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很快结束了,挂完电话后仅剩的一个下午,陆凛泽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一下子从忙碌的工作中脱身,得到空白的时间,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去填补这空白了。
抓着影帝玩了许久,陆凛泽感觉时间很漫长。
他总在很多时候都感觉时间很赶很赶,自己的脚步也必须比钟表上的指针更快。
思绪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回溯,回溯他觉得很不真实的这几年,这好像是人特别闲,闲出屁的时候,总是出现的行为。
因为觉得现在的生活并没有前进很多,所以思绪向时光来处回溯。
他很怀念在大学的时光,从创业开始经历失败就开始怀念。那个时候没课的话就总去打球,傍晚的篮球场,将将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黄昏已经变蓝。操场上很多人,散漫闲适的热闹。他觉得那个时候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候,空气的味道都是独特的。
不像现在。
陆凛泽现在完全理解了为什么人们总在怀念青春时光,工作的这几年,他感觉自己变得混浊了。
现实避无可避,自己也避无可避地发生了变化……
陆凛泽不自觉地想到林景炽,想他如何进入自己的生活。
那段时间也许算是陆凛泽最丧气的时候了,明明睡不着、睡不好,但是却又不想起,因为要面对那些棘手但他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玩笑中,他祈祷有神明下凡拯救自己。
林景炽出现了。
林景炽要出多少钱陆凛泽其实是没有多在乎的,但他也不得不去在意,摆在他面前的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答应林景炽,是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态,是想出格一次。
但是破罐被粘好了。
林景炽提供了充足的资金,又派来了专业的团队,陆凛泽的公司起死回生,陆凛泽也是。
于是他不得不每天去公司忙工作、忙应酬。
到现在回看,陆凛泽才发现自己原来经历了这么多。但是又好像没记得什么了。
时间对自己究竟是慷慨还是吝啬呢,陆凛泽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几年时间,时间需要什么颜色他就要去填补什么颜色。
所以面对空白的时间,他忽地有些不知所措。
而林景炽,陆凛泽觉得他很擅长处理空白的时间。
与自己跟钟表的指针比赛不同,林景炽好像是把钟表一扔,背手遛自己的弯儿。
凌晨的来去很正常,林景炽有时候光是在家里沙发上逗猫都很长时间,有时却像飘过去的一片叶子。
林景炽之前接受过一个杂志的访谈,他说,自己的身体里有昼夜交替,何时日升月落,是说不定的事。他是听命于自己的恒星。
所以陆凛泽其实是有些羡慕林景炽的。他随性,自由,不会因为被追赶而匆忙。
陆凛泽最后打开了一部电影,一部传记片,评分很高,讲特别的天才的伟大成就,以及天才之殇。陆凛泽看的很认真,影片结束的时候,窗外是蓝色的傍晚。
陆凛泽走到阳台,雪早已停下,楼下还有小孩子在玩雪,旁边堆着半人高的雪人,贪玩的孩子堆完雪人不够,还要夹些小鸭子作陪,被家长催促也不愿回家。
林景炽应该挺喜欢看这样的画面。
又想到他了。
明明林景炽不在的这半年,陆凛泽也没有怎么这样想到他的。
但是有在一直想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他工作之余总是不自觉会去想的事情。
而现在林景炽回来了,陆凛泽却不知道做什么了。
他把头发剪了,看起来有点刺呢。
……
陆凛泽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在沙发上趴着的影帝,发给了林景炽。
陆凛泽:今天过来看猫吗?
……那边还没有回复
陆凛泽:它今天看起来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
良久,林景炽回了消息:会打扰你吗?
陆凛泽:不会。
林景炽:那我过去。
陆凛泽:吃晚饭了吗?
林景炽:吃了。
陆凛泽:噢,还想要是你没吃就一起吃,多做一些呢
林景炽:你还没吃?
