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隽的书房面积非常大,赵鸾儿一眼扫过去,心里羡慕了。光是这个书房,就比她在魔都买的一室一厅外加阳台、厨房、卫生间,所有面积加起来都要大不少。
书房里面摆了屏风,屏风后面是张榻子,供慕容隽累了休憩使用。
书房还隔出个小房间,摆放圆桌和茶具,可以在里面用餐、饮茶。
段雨和浮香留在外头没有进来,赵鸾儿把食盒放在书案上,笑盈盈道:“我让小厨房做的点心,椒盐牛舌饼,听说你爱吃,给你带过来的。”
慕容隽对她的突然靠近有些排斥,下意识想退后。
赵鸾儿像是没察觉他的疏离,径自打开食盒,取出一碟热气腾腾的牛舌饼。
饼的香气混着椒盐的味道散开,冲淡了书房里那股沉闷的墨香。
“刚做好的,还热乎着呢,夫君尝尝?”
她递过一双干净的筷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慕容隽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赵鸾儿笑容不变,若无其事地将筷子放在碟边。
“我不……”
那句“我不饿”尚未来得及完全说出口,被赵鸾儿抢先一步开口打断,“夫君近日想必心绪不宁,胃口也差了些。”
赵鸾儿拿起一块牛舌饼,用指尖捏着递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切,“这饼子做得不油不腻,咸香适口,哪怕少吃点垫垫也好。你总这般熬着,身子如何吃得消?”
她的指尖离他不过寸许,带着点淡淡的脂粉香,混着饼子的热气扑面而来。
慕容隽看着那块被捏在少女指尖的牛舌饼,再看着赵鸾儿笑靥如花的脸,他喉间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口拒绝。
他接过牛舌饼,放进嘴间咀嚼,饼皮酥脆,内陷放了牛肉,以椒盐调味,混合了糖油,咸甜交织的口感。
赵鸾儿问:“好吃吗?”
慕容隽点头。
赵鸾儿又从食盒里取出一小碗莲子羹:“这羹里加了点安神的药材,喝下后方便你入睡。”
她低头用小勺搅着羹汤,烛光落在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出几分柔和。
“你不必如此。”慕容隽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听在赵鸾儿耳里,充满了磁性,听的人耳朵痒痒的。
他说:“我既然应了你的提议,我自会守诺,不必特意做这些。”
赵鸾儿抬眸看他,眼里的笑意未减:“夫君这话就错了。即便不谈交易,我也是你的妻子,关心你本就是分内之事。”
她将莲子羹推到他面前,“再者,往后要同处一室,总不能一直冷冰冰的,你说是不是?”
“……”
“你要喝吗?莲子羹里加了蜂蜜,不苦的。”
慕容隽拿起瓷勺,沉默着喝了口莲子羹,清甜的味道滑入喉咙。
他不喜甜食,喝了几口便放下勺子。
赵鸾儿自顾自地在书案边坐下,托腮看他:“味道好不好?”
慕容隽“嗯”了一声。
赵鸾儿便笑,眼尾弯起,像只偷到油的小狐狸。
她拿起帕子,伸手替他拂去唇边的碎屑,指尖极轻极轻地擦过,像一片羽毛落下,又像一把钩子,钩得他心口一颤。
慕容隽蓦地偏头,避开了她的触碰。
赵鸾儿未曾收回手,故作委屈,声音低了几分:“夫君若嫌我烦,我立马就走。只是……我担忧你没有进食会对身体不好。”
她在心里为自己的茶言茶语,竖了个大拇指。
要知道上辈子,她长相普通,谈的男朋友却个个都是大帅哥。
帅哥嘛,长的俊,性格也傲气,比一般男人难哄。
她能拿下那么多帅哥,就是因为她放的下身段,愿意去哄男人。
茶言茶语加上温柔小意,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又能提供情绪价值,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攻势。
赵鸾儿上辈子除了工作,就是喜欢帅哥,谈恋爱对她来说,是一种缓解生活压力的方式。
在她见过的所有帅哥中,慕容隽无疑是最出色的那个。
赵鸾儿想泡慕容隽,很想很想。
慕容隽避开的动作还僵在半空,听着她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喉结滚了滚,竟说不出“你走”两个字。
他转回头时,赵鸾儿已经收回了手,正垂着眼看那碟牛舌饼,长睫簌簌的,倒真有几分被冷落的模样。
慕容隽手握成拳,在心里提醒自己与赵鸾儿的约定,他必须尽快要有子嗣,这样才对得起慕容家。
他生硬道:“你费心了。”
“为你做这些事,我都是心甘情愿。”赵鸾儿娇滴滴地问:“我可不可以留下来陪你?”
