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沧州刚想说什么,就被手腕上一阵刺痛吸引了注意。
手腕上一道红色印记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宁沧州迷茫地看向手上的印记。
鲜艳欲滴的印记像是在他身体上想留下什么以此来宣示,他已经完成了契约。
“这是契约阵给你留下的记号,”摇诗岳欲言又止1地看了一眼宁沧州,顿了顿接着道,“这个印记本应该在剑身上,但是你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所以……”
“所以这个印记就在我的身上了对吗?”宁沧州明白她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摇诗岳拉起他的胳膊将他扶起。
“那现在,”宁沧州疲惫地扯了扯嘴角,“你就是我的剑主了,对吗?”
摇诗岳不知道宁沧州上哪里找来的这个词,还让她……
怪害羞的?
“你……”摇诗岳抬眼望了一眼无边的幻境,不知何时,蓝色的天塌碎了一块。
“走。”
摇诗岳手快速结了一个印,将两人传送了出去。
淡蓝色的阵法在地上铺开,散发出一丝温暖的气息。
摇诗岳一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人,一手将地上的法阵撤去。
“还好,你也算争气。”摇诗岳慢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宁沧州:“啊?”
摇诗岳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说,你很好,很厉害。”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误入结契阵的凡人,能成功活出来,可不就是很厉害吗?
一丝绯红染上宁沧州的脸颊:“谢,谢谢?”
“既然你已经跟我结契,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摇诗岳问道。
宁沧州沉默片刻,点点头。
“你想做什么?”
“报仇。”宁沧州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哦?”此言一出,瞬间吸引了摇诗岳的兴趣,“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风轻轻吹过,轻柔而美好,勾起宁沧州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我曾有一养母,”宁沧州死寂的眼神中总算是迸发出一点点光亮,“她为人和善,待我如亲子,我很感激她可……”
宁沧州的思绪渐渐被拉回那个夜晚。
那些村民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他们有的举着火把有的举着刀刃……
火光映照在他们母子二人脸上,这一刻带来的不是温暖,不是光明,而是冰冷。
一种令人从骨子里寒颤的冷。
是对死的畏惧,害怕。
是对人性最黑暗的怯畏。
养母将他紧紧搂入怀中,他听到自己的养母声音发颤道:“我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会是邪祟,你们……”
养母的声音逐渐在记忆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红。
血色的红。
“我的养母被他们亲手杀死,我如何能不恨?”
承载了他所有美好回忆与爱意的人,就这么死在了那些畜生的刀刃之下,他可能不恨。
“那你想杀回去吗?”摇诗岳问道。
“我……可以吗?”宁沧州迷茫。
当初养母死的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又能做什么?
“试试。”摇诗岳勾勾手指,自己的本体稳稳落到宁沧州掌心,“拿好我,我带你杀回去。”
宁沧州握着手中有些破旧的剑,他莫名感受到一股睥睨世间的力量。
这种强大的力量让他感受到了自信,前所未有的自信。
他微微颔首:“好。”
他想复仇。
“那就走出去吧。”摇诗岳循循善诱。
宁沧州握紧手中的剑,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地方。
当他踏出这个地方,身后的暮色骤然崩塌,天边亮起第一束光照耀到他身上。
“这……”
没等他出声,他身体里莫名涌进强大的力量,宛若惊涛骇浪将原本死寂的水给推上一个高度。
等他缓过来时,他觉得自己的力量和摇诗岳开始交织,形成一张网。
“恭喜啊。”摇诗岳绕到他身边,“看来这个结契对于你来说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收获,至少我的本源力量认可了你。顺便还让你直接筑基了。”
宁沧州听闻,道:“那这意思是说,我现在也是一个剑修了?”
“嗯……”摇诗岳歪歪脑袋,“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也算是吧?只是你是一个什么剑招都不懂,空有灵力的剑修而已。”
闻言宁沧州眼眸瞬间暗淡了几分。
“好啦好啦,虽然你什么也不懂,不过这不是还有我吗?”摇诗岳手掌在宁沧州面前晃了晃,俏皮一笑,“你可以信任我,虽然嘛……我现在也没什么力量。”
“你很强,我知道。”宁沧州道。
“嗯?嗯。”摇诗岳推了推宁沧州的肩膀,“那就快去报仇吧。”
*
天方亮,墨鸦落于树上鸣啼,好不凄凉。
摇诗岳跟在宁沧州身边,问道:“这里……真的有活人吗?”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烧焦的泥地看不出一点儿生机。
宁沧州眼中也是不可置信,他颤着唇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而且这里也不像是才被烧毁的。”摇诗岳指了指一旁树上的新叶,以及屋檐上的蜘蛛网,“若是才被烧的,为何没有烧焦的味道,甚至这速度快的,新叶都长出来了,这不对劲。”
摇诗岳柔夷撩起自己的发丝:“这里应该早就被毁了。”
她一字一句道:“你确定这里是你的‘家’,是你要复仇的地方?”
