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是什么朝代?”
“梁朝永平八年。”
钟晚平嘴里喃喃自语了几遍,没印象,也没这个朝代吧?
“那皇帝,呃,姓什么?”
“贺氏。”
“和你同姓?”
“对。”
钟晚平惊喜道:“那你父母是谁啊?”
贺岁嘴角不自觉抽动了几下,这人是全忘了。
“我们是孤儿。”
“哦。”
钟晚平难掩失望。
一早上下来,她一直在想为啥要杀县令?
望着来往的人群,一人来买的人都没有。
当杀手也不错,可到时候怎么杀?他杀?
钟晚平看了看贺岁,那天应该是他救的自己,晕之前好像有人叫了她,声音差不多吧。
说不定人命就没了,她真心不想去了,可贺岁,不去,他肯定会杀了自己,她不禁懊悔,问个屁朝代,就应该直接策反他。
脖子一个痛感袭来,不要命了这人。
晚上跑了得了。
可跑哪去?她一个女的,坐在这里,旁边一个自家男人,尚且有人时不时过来瞅一眼自己,现在对面就是。
贪婪的样子,还是贺岁靠谱。
比起和善的不知道啥目的,贺岁直接动刀子反而她心里更安稳,起码有点感情吧?
注意到有人看自己,贺岁转过脸来,柔和的目光在钟晚平的眼中,她露出了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笑脸。
“有什么好笑的?”
“你好看。”
出口瞬间,两个人都尴尬地转过脸,钟晚平忍不住看他反应,见他神色恢复,心安不少。
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轻浮。
手被拉了下,果然县令的豪华车驾来了,肯定刮了很多民脂民膏。
愣神间,贺岁一巴掌扇过来,钟晚平捂着左脸,他眼神透着一股寒意,她赶紧颠颠撞撞地跑过去。
“救命啊,救命啊…”
贺岁追了上来,只是咫尺距离,马车前面的护卫执剑上前走了几步,嚷道:“什么人?敢拦县令大人的车驾。”
附近的人,和商贩都朝这边看过来,不断有人往这边走过来。
不知道这个葫芦里卖着什么瓜?
“大人,救命啊,救命,他要杀了我。”
钟晚平指着贺岁说,后者将手放在身后。
“说什么呢,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养你还不够,你还敢出去和男人鬼混”
“你,你胡说”
钟晚平愤怒地打断道。
护卫冷面道:“还不滚,敢在这里吵”
说着,他就要拉开剑。
钟晚平见县令不说话,索性心一横,跪着说:“大人,求大人为民女做主,民女冤枉啊,大人”
她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瞬间额头鲜血横流。
“大人,他要杀人,他要杀人啊,求大人做主,大人。”
与此同时,人聚集在街两边,纷纷交头接耳。
“太惨了,这姑娘,看着如花似玉的年纪”
“该打,打了就乖了,和人私通浸猪笼不为过。”
“县令大人怎么还不出来?”
“也太不近人情了。”
县令不管这个?
她头磕得脑瓜要散了。
“大人”
出来了,一个中年人被人压着轿子缓缓下来,不怒自威。
钟晚平赶紧上前凄凄惨惨道:“大人,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你有什么委屈?”他居高临下道。
“大人,这人打我,我手臂这块都被他打得现在都没有恢复,我脖子也是,被她用陶片狠狠割”
她撩开手臂给大人看他伤口,又展示她的脖子。
贺岁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死死捂住她的嘴,苦笑道:“大人,这女人脑子有问题,这都是他自己弄的。”
“那你还让他这样胡言乱语?”
之后,钟晚平被拖着拐进一个巷口。
领头的护卫朝身旁两个护卫使了使眼色。
“散了散了,都散了。”
钟晚平很懵,贺岁疯了命的往前跑,她跟上去。
看她头也不看后面,过了好一会儿,周围也没人,她怯懦地想跑。
可她到底没敢跑。
底子还在,受伤也没多大事,而且年轻。
一直跑到山上一处人迹罕至的地界,他们才停下。
这是跑了多久?
也不觉得十分累。
贺岁拉着走进一边,冒下身子,匍匐前进一段路,等了一会儿。
只有鸟鸣叫的声音,安静极了。
拉开草丛,他们小心走了进去,贺岁忙将草皮又撤回去,榫卯锁住,按了下,确定人走在上面不会落下,才下来。
密道很深。
钟晚平心跳得厉害。
两人往前走,钟晚平说:“你根本就是在耍我玩。你这人真卑鄙。”
贺岁继续往前走。
“想活就不要说话,不然我随时可以干掉你。”
他冷冷甩出。
“那你能不能给我处理下,我脑门一直流血…”
钟晚平怯生生道。
贺岁转身看了一眼她的伤口,就一点血流,立马又转身回去继续走。
“死不了。”
切。
钟晚平不禁嘴里发出这个字。
一直走着,渐渐地,老鼠成群结队地从脚底冒出,她吓了一跳,手脚并用地抓着贺岁,他脸上阴云密布。
她讪讪地从他身上下来,小心落脚。
“不是大小姐的命,倒是挺娇嫩的。”
他嘲讽道。
不知过了多久,钟晚平问:“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出去再说。”
“哦。”
他语气略带缓和,钟晚平乖乖跟在他后面。
现在她觉得死也没什么了,只是没具体死过。
而且好不容易再活一次,要不是这个糟乱的时道,她才不想死,当个丫鬟也不错啊。
这路怎么这么长?
