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钦之看姜尾生想了想，似乎是做决定的样子，心想，大哥你可不要过来。
至于他为什么不能过来，柳钦之想也没往其他方面想，主要是他过来的话，那几个正在八卦聊天的选手必然往她这里看，她“关系户”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柳钦之想着的时候，姜尾生果然跟一个他队伍里，跟柳钦之差不多同排的男孩商量交换了一下位置。
柳钦之情急之下把自己的衣服领子竖了起来，把脸藏了进去。
姜尾生还以为她是觉得冷，顺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早上确实有点冷。”
挡住下半张脸的柳钦之摇了摇头：
“不冷，我就是……不好见人。”
柳钦之说着示意一般往那几个还在看姜尾生的选手身上瞥了瞥。
姜尾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把衣服穿好，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柳钦之背后的浮游矩阵。
柳钦之看他小心翼翼地藏起羡慕的目光，笑道：
“当时我可问过你哦，你说不要。”
姜尾生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点害羞，他攥了攥手回答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挺帅气的，像是翅膀的根部在身后浮动。
柳钦之心说那是你没看到这东西搞破坏时候的样子，更有……美感。
毁天灭地的美感。
柳钦之一边想，一边怕这东西排队的时候误伤到谁，开启了关闭模式。
浮游矩阵虽然参数十分任性但是开启和关闭还是可调的，不然它就不是柳钦之的挂件，而是柳钦之是它的挂件了！
柳钦之在光脑里调整的时候，姜尾生弱弱地问：
“但上次咱们在集市看的时候，感觉它的功率还是有上限的，你回去调试了吗？”
“……别提了，这东西——”
一点也不听话，柳钦之联想到雾铸之地的那团脾气不小的吸血肉，叹了一口气，想长篇大论一些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跟姜尾生解释自己在雾铸之地里的见闻。
她停顿了一下，用姜尾生最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劲儿大的时候特别大。”
“目标锁定也不准确，我防止误伤刚关上。”
姜尾生看起来还想看看它调试后的效果，有些遗憾的样子挠了挠脑袋。
“其实——你跟我说我也不一定能听懂，机械师的术语太高深了，他们一开口我总是让我觉得自己是笨蛋。”
姜尾生这个小孩看着不算多稀奇，顶多是比别的孩子黑一点，但那天在集市上柳钦之见识了他的实力。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有一种穷孩子常见的、和环境的格格不入。
姜尾生说着抬眼看向柳钦之，脸上多了一点笑意，冲她点头。
“但是柳钦之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很会照顾我的感受！”
柳钦之心想她也不想的，她只是和他一样是“笨蛋”罢了！
但转念一想，这个小孩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
这去了都是老骗子的SA该怎么办？
柳钦之拍了拍他的肩，大有“傻孩子，以后还是我罩你”的笃定。
他们说话间已经排到队头，姜尾生先登记报名。
在报名处像是海胆一样的流线型遮阳棚之下，放着一台环形的测试设备，只见姜尾生把他的右臂伸进去，一阵机械转动的嗡鸣声之后，金色光芒在环形轨道的集束下缠绕起来。
“选手，姜尾生，49分。”
他的播报声音其实不大，在此起彼伏的声音中更是没什么突出的，但是49这个数字还是引来的很多议论。
“啊？谁49？49还考什么试啊？”
“别人查缺补漏，他女娲补天哈哈。”
柳钦之看着姜尾生明显听到那些话之后有些拘谨起来，她看向姜尾生，对他摇了摇头，安慰他别放在心上。
“下一个！”
柳钦之还没跟姜尾生说什么，就被叫到去登记。
她把手臂伸到环形的测试设备里，轨道只转了一下，就气馁一般熄火了……
发出了“呜”的一声。
负责登记的军校老师古怪地看了设备一眼，拍了拍那东西，让柳钦之再来。
柳钦之右眼皮都要跳起来，星际科技也是拍拍就能修好的吗？
但她还是按照对面要求地把自己的手臂伸了进去，测试的环形轨道又是只转了一下就熄火了。
然后清脆地播报：
“选手，柳钦之，0分。”
这下登记老师古怪的目光就从设备移到柳钦之身上了，他虽然没开口，但柳钦之知道那是什么——
他像是在说，孩子，你就是菜也不能重在参与到这种程度吧，一分没有。
如果说49分只是短暂地吸引了一下周围排队的选手们的注意的话，那么柳钦之的分数显然就是引起轩然大波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柳钦之那里，柳钦之用衣服的领子挡住自己的面容，冷着一双眼一副淡然的样子。
倒是姜尾生替她紧张起来，凑在她身边跟她说没事的，没关系，他会帮忙的。