慕容隽深吸了口气,“留下吧。”
赵鸾儿看着他一副被逼迫的模样,心里很想笑,她强忍住嘴角笑意。
“真的?那我就不打扰夫君看书了,我在旁边坐着,夫君想吃点什么,唤我一声就好。”
她说着,真就在书案旁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规规矩矩的,倒真像个只在一旁陪着的样子。
慕容隽重新拿起书卷,目光却有些散。
鼻尖总萦绕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脂粉香,混着椒盐饼的咸香,还有莲子羹的清甜,把书房原有的墨香搅得七零八落。
他看了没几行,就听见旁边传来轻微的响动,低头一看,赵鸾儿正拿着块牛舌饼,小口小口地啃着,嘴角沾了点碎屑,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你没吃晚膳?”他忍不住问。
赵鸾儿抬眸,嘴里还嚼着饼,含混不清地说:“吃了,不过闻着牛舌饼的香味我有点馋。”
她咽下嘴里的饼,又补充道:“这饼刚出炉时最香,凉了就差些意思了,夫君要不要再吃一块?”
“不用,我不饿。”
“夫君在看什么书?”赵鸾儿找着话与他聊天。
“前朝的兵策。”慕容隽言简意赅。
“兵策呀,”赵鸾儿眨眨眼,“那一定很难懂吧?我看那些字都长得差不多,像小虫子似的。”
她这话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慕容隽,“多看便懂了。”
“那夫君教我好不好?”赵鸾儿趁热打铁,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也想懂点东西,不然总被人说我只会吃点心。”
慕容隽明白,赵鸾儿是故意找理由与他亲近。
他接触的女子少,女儿家多是矜持且脸皮薄,像赵鸾儿这般热切,又带着点狡黠主动靠近的,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应允。
指尖在书页上微微翻动,目光却没真的落在那些兵策文字上。
赵鸾儿也不急,只是安静地看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像只等着主人投喂的小动物,一点也没有会被拒绝的窘迫。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隽才缓缓开口,“这些并非女子所学之物。”
“那夫君觉得女子该学什么?”
慕容隽想了想,斟酌词句,片刻后才道:“琴棋书画,针织女红。”
“不对。”赵鸾儿摇头,“这些适合闺阁女儿家学,却不适合我,因为我已经嫁人了。对于嫁为人妻的女子来说,最需要学的是如何为夫君绵延子嗣。”
她盯着慕容隽的眼睛,“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夫——君。”
赵鸾儿索性不跟他绕弯子,反正她过来是为了睡慕容隽,本来想先跟他撒撒娇,融洽一下氛围,结果一听慕容隽的大男子发言,她心里就冒火。
赵鸾儿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瞬间打破了书房里那点刚缓和的氛围。
慕容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得如此直白露骨。
一个女子,天天把子嗣、子嗣什么的挂在嘴边。
他看向赵鸾儿,少女的眼神清亮又带着点挑衅,完全没了刚才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倒像是亮出了爪子的猫。
他喉结动了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按他的想法,女子谈及此事总该羞涩避讳,可赵鸾儿偏不,不仅大大方方说出来,还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等一个明确的答案。
书房里静了下来,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赵鸾儿也不催,就那样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敛了去,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认真。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够惊人的,但对付慕容隽这种倔强且规矩颇多的人,就得用点不按常理的法子。
半晌,慕容隽才移开目光,声音听不出情绪:“……夜深了,你该回去……”
赵鸾儿心里“呵”了一声,这是想转移话题?
她可没那么好打发。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让自己的视线能与他平视,语气带着点刻意放缓的慵懒:“是啊,夜深了。夫君,你说,是不是该歇息了?”
温热的气息随着她的话语拂过,慕容隽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睫的颤动,闻到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比刚才更甚,像藤蔓一样缠绕过来,让他有些无措。
这女子,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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