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意识中的母亲……
纪无忧见司靖忽哭忽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不知如何开口,好像他每说一句话,对司靖来说,都是一场不小的打击。
他看着司靖笑着哭了……
纪无忧想开口安慰,可不说话才是最好的。
忽然,司靖像是疯了一样,胡言乱语,砸了木桌,和灵器,他发泄着所有的一切,几乎把屋内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此时的行为,不像是修士,像个疯癫的疯子!他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我?!”边说,不知为何,眼神中布满着血丝,似怨恨的看向纪无忧。
“啊啊……为什么!”
纪无忧任由他砸坏屋,面对他的眼神时,一瞬间的愣住了,不自觉的心中酸涩的很……
司靖没力气了,哭的闭上了眼,下意识的就要跌在地上,纪无忧将他提了起来,道:“地上凉。”
司靖被强硬的放到了床上,嘴中还喃喃道:“为什么……”,闹得累了,司靖也累了,他好似解脱了是的。原来,原来除了‘天道’之外,还有人知道他。
师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抱歉,抱歉,抱歉,抱歉……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送你回去。”,纪无忧道。
“不……”
纪无忧却道:“在这里,你会死。”
司靖闭着眼虚弱道,“我不在乎,我才不要回去!”后面反抗的话劲大了,心口一阵的发痛,想深呼吸缓口气,却又疼,只得慢慢的呼吸。
他不想睁开眼,他好累,休息一会儿吧……
纪无忧看出来他很反抗回到那里,一开始,他本想送司靖回家,因为在这里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在虚幻的生活,倒不如能够回去。
可,若是在原来的生活活着痛苦,在虚幻中享乐,也未尝不可……
人生本就苦,乐终究是极少。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颠沛流离,有的人即使站在原地可以平步青云。
天下不公。
纪无忧一直都知道这些道理,即然司靖不愿回去,那他在这里平安无事的长大也很好,孩子嘛,多玩玩会……
纪无忧道:“你想将来如何?”
司靖闭着眼,道:“弟子不知……”
“想平淡一生,还是想名扬天下?”
司靖听到这个问题,呼吸突然加紧,他想: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选,也许选了也不会实现,只不过是图一个心理上的好罢了。
不过,司靖还是给出了一个:“名扬天下。”
纪无忧听到这,原本不安的心放了下来,笑着道:“好。”
司靖道:“师尊,弟子有个疑惑,师尊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纪无忧道:“以后告诉。”
“……”
“哈哈……”,司靖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
突然间,纪无忧感觉到脑海中一阵昏沉,面前的人也看的不太清楚……隐约之间,司靖的面容似乎有了变化,变得更加长开了,眉眼更加细长——
那是长大后的模样,不!并不是司靖的模样。
那是司忘尘!
纪无忧下意识的躲闪,却被不知名的灵力直直的束缚在那里。
只听一声“报歉。”,哗的一声,不知从何来的一把剑直直的穿过纪无忧的胸膛,血瞬间肆溢出来,剑又被狠狠的拔了出来。
纪无忧的身子瞬间往下倒,砰的一声,就摔在地面上。
巨痛!!
强行的稳住心神,想要直接用灵力瞬移离开这里,但根本就使不出来,仿佛他的灵力尽失一般。
抬眼看去,只见‘司靖’拿着剑,向他走了过来。嘴角还笑着,那个眼神,看待猎物一般,戏弄的可怕。
“好师弟,别来无恙呀”,司忘尘的面庞慢慢黑气笼罩,直至覆盖住了整个身体,下一瞬,黑气中走出来了一个与司靳八成像的男子,眉目细弯,眼中含笑,举手投足之间,活脱脱的像个疯子!
纪无忧忍着痛,道:“司靖在哪?”
司忘尘却道:“我好弟弟的儿子,自然是好极了,怎舍得动?”,当然要好好玩玩,不是吗?
其实他们早就来这里历练了,不过暂时被困在这个幻境里了,重温一下过去……他可当真是仁慈,想到这他不禁的放肆的笑,‘仁慈’,这个词用在他这里,倒也是合适的!
“哈哈……”,司忘尘嘲讽道:“师弟呀,还没有发觉这里是哪里吗?”
“鬼雾迷阵……”,纪无忧小声道。原来,他之前从踏入进去之后,就已经沉入其中,不禁再一次震撼这里的幻是如此真实……竟然让人沉迷幻境中,而没有发觉,妙啊!
一边想一边,周旋着开口道:“你怎会活着?”
“我当然要活着了!不仅要活着,我还没有找你们好好的算算账呢,师弟~您说是不是?”,司忘尘讥讽的说着。
没有看着他们死之前,他绝对不会咽气!哪怕是死,遗臭万年,后人对自己的评价,无关紧要。
“怎么,不说话吗?也对,师弟马上就会成为孤魂野鬼了……想想就真是有趣。”说完这话,一股强大的魔气就把纪无忧围绕起来,魔气将他团团围住,一股一股的气进入到他的身体中,没有感觉到疼痛,却感受到了伤口在愈合……身体恢复之后,魔气消散了。
司忘尘走上前一步,强硬的将纪无忧拉了起来,不过在起来的一瞬间,纪无忧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
司忘尘挑了挑眉,嘲讽的说:“伤你不是我的本意。”
他要的,是纪无忧的身体!
