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将泪意逼回去，狼狈地偏过头，不想让海棠看到他出现的脆弱。
“不许哭……”他低声对自己呵斥，声音沙哑，“丢人……”
海棠声音平淡：“没关系。”她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角，“你可以哭。”
“啊……”殷泽抬头不解。
海棠迎着他惊讶的目光，继续蛊惑：“你哭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她顿了顿，“我会……更喜欢。”
“……”殷泽怔怔地看着海棠。
她……喜欢他哭？
觉得他可爱？
还会因此更喜欢他？
“真的吗？”他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确认。
海棠：“嗯。”
殷泽蹙起眉，带着一丝撒娇般的口吻，低声诉求：“海棠……我头还是有点痛。”
他渴望地看向她，“你……你能抱抱我吗？就一下。”
要求可能过分，尤其还凶过她。
海棠拥抱了他一下。
拥抱很轻，带着冷香，一触即分。
殷泽抿了抿唇：“不够。”
他看了一眼宽敞的床铺，带着祈求，“你……脱掉鞋子，到床上来好不好？就像……就像以前那样？”
“好。”
她脱掉鞋，躺在殷泽的身边。
殷泽伸出双臂，将她搂进怀里。
“……谢谢你，海棠。”
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鼻腔里满是迷恋的冷香。
抱住她后，头痛平息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海棠……”殷泽在她耳边喟叹，带着浓浓的睡意，“就这样……真好。”
“我愿意一直待在这里，只要你在……哪里都好。”
声音渐渐低下去，呼吸均匀绵长。
沉入睡眠之前，他模糊地呓语：
“海棠……”
“我爱你……”
殷泽因为镇静剂的余效，陷入沉睡。
混乱的记忆碎片和被植入的情感设定在他的潜意识里翻腾交织，编织出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他看见海棠，穿着白裙背对着他。
他呼喊她的名字，想要抓住她，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她伸出手，牵住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毫不留恋地转身，消失不见。
“不！”
“海棠——别走！”
“不要抛弃我！”
殷泽梦中惊醒，心脏狂跳。
他大口地喘息，环顾四周。
房间里空荡荡，床上的位置是冷的，没有她的身影。
“海棠？”
他声音沙哑：“你在哪？”
没有任何回应。
梦中的画面与现实重叠。
她走了！
她真的像梦里那样，不要他了！
抛弃他了！
殷泽跳下床，踉跄着冲向房门。
“海棠！”
“海棠你在哪里？！回答我！”
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下一秒，海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端着托盘，神色平静如常，只是离开去取了点东西。
“怎么了？”她问道。
看到她的瞬间，殷泽怔怔地看着她，胸口剧烈起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心里涌起铺天盖地的后怕。
“我……我以为你走了……”
他声音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说过喜欢他哭，这次没有忍耐，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海棠走进房间，将午餐放在茶几上。
“只是去拿午餐。”
她的语气平淡：“回去床上坐着。”
殷泽乖乖地转身，回到床边坐好。
“海棠……”
他小声地恳求开口，“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我……我害怕。”
他低下头，手指揪着床单，“看不到你，我心里就慌，就难受……我怕……怕梦里的事情成真。”
海棠摸了摸他的头发，“不会的。”
“只要你听话，好好治疗，我不会离开。”
殷泽用力地点头：“嗯！我听话！我一定好好治疗！”
为了证明听话，端过午餐吃起来。
吃完后，他放下餐具，脸上露出笑容，轻声说：
“海棠，有你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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