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庄严一说自己无碍,李符良看了她片刻,才回道:“我听说你被高家家仆拖走了。”
庄严一回想去高府的场景,不禁失笑,她的确是被拖走的,但不是李符良想象的那样。她把下午的来龙去脉说了遍,看见自己的漂亮老公还忽闪着眼睫毛担忧,她索性拉起李符良的胳膊,把钱包放在了他手上。
“诺,高家人拖走我,就为了给我这个东西。”
李符良感觉荷包沉甸甸的,探出手指拉开,瞧见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铜钱!
庄严一道:“今日在集市看到高家家仆被陈氏所骗,我帮忙解了围,他们为了感谢,给了我一些铜钱作为报答。”
李符良看着荷包,一时无言,虽然是报答,高府给的也太多了吧!
但高兴了没多久,这些钱虽然不少,但不足以熬过寒冬。况且,家中大梁应该是他承担,娘子为他分忧,他总有些愧疚。
他把荷包拉紧,塞回庄严一手中,道:“当家主母是你,这些钱你留着花。”
随后,李符良将庄严一带上马车,两人乘着夜色往家里归去。
庄严一在马车内,透过帷幔,趴在围栏上看丈夫的宽肩。心理想着,明天去买些米把家里的米缸填满,另外要尽快在集市上开个自己的铺子,这样就能有稳定的收入了。
马车摇摇晃晃到家,李符良下了马车,看到庄严一已经趴在围栏上睡着了,几缕头发落在额前,在洁白如瓷的面庞下留下漂亮的阴影。
李符良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庄严一嘟囔了下,双手攀上他的肩膀,额头埋在他的脖侧,温热的呼吸喷在李符良的皮肤上,还有若即若离的唇瓣,擦在皮肤上,软软的。
李符良微怔,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抱着怀中的人进入院子。
把庄严一放到床上后,李符良弯腰脱掉她的蒲履、外袍、又接了水给她擦脸,洗漱完了,李符良将要离开时,听见庄严一翻了身,嘴巴嘟嘟囔囔发出不连贯的句子。
“开心...我要让更多的人开心。”
李符良问:“娘子?”
庄严一在睡梦中朦朦胧胧的回答:“嗯...我还有个漂亮老公。”
李符良微微蹙眉,老公?什么老公?
“老公也要开心。”
“我们全家都要开开心心的。”
声音越来越小,庄严一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呼吸变得绵长,沉沉睡去了。
李符良坐在床榻边,给庄严一掖了掖被角。庄严一不经意的梦话,让他心中有了很复杂酸涩的感觉。书院不景气,经济收入下滑,没有给娘子一个富足的生活,娘子不责备就算了,还想办法赚钱,为他分忧,让大家开心。
李符良也感觉到了今夜娘子的反常之处。
自庄严一从高家出来,向他解释起,李符良隐隐感觉她说的未必是真话。
高家怎么会因为简单的报答,而给了她足足半贯钱,那可是他在书院半个月的收入。
而高家给一个家境平凡的人如此重礼,要么对她另有所图,但他想不出高家能对一面之缘的庄严一有什么想要的。
李符良的眼睫颤了下,他内心突然有了个不敢置信的想法。
也许,高府有急需的东西,而这东西恰好庄严一有。
.... ...
次日,天蒙蒙亮,庄严一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站在床榻边,正在换衣衫的李符良。
他脱下中衣,露出窄而有劲的腰肢,他虽然看起来清瘦,但身上是漂亮的小肌肉,薄而紧致,晨光将他的皮肤染成蜜色,身上的每一个弧度都被勾勒成了艺术品。
庄严一耳根热了起来,一大早的,怎么感觉气血逆行了呢。
她想忍住不看,可视线像橡皮糖一眼黏在李符良身体上不放。
在这个世界虽然半个多月了,李符良的身子她见过很多次,但每一次看都让她脸红心跳。
李符良从衣奁内拿出干净的中衣,转过身穿上,庄严一看到了他整齐的腹肌,干净的人鱼线没入裤腰,再往下...
中衣盖住了堪称诱惑的肌理,
青色儒袍遮挡了蓬勃的身躯。
“娘子,你醒了。”李符良的声线很清澈,一如他的面孔,像刚过青春期的大学生。
“嗯,相公,我去做饭。”庄严一掀开被褥,被李符良按下,说:“我来。”
庄严一想着昨日换来的钱并未让李符良有开心的情绪,想必是令他担忧了。不宜再让他为自己费心,于是坚持道:“相公,还是我来吧,好不容易能有空闲的时间,你多歇歇。”
李符良抿嘴垂眸,看不清情绪。
“检测到宿主收集到悲的情绪,为您将悲的情绪转化为调味品——酸,还请注意查收。”
庄严一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瞧着李符良。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她赚了钱,还主动承担家务。李符良非但不高兴,还难过起来了呢?
