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乐园回来后,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的轨道。
秦颂重新投入舞团的排练,祁砚则忙于公司的事务,两人见面的时间渐渐变少。有时秦颂结束排练时,祁砚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有时祁砚深夜回家,秦颂已经带着一身疲惫睡熟。
这天是秦颂的生日,她特意提前结束排练,买了祁砚爱吃的草莓蛋糕,想给他一个惊喜。推开祁砚办公室的门,却看到他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不敢靠近。
“还在忙?”秦颂放轻脚步走过去,将蛋糕放在桌上。
祁砚抬头,眼里的冷意褪去些许,却还是带着明显的疲惫:“嗯,有点棘手的项目。”他合上电脑,揉了揉眉心,“抱歉,忘了今天是你生日。”
“没事,”秦颂笑着切了块蛋糕递给他,“忙完了吗?我们回家庆祝。”
“还不行,”祁砚的目光落回电脑屏幕,“合作方突然变卦,我得重新调整方案,可能要通宵。”
秦颂递蛋糕的手顿在半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那你记得吃晚饭,蛋糕放冰箱了。”
走出祁砚公司时,天色已经暗了。晚风吹在身上有些凉,秦颂裹紧了风衣,忽然觉得有些孤单。手机里弹出苏晚的消息:【生日怎么过?我订了餐厅!】
她回复:【祁砚在忙,下次吧。】
回到空荡荡的公寓,秦颂看着冰箱里那块孤零零的蛋糕,忽然没了胃口。她走到书房,翻出周明宇做的纪念册,指尖拂过婚礼那天的照片——祁砚站在舞台上,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亮。
才过去多久呢?好像那束光,已经被没完没了的工作蒙上了一层灰。
凌晨两点,秦颂被客厅的动静吵醒。她走出卧室,看到祁砚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块蛋糕,一口一口地吃着,动作有些机械。
“回来了?”她走过去,递给他一杯温水。
祁砚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吵醒你了?”他放下蛋糕,伸手想抱她,却被秦颂下意识地避开。
两人都愣住了。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祁砚的手僵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怎么了?”
“没什么,”秦颂别开视线,声音有些闷,“就是觉得……我们好像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祁砚放下手,靠回沙发里,疲惫地闭上眼:“我知道最近忽略了你,这个项目结束后,我一定好好陪你,好不好?”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秦颂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什么。你忙你的项目,我跳我的舞,像两条平行线,偶尔交汇,也只剩下沉默。”
祁砚猛地睁开眼,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火气:“秦颂,我这么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我们的生活更好?你以为维持一个家很容易吗?”
“我没说不容易,”秦颂的声音也提高了些,“我只是想要一点时间,一点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间,这很难吗?”
争吵像突然泼洒的墨汁,瞬间晕染了原本温馨的空气。祁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累了,明天再谈。”
他起身走向客房,“咔嗒”一声关上了门,将秦颂独自留在客厅的寂静里。
秦颂看着紧闭的房门,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走到冰箱前,拿出那块剩下的蛋糕,一口一口地吃着,草莓的甜混着眼泪的咸,在舌尖蔓延开奇怪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秦颂醒来时,客房的门还关着。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留下一张便签:“我回工作室住几天,你好好休息。”
走出公寓时,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秦颂拿出手机,想给苏晚发消息,却看到沈砚之发来的邮件——是关于舞团新剧目的赞助方案,条理清晰,数据详实。
她忽然想起苏晚说过,沈砚之最近在帮祁砚处理公司的棘手项目。或许,祁砚的压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排练室里,秦颂的状态明显不对。一个旋转动作没站稳,重重摔在地板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舞团的小师妹慌忙扶她起来:“秦老师,你没事吧?”
秦颂摇摇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忽然觉得很累。身体的累,心里的累,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中午休息时,手机响了,是祁父打来的。“小颂啊,”老人的声音带着关切,“祁砚那孩子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他昨晚打电话给我,语气怪怪的。”
秦颂握着手机,喉咙有些发紧:“没有,爸,就是一点小事。”
“夫妻哪有隔夜仇,”祁父叹了口气,“他那性子随我,倔,不善表达,但心里是有你的。公司最近遇到坎了,他不想让你担心,才自己扛着。”
秦颂愣住了:“公司怎么了?”
“之前合作的项目出了纰漏,可能要赔一大笔钱,”祁父的声音带着担忧,“他不让我告诉你,怕影响你跳舞。”
挂了电话,秦颂坐在排练室的地板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祁砚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他僵硬的拥抱,想起他那句“我这么忙是为了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委屈,有些可笑。
她拿出手机,想给祁砚发消息道歉,却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晚上一起吃饭,我订了你喜欢的餐厅。】
秦颂看着那条消息,眼眶热了。她回复:【好,我等你。】
排练结束后,秦颂特意去买了祁砚爱吃的草莓糖葫芦——他小时候每次考了第一名,祁父都会买这个奖励他。站在餐厅门口等他时,晚风吹起她的头发,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
祁砚的车很快驶来,他下车时,脚步有些匆忙,领带歪了也没注意。看到秦颂手里的糖葫芦,他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柔软。
“给你的。”秦颂递过去,声音带着歉意,“昨晚……对不起。”
祁砚接过糖葫芦,却没吃,只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餐厅的灯光暖黄,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秦颂看着祁砚认真听她说话的样子,忽然觉得,生活或许就是这样,有争吵,有误解,有各自的疲惫,但只要愿意靠近,愿意倾听,那些暗涌就永远掀不起大浪。
“项目的事,我听说了,”秦颂握住他的手,“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祁砚笑着摇头,握紧她的手,“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晚餐在温馨的气氛中结束。走出餐厅时,祁砚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对小巧的银耳环,造型是两只依偎的天鹅。
“补你的生日礼物。”他替她戴上,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耳垂,“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过生日了。”
秦颂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笑着点头:“好。”
晚风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秦颂知道,生活的考验或许还在后面,但只要他们还愿意牵着彼此的手,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彻底弥合,只会在往后的日子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悄悄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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