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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避缘

第十章避缘

祝雩听后,没再坚持一定要拜上一拜,站直了身子问到:“我心诚或不诚,祭司大人怎么知道?”

乐真这次倒是回答地很快:“就阁下这一身衣服,若非在今日,且因着使臣的身份,可绝对是上不来这太阳神殿的。”

“我衣服怎么?”祝雩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虽然是常服,但是也算是干净整洁。便又抬头看了看乐真,见她穿得虽然还照旧是白衣,但是款式却和之前的都不同,就连在泽阳祭典的那一套都没有这次的精致。

乐真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的礼服,后又重新看着她。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真的需要穿礼服才能进?”祝雩自觉尴尬,却也毫不忸怩地认下了,“行吧,少祭司大人说中了,我此番确实不是为拜神而来,就是想过来看看。”

乐真也没说别的,只是点点头,之后就不再看她。

见她许久未动,才道:“既然是来看看,阁下自可在殿内四处转转。”可能是担心语气过于生硬,方才又质疑了人的衣着,她便加了一句,“不必觉得不自在。”

祝雩才没觉得不自在,她只是想着,自己方才算是将来意都向乐真交代清楚了,但是乐真为何在此,她却一概不知。

乐真看穿了她,她可看不穿乐真啊。

于是她便没有听乐真的去殿内四处转转,更没拔腿就走,而是凑近了一步,道:“礼尚往来。我既然已将来意告诉了少祭司大人,大人若不介意,也和我说说?这偌大一个神殿,怎么只大人一人在此,还长跪不起?”

硬着头皮问完之后,祝雩才后知后觉,乐真问她,乃是主问客,本应当有此一问。她反问,倒是显得多管闲事了。

“我有求。”虽然言简意赅,但是好歹还是告诉她了。

祝雩见乐真肯理自己,心中高兴,便有些得寸进尺地追问道:“大人有求?求什么?姻缘?”

“相反。”乐真再次虔诚地奉上一拜,“我求避开一段姻缘。”

避开姻缘?

太阳神还管这事呢?

嘶,难怪一般见不到祂。在一众自然神祇中,祂也算是最忙的那一小撮了吧?

“少祭司大人常在神祠中,此地清净神圣。”祝雩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忍不住问道:“不知是何人,竟然能搅扰到大人的安宁?”

“苏庭燎。”乐真倒是坦诚,直接报了个名字。

最近一直夜以继日、修史纪事的祝雩,对西峰国别的人可能不了解,但是对“苏庭燎”可真是太了解了。

她前日还给这人写过小传。

这不是西峰国太子殿下吗?

难道皇帝在祭典上见乐真出手安抚犀渠那么担心,实则是在担忧当朝好不容易择定的太子妃受伤?

还是因为乐真出手安抚犀渠,苏庭燎闻得之后,觉得她非同一般,故而火急火燎地就过来求亲?

乐真打量了她片刻,问道:“阁下在想原因?”

“是。”祝雩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习惯使然,我为史官,总是需要纪事本末的。”

乐真道:“祝雩阁下很想知道?”

“嗯。”祝雩开玩笑道:“大人若是不说,可能今夜做梦我也还会在想呢。”

“年少相识,他记在心。积年累月,他常来信。祭典安抚犀渠后,他再登门。”见听者还愣着,乐真又道:“愿祝雩阁下,今夜安枕无梦。”

“还真是多谢大人了。”祝雩笑着道。她是实在没想到,乐真竟然就这告诉自己了。且她方才一直悄悄观察着,发现乐真提起此事,眼神非常清澈,就只是简单叙说,不带丝毫情绪。

既无羞恼,也无嘲弄。

因为实在是看不出,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祝雩便干脆问道:“大人方才说,太子殿下对殿下早已有心。那大人怎样想?”

乐真道:“我一直视他为表兄,从未想过婚姻嫁娶。”

“表兄?”

“当朝故长宁长公主,乃是今上之妹,亦是先慈。”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皇帝那么担心了。祝雩初入尚书院时,曾偶然翻阅过长宁长公主的传记。公主确有一双儿女,但是她记得应当是被封为长乐公主,住在宫中,怎么会是少祭司?

“少祭司大人,难道本是……公主?”

“封号长乐。”乐真还一并把祝雩接下来想问的答了,“太阳神祠的祭司虽众,但少祭司唯有当朝公主才能继任。”

如此,这便都解释得通了。

啊,她一时忘了,西峰国的公主出嫁前都是要在神祠中待上一段时间的。

见乐真一直看着自己,祝雩赶忙道:“殿下放心,我不会将今日的谈话写进史册之中的。”

“阁下随意。”乐真仍是看着她。

“那殿下一直看着我的意思是……”难道是想她写的时候美化一下?这可不行。

“我从未与旁人提过这些。阁下远道而来,凑巧问起,我想着说说也无妨。说完之后……”面纱之下,有隐约的笑意,“说完之后才觉得,该好好看看是与何人说了这么多。”

“这样啊?那看呗。”祝雩一副很大方的样子。

乐真却偏开了视线。

“怎么又不看了?”

