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门口的小黑板，面面相觑。
“额……我也不知道嘛……毕竟之前的情报工作不是我干。”高石不好意思地说。
“那麻烦你下次打听清楚一点。”陆凛泽并不恼，看了看时间准备回家。
“等咱们文总来了就好了，这种事情他最会处理了。”高石抬手揽陆凛泽的肩膀，准备离开。
这时酒吧出来一个黑色身影，微微低着头，手举在胸前，一星火光骤然亮起。
是点烟的姿势。
酒吧门口的灯光有些暗，但从那人出来，陆凛泽就觉得那个短寸脑袋很熟悉。
那人点燃烟，抬头，看到面前不远处的人也是一愣。
是林景炽。
林景炽将刚吸的那口烟吐出，抬手把正燃烧着的香烟夹下来，看着陆凛泽，“怎么在这？”说完又扭头看了一眼，“来喝酒？”
高石闻言疑惑道，“认识？”
陆凛泽也在看着林景炽，他身上穿着的还是自己的衣服，奇怪，明明是一样的衣服，但是穿在林景炽身上，好像是不一样的感觉呢。
“嗯。”
也不知道回答的是林景炽还是高石。
“你今天在这里拍摄？”陆凛泽又开口，明显这句话是问林景炽的。
“嗯，有几场在这里。”
“所以包场的是你们剧组？”陆凛泽说出口后才自觉问了没用的话。
林景炽点点头，“你们要是想喝酒的话也可以进来，酒保什么的人都在，也有包厢。”
“会影响你们拍摄吗？”
“不影响的，也有群演坐着喝酒。”林景炽一直用手指夹着那根烟没有抽，末端已有一截烟灰掉下来。
“好啊，我们随便找个角落就好。”陆凛泽欣然点头，后知后觉地向林景炽介绍身旁的人，“这是我同事，也是我同校的学长。”
高石这才有机会开口，倾身过去伸出右手，“你好，高石。”
没等陆凛泽介绍自己，林景炽回握高石的手，“林景炽。”
一向自诩高情商的高石隐约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与林景炽握完手就说，“那我先进去了。”
陆凛泽点头，“好。”
高石进了酒吧，门口只剩下陆凛泽和林景炽两个人。
“出来抽烟？怎么不穿个外套。”陆凛泽又打量了下林景炽的穿着，本来就是冬天，现在天还黑了，气温又降了，外面还是很冷的。
Hades of Spirit所在的这条街大多也都是酒吧，商铺楼层不高，Hades of Spirit这一栋不是很大，但有两层。原本门口的室外也有桌椅，但因为天气冷了都收起来了。再加上今天酒吧被包场了不对外营业，门口的彩色灯牌没亮，这一块地方显得有些冷清。
“就抽根烟，清醒清醒。”林景炽终于想起手上夹着的烟，只有半根了，他抬手送到嘴边，抽了一口。
陆凛泽向右前方走了几步，在林景炽身边停下，堪堪挡住扑过来的冷风。
淡淡的烟草味在四周散开，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无目的的飘荡，随即消散。
“胃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怕林景炽喝了酒不舒服，陆凛泽昨晚趁着他没熟睡的时候给他喂了一些温水，但是他要是没吃东西的话陆凛泽也没办法把他叫起来吃，所以早上特地煮了点粥让他喝。
“没，还行。”林景炽弹了弹烟灰。
“那就好。”陆凛泽沉声说。
林景炽又抽了一口，随即把烟熄灭，转身，“走吧，进去了。”
“嗯。”陆凛泽跟着林景炽进酒吧。
不同于以往的时候，酒吧现在很安静，音乐没开，灯光却比平时明亮。剧组在短暂地休息，吧台、卡座零零散散坐着一些人，既有群演也有工作人员，角落的一处座位被摄影灯光等器材围着，监视器在另一角。
陆凛泽一进门便看到坐在吧台的高石，正举着酒杯跟旁边的人搭话，那人英俊的脸上带着傲慢不羁，穿着休闲的黑色衬衫，领口却开得低，胳膊肘搭在吧台上，斜靠着身子，长腿懒懒地伸着，手里拿着一杯酒，眼睛盯着不远处摄影机围着的地方，很明显不是很想搭理高石。
“你们认识郑弛？”林景炽看到这一幕，转头问陆凛泽。
屋里暖气很足，陆凛泽脱下大衣搭在臂弯，“甲方，你们是朋友？”
“嗯，他对我们剧组一个演员有意思，在追人，他想来就让他来了。”
两人走到吧台旁，高石停下说话，郑弛也收回视线看过来。
“凛泽，还记得吧，这是川流的郑总。”
“好巧啊，陆总跟景炽也认识啊。”郑弛笑着冲陆凛泽举了举酒杯。
陆凛泽跟郑弛见面不多，尽管有两个公司间有业务往来，但郑弛很少亲自下场参与他们的合作。
“是挺巧的，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郑总。”陆凛泽微笑回应，说着场面话。
林景炽睨了一眼郑弛，对陆凛泽说，“想喝什么你们随便叫吧，不用买单。”
陆凛泽疑惑，“嗯？包场也包了酒水吗？”
“不是，因为我是老板。”
“是嘛，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家酒吧。”
“平时不怎么管。”
“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一旁的郑弛撇了撇嘴，一脸痛心疾首，“不是，林景炽你怎么搞区别对待啊，凭什么他们就不用买单，我就要自己买单！你好让我心寒啊！”
