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大雪纷飞。西跨院花厅却暖意融融,灯火通明。林琛宴请盐商巨贾与府衙属官,银霜炭烧得正旺,珍馐美酒,丝竹靡靡。他一身崭新宝蓝云纹锦袍,温煦从容,谈笑风生,与白日判若两人。只有管家添酒时低语“二爷还在书房外跪着…雪大了”,他端杯的手指才会瞬间绷紧,指节泛白,眼底掠过一丝被强行压下的阴鸷。
酒至酣处,盐商赵某腆着肚子举杯凑近,嗓门洪亮带着醉意:“林大老爷!令弟林二爷回来了?那可是名震天下的英雄!我等仰慕已久,大老爷何不请二爷出来,让我等也沾沾英雄豪气?”
花厅内谈笑丝竹声骤低。所有目光聚焦林琛,好奇、探究,幸灾乐祸。
林琛笑容温润依旧,眼底却无笑意:“赵老板说笑。舍弟性子野,恐惊扰各位雅兴。”
赵盐商嘿嘿一笑,浑浊眼珠一转,挑拨之意**:“莫非…是二爷在外威风惯了,回了家,倒不把您这位兄长放在眼里了?连出来露个面都不肯?”
气氛凝滞,落针可闻。林琛握杯的手指已绷得发白。
“吱呀——!”
花厅厚重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凛冽风雪裹挟着寒意倒灌而入!
暖融气氛瞬间荡然无存!舞姬惊叫,丝竹骤停,觥筹声断!
风雪入口处,林珩逆光而立。
单薄玄青锦袍落满薄雪,半边脸颊红肿刺目,嘴角血痂暗红。深眸如淬寒冰,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瞬间锁定了刚才出声挑拨的赵盐商!
“呵!”一声短促冷笑,如冰锥刮过琉璃。林珩唇角勾起讥诮危险的弧度,目光如刀,“叫你爷爷我干什么?嫌命长?”字字如冰珠砸落,带着浓重血腥杀意!“血衣修罗”的恐怖气场瞬间弥漫,花厅如坠冰窖。赵姓盐商脸上得意僵住,化为惊恐惨白,肥肉乱颤着后缩。
“林珩!”主位上,林琛厉喝如惊雷炸响!他脸色铁青,目光如电,“放肆!”
林珩周身桀骜煞气骤然消散,如同被无形巨手掐灭!他猛地转头,那双桀骜冰冷的黑眸,在触及兄长目光的刹那,瞬间软化,归于沉寂。林琛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瓷盏清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放下茶盏,指节叩击桌面,声音冷淡:“给赵老板敬茶赔礼。”
林珩带着一身寒气步入厅内。他垂着眼,端起仆从递来的茶盏,走向面无人色的盐商。
赵某见林琛严惩在前,又得此“殊荣”,胆气陡壮,故意不接茶盏,反而尖声刻薄道:“林二爷方才那股要人命的威风呢?啧啧,站着敬茶可显不出诚意!”言语极尽羞辱,意图将林珩彻底踩入泥里。
林珩端着茶盏的手指瞬间捏得死白,骨节暴突,青筋毕现!他眼帘低垂,将所有翻腾的杀意与滔天屈辱死死压在眼底,身体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他顿了一下,目光极快地扫过主位皱眉的兄长。
一股冰冷的绝望和更深的屈辱瞬间攫住了林珩。他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出凌厉的弧度,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他双膝微曲,身体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僵硬,缓缓向下沉去
“砰!”林琛的指节重重砸在紫檀桌面上,他眼神骤然冰寒彻骨,锐利如实质的刀锋瞬间钉在赵某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压,字字如冰锥:
“我的弟弟,还轮不到别人教训。来人!”
护卫无声闪现,个个气息沉凝,眼神如鹰。林琛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赵老板和他这几位‘朋友’醉了,扶下去醒醒酒!好生‘伺候’着,别让他们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尾音拖长,寒意渗入骨髓。
赵某还未及求饶,已被护卫架起。锦袍拖过青砖发出刺耳声响,他的哭嚎很快消散在风雪中。其余宾客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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