纪无忧皱了皱眉,不予废话道:“他们在哪?”
司忘尘当然知道纪无忧说的是哪两位,但故意假装疑惑的摇头,挑逗的说:“有别人吗?”
“……”
见纪无忧愤怒而强忍着不表现出来,司忘尘笑得更开心了!
别人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师弟越痛苦,他就爽了!
纪无忧自知现在受困于人,不想多耽搁,也只能道:“怎样放他们出去?”
“别着急走呀,这百年来都没有人陪我,好不容易有个熟人来,竟要走了……不如陪我玩玩,如何?”司忘尘道。
“玩什么。”
“不如看一看他们的幻境中最深的记忆是什么?”
就是这么简单……
司忘尘不想为难他们,为难他们对自己没有好处,不过嘛他想要的马上就会得到了。
纪无忧道:“仅此?”
“嗯……”
司忘尘笑了,大步的向前走去,只见原本司靖的房间景象瞬间转换为一片黑暗,只剩前方留着些许曙光。
纪无忧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后跟着他,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世界!
从黑暗进入曙光的一瞬间,纪无忧突然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这里?
高楼大厦耸立,鸣笛声,井然有序。
人来人往,大多数人手中拿着手机,低着头看。或是拿这个公文包,又或是左手拎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的什么看不清楚,颜色倒是五颜六色的花里胡哨,右手拎着饮品。
这样的场景,纪无忧从未见过。
在这里,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们,其中一个蛮壮横直的男人,直直的从纪无忧身上撞了过去,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回头望去却发现没有人。于是又急步走了。
纪无忧站在市道中心,身体是虚无的……
车来压过去,人走穿过去,似乎都没有多大影响。
突然之间,绿灯亮了,他看见了一个小男孩,脖子上系个红色的条,衣服穿的倒是古怪。
和他一起的旁边还有许多的小孩,大多都是这个打扮,不过不同的是,其余的小孩旁边都有个大人。
纪无忧在小男孩经过的一瞬间,突然发觉到,这个孩子,他认识……
是司靖。
他跟了上去。
仗着别人都看不见自己,纪无忧也就肆无忌惮了。
跟着的同时,新奇般的打量起周围的人和事物,有时会因橱窗内的婚纱而被吸引,有时则看到一群人坐在窗户前,品着咖啡,拿这个文件……
在这里,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
他新奇的看着脚下的线,这是?
突然之间,一辆车疾驰而来,从纪无忧身体中穿过——
那个很大很快的东西是什么?
这就是司靖所说的,另一个世界吗?
他不懂,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
稍不注意,司靖背着书包就已经走远了,纪无忧回过了神来,并不去在意别的,只是一味的跟着司靖。
小小的司靖哼着歌,轻盈的走着,边走还咕囔着道:“妈妈怎么没来接我呀?”尽管有一瞬间的不快,但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小司靖买了一个冰淇淋吃,边吃边走。
纪无忧看见后,也看向那个冰淇淋摊,红的白的黄的绿的……奇形怪状的……真的好吃吗?
他不懂,也从未吃过。
……
司靖走到路口旁时,有辆金闪闪的车在旁边等着,司靖坐着进去时,纪无忧想顺势进了去,暂时无奈被穿空了……
穿空的一瞬间,他打量起车内的一切。
于是,司靖乘坐车走,纪无忧在后面追着车——
跟着司靖来到了一处住宅,地方很大,周围有高高的围墙,地阶白瓦,屋内简朴,淡雅朴素。
“妈妈!妈妈!”,司靖进到屋内的一瞬间就喊道。
可是没有人应答。
“妈妈?”
“司靖,过来。”只听一声雄厚的男音,从楼下走了过来,旁边还有着一个清纯的妇人。
妇人看起来善良极了,两边笑起来带有淡淡的酒窝,笑着说:“老公,这就是你和前妻的儿子吗?你还没有跟他说实情吗?”
男人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你重要。”
男人女人都笑了。
唯独司靖呆呆的站在那……口中还喃喃的说:“妈妈呢……”
纪无忧静静的看着,向前走近司靖蹲下身子去,安慰的碰碰他的肩,可惜他感受不到……
最后,司靖从他的父亲那里知道了真相,父亲说,早分了,不过是顾念你年纪小,没有说出来罢了。
……
父亲说,今日母亲出车祸死了,没必要在瞒着你了,我替她已经处理好了后事,你不必担忧,你是我的儿子,我最会好好照顾你,来,叫王桐声妈。
王桐笑的和善,轻轻的向前走去,抱住了司靖,不顾他的冷淡,只笑着说:“以后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了。”
司靖挣扎着想要让她放开,得来的是父亲的责问,父亲将王桐护在身后,只道:“回房间呆着去!”又轻柔细语的安慰起了身后的女人。
司靖瞪着他的父亲,忍着泪道:“妈妈呢?!她才不是我妈”
“死了!以后王桐就是你妈!”