她肚子不争气地响了,很久。
看样子挺晚了。
护卫搜索了一晚上,也没找到那两个人的踪影,领头护卫冷笑一声,转身跟看死人似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他拍了拍两人肩膀。
“今天回去先好好休息,明天派你们执行其他的任务。”
两人前后脚单膝下跪对他拱手谢道:“谢谢大人再造之恩,我们一定好好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大人。”
“下去吧。”
两人慢慢退下。
钟晚平精疲力竭地挪着腿,嘴唇干裂,她浑身没力,贺岁居然还在往前走。
又走了几步,她终于倒下。
一声咚的声音响起,贺岁转过身子,无奈地看了看。
干他们这一行,最不缺的是有人死。
干的人也很多。
普通百姓孩子生的多,往往随意丢弃荒山,或者杀掉,有人肯花钱买,无数小孩被卖。
不论男女。
因为养不起他们。
贺岁从小便在里面摸爬滚打,他有用不完的力气,可他现在年纪也大了,受伤很多。
他何尝不想离开这个地狱,凭着他的身手,到哪个地方活不下来。
但是他被下了药,必须完成任务才能得到解药。
都是死,在这里还可以活。
钟晚平比他更厉害,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出手果决,没有任何感情。
在那个地方,即使完成任务过程中衣不蔽体,她也毫不畏惧,只有杀掉对手的决心和狠戾。
钟晚平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痛觉尤为明显,她下意识的去摸脑门,被包扎了。
来不及观察这一切,她只想下床,随后下身一软跪在地上,上身羞愧地埋进床铺。
一个丫鬟端着一盆水进来,看到她这样,吓得手松,水都洒在地上。
“你能先扶我起来嘛?”
钟晚平对她微微一笑。
重新躺在床上,刚想问这个女孩一些事情,只见他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这儿到底什么鬼地方?像是小姐的闺房,比之前两个男人喝茶聊天的地方好了很多。
地上还铺着毯子。
奢华。
身上细软也不错。
这应该会转运吧?
不容多想,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尤其雍容华贵,一派贵公子姿态。
贺岁走过来将她扶起。
“谢谢。”
钟晚平下意识说。
男人皱了皱眉。
空气中气氛有些异样,他们不说话,钟晚平也不敢说话。
她不认识这个人。
贺岁咳嗽了一下,钟晚平想了下,然后俯身对他躬身道:“见过公子,愿公子长岁无忧。”
长岁无忧?
公子收回扇子,冷冷道:“你怎么没死?”
钟晚平看了看贺岁,这人应该是他们主子吧,不然来这干嘛?
她挠了挠太阳穴,谦卑地躬身道:“我腿伤还没有好,暂时下不了地,如果好不了可能明天就可以如公子所愿了,小人实在愚钝,如有冒犯之处,望公子看在我人卑言轻的份上,宽恕一二。
若公子能不计前嫌,小人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一向冷艳孤傲,现在却这样,公子茫然,不过十分受用。
“起来吧。”
“谢公子。”
“公子,请问小人伤好后能否换个,地方为公子效劳?””
“怎么?你不愿为我献出生命?”
钟晚平感觉冷汗都出来了,魔头!
“公子,非小人不愿意,实在为公子着想,先下身体实在孱弱,又蒙公子不弃,我自当以死为先,只是我上次晕倒磕到脑子,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恐不能作为一个杀手为公子更好地,效劳了。”
“有这回事?”
贺岁躬身:“公子,有这回事。大夫说,她现在身体伤到根本,后面不易过度奔波,不然”
“什么?”
“不然随时有死亡的可能性,恐怕会影响到任务。”
公子坐在椅子上,时时保持他的君子风范,他微微扇动竹扇。
钟晚平不知他想什么,别杀了自己就好。
她想了想躬身道:“公子,小人不才,愿随侍公子左右,无论公子要做什么,我绝不会有所差池。”
她微微蹙眉,嘴唇却因为咬唇而红艳。
“身体怎么样了?”
贺岁道:“三天调养便可以好转,起来为公子效劳。”
公子站起来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都起来吧。”
“好好休息,一周后来我屋中侍奉。”
说着,便转身要走。
钟晚平连忙躬身道谢:“谢主隆恩,小人万死不辞。”
贺岁跟着他走了。
当丫鬟这是?
妈呀,他这人应该不好伺候,不过无所谓了,只要一周,好好疗养就可以过去了。
太好了。
五天后,钟晚平觉得身体恢复好了。
可她见都见不到公子。
他谁啊?派头真大,每次远远听到他声音,影子却见不到。
听说,他最近杀了几个身边之人。
她可不管,每天跑跑步,练练剑,她可是减负保护公子的责任。
她这脸好看,美艳动人,不笑的时候也是让人很有征服欲。
所以说,她更加在乎自己的脸了,幸好没留疤。
最后一天,她就认识两个人,还有一个丫鬟,没见到过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