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的风拂过她眉间,在一片婆娑碎响中许鸢醒来。
女人黑发过肩,眉峰高耸,薄唇,身着睡袍,身上风景若隐若现。她周身弥漫清冷,也是那种想让人见到瓷器落地的破碎感。
‘我……是在哪?’
身躯轻盈无比,周遭的陌生环境也提示着她这不是自己房间。刚刚自己在背书来着?再往前的记忆如同一道逆光的人影有些模糊,许鸢撑起身,扫视周围。
落地窗外是山景,然而窗子牢牢锁住。酒红色窗帘,许鸢略一皱眉,房间里只有一些基本的家具,毫无人气。钟表上时间是下午两点。
‘嘻嘻,宿主你忘了?你刚刚在家里猝死,答应和我签约去帮我完成任务,%&*……身穿。记忆待会到。你的任务是尽可能活下去。’
前半段语气还十分恶劣,像极了不由分说把人拉入另一个世界的无良系统,却遭遇故障,匆匆而逃。
心底呼唤系统未果,许鸢只得将此事放后,她起身,走到窗前,看上去自己大概有一米七,可之前自己比这稍微矮上一点,难道,这才是自己没有生病后的真实身高?!
再转身看向这呆板房间,许鸢更加确信自己从未在此处生活。在缝隙间她窥见的是冰冷,再说,倘若她真有能力置办这么大的一座山间别墅,绝不可能在这点地方为难自己。
房间门咔哒一声,在许鸢耳中不啻雷鸣。
进来的是个极其娇艳的女人,是绽放的红玫瑰,或是暗夜中卷起的烈火。
对方黑发扎成高马尾,浅淡的金色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
荣耀秋菊,华茂春松。
第一眼许鸢脑海中只剩下这八个字,接着像是被大运碾过的脑子终于给出过去二十年电影般的记忆,平平无奇的人生。
哦,对了,这个世界还是父母双亡开局,好不容易把自己养到大学,结果在一次被强拉去的同学聚会上喝了杯酒,断片,然后许鸢到来。
眼前一黑又一白,勉强从昏沉中睁眼,最先感知到的是女人那无处不在的香气。许鸢被女人仔细护在床褥间,对方嘴唇轻轻擦过许鸢的右耳——原本是可以含上的,但许鸢微微侧脸,她不习惯和别人亲密接触,以接触区域为起点,酥麻席卷许鸢的半边身子。
“呵呵。”女人轻笑,“忘了介绍,我叫季寒枝。”
真是御姐音啊,许鸢克制住揉耳朵的行动,目前怎么看都是自己处于弱势,搞不好,还是什么虐身虐心的剧情。
季寒枝忽然按住许鸢唇角,看许鸢脸上的红晕漫到脖颈。
“忘了说,”季寒枝手指用力,在身下人吃痛的吸气声中揽住她的腰,“昨晚你向我求救,我也回应了你,所以——”
“你是我的。”
啊?
这不对吧?
脑子还没响应,季寒枝已经吻来,和她的上个动作那样不容置疑,柔软,同时是团流动的火,让许鸢有些燥热。但从尾椎蹿来和耳尖那尚未消退的双重酥麻让许鸢不觉软了下来。
挣脱或者反抗许鸢从一开始接触后就没想过,季寒枝那有力量感的胳膊可不是摆设,还有,还有腹肌,最重要的,是这彰显财力的别墅,晕乎乎的许鸢觉得,如果她性取向是女现在一定很幸福。
一分钟或更久,许鸢再次浸润在山间清新空气中,第一次亲吻她差点憋死。而始作俑者饶有趣味地欣赏着她的窘态。
“咳咳……”深吸气,许鸢认真看向那属于捕食者的金眸:“季寒枝……”
“叫我寒枝。”捕食者已经侧躺,抓住许鸢的右手翻来覆去并不断调整姿势,最后十指相扣。
许鸢突然想到之前看的偏执狂或病娇小说,既视感更强了。她强撑起气势:“寒…枝,我今天还要上课。”
笑死,根本不敢提一点关于离开的事。许鸢从系统的提示与现在情景,迅速选择低头。
季寒枝又落下一吻:“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了。”
她顿了顿:“我说过你是我的,想要什么自然会为你安排好,但,我的耐心有限。”倘若想要乖顺的,以她的身份随手可得,但季寒枝不明白,为何只是一眼自己便沦陷,生出非这人不可的念头,若焰遇枯枝,不可收拾。更舒心的,是这人没有哭闹,几乎瞬间便决定顺从自己。这点算不上恶感。
“我,我只是不习惯和人亲近。”许鸢结巴一下,那金眸倏地成了竖瞳,见季寒枝拉近距离,许鸢勉强稳住:“可,可以适应。”
“不习惯。”季寒枝舌尖在这三个字上轻轻碾过,力比万钧,见许鸢瑟缩了一下,笑道:“那你可要尽快适应。”
那双修长有力的手虚拢在许鸢脖颈处,而后是手腕,季寒枝拿出银链编就的手链,系在许鸢左手上。
耳朵,脖子,肩膀,哪哪都是敏感处,她的许鸢,真是很想让人逗弄一番。
季寒枝正色道:“我的规矩:你是我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但相应,除了自由外想要的若在我接受范围内,我会满足你。”
