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你他妈在警校读书读傻了吗？”
大会门外唐昭然一把揪住谢韶的衣领，在周遭不断的议论声中咬牙问。
谢韶微微偏了偏头给自己留下能呼吸的通道，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他妈才读傻了，当街殴打同校学生，这是要吃处分的。”
“我管你他妈的吃不吃处分，十年前那么多人平白无故的死在东海，但凡有点良知的都不会重启实验。”面对谢韶的话语唐昭然并没有松手，俩人目光就那么诡异的对视上，一个平静如水，一个满是怒火。
“可是这是末日了。”谢韶苍白的笑笑，但是眼神内却丝毫没有笑意。
唐昭然注视着谢韶的神情，最后缓缓的松开揪住他的手。
“末日……”唐昭然自顾自的重复了一遍。
“叶绒在接受采访时所说的话你听过吧。”唐昭然低声问。
“你知道那时候我还没出生。”谢韶冷冰冰的开口。
“实验体作为战时重要资源，将人类自身所拥有的优秀基因融合到实验体体内，将其思想进行控制。”唐昭然迎着谢韶的眼神开口道。
“将实验体投放到战场，取代人类战争中间的伤亡，似乎符合你所说的良知。”年轻的谢韶说话和姿态都端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看向唐昭然的目光中带着不屑。
唐昭然盯着谢韶半晌，最后轻笑出声。
“谢韶，重启实验本来就难如登天，就算我今天没有阻拦下来，未来一旦实验体身份暴露，你手中的枪准备对准谁?”
“不用你担心。”谢韶抬手打断了唐昭然的话。
唐昭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了谢韶一眼，转身坐上了一边的警车。
“当时的我都做好了随时转移大会的准备，唐昭然只要顺嘴提一句关于重启的详细内容，那你今天估计主控器就是一团报废的钢板。”谢韶夹着烟坐在公安局的台阶下开口道。
“他没有。”陈潇湘接道。
“谢队长，有人找你。”
卫生间的镜子前，谢韶伸手抚平被揪的皱巴的衣领，闻言他抬头道：“谁?”
“沈……沈什么逍好像……”对面答。
“我知道了，你立刻派人去关注唐昭然的行程，如果出现异常立刻给我汇报。”谢韶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外套，一边吩咐道。
“是。”
“大会一直到结束，我都没有收到消息，唐昭然走后直接去淮安基地申请了调动，赶在基地建设完之前被任职到云洄刑侦部大队长。”
不用谢韶多言，能在云洄纪年初期从一个基地调离到另外一个，中间所付出的代价和人力资源都是相当巨大的。
“叫他俩进来。”唐昭然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对着蹲在外面的程非道。
刚才唐昭然把俩人赶走后，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程非跟在身后险些被夹到鼻子。
闻言，蹲在门口心想自己为什么被拒之门外的程非缓缓抬起那张委屈的脸，开口道：“师父，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唐昭然：“……”
“你先去把他俩叫进来，别让在门口蹲着。”
唐昭然停顿半晌，看着市局门口烟雾缭绕的场景接着道：“对市局影响不好，像该溜子。”
程非立即点头附和，快步往市局外走去。
“谢希柠?！”三秒后市局外平地响起一阵怒吼，一瞬间唐昭然只感觉自己头皮轰然炸开，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往门外奔去。
此刻的谢希柠正一脸警惕的看着程非，身后的楚郁也死死的盯着他。
“谢希柠，你来干什么?”谢韶伸手拦住谢希柠往前走的动作，而他身后的程非轻笑出声，抬脚就准备和谢希柠打招呼。
“回去。”唐昭然道。
“诶。”程非立马怂了，灰溜溜的跑到唐昭然身后。
这下气氛尴尬起来，身后的程非突然想到唐昭然刚才交代给他的话，躲在唐昭然身后铆足了劲对着谢韶叫嚷道：“谢指挥官，我们唐队长说您在门口抽烟对市局形象不好，意思让您进来好好说话。”
“谁他妈需要和你好好说话，监控视频给出来就行，让我哥和你进去说话你觉得难受不?”谢希柠此刻俨然成了暴脾气，宛如一颗被点燃的炸药，毫不留情的对着程非输出。
“谢希柠，好好说话。”谢韶看着他俩这发展像是要继续延伸在军校那次，开口警告道。
“呵。”谢希柠对着程非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打你弟弟的是无业游民，根据监控录像能初步断定他是一路上从内城的酒吧伪装成外城的居住人员，再到小巷把你弟给打了，就算我们来查案，你弟这个最多拘留五天。”唐昭然没有理会谢希柠幼稚的发言，而是对着谢韶开口。