陆凛泽:嗯
林景炽:你别做了,我给你带,四十分钟。
陆凛泽:好,开车小心,到了直接按密码进来。
把手机息屏放回裤子口袋,陆凛泽向阳台围栏外伸出手,没有接到雪花,摸到了刺骨的寒风。
回了屋,陆凛泽将在外面冻得冰冷的手贴向影帝,得到了一个后蹬腿。
林景炽说的四十分钟,但才半个小时就到了。
本着礼貌,林景炽还是先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开门,就按了密码。
一进门,林景炽就看到不远处勾着脑袋的影帝,而影帝看到他来,缓缓踱步到他跟前,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裤管。
林景炽换好鞋,脱了大衣挂好,把影帝从地上捞了起来。
一手抱着影帝,一手拎着给陆凛泽带着的饭,林景炽在厨房看到了陆凛泽。
陆凛泽在煮热红酒。
“你来了。”看到他过来,陆凛泽扭头看着他说。没提到有没有听到门铃声。
“嗯,给你带的饭。”林景炽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他。
陆凛泽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和源食府,淮扬菜。
能这么快做好带过来,林景炽可能是在跟自己发消息的时候就在那。
“谢谢”,陆凛泽把袋子放到旁边的台面上,转身去关火。
“要来点热红酒吗?天冷,容易感冒,我今天都有点不舒服。”陆凛泽说。
林景炽点点头,说可以。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林景炽拿着陆凛泽给他倒的热红酒抿了一口,陆凛泽则开始吃林景炽给他带的晚饭。
“你晚饭是在这儿吃的?”陆凛泽指着包装上的标志说。
“嗯,在那边谈事。”
影帝似乎对林景炽打猎回来却没有自己的份感到生气,在林景炽怀里不是很老实。
“今天没给它喂猫条,猫条在那边那个柜子的抽屉里。”陆凛泽指着放影帝口粮的柜子说。
林景炽放了想要挣脱的影帝,去拿了猫条。本来要走开的影帝见了他拿猫条,又贴到了林景炽身边。
林景炽就地盘腿坐下,给影帝喂完了猫条才重新报了猫回到餐桌。
陆凛泽收回看向那边的视线,接着吃面前的饭。
林景炽一杯热红酒下肚,陆凛泽吃得也差不多了,简单收拾了下垃圾。
林景炽抱了猫去玩猫爬架,陆凛泽坐去了沙发,热红酒也被他拿过来放到了茶几上。
不一会儿林景炽也坐过来,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安静地喝着酒,一如昨晚。
“我没有跟我爸妈说我们离婚的事。”陆凛泽放下杯子,开了口。
“嗯。”林景炽应了一声。
其实陆凛泽本来想向林景炽解释为什么不跟自己父母说清这件事,但林景炽好像没有要问的意思,他便也不再说了。
“你爸妈,对我很好,我本来也是该去拜访的。”林景炽说。
陆凛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酒精让他的脑子有些迟钝,他在没煮之前还灌了一大口红酒,喝得有点急。
林景炽好像是看出他不对劲,问他,“你是不是喝多了?”
陆凛泽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一点点吧。”他轻声说,“有点困。”他睁了睁眼睛,感受着不知是醉意还是困意在自己身体里游走,却又觉得自己很清醒。
“那你要不要去床上休息?”林景炽问。
陆凛泽整个人放松地瘫在沙发上,摇摇头,说不用,才七点,现在睡晚上就又睡不着了,明天还要去上班。
影帝走过来跳上沙发,林景炽把它招进了怀里。
“怎么过来的?开车?”陆凛泽幽幽开口。
“嗯。”
“又喝酒了——”
没来得及说完,林景炽手机响了起来。
“你先接电话吧。”陆凛泽拿过杯子喝酒。
林景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放到耳边。
“喂,明叔”
……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林景炽一直默默听着,也像是在思考。
林景炽听着电话,微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我……行,那我过去。”
“有事?”陆凛泽见林景炽挂了电话,开口问道。
“嗯。”
“叫个车吧。”
“好。”
林景炽撸了几把影帝,捧着小猫脑袋对它说,“我有事,要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影帝喵呜了一声。
“是什么很急的事吗?”陆凛泽问。
“也……不急,公司的事。”
“哦……好处理吗?”
“……应该还行,那我走了。”
“嗯,拜拜。”
陆凛泽目送林景炽出门,大门又被重新关上。
客厅里,陆凛泽和影帝一人一猫大小瞪小眼。
“他只是有事要出去,不是不要你。”
陆凛泽吸取之前的教训,说出口的话不再恶劣。
房子里很安静,其实跟林景炽在的时候差不多,但陆凛泽感觉不一祥。
好安静啊,就好像涨潮的海水退去之后,海滩上的沙子慢慢失去水分。
陆凛泽在沙发上瘫坐了很久,剩下的热红酒被他喝完,他懒得起身收拾,也懒得起身,只是坐着,模糊地盯着茶几一角发呆。
思绪逐渐四散。
……
陆凛泽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了林景炽,梦到他穿着很厚的衣服,行走在冰天雪地里。
还梦到他在自己那间空房间里搭积木。
……
再睁开眼,外面已经完全黑了。
陆凛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一些。
又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洗了漱,回到床上接着睡。
陆凛泽:好想老婆啊T_T老婆又走了T_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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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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