“神在。”

祝雩一愣,难道乐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祭司还有这能力?但见她看着太阳神的神像时,却又反应过来,说的是不是她。

祭司们规矩多,也许这种行为属于不敬吧。

祝雩大致捋了捋皇帝家错综但倒不复杂的关系,再结合皇帝对她的态度,觉得她这个长乐公主当的或许还是不亏的。

“那大人若是明说自己不愿意,或许可以解决此事?”

“陛下很照顾我,先皇后亦然。”

原来是暂时不想把局面闹僵,怕皇帝为难,又怕对不起先皇后在上。

祝雩不免有些戏谑地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求神?”

乐真格外认真地问道:“求神有何不可吗?”

祝雩道:“并非不可,只是你怎么确定神灵会相助?”

乐真道:“于我,只尽心尽诚。”

言外之意便是,尽人事听天命。

祝雩不知道是该说她刻板,还是该夸她以身为范。良久后方道:“如何尽心尽诚?”

“连续三日,每日跪在神前六个时辰。”

这如何使得?就乐真这单薄的身子版,哪里经得住六个时辰?而且还有些大大小小的祭典仪式需要她出席。就算是间歇性地跪着,也不大行吧?

“祝雩阁下?”见她神色骤变,乐真略微有些不悦,“阁下可是觉得荒唐?”

“非也。”祝雩确实觉得荒唐,但是这种不敬重的话,她也不想当着人的面说。便尝试换个话题,不再拘泥于此事。

“少祭司大人年方几何?何时入的神祠呢?”

但是这话问的时机不巧,让乐真听了误会,“怎么了?阁下是觉得我幼稚了?”

“非也,我怎会如此想?”祝雩觉得实在冤枉,但是这一解释,反倒更说不清了,便想着退一步,“不打扰你了,你继续修习吧。”

“你既然抱怀偏见,又何必佯装善意?”

祝雩脚步一顿,她确实有偏见,这前半句她认了,但是后半句,“什么叫佯装善意?”

乐真似有些气恼,“阁下问我,我原以为是善意。”

祝雩追问:“现在呢?觉得我虚伪?”

乐真没再回答,只是静默地对着神像,又跪了下去。

祝雩无奈,主动回到她身边,服软道:“我是真心的。”

乐真道:“真心关切,还是真心觉得我此法不可取?”

“都有。”祝雩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我是史官,无论是笔下,还是口中,从不扯谎的。”

乐真也意识到,方才她情绪不稳,便也解释了一句:“我为祭司,知信知祭,不生疑窦。如遇困顿,自然先来神前求索。”

祝雩一听她这话,心中没来由地觉得自己不能就当听个故事。

她如此真诚,如此信自己。

她得帮她。

而且,既然她求神了,那四舍五入,不也是求自己了吗?

那好,那她帮定她了。

祝雩斟酌道:“我是想着,祭如在,是‘如在’而非‘定在’。”

乐真问:“那阁下以为,我该如何?”

“天下广阔,人海浩瀚,最远不过山水万千、再不相逢。”祝雩想了想,建议道:“不如大人去其他地方?

乐真问道:“去哪里?如何去?”

“东壑国,嫁过来。”说完后,祝雩才觉得这话太冒犯了,可却已经收不回来了。

她正想玩笑几句带过,没想到乐真却点了下头,像是认真考虑后觉得可行。

“嫁谁?”

“……”祝雩发誓她刚刚只是想到来时路上听到符言遂提起过,此行除了观礼,确实也有想要求娶公主以进一步修好的意思,便信口一提。

这具体是嫁给谁,她怎么知道?

好在急匆匆赶来的侍者救了她一回,“少祭司大人,太卜大人和大祭司大人有请。”

乐真听到这句话后,方才那副卸下心防的样子顿时不见,又拿出那副冰冷的态度来。虽不答话,却立即起了身。

侍者估摸着是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行事方式,不似在等她回复,反倒像是在等着为她引路。

果不其然,乐真拿起放在一侧的帷帽,就往大门外走,侍者便随行一旁。

路过祝雩时,乐真也只是浅浅点头,未再多言半句。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出尘又孤寂,祝雩突然就觉得,方才能同乐真有半响言辞往来,特别难得。

且她按捺不住想拥有更多。

嫁过来的话……

嫁进祝府,倒也不错。

乐真:“去哪里?如何去?”

鹤:“去她心里。直接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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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避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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