……
砰的一声,时空静止一般,任何人都静止不动,突然之间,幻化成了无数的碎片,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的景观也全部都消失了,又变成了黑漆漆的地方。
纪无忧问道:“为何将幻境消失?”,很明显,他问是司忘尘。
突然之间传来一声阴测测的笑声,“是司靖醒了,与我何干?”这声音不知从何方来,但就是有人在耳边对他说的一样。
司靖已经脱离了幻境吗?
那他在哪?
纪无忧问:“他在哪?”
司忘尘不语,突然间又出现在纪无忧身后。后脖一凉,纪无忧向身后击去,可一旦接触到对方的躯体时,便会化作一团黑气,砰的消散。
纪无忧只得静静的站在原地,感受着这里,突然之间,他从远处感受到一股气息。
闭上双眼,仔细的感受着,是司靖的!
纪无忧大喜,想要前往。
不过却被一团黑雾挡住去路,纪无忧发觉可以灵力不被限制后,立即手持霜寒,呵斥道“破”,霜寒所经之地,黑雾尽散,但黑雾源源不断袭来,纪无忧双眉微皱,不知是怒是悲道“司靳”
近处突然传出一阵轻笑,司忘尘缓缓嘲讽开口:“师弟,多陪师兄玩玩不好吗?”
纪无忧烦躁的拧着眉,见纪无忧膈应,看着他不爽,司忘尘就很开心。纪无忧听到熟悉的声音,道:“你要出尔反尔吗?”
司忘尘勾唇一笑,望着纪无忧被黑雾缠住的样子,顿时心生满意。
说出这话时,黑雾果然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司忘尘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纪无忧。
司忘尘轻笑,“怎么会呢,而且真要反悔,你当如何?”
纪无忧沉重的闭上了眼,他想:其实无论他是否按照司忘尘的要求去做,结果都会不好。可若是与他死拼的话,结局只有一个死。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他不认为司忘尘会如此好心……
司忘尘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不由得哈哈一笑,道:“你我许久没有切磋了,切磋一下如何?”
话音刚落,不等纪无忧回应,黑雾四起,藤蔓疯长似有灵性不断攻击着纪无纪,司忘尘召剑直要害。
纪无忧侧身一躲,躲过了司忘尘一剑,同时后背却受了藤蔓一鞭,见血后藤蔓更加疯狂的攻击。纪无忧闷哼一声,右手一挥斩断藤蔓,半截藤蔓掉落,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生长攻击,黑雾也在围绕着纪无忧。
孤不敌众,被藤蔓鞭打过的肌肤迅速流出鲜血,渗透衣襟,滴答滴答鲜血顺着衣襟掉落地面。
嗖!一把剑抵在了纪无忧的咽喉处,鲜血冒出。
司忘尘饶有兴趣的将剑从咽喉滑到下巴处,迫使纪无忧与他对视。,司忘尘似一条毒蛇,玩味又冷血的看着眼前人,眼底不含笑意,“小师弟,即使我只剩生一缕残魂,打你也够了。”
纪无忧与司忘尘对视,司忘尘想要从纪无忧眼神中看出求饶与惧怕,但没有。
纪无忧无惧无怕的看着他,直白的说:“你赢了,可以放人吗?”
司忘尘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道:“你想让他们俩出去?”
“是。”
司忘尘道:“为什么?”
“我带他们出来历练的,如果要出事的话,也绝对不能是他们。”
司忘尘发狠的说了一句,“好!”
司忘尘又道:“不可能!”
“……”
纪无忧觉得司忘尘简直是多变!疯子!出尔反尔!
纪无忧道:“你到底要什么?”
听到这句话,司忘尘笑得厉害,直接质问道:“我要什么?修为……权势……我都要,师弟你凭什么质问我?你算什么?你清高,你君子,你是真君子还是真小人?”
“不是君子。”,纪无忧平静道。
“??你说什么??”
纪无忧道:“我不是君子。”
“……可天底下人人都说你是君子,也没否认吗?”
“任何宗门都是需要名声的。”
司忘尘:“……”
纪无忧又道:“你恨我?”
“恨!”
纪无忧轻微的皱了皱眉,又道:“为何?我从未做对不起你。”
司忘尘却道:“没有理由。”
纪无忧道:“……”
“……”
司忘尘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纪无忧,何时已这么弱?“你……”
纪无忧又道:“我知你想要夺舍于我,放他俩出去,我答应。”
“你就不怕夺舍,以后我拿你的身体杀害苍生?你就不怕名声被毁?”
夺舍之后,夺舍人的修为散,只可以使用被夺舍人的灵力。纪无忧道:“以我的修为,谁都打得赢。何况本不是君子,何须在乎名声?”
“……”
好好好!
装!
清高极了!他最讨厌这副清高的样子!
纪无忧!!!
你不是不是君子吗?怎得一副君子作派!
你在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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