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璟深在晚上的时候给靳昔带来了他做的病号餐，靳母也在。他们之间的气氛很怪。靳母看着还是不喜欢有异性靠靳昔那么近，但她也没阻止。只是严厉地瞥着他。
“你做的？”靳昔一遍说一遍看靳母，靳母的表情很怪，但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靳昔吃了一点，说实话味道还可以。只是靳母的眼神太过恐怖，靳昔吃了两口，放下了。她擦了擦嘴，“妈，你去给我买水果吧，我想吃水果了。”靳母很快就答应了，只是走之前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是惹人注目。
她出去了，关上门，听到病房里面传来声音。靳昔在和段璟深交谈，都是一些寻常的内容。靳母放下了心来，然后走了。
“你有什么事？”
段璟深把一份报纸递给靳昔，很大的一块板块都是在提“丧心病狂教师威胁女学生诱骗另一个女学生，意欲拐卖”的事情。“这个案子最终就会按照这个方向结案。”
靳昔看了报纸，把报纸给扔了回去，"所以呢？"
“于怀才能那么顺利地躲过警察的监视，然后把你带走，你觉得他一个人能做到吗？很巧不是吗。”
靳昔思考了一会，很自然就想到了，“有内应是吗？”
段璟深赞许地打了一个响指，“是的。”
靳昔倒是没有一点震惊，说实话，她自己也很怀疑。林月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警官，但是有些人不是。
“找到人了？”
段璟深笑眯眯的，“你猜？”
“找到了，是谁？”
段璟深，“没意思，你都不猜。”
靳昔没心情哄人，“我认识吗？”
“不认识，网络那边的，泄漏了警察的监视情况，之后于怀才向要出境，但是他又不能离开。所以他想到了你。”
靳昔，“我吗？”
段璟深的声音和林月的声音重合在一起，“他说你身上有他们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靳昔恍惚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月，段璟深走后，林月很快就到了。她说了和段璟深一样的事情，警察里面有叛徒。段璟神走了，林月到了，段璟深是什么时候走的来着……靳昔皱眉，最近记忆怎么的模糊了。
“靳昔？靳昔，没事吧。”
靳昔摆手，“没事，你继续说。”
林月担忧地看着她，“你也知道了月下的新娘这个组织的存在，但是警方这边还没有任何线索，要想彻底铲除这个组织，我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所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是先把你保护起来，你的信息我们会加密。也会派人保护你，但……月下的新娘这个组织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找上你。所以，上面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先离开F市。”
靳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我先想一下吧。”
林月叹了口气，“抱歉，靳昔，要是我能把月下的新娘这个组织的事情告诉你，可能也就不会发生这些。”
靳昔摇头，“这不关你的事。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林月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就头疼，“于怀才虽然情绪没那么激动了，但开始胡说八道了，他一会说是你，他一会说是罗静安，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根子没了。”林月想想于怀才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失去了那个玩意，比杀了他还痛苦。杀人诛心，他终于也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你那个同事怎么处理。”
提到这个，林月的表情就变了，“应该会被处罚吧，我不知道。”靳昔看出了林月眼里的难过与落寞，没在战场上倒下，却在背后让自己的战友捅了一刀，这种事情确实是让人格外难受。
就在她们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靳母回来了。她看到林月表情很淡，浅浅问了一声，下一句就是，“你同桌呢？”
靳昔有些惊讶，“他回去了，您找他？”
靳母把水果盒的盖子给她打开，“没什么，怎么说他都帮你了你很多。”靳昔注意到，靳母买了两份水果。
林月不好再打扰靳昔，做了告别之后便离开了。离开之前，她忍不住去看这对母女，明明很普通的一家人，为什么感觉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们身上。
靳昔——先是掉下楼，后面成为‘月下的新娘’中的受害者，她身处风暴中心，却安然无恙。
“林警官。”
林月走神之际，听到熟悉的声音。前方段璟深笑眯眯地看着他，眼前少年的身影和那晚和和她一起去找靳昔的少年重合。
在树林里面，段璟深提出了一个她无法接受却又不对不对面对的问题。
“按理说靳昔作为一个重要的人证，她的信息应该是被保护起来的，于怀才有事怎么瞒过你们去吧她带走的，那么多人盯着他，他怎么做到的，帮他的人是谁？林警官，你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她的脸色淡了下来，那个时候的段璟深因为身体不适，唇色苍白，面无表情，说的话也淡淡的，但每一句都很直击要害。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每一次于怀才都能恰好躲开警察，全身而退，林警官，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如果你不能给我答案，我不会把她的行踪告诉你。”
她沉默了不知多少秒，才艰难开口，“内鬼，我们之间有内鬼。”
段璟深的目光看向他，忽然笑了，“不是我们，是你们，你们警察之间有内鬼。”
林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没有说话。
段璟深说，“有时候，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值得怀疑的人。”
林月刚想张口反驳，但是好像转念一想，自己才是知道最多的那个人。自己的同事虽然知道这是个绑架案，但是对于之前的事情是不太了解的。“月下”的新娘这个案件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现在想来，其实她是那个“内鬼”的可能性才更大一点。
林月忽然觉得有些想笑，“我好像没有证据证明我自己。”
“是的，你没有，但是我不怀疑你。”
那个晚上树木遮挡了绝大部分的光，林月没有看到段璟深的表情。
段璟深的回答让林月有点震惊了，“为什么？”
段璟深说，“不为什么，她说你值得信任。”
这个她是指靳昔，林月的心揪了起来，“你赶紧告诉我，我派人去救她，我保证，我一定全力保证她的安全。”