眼前的变故让宁沧州什么话也说不出,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事实摆在他眼前。
这里空无一人,这里早就被毁了。
“那我记忆中的那些是什么?”
那些温暖,那些恐惧,那些人都是假的吗?
摇诗岳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能道:“或许这件事情另有隐情,或许根本没有所谓的‘养母’、‘仇人’一切都只是你的幻想。”
幻想?
宁沧州捂住头。
真的是这样吗?
天边忽而想起一道惊雷,劈醒了正陷入迷茫的宁沧州,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不,不对,这一切肯定都是真的。”宁沧州抬首望向远方,“我可以肯定都是真的,是有人掩盖抹去了这一切。”
他的记忆不会出错,而刚刚他脑海中的画面,就是最好的答案。
摇诗岳挑挑眉,没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还不错嘛,看来我的力量与你融合很好。”
摇诗岳并不知道他的记忆出了什么差错,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刚刚帮了宁沧州,帮他破除眼前的景象,为他带去了一份“真相”。
“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摇诗岳飘到他的身边,柔夷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剑灵没有实体,她只能虚虚一放。
宁沧州摇头:“我不知道。”
失去复仇目标的他,还能有什么想做的?
他不知道是谁抹去的这一切,也不知道这一切是谁在操纵,他太弱了。
“那……”摇诗岳眨眨眼刚想说什么,她的灵力不知为何开始溃散。
“这……”摇诗岳迷茫眨眨眼,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瞬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宁沧州手中的剑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了?”宁沧州想伸手扶住摇诗岳,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摇诗岳的身体。
抓不住任何东西。
摇诗岳一字一句,吃力道:“我,我的本体灵力,已经支撑不了了……”
宁沧州一脸迷茫:“啊?”
摇诗岳见他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只能忍下心头那股钻心的痛,跟他解释:“我的本体需要大量灵力支撑,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的灵力支撑不了了,像是……”
像是缺失了很大一部分。
“那我该怎么做?”
宁沧州看着摇诗岳痛苦的摸样,一种无能为力的懊恼涌上心头。
他碰不到她,帮不了她,甚至对于她到底怎么了都不知道。
他就是一个无能的人。
“有,一个办法能缓解。”摇诗岳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宁沧州,“我与你缔结契约,你的灵力与我互通,所以……所以……”
摇诗岳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话说完:“你要去修仙,你有了灵力就能填补我缺失的那一部分。”
说罢,摇诗岳再也支撑不住,她的身影化作一道光,迅速融入宁沧州手中的剑中。
徒留宁沧州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握着剑,不知在想什么。
*
摇诗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她看到一个人轻轻握住了她的本体。
她听到身旁有人问:“师兄你就一定要选这种不知从何而来,叫什么的剑吗?”
这句话似乎在问握着她的人。
只是摇诗岳没听到回答,她不知道握住她的人在想什么,听到这话又是有什么答案。
下一瞬,她终于看得清眼前的场景,一位白衣男子身上尽然是血,仿佛历经一场恶战。
他云淡风轻一笑,不慎在意自己身上的那些血,只是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佩剑。
低喃道:“没有剑鞘啊……你是不是没有什么休息的地方呢……”
他的声音渐行渐远,逐渐消散。
渐渐……
摇诗岳睁开了双眸。
她尝试着调动灵力,这次倒是极为顺利就化形。
“嗯?”摇诗岳好奇地打量四周,呢喃道,“这里是哪里?”
四周都是极为简朴的装饰,几张木床并排着,床上的被褥倒是极为整齐。
摇诗岳走到一旁的木桌旁,只见上面放了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泉清”。
“泉清?这是什么?”摇诗岳在脑海中搜寻一遭,但没找到有关于这两个字的任何线索。
她转身,目光又落到床上。
自己的本体在那里静静躺着,只是用几块干净的布紧紧包裹住。
看得出来她是被用心对待的。
至于这里……
摇诗岳只能等宁沧州来才能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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