林景炽白他一眼，无情地说：“那你出去。”
郑弛捂胸口，“你36度的嘴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我好伤心。”
林景炽不理他，抬手叫来调酒师，“阿兆。”
一脸冷酷的阿兆走过来，冲林景炽微微颔首。
“给我一杯柠檬水。”说完，林景炽扭头对陆凛泽说，“想喝什么就对阿兆说，他调酒不错的。”
陆凛泽点了点头。
阿兆很快便端来一杯柠檬水，放到林景炽面前的吧台上。
“我那边要开拍了，你们在这边喝吧。”
“好。”
林景炽拿了柠檬水离开，陆凛泽坐到了高石旁边的高脚椅上。
阿兆还站着等陆凛泽点酒，没有说话。
陆凛泽想了片刻，对阿兆说：“给我随便调一杯吧，度数低一点的。”
听他说完，阿兆便自顾自地开始调酒，依旧没有说话，依旧面无表情，又冷又酷，手上的动作十分麻利干脆。
陆凛泽点完酒便往林景炽拍摄的地方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林景炽拍戏。
他们要开拍了，酒吧里原本明亮的灯光暗了下来，变成了闪烁的五光十色，激昂有节奏的摇滚音乐也响了起来。
一阵准备过后，演员灯光摄影录音等都已经就位，不时，传来一声清脆的打板声。
那边的声音不怎么传得过来，陆凛泽只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不远处林景炽在监视器前坐着，带着耳机，很近地盯着屏幕，凝着眉，一脸认真。
阿兆很快调好了酒，推到了陆凛泽面前。
“谢谢。”陆凛泽抿了一口，很清爽，没什么酒味。
“陆总跟景炽认识多久了？”郑弛倏地开口。
“三年多了。”陆凛泽收回视线，扭头冲郑弛微笑回应，想起来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又问，“郑总呢？”
“我们认识挺久的，小时候就认识了。”
“哦，发小？”
郑弛笑了笑，“也不知道算不算，景炽是个挺好的朋友的，就是不怎么跟我们这些富家子弟一起玩。”说着，郑弛主动提起了和凛远的合作，“其实你们公司这次给的方案还挺好的，凛远不愧是后起之秀。”
“哪里，抱歉没有给出让川流满意的方案，我们还是有改进的空间的。”
“你们的方案还是很好的，只是……”郑弛顿了顿，“我刚被总公司派到川流，这又是第一次自己独立接受项目，很多决策都需要谨慎对待。”
陆凛泽点头，“我们十分理解，作为乙方我们也希望尽最大努力满足甲方的需求，郑总如果对项目方案有什么建议可以随时向我们提。”
“是是是，不知道郑总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双方聚一下交流交流。”高石在旁附和着。
郑弛想了想，“下周吧，回头我让秘书跟你们确定一下时间。”
“那太好了，真是谢谢郑总。”高石语气里透露着愉悦轻快。
“应该的，”郑弛端起酒杯，“好了，休息时间不谈那么多工作，喝酒。”
陆凛泽和高石也端起酒杯和郑弛碰了碰杯。
随后郑弛的视线重新回到不远处摄影机前的某个演员身上，演员正垂眼看着剧本，脸上没什么表情。
陆凛泽和高石对视一眼，之后也边喝酒边看酒吧另一边的拍摄。
“郑总对电影很感兴趣吗？”高石起着话题。
“不，我也不懂他们在拍什么，我是冲人来的。”郑弛眼睛盯着前方，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这样啊。”看郑弛还是不怎么想搭理人，陆凛泽也是盯着片场那边看，高石也只得默默喝酒，心里不禁奇怪，觉得陆凛泽哪里有些不一样。
因为拍戏，酒吧里的音乐总是那一首，来回循环着，但并不让人感觉烦腻。
原定的“偶遇”计划完成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手机上家里人也有在问，高石就跟陆凛泽和郑弛打了招呼回家了。
高石走后，郑弛打量了两眼陆凛泽，开口道，“陆总跟景炽是朋友？”
两秒后，陆凛泽回答，“嗯。”
郑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不是简单的朋友。”
陆凛泽顿了顿，“是不怎么简单。”
郑弛笑了笑，没再多问，哦了一声，见拍摄好像结束了，剧组的人准备收拾东西，他一直看着的那个身影向监视器走去，于是放下杯子站起身，“那陆总，改天见。”
“再见。”陆凛泽颔首跟他道别。
郑弛转身也朝监视器那边走去。
陆凛泽举起手中的杯子继续喝酒，尽管他喝的慢，杯中也已经没有多少了。
看着那边林景炽跟剧组交代完，工作人员四散收工，郑弛追着人出去，林景炽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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