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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谢谢惠顾四个字呼之欲出

伍鑫雨和另一位同学一起回来的,她聊着天偏头接过孩子时,周鸣航护着小宝宝的脑袋,忍不住叮嘱:“你小心些。”

伍鑫雨爽利地笑说:“放心吧,我闺女我还能摔着她。”

桌上气氛愈发热闹,沈驰整场敬酒来者不拒,他还特意绕过来给周鸣航倒酒,咬着大舌头说:“兄弟,多谢你赞助的灯。”周鸣航愈加懒得理他,一杯酒一饮而尽。

沈驰喝到最后趴在了桌上,周鸣航去隔壁桌把蒋同学喝趴下后,自己也疲惫地闭眼靠到了椅子上休息。

混乱的散场时刻,沈逸走到他们这边,她像往常一样喊她园园姐,只是声音有些不确定:“小航哥喝多了,园园姐你方便送他回去吗?他今天回老家的。”

伍园抱着小糖糖,伍鑫雨正在和老同学互留联系方式,伍园对沈逸说:“我和鑫雨她们一起来的,你帮他找个代驾好吗?”

沈逸微楞点头,但是一低头看到独自坐着的周鸣航,她改为征求伍园的同意:“我可以送小航哥回去吗? ”

周鸣航仍一动不动地在喧闹声里闭目小憩,伍园把椅子上周鸣航的外套递给沈逸:“你和他商量吧,自己路上也注意安全。”

去停车场的路上,伍鑫雨伍鑫雨被寒风吹得感伤,有时候羡慕他们潇洒,有时候又觉得他们都还挺不容易的。她拿不准地问伍园:“园儿,你要是想去送班长,我把你车开回去就行。”

伍园挨着伍鑫雨走,伸手给糖糖遮风,她们已经走过了周鸣航的车,她看到了空旷的副驾,步履未停:“他自己有主意,我们回去吧,风大了。”

沈逸请男生把周鸣航架去了他车上,她开好导航,递给周鸣航一颗话梅味的薄荷糖:“小航哥,你要是不舒服含一个这个糖。”

周鸣航歪着身子靠在玻璃窗上,闭着眼睛呼吸沉缓,沈逸一度以为他睡着了,快到他家时,角落里传来糖纸撕开的声响和他含混的声音:“园园爱吃这个糖。”

沈逸把车停好,扶着周鸣航歪歪斜斜地下了车。周鸣航沿着河岸,手扶着栏杆走,沈逸跟在一旁,好几次伸手护在离他一臂远的地方,他都及时地把摇摇欲坠的身体摆正了。进了家门他终于吃不消,倒到了沙发上。

周鸣航的母亲出去跳广场舞了,只有他父亲在家。周山碰了碰儿子的脸颊,又红又烫。沈逸说:“叔叔你别担心,今天我哥他们高兴,都喝多了,休息一宿就好了。”

周山把周鸣航的鞋脱下来,又给他盖好毯子,然后对沈逸说:“辛苦你了小逸,叔叔在炖甜汤,这么冷的天,你喝一晚汤再回去。”

周鸣航嫌热,扯开毯子,周山又帮他盖好,周鸣航又扯开。他沉沉地说:“爸,别再给我盖毯子了,我不冷,让我自己躺会儿。”

“小航哥,你要喝水吗?”沈逸在听到周鸣航沙哑的声音后问他。

周鸣航摆摆手:“不用。麻烦你了。”

周山还是要把毯子拉上去,一边念叨:“不盖着睡着要着凉的。”

周鸣航这回用了力气掀去身上的重压,毯子被掀翻了,茶几上的物件被哗啦啦带下来,他这才觉呼吸顺畅一些。

满地狼藉的混乱中一张票被掀落到他手臂上,周鸣航难受地睁开一条缝,眯着眼辨认,是一张新年音乐会的门票,他无力地看向周山。

“你小姑来过了。”周山看他脸色,犹豫地说, “送了一张音乐会的票给你,让你有空去听。”

周鸣航了然父亲话只说了一半,他揉着额角问周山:“另一张呢?”

气氛陡然冰冷,吓了一跳的沈逸说:“叔叔,我去厨房帮你看一下火。”

“在……在她们单位刚留学回来的小姑娘手里,不过人家也不一定去的。”周山没敢看自己儿子,“你姑姑来,这票花了不少钱,我也不好拒绝。”

“不好拒绝?你不好拒绝?“ 周鸣航气急反笑:“高中的时候我说别种那几块地了去搞养殖,你拒绝了;大学的时候我说我需要钱去实习,你也拒绝了。老周,你不是挺会拒绝的吗?”

周山被儿子质问得哑口无声。

周鸣航手肘撑着沙发坐起来,他看到周山蹲着,干瘦的手掌捡起被他掸落的物件,再小心地一样样放回茶几上。周鸣航努力把各种情绪压下去:“爸,不要管我的事,我没有谈朋友的打算。”

周山的声音更轻:“爸爸没什么主意。也不敢催你。我去看看汤。”

沈逸从厨房回来时看到周鸣航坐着,音乐会的票被丢在角落里。沈逸把一边的毯子折好,等到桌面无可整理了,她把那张票摆正后说:“小航哥,我也不知道是厨房门隔音不好还是你想让我听到,其实你都知道吧,我很喜欢你的,从小就喜欢。”

她从口袋里拿出又一颗话梅糖:“你来我家给我哥讲题时,会顺手给我一颗这个糖,我的包里一直放着这种糖,我以为是你的口味,原来是园园姐爱吃。”