柳钦之和姜尾生有一点点不一样，她不害怕和那些盯着她的目光对视，于是那些打量的眼神大部分都缩回去了。
哎……大部分人的恶意就是这样，跟弹簧似的，你强它就弱。
有个看着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里算是高大选手挡住了柳钦之的路，俯瞰着她说：
“靠……你个零分还挺拽，看什么看。”
柳钦之挑挑眉，把站到她身前的姜尾生打到一边，甜甜地笑了一下：
“看谁比较蠢，适合先下手。”
“你好像就很合适哦。”
“哼！”
大只佬背后忽然窜出两三小弟。
准确的说，他们两个一直都在，只不过披着一个能让自己隐身的斗篷，在大只佬和柳钦之对峙的时候他们忽然把那斗篷摘下来了。
之前柳钦之一直都没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两个人，不是……这是什么战术，用看起来实力强劲却呆头呆脑的大只佬嘲讽全开当做诱饵，然后这两个家伙再出来搞群殴吗？
怪阴险的……
柳钦之想到，但她喜欢。
好战术，是她的了。
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看柳钦之和姜尾生一副被吓到的状态，丝毫没有战术暴露的自觉，还得意洋洋地说着：
“光学隐身，没见过吧。”
“乡巴佬，你也没见过吧。”
他们说着，又跟掩饰一样把光学迷彩斗篷穿上了。
柳钦之皱了皱眉头，翻了个白眼。
怎么还带给她讲解的……
以后这仨家伙上战场之前也干脆先给给敌人放个PPT演示一下己方具体的技术细节算了……
优秀的想法，优秀的设备，笨蛋执行者。
大只佬也得意起来，插着手哼哼道：
“怎么样，怕了吗？”
“没有……”
柳钦之实话实说，讲真的，她现在有些怜悯这仨站在她面前的家伙的智商了，尤其是，那个大个子，家里给吃了什么，怎么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
“什么？！”
大个子的男孩攥了攥拳头，从挑衅变成威慑，往柳钦之面前站了两步。
“怎么？零分妹，你不服？”
柳钦之松了松脖子，回问他们：
“服你们仨吗？”
“那也太为难我这个正常人类了……”
“这里建议你们找个特殊学校重修一下呢。”
被柳钦之言语激得好胜心上来了的男孩又要再靠近柳钦之，被姜尾生用手点着胸口推开。
姜尾生歪一点头盯着他，一脸严肃：
“退后。”
“退后？”
“呦……怪不得零分妹这么狂呢，原来有你这个五零哥罩她啊。”
从柳钦之的视角看过去，姜尾生推他的手似乎都用力了一些、咬了咬下唇，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
柳钦之对姜尾生摇了摇头。
“在这里打不太好吧。”
柳钦之开口说道。
“你怕了？”
“怕？”
柳钦之搓了搓手，合十一拍，招呼道：
“我这不是怕大家伸展不开嘛？”
“走，我们去湖边。”
“切！去就去谁怕谁。”
姜尾生转过头去看柳钦之，他目光里有一丝丝惊恐，似乎知道了她的计划。
柳钦之伸出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声。
三个人，准确地说是五个人，转眼就走到了湖边，湖边草多，湖畔有着本土青蛙的聒噪声音。
姜尾生扯了扯柳钦之的衣角，小声地在她耳边说。
“你不说，那东西‘劲儿特别大’吗？”
“对啊……”
柳钦之小声回答他，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甚至话里还有点幽默：
“而且它目标锁定还不准确呢……”
姜尾生喉头动了动，又扥了扥柳钦之的衣角。
“算了，还是我去吧。”
柳钦之摇了摇头，说“你信我”，然后她就走到了湖边。
大只佬怂了怂鼻子，看了看柳钦之背后的浮游炮矩阵，哼声说道：
“你背后那东西我在集市上见过。”
他语气里一副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的自信。
这家伙怎么嘲讽开得这么足，柳钦之一边想，一边默默启动了浮游炮。
“你是怎么改动的？”
“攻击你眼睛看见的目标？”
“但这东西射速——”
“卧槽！！！这什么东西！？？？”
大只佬还没说完，柳钦之就已经重新启动了浮游炮矩阵。
红色碗口大的死光略过大只佬的肩头，精准地命中了一只试图落在他身上的蚊子。
然后，柳钦之身后的浮游炮矩阵就开始了针对蚊子的“种族灭绝”。
大只佬的肩头差点被红色的死光烫伤，穿破了他身后一个穿着光学迷彩的小弟的隐身斗篷，斗篷滑落，露出他惊恐又苍白的小脸。
“所以，咱们是1V1还是你们一起上？”
柳钦之说完，就看对面的三个人用比光速还快地速度闪现到她面前——
然后跪下了。
“大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您收了神通吧！”
柳钦之：……？？
大傻子三人组：小命重要，小命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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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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