她再次品尝唇间花露:“阿鸢,你的宿舍我已经退了,行李半个小时后到,等会你可以挑一间房间。”
“呼……呼……”许鸢在迷蒙和无力中看向林间,那透明玻璃窗像是道道铁栏,我,我该怎么抗争?逃?绝食?然后被关小黑屋,或打断腿?不不不,这是她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健康身躯,她无法侥幸将希望寄托于未知的下个世界。
于是在季寒枝开口说怎么不专心的话前,许鸢青涩地吻上对方,她笨拙地用舌头探寻,又融化在香气与紧锢的怀抱中。
“我……我会努力适应的,但现在太快了,”许鸢小心的观察对方神情,“姐姐,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捕捉到突然清晰的呼吸许鸢心说成了,暂时逃过一劫,至于尊重什么的,那是奢望,她努力的方向应当是让季寒枝听得进自己的意见。
“可以。”季寒枝爽快答应,她埋进许鸢气息中,许久才起身:“有需要打电话。一键是我,二键是管家。”金眸逡巡一遍自己的所有物后,季寒枝心情好了些,她离开房间,没有锁门。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许鸢才敢喘气,她瘫在床上平息酥麻感,才去衣柜前站定。先试试乖巧。
打定主意后许鸢从让她眼花缭乱的衣柜中挑选出短袖长裤,遮的严严实实。内衣尺码也分外合适。许鸢在全身镜前看了几遍,才汲着拖鞋打给管家。
很快,自我介绍姓赵的管家带许鸢一间间参观去。空余房间多是多,可大部分里面罩上防尘罩,明晃晃地显示房子主人不想使用。最后许鸢挑了个朝北凉爽房间。
赵管家带人把行李放在地上,留给许鸢空间,期间目不斜视。
慢慢填充这个房间,许鸢惊叹,那些叠起来的衣服她都不忍挪动,自己再怎么摆也不会有棱角。忙完出了一身汗,许鸢打开随行李一起来的手机,联系人中除了几个交情平平的朋友外只有之前的老师。至于亲人,父母离开时她都十四了,也不需要多操心,许鸢成年时给照顾过自己的叔叔打去一笔钱就算一笔勾销。
在季寒枝出手前她就已经把自己孤立了。许鸢苦笑一声,打开辅导员看似询问的消息,回复:“谢谢老师,我已经决定要搬出来住了,手续很快会给您的,谢谢老师关心!”
来则安之,先把今天计划完成吧,她翻个身拨通赵管家的电话。
春末夏初山间虫鸣阵阵,托起朦胧梦境。季寒枝忙完工作,倚在车座上。
“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助理回答。
“让他们明天开始上班。”
“好的老板。”助理心说工作狂老板终于改性了?竟然舍得找职业经理人替上班,享受股东的权利去了,她在心里念叨几句,手上不停给同事发去消息。
片刻后季寒枝来到别墅,她让司机将助理送回,自己在赵管家的陪同下走过花园。
“您走后,许鸢小姐选择了一楼朝北那间,收拾完在健身房呆了一小时零三分,晚餐,沐浴,在书房呆到九点,剩下时间都在卧室。”赵管家一板一眼的汇报,她目光恒定在季寒枝脚边,夜空一般稳固。
季寒枝接过平板,快速浏览完几个片段,目光在许鸢给辅导员的回复上微微一顿,笑道:“谢谢赵姨。”声音藏不住喜悦。
赵姨好想说一句“很久没见家主这么开心过了”,却依然雕塑一般等候吩咐。无他,眼前人和上任家主一脉相承的偏执,在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规矩已与骨骼一同陈列在她体内。
一时间只有指甲用力触碰屏幕的声音,季寒枝突然道:“她只有一套衣服?”许鸢锻炼前后直到晚上都是同一身,可自己早就买好足够她从早换到晚的衣服。
“可能是许鸢小姐不习惯。”赵姨道,“明早八点瑜伽服就到。”
季寒枝点头,快速截下许鸢沐浴后身着浴袍的图片。
“许鸢小姐给我打了三通电话,第一次是选择房间,第二次是安排锻炼计划,第三次是将外宿申请表交到学校。”见季寒枝划到通话记录上赵管家声音平稳,“许鸢小姐没有流露出离开的倾向。她还询问了家主的饮食爱好。”
季寒枝颔首,放下平板,赵管家立刻无声无息地隐没在黑暗中。沐浴一番,季寒枝踩住欢快节奏走向那个存放特殊物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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