“沈逸。”周鸣航说。

“小航哥,都这么尴尬了,你让我说说完吧。”沈逸已经带着哭腔,这是最坏的时机,可她没法停下来,像珍藏许多年的刮刮卡上已经被擦出来一个言字旁,谢谢惠顾四个字呼之欲出,她只能继续往下刮,万一呢,万一哪里出错了呢。

“你在晚会上看着台下的园园姐时,我也在角落里看着你,我哥一直警告我不要搅到你们中间,可是你们分开了,我在一边静音得快要爆炸了。你有远大志向,我也不喜欢莲镇,我也努力考到了沪市。小航哥,我走着你走过的路,我的喜欢也堂堂正正的。”

沙发被沈逸的手心揪出褶皱,她第一次隔着这么近的距离直视周鸣航。

“沈逸,你长大了,我说什么都要被你哥揍了。”周鸣航移开视线,沙哑的声音和叹息声黏连着。

周鸣航的母亲伍国梅跳完广场舞回家,就看到桌上凉了没动过的两碗甜汤,和椅子上不发一言发着呆的老周。

周山看到老婆回来,揉揉脸起身:“跳好啦,锅里有甜汤,我给你盛。”

伍国梅跟去厨房,拍拍丈夫的肩问:“儿子呢?”

“喝多了沈家丫头开车回来的,他出去送沈家丫头了。”周山说。

“怎么送来送去的。”伍国梅念叨着,见周山还是没话讲,觉出了不对劲:“怎么啦?跟儿子闹别扭了?”

“她姑姑想给他介绍对象,他发了一通火。”周山盛的汤撒了一些出来,他擦拭着,抹布黏糊成一团:“我知道小航打小就嫌我窝囊。”

伍国梅叹气说:“这哪儿跟哪儿。儿子小升初摸底的时候,他们那个班主任夸奖他农村来的竟然考并列第一,夸另一个第一就是家里培养的好,他一直憋着这口气呢。”

周山也忆往昔:“厂里改制时,他才那么点大,就喊我出去干,我哪有那个能力。高中的时候他说养鳄鱼能赚钱,我不懂也不敢赌啊。大学他说要交五万去实习,凑了自己的奖学金还差一点来找我,我不是不想给他,我就多打听打听让他别上当。每一桩他的话都是对的,是我没出息,给他拖后腿了。”

伍国梅知道,这一条条,儿子没错,老周也没错,错就错在鸡窝里出了只凤凰,儿子聪明,也太有主意了。小航说的事情都超出了他们的生活经验,就说实习,他们哪听说过好岗位要交钱才能弄到一个实习机会,丈夫说自己给儿子拖后腿了,她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歉疚心呢。

但伍国梅还是安慰丈夫说:“小航一挣到钱就给家里装修换大牌子电器,这孝心和能力谁比得上。他喝多了苦闷,能发脾气你就当是跟我们谈心了,也别多想了。”

周山说:“我不是怪他,我是心疼他。年纪轻轻这么累,我又跟他说不上话。要是家里厉害点,他也不用在沪市买那么老的小房子,伍家那丫头也许就答应他去沪市定居了。”

伍国梅说:“儿子都没说是房子的原因,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改明儿跟我去跳舞,天天家里能不胡思乱想吗?咱们这年纪,儿孙自有儿孙福。”

周鸣航在花坛边沿坐着吹风,酒已醒了大半。沈逸红着眼仓皇地出了门,他如果不跟出去看着她是真的要被沈驰揍了。等他踉跄追上沈逸,才发现她并不是顺路回镇上,她得打车回市里哥嫂家。

车子来之前,沈逸蹲在地上掩面说:“我还做了SWOT分析的,优势和机会都在鼓励我往前走一步。我也以为你不是犹豫不前的人。”

周鸣航也蹲下来,他站不稳,脑袋昏沉,上半身晃悠着,像个随时会倒下的陀螺,原地打转是一种他从来不屑顾及的体验。

但饶是周鸣航也对沈逸的分析哭笑不得:“人当然是要直线前进的。小逸,你会有越来越广的社交圈,很快你会发现小时候的情感和我这个人不值一提。”

沈逸把覆盖在脸上的手拿开,盯着摇摇晃晃的周鸣航说:“你已经有了更广的社交圈,你觉得以前的情感不值一提了吗?”

周鸣航被问得怔住了,他努力地甩了甩脑袋说:“你是不是参加辩论队了?”

沈逸看到了他无可奈何的笑,即便是一闪而过也给了她足够的勇气靠近他:“是,所以你有一点动摇了吗?”

这个长大了的邻家妹妹勇敢无畏,她往前倾,手心贴到了他的脸颊,眼里蓄满了小心和伤心:“小航哥,也许像你说的,有一天我不会再迷恋你了,可是现在,不被看见的喜欢并不低人一等,对吗?我不怕试错。”

冰凉的触感另周鸣航精神松懈,在他意识到沈逸的脸正在放大时,他的手抓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沈逸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牵着放回到自己的膝盖上。他往后退了一步,由于蹲不稳而完全坐在马路上。他很慢地眨着眼,和起伏的呼吸形成了对比。

周鸣航没站起来,像是同沈逸倾诉,更像是自言自语:“今天看见她抱着小孩子那一刻,我才确认我忽视了人心这个变量,我无法想象有一天这样一幕无我无关。”

他更像是恍然:“我也以为我需要步调一致的人,原来,我要的只是伍园和我的步调一致。”

泪水终于掉落到沈逸的手背上,她偏过头用力地擦去。

沈逸上车后,花着妆扒着车窗说:“小航哥,想要步调一致,你为什么不去适应园园姐?”

沈逸的话和寒风一起灌进他灼热的头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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