“我知道，但是他在打我弟之前说找的人是陈潇湘，实验体是人类末日之下最大的防身利器，根据《云洄法》规定他的行为已经算是有预谋的一次谋杀，人必须交给指挥部进行审讯。”
谢韶和唐昭然对视上，后者坦然一笑道：“你随便，人等我抓到，第一个就给你送到办公室门口。”
“还有，谢指挥官早在十年前我就给你说过就算没有我的阻拦，未来实验体身份暴露，这个时候你该怎么选择?”唐昭然这句话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一边陈潇湘敏锐的觉察到什么，目光立刻就落在俩人身上。
话落，唐昭然转身就走，程非跟在身后对着谢希柠翻了个白眼才跟了回去。
“解离辞情况怎么样?”谢韶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开口道。
“皮外伤，在医院一直嚎自己毁容了。”楚郁回道。
远处太阳归于地平面，陈潇湘揽住谢韶的肩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说那个姓唐的会不会找人来弄我?”陈潇湘问。
谢韶被他压的难受，一把掀开陈潇湘道：“不会。”
“那万一呢？谢指挥官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两道背影越来越远，最终只剩下两个黑点落入唐昭然的瞳孔。
翌日 基地外城
“我打人?！怎么可能?”
外城指挥室内被临时改成审讯室，说是审讯室其实连板凳都是皮质的沙发，邵青甚至还专程跑到自家抓了一把茶叶过来给人沏上。
“刘迫，无业游民，基地出了名的混子，前几年因为在内城倒卖烟酒被捕，出来后又参加了内城暴乱，这不半年前才放出来，现在又惹事了。”另外一间指挥室内，楚郁低头翻着资料对着谢韶说道。
“内城暴乱?”谢韶敏锐的察觉到什么，重复了一遍问。
“判刑五年，看样子至少在他们那里面能混个小队长，但估计那天发动暴乱的时候没参加，后面审讯的时候被卖出去了。”楚郁低头翻了翻当年的审讯资料开口。
谢韶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一边的报纸开始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郁透过监听耳麦听到对面不断传来叫嚷，一半以上都是在骂哪个傻逼诬陷自己，但是指挥室的隔音效果极好，除了耳机能传来声响外，剩下的都被隔绝在内。
“不去审吗？”楚郁嫌弃般的把几乎快要被吼炸的耳机拿远点，看着谢韶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问。
“晾一会，现在进去最多就是被喷一脸唾沫。”谢韶丝毫不急，只是目光落在监控器的画面。
“不是说让什么谢韶指挥官来审我吗？现在不出来是等着当缩头乌龟吗？老子没干这些事就乱扣帽子，这难道就是你们指挥官的素质水准?”
“操他妈的，早知道当年你们那么怂，老子就带着一帮子兄弟直接把你头砍下来，说不定现在我也能混个指挥官当当。”
“哎?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天天在这给人家当看门狗的不累吗？得是你们指挥官给你们不可告人的好处啊？我猜是不是还给你们分配女人和钱……”
刘迫的话越说越难听，站在门内当守卫的邵青别过脸，强忍着心中那股恶心才没当场给他抡一拳。
“刘迫，现在你涉嫌有五年前的暴乱延伸的迹象，按照云洄法律我有权怀疑你和泯灭派有关系，而这次上京的事件恰好和泯灭派有关，现在再想想自己该怎么说话。”
谢韶一把推开指挥部的门，本来在挑衅邵青的刘迫下意识一愣，紧接着目光移向谢韶身上。
“指挥官，您这说话也要讲证据，我可是要您指挥的公民，这随便乱定罪是不是不太伤我们老百姓的心了。”刘迫勉强扯出一丝笑，话语里竟然带着一些结巴。
“实验体。”谢韶打断道：“你蓄意谋害实验体，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公民我都保不了你。”
“什么实验体?！”刘迫叫嚷道。
“别打完人不敢承认，咱好歹是个男人，别整天做那些窝囊事。”谢韶说这话的时候“啧啧”了两声，眼神里充斥着对他的怜悯。
“陈潇湘那是我前任！难道全世界就他一个叫陈潇湘的?！”一句话语平地炸开，蹲在门外的陈潇湘突然身形不稳，紧接着直直的栽了下去。
“你大爷……老子他妈什么时候和你认识了?还你前任?狗日的王八糕老子天天在研究所当小白鼠怎么和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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