李符良委屈地抬头,黑如琉璃般的眼睛看起来委屈又难过,他开口道:“娘子,我很老吗?”
庄严一:?
李符良:“为何你昨晚叫我老公?”
庄严一:......
庄严一虽然不想让李符良伤心,但他袒露出脆弱的表情实在太诱人了,她忍不住走进李符良,弯腰在他耳畔低声道:“因为,你是我老可爱的相公。”
李符良一个老实人哪听过这般撩人的话语,一动不动愣在原地,耳根直接红了,连着脖子都荡出粉色。
庄严一笑着去做饭了,李符良恰好今日休息,吃完早饭后,便陪着庄严一一起去了集市,两人买了米、面,木炭、还买了绁布。
但是在集市里逛了一圈,竟然没见着棉花。只有布料,太单薄了,如何过冬?
庄严一不禁发问:“集市没有棉花吗?”
李符良越发不解,问道:“什么棉花?”
“就是过冬做棉衣需要的棉絮呀,保暖御寒的。”
“棉絮?有的。”李符良将庄严一带去布帛行,向老板要来木棉絮,对庄严一道:“这可是你想要的?”
庄严一摸着木棉絮的粗糙纤维,再次陷入了沉思。
虽然可以做棉服不假,但是这材质不够暖和,李符良过去的冬天,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吗?
庄严一心里感觉一阵酸涩。
古代应该有棉花,为什么李符良像是没听说过?
庄严一直截了当地问店铺老板:“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棉花卖吗?”
老板一听这位小娘子的发问,眼睛亮了亮,答道:“夫人识货,棉花店里尚有少许,但是棉花产地在南方,运到北方成本很高,夫人您未必买得起。”
庄严一:“多少钱?”
老板搓了搓手,伸出三根手指。
李符良:“三文钱一斤?”
老板摆了摆手,道:“三百钱一斤。”
庄严一心里掂量了下,棉花是买不起了,和李符良离开了布帛行。
她跨出门槛,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李夫人?”
庄严一沿着声音瞧去,高家家仆堆着笑前来。
“哎呀,咱们又碰见啦!”
高家家仆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她两步并做一步蹭到庄严一身边。
李符良在庄严一身旁,被高家家仆这么一挤,脚步踉跄与娘子分离开来。他垂眸不语,声音淡淡道:“我先去牵马车。”
庄严一纳闷,昨日和高家人谈合作失败了。怎么今日高家家仆看到自己还是欣喜异常的样子?
高家家仆靠近她,低声道:“昨日高家人对你的糖非常满意,想每个月都从李夫人这里进货,请问可行?”
庄严一疑惑道:“但是高府只与糖坊合作,我这种平民百姓,没有店铺,怎么与你们交易呢?”
“这好说,只要你有货,店铺不是问题。我们可以单独给李夫人在集市提供一个小摊位,李夫人每个月初一给我们提供糖料,还能做点小生意,您看意下如何?”
庄严一心道,这也太顺利了吧!这还是系统文吗?
她掂量了下,问道:“如果不能按时提供呢?”
高家家仆回:“无妨,夫人有糖料的时候,我们按1000文一斤的价格购买,摊位免费给您;若没有,店铺也是您替我们经营的,我们从您的经营中抽三成。”
庄严一思索片刻,点头答应。
眼下手头上的钱不多,有个小摊铺,做点小生意,也能多条积累家底的路子。
回家路上,李符良很是沉默,快到家了才问道:“高家的人和你聊了什么?”
庄严一答:“昨日帮过他们的忙,正巧他们有个小摊铺可以让我代为经营。这样我也可以给家里多挣点钱。”
李符良叹了口气,道:“娘子,挣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不用你来操心。”
“可是....”
“这样显得我很无能。”李符良沉声道,“娘子,我希望你能安安稳稳的,不要为了生计,而奔波辛苦。我有办法照顾好你。”
庄严一哑然,心里感觉暖暖的,她从身后抱住李符良的腰,道:“相公,娘子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高家的人情,我也想接了,多条人脉说不定对我们家也是帮助呢,你说呢?”
“我不是因为你,我是为了这个家。相公一个人独承大梁,我也会心疼呀。”
庄严一明显感觉到李符良温暖而有力的腰肢紧了紧,她随后贴在李符良的胳膊上,蹭着他道:“我也想体贴你。”
李符良未说话,喉咙滚了滚。
庄严一趁热打铁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她坐直起身,正准备往马车内走去,不料胳膊被李符良牢牢拉住,庄严一轻声惊呼倒在李符良怀里。
她视线往上,盯着身体上方的男人,高大伟岸,心脏在胸膛砰砰砰地震动。
李符良很是好看,笑起来和煦温柔,冷起来深沉静谧。身上带着皂角的清香,越来越贴近。
薄唇即将贴近,庄严一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表哥?”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将两人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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