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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年节

很快便到了年节,晏锁蔚将准备的贺礼送了一份到裕国公府,一份到三皇子府上。

回来的小厮带了份邵贞的书信。

看落款是月前就写好,想来这段时间邵贞也没少为外祖家的事担忧,如今多事之秋,连闺阁女子的闺中话都要看时机才能送出。

她想起邵贞稚嫩的脸颊,在外人看来邵贞活泼乐观,但作为家中姐妹,晏锁蔚知道她自小身体就不算康健,小毛小病不断,还容易多思。

她叹了口气,展开信纸。

信中的邵贞还是一番跳脱的少女意气,说着想要和她开春后约去城外跑马,但言语中多有试探,大概是因为齐煊在外名声不佳,邵贞想知道她婚后过得是否舒心。

晏锁蔚提笔应下了邵贞的邀约。

将信纸放在一边晾着,待到半干时,齐煊跨步进了浣花堂。

“在写什么呢?可是给我的赏赐?若能得郡主墨宝也算不错。”齐煊笑语盈盈道。

自从采买年货回来后,齐煊就时不时提起“讨赏”一事。

晏锁蔚抖了抖信纸,吩咐下人送去裕国公府给二小姐。

“原来不是给我的。”齐煊自顾自坐下,动手倒了两杯茶。

月余相处,晏锁蔚也将齐煊平日里的脾性摸清了大半。

这人大多时候嘴中跑马不断,说一箩筐混不吝的话,还时不时有大逆不道之嫌,对景元帝说不上尊重,和忠臣更是没什么关系。

虽裕国公府人际简单,家庭和睦无甚阴私,但外祖廖家却是世家大族,门房盘根错节,算是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粉墨大戏,晏锁蔚与廖家大房来往密切,对这些事也有所了解。

所以她知道一个人在隐瞒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形貌。

齐煊就在隐瞒。

他的表象甚至不能称为性格,而是一种习惯。

齐煊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习惯了用这种不着调来粉饰自己,但面具永远不可能长进肉里,面具永远和人的灵魂存在间隙。

晏锁蔚发现他的假面,不是在齐煊面对她时,也不是在面对官场同僚梁俞时,而是在他独自舞枪的时候。

那杆红缨枪随意地支在院子一角,很少引人注意。

但他舞枪时,眼中满是冷漠,枪尖挑起细雪,红色的枪缨突进间,晏锁蔚嗅到了熟悉的恨意。

那种如饿极的孤狼般呜咽饮痛的兽性恨意,和她多年来深夜中想起故国时如出一辙。

他在恨什么?

破灭碎玉城的北狄?

晏锁蔚收了思绪,在箱笼中翻出了待嫁时绣制的香囊。

齐煊眼睛一亮,笑意难收,假装不在意地扭过头不看她。

她把香囊放在桌上,开口道:“这个送给你吧。”

齐煊本没有想过真的能从晏锁蔚这儿讨要到什么,只是惯常胡言乱语,想逗逗他的这位妻子。见她真拿出了东西给他,还十分惊讶。

“这是给我的?”齐煊伸手接过。

府中没有长辈,他自己也不在意这种东西,因而从来没带过香囊,齐煊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摸着上面细密的针脚,倍感新奇。

上面绣了几支青竹,白鹤在林间展翅。

“没想到真能从郡主这拿到这个。”齐煊的目光凝在上面,笑了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多谢郡主垂爱。”

“我要天天带着这个。”

晏锁蔚挑眉看他一眼,道:“随你,不过磨坏了我可不会再给你一个。”

齐煊看她一眼,轻哼了一声:“未必,万一那时郡主对我情根深种了也不一定。”

自此,他真的一直带着这个香囊,虽然齐煊的官服和常服大多是深色,香囊配他多有些格格不入,他也不在意。

除夕当日,自早上就开始落雪,直到用过晚膳,积雪已和石阶齐平。

这样的天气,晏锁蔚自然不会打算出门,便在烧着地龙的厢房里书书写写,齐煊在一屏风之隔的桌上看着书。

故国时,因懿元皇后和成兴帝爱重母亲平陵公主,连带着她这个外孙女也格外受宠,很小时就封了郡主,晏锁蔚常去宫里守岁,她总是如众星捧月般处于人群之中,从未觉得孤独。

国灭后,她被接到裕国公府,时而在京城,时而又去青城小住,年节也都热热闹闹。

她每年在青城小住时都会看着舅外祖母掌家操持里外,舅外祖父带她读经史典籍。

舅外祖父前年病逝前还拍着她的手,叹惋世事无常,若是前朝未灭,廖家还是二十年前的廖家,那晏锁蔚只要想,凭借她的才智和廖家的拥护,就能做汉朝的沘阳公主。

外祖从没有说过什么“可怜她不是男儿”的话,廖家后辈的才干无人能比得上懿元皇后,舅外祖就将他的胞妹,也就是晏锁蔚的外祖母推进了皇宫,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也因为她是女儿,在景元对前朝的围剿中保下一条命来,得以在倾倒的大厦下喘息。