段靳深沉默了一会，说，“可以，但是事后你得给我个答案，内鬼总得抓出来，不然所有人都不会放心。”
她严肃地说，“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去做这个事情，但是这是我的责任，我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给出一个答案。”
段璟深笑了一下，眼睛冷漠得不见任何情绪，“那么，游戏可以开始了。”
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汹涌离去。眼前的段璟深疑惑地涌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林警官？”
林月回过神，“没什么，我先走了。”段璟深迷之微笑地看着她离开，林月感觉到自己身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她感觉到窒息。
段璟深在那个晚上提出了她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
是的，她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她从未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战友，没有怀疑过自己身边的人。是段璟深点明了这个早就存在的问题。
她不愿相信，试图做些什么区反驳对方。然后没能证明他的荒谬，却把自己的战友诈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普普通的人，看起来很憨厚，却很有正义感。林月怀疑了所有人，就是没有怀疑他。因为他的为人，也因为他的普通，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权限甚至还没有她多。但是她却在他的电脑里面找到了他向“月下的新娘”的人传递消息的信息。
所以于怀才的行踪忽然消失，所以他开始迷惑警察，所以靳昔被带走找不到线索。
这样的人是她愿意把背后交给对方的人。
“阿月怎么了？”年长的女警察看着回来就一言不发拿着资料去局长办公室的林月。
一旁的男警察接话，“不知道啊，小杨，你知道吗？”
杨齐收回自己的目光，警察里面有内鬼的事情他也是刚刚知道，因为牵扯的事情太多，现在还处于保密状态，所以知道的人很少。他笑着摇头，“不知道，可能心情不好把。”
女警察不再问，看这自己整理出的笔录，“也是一个可怜人。”
“怎么了？”
女警察之前去给罗静安坐做过笔录，对她的遭遇十分同情，“就是那个成为共犯的小姑娘，一生就这么被一个人渣就毁了，现在教育部被明确要求开展性教育普及活动。唉。”
杨奇给她递给一块饼干，“总得吸取点教训才行。”
女警察叼着饼干，含糊不清，“对了，我去给通讯部的小肖送资料，他怎么不在那了，被调走了？现在是谁在那啊？”
杨奇的手一顿，“不知道啊。”
“对了，”女警察忽然神秘兮兮的。杨奇凑过来啊，“干嘛又要八卦什么？”
“哎，谁八卦了。我这是关心。阿月，是不是要……升职了。”女前辈是个年过半百的姐姐，带着眼睛，大家都叫她陈姐。
杨奇一看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皮笑肉不笑，“不知道，听上面安排。”
陈姐努嘴，“你不是小道消息一般最广吗？”
杨奇皮笑肉不笑，“陈姐，你工作去吧，私自打听同事**，是要受处分的。”
“我又没说什么，我只是羡慕她啊。年纪轻轻的，还没到27吧。哪像我，人都快40来了，整天不是帮大爷大妈调解矛盾，就是写材料。”
“小杨，你多少了。”
杨奇迷之微笑地看着她。
“我记得你和我一个表妹是同一年的，32了吧。”
“男人三十一朵花，谢谢。”
“啧，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是花也是没人要的野花。”
“扎心了姐。”
“行行行，不说你。说阿月。”
杨奇轻微地皱了一下眉，陈姐继续说，“阿月身上的朝气特别足，有一种勇往直前的劲，这一点真的特别好。”
杨奇松了眉头，想到对方的样子，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是啊，特别的好。”
“在她身上我能看到异于常人的亮光，像太阳一样，暖洋洋的，和她待在一起特舒服。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她这种光亮有时候太热了，热到可以把人灼伤。”
杨奇笑，“为什么？”
女警察无奈地笑，“你没发现吗，她太执着了。她总是想把犯人抓到，想解开谜团，把真相公之于众。但是有很多事情，压根就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受害者不配合、嫌疑人不肯交代，各种各样的因素。”
“是这样的，警察都这样，保护人们是我们的责任。”
“是啊，但是我们也是人。一个炙热的人，在人群中极其耀眼的，耀眼到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要感受她的热度。”
杨奇终于听出味了，“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知道吧，阿月她其实一开始不是分来我们这的，分的是省城。她在那度过了三个月实习……”
“然后？”
“然后，她就被调来了我们这。”
杨奇，“为什么？”
“没人知道，但是她就是来了我们这。我看过她的资料，很优秀，各方面的优秀，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被调来这里。后来，我知道了。”
杨奇的心莫名地提了上来。
女前辈说，“她的心理测评不合格。”
“！”
“很奇怪是不是，那个测试按理说一般都可以过的。没人知道她不过的原因。我也不想去问她什么原因，但是我是看着她的。她很好，很乖的一个孩子。她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东西吸引着人，我不希望那些东西的被消耗掉。无论是之前的听话水还是现在的‘月下的新娘’这两个案子背后的腥哪一个都不是她能沾染上的。你和她搭档那么久了，不会看不出来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就怕她被人当枪使。”
杨期沉默了一会，“我知道。”
“我也这行那么久了，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东西。光在亮，总会有用完的那天的。指不定哪一天会有人冲你泼冷水。这两个案子，我有预感会很不简单。”
杨奇呵呵一笑，“姐，工作吧，再说失言了。”
“不说了，点到为止。”
杨奇起身，“我出去办案了，你赶紧去找通讯部的小刘交接工作吧。”
陈姐不耐烦地摆手，“知道了。”等到杨奇走出门后，她反应过来，轻骂，“不是说不知道交接人是谁吗，骗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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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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