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练习生被海石分成几个小班，方便教学和练习。很遗憾原嘉黎和南清晓不在一个班，两人也不在一间宿舍，以至于尽管住一栋楼、往返于一家公司，这是两人自线下面试后的第一次见面。
“你头发剪短了。”原嘉黎比划初次见面南清晓头发长度，再次见面她的利索短发让原嘉黎恍惚，差点没认出对方。
“长发麻烦。”南清晓垂头甩甩脑袋，“我几乎天天洗头发，长发太浪费时间了。”
绝大部分练习生结束一天训练返回宿舍洗漱，凌晨12点的宿舍楼每层有光亮。入夜后楼层经常回响吹风机“嗡嗡”声，原嘉黎不得不戴上耳塞。
白天上学晚上练习，宿舍、学校和公司三点一线，原嘉黎和其她练习生过着同样的规律作息生活。虽然规律但格外忙碌，脑袋一粘枕头困意就涌上来，原嘉黎从不担心某天会突然失眠。
起初大家会小声抱怨“xx又在晚上洗头发”，不到一周所有人默契接受这一事实，而让这些性格迥异、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共同接受的原因是海石偏高的教学强度。
成为练习生意味失去周末，周末两天的安排类似于学校上课。每个小班的课表都从上午拉到晚上，此外练习生还得抽出时间完成学校布置的作业。
小班教学也无法避免个人间的比较，有的小孩能唱有的小孩会跳，无形之中朋辈间形成竞争，课程结束后自己加练是常有的事情。
自从练习生进入海石后，保安关门前除了检查每层楼的情况，还肩负把练习生赶回宿舍的任务。最近临近小考，一排练习室晚晚灯火通明。
“你准备的怎么样？”南清晓状似随意开口询问，对方或许并不像她会被月考困扰，“原嘉黎”三个字是在舍友讨论中要更加努力才有机会超越的存在。
宿舍生活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熄灯躺上床的夜话成了每天最有趣的项目。聊八卦聊学习聊练习，黑夜放大所有感官，大家越聊越火热，唯独南清晓把自己蒙进薄被里。
“你们知道隔壁班有个特别时尚的练习生吗？她的rap好强！我当时只是路过，被她的气场吓到了。”
“原嘉黎吗？她家挺有钱，我报到的那天看见她了！她姐姐也漂亮得像大明星！还有人帮她提行李。”
“原来是她！她好像是练习生里年纪偏大的几位吧。据说线下面试因为她长得好看，公司把她留了下来。”
“公司不留她以后肯定会后悔吧。听我朋友说，她学习能力超级强！不论是唱歌还是跳舞，老师指导后她能迅速改正，不看好她的那群练习生现在可担心她了，卯足劲加练。”
“啊！人长得又漂亮能力又强，这让我怎么活！不行不行！我要再多练五首歌曲！”
……
南清晓难得放下棉被露出耳朵，她认真听舍友们的讨论、听她们对她的向往，只有洒向她眸底的月色知道她漆黑中双眼的明亮。
“月考吗？我的vocal很烂，最近在抓紧练习，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通过月考。”原嘉黎出乎意料的坦然，她并不觉得向南清晓露怯是什么难事。
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高压压得人喘不过气，原嘉黎仰头做深呼吸，继续说：“我感觉我距离同班同学的水平还差一点点距离。”
透过手指比划的“一点点距离”，原嘉黎看见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银河，她放弃细想与她人的差距，转头看低头不语的南清晓，她礼貌回问：“你呢？”
“在驯服我僵硬的四肢，因为没有舞蹈基础，天赋好像也有点差，我感觉我跳舞像机器人。”电梯门倒映的两个灰色身影逐渐贴近，南清晓一字一句说得缓慢。
零基础无天赋是练习生通有的毛病，接受系统化的训练能弥补缺陷，甚至少许练习生以此找到长处，而公司紧凑的课程避免适合舞台的遗珠被筛选掉。
原嘉黎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兴致勃勃建议：“机器人吗？公司安排了popping的教学课，或许到时候挖掘出你的潜力。”
“真的吗？”南清晓是舞蹈白痴，她见过作为舞者的老师炫技，与音乐契合的动作与她难看的摆动云泥之别。
“加油试试，万一呢？”进入公司前，原嘉黎对rap没什么兴趣，“我上了几节rap训练课后，忽然对rap有了感觉！我们多练练，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领域。”
原嘉黎分析得头头是道，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她的高昂情绪为南清晓打上伪制强心剂，不知不觉两人转移了话题。
“叮！”
到达食堂所在地二楼，宽敞大平层没几个人，零散的练习生要么埋头吃饭要么两三人凑一起闲聊，显然她们错过了饭点。
玻璃隔层上挂着热气升腾形成的水珠，原嘉黎走了一圈回到南清晓身边，两人一起面对饭菜愁眉苦脸。
