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同意。”
秦之蘅的声音响彻殿内。
庆王愣住,随即咬牙,“微臣和温枝是两情相悦,陛下为何不同意?”
刺杀失败后,秦之蘅便处处压迫他,针对他,让他文武百官之前丢尽了脸面,即便要被罚,庆王也要辩驳。
“陛下莫不是嫉妒我和温枝两情相悦?”
话刚一说出口,庆王便后悔了,秦之蘅这人是个疯子,没有礼仪道德,谁知道他会不会真杀了他。
没料到秦之蘅只是一笑,问他,“你很喜欢温枝?”
“当然!”
“如果微臣不能和他结婚,微臣宁愿去死!”
他这般言之凿凿,秦之蘅却像是在听笑话,突兀地大笑起来。
“那过几天,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秦之蘅加重满意两字。
庆王听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果真会闹的孩子有糖吃,这不是同意了吗?
可隐隐约约地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来不及细想,秦之蘅便冷声:“朕要休息了,滚。”
庆王离开了,王哲候在秦之蘅的跟前。
“兔子急了还咬人,庆王和温将军的儿子成亲,对我们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何不直接同意?”
秦之蘅转身上塌,墨黑的头发披散开来,他闭上眼睛,眉间隐隐发青,“张志收到的最新线报,太后的人和灜国有过接触。”
王哲瞬间便明白过来。
灜国一直觊觎他们国,多亏驻守的边疆的将军们守着,才让他们安分下来,而这些将军们,最有威望的当属温毕良,要是庆王和温毕良结了亲家……后患无穷啊!
“陛下英明!”王哲道:“只是,庆王敢来叫陛下赐婚,肯定是得到了温枝和温毕良夫妇的允许。温毕良是否和太后一样狼子野心?毕竟他是太后的表弟。”
秦之蘅摇摇头,“朕小时候被惩罚,温毕良为朕求情过,他和温枝一样,都是良善之人。”
“老奴还没有听到陛下对人这样夸奖过。”王哲笑了笑,“那陛下不赐婚,是不是担心温毕良爱子心切,以后会为了孩子做出叛乱的事情。”
秦之蘅冷笑,“一对蠢货,能翻出什么乱子,朕不同意赐婚,是因为……”
头忽然剧烈胀痛起来,秦之蘅失声。
“陛下,可是头又疼了?老奴这就让人去煎药。”
喝完药,头疼依旧没有缓解,只是让他困,秦之蘅半躺在塌上,昏昏沉沉地,忽然想起来,在农户家里的日日夜夜,那时候他虽然醒不过来,却能够感知对方的照顾,时不时摸他的额头,稍微烫一点便会叫大夫,给他擦脸,碎碎念。
看到玉佩便猜到了是谁,本打算回宫后见他,没想到却和庆王两情相悦,好一个两情相悦,秦之蘅阴郁地想,睁开眼睛,叫来王哲。
“去拟一道圣旨。”秦之蘅吩咐。
听到圣旨的内容时,王哲大惊,“陛,陛下,这是要?!”
“快去。”秦之蘅只是道。
“遵,遵命!”
*
“过几天给答复是什么意思?”太后警惕地问。
“应该是过几天赐婚的意思。”庆王道:“母后,我觉得我们其实不用那么怕他,原本他并不同意赐婚,我说他没人爱,估计戳他心窝子了,他忽然改了主意。”
太后却不如庆王那么心大,“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我知道了,母后。”
庆王告知完太后,又赶回府去。
温枝正对着书本发呆,春满小跑过来,“少爷,王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庆王便来了。
“枝儿!”庆王高兴道:“在看什么?”
“一些杂书。”温枝把书合上,心情复杂地问,“陛下他,同意了吗?”
“没同意。”
温枝微微一愣,没同意?为什么不同意?是因为猜到救他的人,和他行房的人是他了吗?温枝担忧忐忑。
“逗你的,陛下原本不同意,但我说我们两个两情相悦,为何不同意,陛下找不到理由反驳,就说过几天给我们的满意的答复。”
满意的答复,那应该就是默许了。
温枝想,可是又觉得以陛下的作风,并不像会因为对方两情相悦便改变自己主意的人,温枝隐隐有些不安。
“王爷,我们还是别开心的太早,陛下他这个人和正常人不一样,怕是…… ”温枝严肃。
庆王道:“不用担心得太多,他这个人只爱砍人脑袋,最讨厌男女之事,既然说了给我们满意的答复,犯不上为难我们。”
是啊,陛下这人看上去便无情无欲,对男女之情不会感兴趣,但如果没有温枝和他行了一个月房的前提就好了。
温枝忧心忡忡地想。
夜深,一向沾枕头便睡的温枝罕见地失眠了。
“少爷。”春满和立夏都挤在温枝的床上。
“何事?”
“你是不是不想和庆王成亲?”春满问。
“当然想。”温枝盯着床幔。
“少爷骗人。”立夏也跟着道。
“没有骗你们。”
“我们两个从小跟在少爷身边,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们还看不出来吗?”春满道。
温枝无奈地笑了笑,“庆王是我的救命恩人,爹娘很喜欢他,他对我也很好,和他成亲是一件所有人都欢喜的事情。”
“可你不欢喜啊。”春满心疼。
“师父说过,人不能只为自己欢喜而活,那样太过于自私。”温枝低声。
春满和立夏纷纷叹气。
原本打算回家的温枝,因为要和庆王成亲的事情,又留了下来,和庆王一起等着陛下的赐婚。
三天过去,陛下终于让王哲传来口谕。
“陛下请王爷进宫一趟。”
庆王高兴地问,“陛下这是要赐婚了吗?”
