了,在他的面前情绪多种性格多变。这么多蛛丝马迹,最后结成了一张坚不可破的网,将所有的回忆串联起来。
今天陈幸终于确定,她对陆仰不是短暂的好感,而是长久的喜欢。
女生笑了下,双手撑着沙发,主动靠过去,后脑勺贴着陆仰的胸膛。
“陆仰的心跳好吵啊。”陈幸心想,她又抬起眼偷看陆仰的耳朵,还是好鲜艳,连带着颈侧也红了。
【玩家“阳”eliminate】
韩熠生特地回头看了下操作手柄的人,确认是陆仰本人才毫不留情地开始嘲笑:“你太菜了吧,给你碰了两下就落地成盒了。”
“我殉情了。”陆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谢燃冷笑一声,内心默默嘲笑韩熠生的愚蠢,当然嘴上也没闲着,轻飘飘地说道:“傻子。”
韩熠生回头,也道:“你才傻子。”
谢燃:“……”
吃完饭,韩熠生提出要送陈幸回家。陆仰懒懒抬起眼皮,摘下自己的眼镜:“我送她回家就好了。”
谢燃又对他使了几个眼色:“我找你有事。”
“嗯?什么事?”韩熠生把外套穿上。
谢燃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韩熠生支走了。陆仰靠着墙,手里把玩着千纸鹤吊坠:“他走了。”
“所以呢?”陈幸问。
平安又跑过来蹭着陈幸的大腿。
陆仰头一回觉得平安碍事,不过转念一想,笑着说:“平安舍不得你。”
陈幸蹲下身,手掌轻轻地搭在平安身上,一手指着落地窗外的月色:“天色不早啦,我要走了。”
“我看你游戏玩得挺不错的,想打游戏就来我家找我。”陆仰说,“那个新手柄还挺适合你的。”
“谢谢。”
“今晚月色不错。”陆仰微微一笑,“陈幸,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陈幸抬头:“什么礼物?”
陆仰领着陈幸来到停车场,一眼望去全是数不清的豪车,陈幸惊叹道:“你们这里的停车场好大啊。”
陆仰帮她打开车门:“我家的。”
“……”陈幸尬笑了声,不太确定地问,“不会都是你家的车吧?”
陆仰:“嗯,我爸喜欢车。”
陈幸扯了扯嘴角,默默地钻进车。
今晚的月色确实很不错,满月当空,陈幸双手扒着车窗,手上撒满月影华裳。
“我上次去办公室的时候听到有老师聊助学金的事情。然后就好奇问了下马老师。”陆仰说,“他说你这种情况可以申请。”
“助学金?”
“对,国家助学金,延中每年都有几百个名额,过几天应该要开始报名了。”陆仰说着,递出一张纸,“申请书已经帮你写好了,你签个字就行。”
陈幸愣愣地接过那张白纸,不过她从头到尾都没注意过那张申请书,目光始终停在男生脸上。
下了车,陆仰帮她打开车门,又只身去打开后备箱。升降门缓缓上升,一座半人高的城堡乐高映入她的眼帘,蓝白色的花朵呈s型环绕整个城堡。
“你……给我做的?”陈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喜欢么?”陆仰有些忐忑地问道,耳朵依旧鲜艳,陈幸觉得陆仰的耳朵在今晚上一直泛着红。
月光下,陈幸拥抱了陆仰。
“这是第一次。”她说。
“什么第一次。”
“第一次……”陈幸想了个词语形容自己的心情,“及春。”
“及春?”陆仰重复了遍,“什么意思?”
“你高一升旗仪式演讲说过的,我的理解是及时行乐,美好将至。”陈幸很轻地抱着他,每当靠近陆仰的时候茉莉花香味会变得更浓,比横冲直撞的心跳还要更加令人激动。
“嗯。”陆仰抿着唇,缓慢地闭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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