专为练习生开设的窗口是熟悉的老几样，难以下咽的糙米、清淡的热菜以及“绿化带”。合理健康的搭配但入口索然无味，即使公司食堂不用花钱吃饭，原嘉黎想念学校食堂。
难吃总比饿肚子强，原嘉黎通常会认命盛饭打菜。练习生满足嘴瘾的下场是上秤前的忐忑，原嘉黎不想为应付舞蹈课前的称体重环节而少吃一顿或者两顿饭。
“要一起去吃楼下的牛肉面吗？”南清晓提议，满眼的清汤寡水很难满足她现在空荡荡的肚子。
“好好好！”原嘉黎点头如捣蒜，再次做好吃草的心理建设立刻被扔之脑后。
说是楼下的面馆，实际两人绕过公司大楼，往宿舍的方向走了几分钟。
面馆内摆四张桌子，没有客人，无所事事的老板一手撑下巴一手随意挥舞驱蚊拍，目不转睛望向悬挂的小电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面馆，老板一见是熟客，抢先一步对南清晓说：“小碗牛肉面，对不对？”南清晓点点头，轻车驾熟找了个位置坐下。
抢答成功的老板乐滋滋，她又看向仰头面对菜单纠结的陌生面孔。
多样的选择让原嘉黎犯了难，她干脆学南清晓，点了份小碗牛肉面，就着南清晓对面坐下。
厨房传来开火的响声，位于头顶上的电视停在海石卫视。正巧Eva的mv播放结束，“练习生日志”五个花体字闪烁贯穿屏幕正中央。
正中央的字体逐渐缩小成logo，妆发简单的主持人出现在画面里。她微笑向观众打招呼，随后画面切成两半，一半是她另一半放上了练习生在练习室里练习的照片。
“海石造星企划已经开启一个月，练习生们逐步适应……”
尽管出镜的练习生只有背影，原嘉黎一眼认出了自己，“这是什么节目啊？”原嘉完全没有印象。
南清晓转身，扫了眼电视屏幕又转回原位，“这个节目第一天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提到过。它是公司为了保持热度专门为练习生打造，听说表现好的练习生有露脸的机会。我看了几期，一个练习生都没认清。”
“哦。”原嘉黎若有所思，绞尽脑汁回忆第一堂课前的闲聊，除了“练习会很辛苦”“大家加油”之类激励的话，与节目相关的事情一片空白。
“也就是说我们上课的时候，拿相机站门口那人是来拍摄这个节目的素材。”原嘉黎猛然想起老在练习室门口瞎晃悠的陌生人，他们摆弄相机不知道在拍什么。
“对，”南清晓不满板起脸，“有次拍摄的人一点都不专业，没有关闪光灯，吓死我了。”
原嘉黎震惊，瞪大的桃花眼像铜铃，“我以为他们是外面的人，混进公司干坏事。”
“噗嗤——！”对方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南清晓没有忍住，偏偏对方又因她的笑而更认真解释她生出的莫名其妙想法。
“面来啦！”老板端着餐盘打断两人的热烈讨论，“这碗是不辣的。”依次将两碗牛肉面放到两人面前。
“谢谢！”“谢谢。”两小孩接过热气腾腾的晚饭。南清晓接过原嘉黎递来的筷子，乖乖说“谢谢”。
“你们关系真好啊！难得见小妹这么开心。”老板无心感慨闹得南清晓红了脸，她赶紧埋进碗里吃面条，又烫得仰天连连哈气。
原嘉黎似发现新大陆：“真的吗？！”
几分钟前因原嘉黎笑个不停的南清晓迎来她的“报应”，头顶原嘉黎探究的目光不敢回应。
“你别不信啊，小妹妹。”老板一屁股坐对面板凳上，“这小妹老是大晚上自己跑来咱家吃面，看她可怜我每次都会悄悄把她送到路口，小妹机灵得很，我才送一次就发现了我……不过每次我看她都很难过……”
老板自顾自絮絮叨叨，作为听众的原嘉黎干脆放下筷子，专心听老板讲忘年交的故事，唯独南清晓红得滴血。
“12岁的小女孩哪儿有这么多心事？”老板话里话外全是心疼，小孩阴沉没朝气的模样让她担忧。
“啊！没有啦！老板我明明每天都很开心！”
“这小孩，你看吧，就嘴倔！”
才12岁啊……坐在她对面的12岁女孩又开始同老板的争辩，原嘉黎想起她沉闷的12岁和常被她气得抓狂的孟嘉曦。
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啊……原嘉黎看着对面的女孩，她好奇地探究没有被忙斗嘴的女孩注意。
原嘉黎：梦到哪句说哪句[墨镜]
南清晓：好巧我也是[竖耳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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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改完前六章了，该更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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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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