王哲依旧笑眯眯的,“王爷去了便知道了。”
到殿后,庆王没见到秦之蘅,正疑惑时,几个侍卫押着两个人进去,侍卫毫不留情,直接按着两个人跪在庆王旁边,看清两人的时,庆王心顿时提起来。
是谢力和顾为,户部侍郎和刑部侍郎。
“王爷,救救微臣,我们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办事的啊!”谢力和顾为也看见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恳求着。
庆王心里慌乱不已,面上却保持镇定,“谢大人和顾大人,你们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听不懂?”秦之蘅的声音从他身后冷冷传来。
几个折子扔在他跟前,上面全是告发他贪赃罪和滥刑罪。
看到折子上的一桩桩一件件,庆王目眦欲裂,先控制了证人,再找到证据,就是想打个措手不及。
庆王怒极恨极,怕是自己朝他求赐婚便在调查这件事了,怪不得改口,原来是为了麻痹他!
秦之蘅问:“朕给你的答复,你可还‘满意’?”
庆王咬牙,心里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陛下,微臣一时糊涂,请恕罪。”
*
“王爷还没回来吗?”温枝问。
“没有。”
“都去了一天了。”温枝担忧。
“兴许是见完陛下,又去见太后了。”
“歇下吧,少爷。”
“嗯。”温枝点点头。
温枝洗完澡,躺在床上,还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等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大亮。
“春满。”温枝一边起床一边唤道。
“王爷回来了吗?”
春满端着脸盆进来,“没有。”
“还没有?”温枝蹙眉,越发担忧起来。
这个时候,庆王身边的贴身奴婢匆匆跑过来,告诉温枝,“王爷被陛下关进牢房里了!”
“牢,牢房?!”温枝一惊。
“为何?为何会关进牢房中?”
“因为陛下查出来王爷贪赃和滥刑,王爷一定是被冤枉的!”刘云道。
“太后那边怎么说?”温枝问。
“太后求见陛下,陛下不见。”
“别着急,陛下和王爷是手足,陛下估计是想让王爷长个教训,过几天便将王爷放出来了。”温枝道。
这两桩罪,对于大臣也许是致命的,可对王爷来说,就是陛下松不松口的事情,温枝想,然而足足过去五天,陛下那边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太后的求见,大臣的劝慰,全都一并回绝。
像是铁了心要治庆王的罪。
“你是说对王爷行刑了?!”温枝心一沉。
“太后的人来说的,用了鞭刑,说是为了让王爷让他体会一下被酷刑折磨死的感觉。”刘云愁眉苦脸,“陛下残暴,您说会不会把王爷的脑袋也砍了?”
“不会,不会的,两个人怎么也是兄弟。”温枝不知道在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
“别人可能不会,但陛下他……完全就是个疯子啊!”
温枝心沉下去。
“少爷,怎么办?”春满和立夏也担忧得不行,都要订亲了,结果人下牢房了。
温枝愣愣地坐着,过了半晌才道:“我,我打算明天进宫一趟?”
“进宫?”
“嗯。”
“我想亲自见陛下一面。”
*
第二天,温枝坐着马车进了宫。
“王公公,微臣想见陛下。”
“若温枝公子也是为庆王的事情来的话,便请回吧。”王哲笑眯眯道:“陛下吩咐过,所有庆王求情的,一律不见。”
温枝颤了颤,“微臣不是为庆王,微臣来是想问陛下还记不记得半个月前受伤的事情。”
王哲微微一愣,“温枝公子,您稍等。”
过了一会儿,王哲回来,“温枝公子,请。”
安钦殿。
内阁和外阁被一层白纱挡住,温枝跪在外阁,透过白纱,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温枝跪在地上,微微发抖,“微臣参见陛下。”
里面的人走出来,停在温枝跟前,温枝抖得更厉害,脑袋也埋得更低。
“一个月前,微臣来京城的路上,碰见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心生不忍,然后将男子带到农户家里救助。”
“因为身边的奴婢粗笨,将草药和……春药弄混,然后便……进了京后,微臣才发现受伤的男子竟然是陛下,实在是微臣有眼无珠。”
“玉佩,玉佩也是微臣落下的……”
秦之蘅只道:“抬头。”
温枝慢慢抬头,便见尊贵的天子青丝半披,凤眸幽深。
“为何现在承认。”秦之蘅扣住他的脸,目光在他脸上巡视。
温枝颤颤发抖。
“因为微臣想让陛下看在微臣救过陛下一命上,饶过王爷这一次。”
扣他的脸的力度徒然变大,温枝头皮瞬间紧了。
“你可知他犯的什么罪。”
“微臣,微臣知道。”
温枝羞惭至极,可是庆王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见死不救。
秦之蘅忽地松开他,冷笑一声,“朕自然可以放了他,但仅凭你救朕一条命可不够。”
“朕还要……”
“你和朕成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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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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