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同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开始怀疑人生。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周息的态度不对,他都要怀疑周息已经想起他是谁了。
不过重逢几个月而已,周息就算再怎么对他产生越界的感情,还能有多深厚?
方舒同完全没想过他甚至会暗度陈仓,在他表现出明显反叛意图的前提下,仍旧违背郑寐的命令将他调换出来。
看来周息对他的越界感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严重。
方舒同甚至想抽根烟。
门突然被敲了一下,方舒同思绪立刻中断,他现在不太想见到周息。
毕竟从小养大的孩子,因为失忆这种荒谬的事情喜欢上了亲爹(方舒同经常以此自居),这件事的禁忌程度对于活了这么大连姑娘手都没牵过的方舒同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但方舒同还没说话,周息已经擅自走了进来。
行吧,这是人家的房子。
周息手上端着一碗面,放到了床头柜上,声音沉稳而温柔:“饿了吗?吃点东西。”
卧室里没开灯,纯靠傍晚微弱的光源来照明,周息正好坐在阴影下,眼睛里的情绪被黑暗笼罩着,声音温柔的让人发毛,非常不符合他的人设。
方舒同甚至感觉周围气氛都有些阴阴的……
他的软萌小团子去哪了?这只浑身冒黑气的芝麻团子是哪里来的!
“我是丧尸,刚才喝了血已经饱了,不太需要食物。”方舒同不动且拒。
周息直接去拿了面碗,“我喂你。”
“诶别别别大可不必!”方舒同连忙从他手中把面碗截了过来,“我自己来自己来。”
方舒同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转过头呜呜囔囔:“这是你做的?”
不错嘛周小息,分开六年厨艺见长啊。
周息以前经常给四体不分的他做饭,厨艺嘛,普普通通,能入口的水平,不过方舒同也不是那种扫兴的人,每次都给周小息夸的天花乱坠的,把小冷团子夸成粉红色的棉花糖。
致使周小息一直觉得自己的厨艺在末世前方舒同吃过的大饭店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水平。
“是厨师送过来的。”周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突然之间低落了一些,“我做饭不好吃。”
方舒同愣了一下:“怎么会,很好吃啊。”
周息抬眼看他:“你又没吃过你怎么知道?”
方舒同用食指挑了一下他的下巴,弯着眼睛道:“相信我,如果谁说你做饭不好吃,肯定是他的问题。”
周息抬着眼睛看他,气氛突然变得很安静,对方的呼吸声都变得尤为清晰。
方舒同的身体变得微微有些发僵。
周息突然往前挪了一步。
方舒同条件反射地往后躲,左手伸到面前,面条挡在两个人的中间。
周息顿住,两秒后,才伸手在他的脸颊边碰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的说:“沾到香菜了。”
他接过被方舒同吃过的碗,出了卧室。
方舒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伸手碰了一下刚才被周息碰过的地方。
心想,什么烂借口,那碗面条里都没有香菜。
末世基地资源紧张,周息又不是贪图享乐之人,他自己独居,于是只申请了一个一室的房子。
于是大晚上的,周息睡沙发,方舒同倒是抢占了他的大床,还不好好珍惜的失了眠,凌晨四点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方舒同踩着拖鞋去卫生间。
“可以多睡会儿。”
方舒同顺着声音回头看去,周息早就已经穿好制服,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等什么。
他昨天没睡好,整个人跟游魂似的,在周息的环境里还本能的戒备不起来,周息都出声了他才注意到,“今天不用去巡逻吗?”方舒同问道。
他声音懒懒的,字和字之间还透着点藕断丝连的粘连感,不像平常的吊儿郎当,也不像昨天那样戒备,好听极了。
周息顿了两秒,才说:“要去了,在等你。”
“等我干嘛?”方舒同疑惑道,“我又不跟你一起上班。”
“早餐放在餐桌,午餐做好了放在冰箱,中午吃的时候热一下,还有,”周息说,“怕你不听话,会跑出去。”
方舒同顿了两秒,决定先放弃洗漱,他走过去站在了周息面前,低下头温声哄他:“我肯定不出去好不好,我保证,你下班回家后,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周息提了提嘴角:“我不信你。”
方舒同叹气:“你要怎么才能信我?你说,我都能办到。”
周息看了他一秒,视线移向方舒同身后的柜子,接着他抬手,摸了一下方舒同的脸。
方舒同忍着任他摸了一下,好在周息没有后续举动,只是道:“算了,我信你,乖乖在家,跑出去会死。”
方舒同伸出了四根手指做发誓状,坚定道:“我保证!”