或许这就是定数,晏锁蔚一直相信这就是她的天命。

地龙烧出的热气上腾,直将晏锁蔚的手烘出一层汗来。

她无心去做其他事,抬手搁下笔,看向窗户,一样的月光流转,照在她如今的厢房。

今年的年节在齐府,这是晏锁蔚过过身边亲人最少的年。

却是齐煊六岁以来最热闹的年。

齐煊放下书卷,一双瑞凤眼微微挑起,透过屏风上罩着的纱笼看着他的妻子。

他们拜过堂,在天地与世人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他无人照拂,举目无亲,在这吃人的皇城中独行了十三年,他做不到仅凭这夫妻关系就全然相信她,但他也因为这“夫妻”二字中藏着的亲密黏连不受控地向她靠近。

也许是因为他还太年轻,也许是因为经年的风雪太冷。

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和他有了联系,他就忍不住想要贴得再近些。

从碎玉城逃出来后的两年,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直到那年元夕,老管家蔡三才终于忍不住涕泪横流,说起忠勇将军幼时的趣事,说他的父亲是多么爽朗爱笑,他听到熟悉的称呼,才开口说出了逃亡后的第一句话:“父亲那时是什么样?”

自此,他成了父亲拙劣的模仿者,养成了现在这番样子。

八岁的他不知道他父母想让他成为什么样,他只知道母亲说“希望煊儿能和你父亲一样英武。”

他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其实齐煊也不清楚。

这世界上终于有个人能和称之为他的亲人,他便做出这段时日般他自己都十分不解的情状来,好像对她情深已久,疯了似的要吸引她的注意的样子。

齐煊忍不住苦笑。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站了起来,轻推屏风,往里厢走去。

他们已受天地见证,亲近自己的妻子怎么了?

齐煊突然走近,突然坐到了床榻上,晏锁蔚颇为意外地将眼神从窗上挪开,看了他一眼。

“你到那去做什么?今天不是要守岁吗?”

“啊?”齐煊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见晏锁蔚在窗前的梳妆台处看着他,有些尴尬地从床榻上挪下来,“啊……我看雪停了,想来问问你,无聊的话我们可以去堆雪人。”

齐煊说完就想给自己来上一巴掌,竟然说出了这么幼稚的话。

“行啊,刚好现在也没事。”晏锁蔚没觉得有什么,随意地点点头,抬眼正好看见齐煊眼神飘忽,耳垂有些诡异的红。

齐煊在她起疑前飞速站起来,右手捏住耳垂。

“哈哈地龙烧得太热了,我到外面等你。”

莫名其妙。

怪人一个。

晏锁蔚这样觉得。

等她走到踏出院门,发现齐煊就在门口等她。

齐煊面色如常,十分自然地伸手扶住她,以方便她在雪地里行走。

晏锁蔚左右打量齐煊,着重看了一下他的耳垂。

其实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就如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又捂住了耳垂。

“你看什么!”

晏锁蔚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你这是做什么?朱雀卫的长官脸皮这么薄吗?”

齐煊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总不能放她一个人在雪地里,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扶着她到了园中的空地。

“就在这儿吧。”齐煊急急松开手,蹲了下去开始摆弄地上的雪。

这人今天也太搞笑了。

晏锁蔚揶揄,也跟着蹲了下来。

新雪松软,他们的每一步都让这雪发出细微的声响,回头看也只见两人的脚印落在地上。

晏锁蔚伸手拨弄了一下雪,顿时冰得一缩。

“你想堆个什么?”齐煊问。

“堆小的就行了,外面有些冷。”

齐煊思索片刻,道:“那我们堆一窝兔子吧,一窝雪兔。”

“好。”晏锁蔚点点头,动起手来。

齐煊动作奇快,不到一刻钟就堆出了一只卧着的大兔子,耳朵垂地,看起来如真兔子般绒绒的,十分可爱。

他抬眼看晏锁蔚,今天她穿了年前备下的红色冬衣,带着多宝串,头上除了珠钗还围了前几日他送的白狐卧兔儿。

卧兔儿?

齐煊看自己刚刚堆的雪白兔,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该不会觉得今天堆兔子是故意的吧?

这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想法。

晏锁蔚便又见齐煊莫名奇妙地急躁起来,她才做完一只小兔,他就忙里忙慌地补全了其他雪兔。

“做完了,我们回去吧。”齐煊呼出一口气,立即起身,好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业。

“你今天犯什么傻病?不想堆叫我出来干么?”晏锁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站起来,不等齐煊反应,拔脚就往屋里走。

“欸……我不是……”

齐煊:唉我本来想找你聊聊天,没想到坐到榻上了,哈哈你看这事闹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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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年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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