周息再看他一眼,才后撤一步,转身出了门。
啧,方舒同腹诽,怎么这么像被金屋藏娇了啊。
这剧情真是越发展越奇怪了。
他慢吞吞的洗漱好,优哉游哉地吃完了早餐。
这早餐的味道……一吃就是出于周小息的手笔。
很好,分开六年,厨艺显著退步。
方舒同决定等晚上周小息下班恭维一下他的手艺,毕竟他一向信奉的是鼓励式教育。
算着时间,周息肯定走远了,然后慢悠悠遛到了门口,一拧门把手,
锁了。
……
刚才不是说信他吗?他们之间的信任这么不堪一击吗?
说了相信他又不信,嘴里没一句真话不知道跟谁学的。
方舒同转身快步走到窗台边,路过客厅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周息刚才说信他的时候的视线落点,顺着记忆中的位置走过去,那里有一个红木的柜子。
柜子没上锁,方舒同拉开柜子,看到里面是……手铐和脚链……
……
方舒同颇有些悻悻地关上了柜子,心想,原来周息说的信他是这个信他啊。
信他就是只给他上了锁,不信他岂不是要给他上手铐和脚链?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舒同检查了一下各个方位的窗户,大致判断了一下情况。
四楼,在执行署附近,客厅窗户朝向的位置面对的正是执行署,卧室的方向面对热闹的街区,虽然人多但眼杂,只要跳楼的时候不闹出动静还是很容易隐藏的。
方舒同戴了个口罩,在卧室窗台边观察了一会儿,当机立断,趁着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迅速从四楼跳了下去,用水管做缓冲,滑到了地面。
判断了一下大致方位,便朝着之前与何西沣约定好的地方而去。
到了同泽会的隐藏据点,发现外面杵着一个不太显眼的白色招魂幡。
走进去隐约还能听见哭声。
方舒同:“……”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继续往里走,方舒同被前台拦了下来,前台红红的眼圈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他:“先生,这里是私人会所,您有事吗?”
方舒同咳了一声:“小姐,我嗓子不太舒服,你有烟吗?”
前台愣了一下:“先生,嗓子不舒服还抽烟,您瘾挺大啊。”
方舒同:“没办法,每天都要抽三根,一根细烟,两根粗烟,还得是从高黎贡山产的烟草。”
前台:“抱歉,请跟我进来。”
对上暗号的方舒同跟着前台上了二楼,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方舒同推开房间大门,只见正中央一块空白的牌位,前面段着点燃的香,后面一个棺材,同泽会的人系着白腰带,哭的东倒西歪。
方舒同沉默地走到程琪后面,幽幽地问道:“你们哭什么呢?”
周围都是同泽会的人,程琪都快哭晕了,说话也没过脑子:“我们的精神领袖死了,都怪我,没有去验证头套里面的人是不是他呜呜,”一边哭还一边抽噎,“那个执行官真是卑鄙,猜到了我们的计划,竟然用其他人蒙蔽我们!”
“呜呜呜你不知道我揭开那个人的头套看到里面的人不是他,然后刑场传来一声枪响的———”
程琪猛地止住了话语,转过头同时后退一步,摸上了藏在腰带里的刀:“你是谁!怎么混进来的!”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顿时戒备地空出一片真空带。
方舒同:“……”
方舒同无语。
方舒同揭开口罩。
空气静默了半秒钟,然后一声尖叫响彻整个会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诈尸了!!!!!!!!!————”
何西沣猛地捂住了程琪的嘴,程琪像一只被扼住了脖子的尖叫鸡,惊恐的眼神看向方舒同。
何西沣的眼神就正常多了……其实也不太正常,眼眶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队长……你…还活着……”声音也颤颤巍巍,时不时还有某个字被嗓子里的涩然感堵住,难以吐出。
程琪的眼神也从惊恐变成了喜极而泣。
方舒同被周围一圈红红的眼眶盯着,又感动又无奈地摊了摊手:“谁跟你们说我死了,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被放开了嘴的程琪立马道:“那个狗执行官换了———”
脑袋被何西沣拍了一下,程琪又被打断,委屈地看向何西沣。
何西沣道:“我们按照您的命令偷梁换柱,由安插在警卫队里的人进行检查上报,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结果没想到执行枪决的人是执行官,当时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却顺利将人带了出来,结果,”何西沣顿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了当时的绝望,“里面的人并不是您,随后后面传来了枪响,我们以为您……”
“好了,”方舒同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头疼,他指着会馆正中央的棺材和牌位,点了几个人,“把这些都撤了,你们几个,带我去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
写到感情戏了怎么没点击了[闭嘴]
不要没人看啊还有好多章呢[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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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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