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整的造型再配上一张有些高傲的脸，白天光亮处再看择洛明显是精干的类型。
库莉丝还算熟悉这个人，但要装成不认识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一想到这里是天雪独居的公寓，差点出口的话硬生生憋回去，库莉丝知道不能问找谁。
“我是来自瑞斯拜家族的择洛，找你有事，方便找个地方单独谈谈吗？”和那天晚上一样，择洛说话不绕圈不拐弯，单刀直入。
嘶——
库莉丝很讨厌这种感觉，她猛地关上门，不管外面的择洛。推着屋里一头雾水的天雪往里面走，生怕说话的声音传到外面。
“谁呀，竟然知道来这里找你。”
“择洛·瑞斯拜。不是今天凑巧跟着过来，就是跟踪我很多天，总之不是好人就对了。”刚刚轻松的心情再度紧绷，库莉丝没想到囹圄的提醒这么快应验。
更大的问题是，既然择洛跟踪她，就该知道天雪的身份，还敢这样明目张胆上门，只能说或许有了万全准备。
那天囹圄的叮嘱也成了谜语，让库莉丝有些头痛也有些烦躁。
“先听听她想干什么，回避可不是好选择。”天雪从小接受家族理念熏陶，对瑞斯拜可没有好感。这样送上门的呆瓜，她也想见识一下本事。
库莉丝很情愿回头，她清楚择洛找来只有一件事，得到能替代琼脂糕的食物。
公寓门再次打开，她镇静面对。
比起择洛要说的话，她更好奇这个世界会去哪里谈事情，似乎没有咖啡店、茶楼、酒店之类的地方。
“好，你要去哪里谈。”库莉丝不是干练的类型，对着择洛总有点没底气。
“跟我来。”择洛可不打算进入维尔斯家族成员的家里，领着库莉丝往楼下走。送她来的车就停在下面。
普普通通的小型汽车，择洛一到，司机立刻离开驾驶座，恭敬站在旁边。
后座门打开，择洛示意库莉丝先进去，自己才跟着进。
车座有些狭窄，库莉丝不懂车方面专业的东西，单纯感觉没有小姨的车舒服。
“我调查过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觉得你的小推车很有商业价值，我决定投资，让小推车发展到店铺甚至连锁店的规模。”这番话并没有那么直白。
“我就推个车出来随便卖卖东西，能有什么商业价值？”库莉丝极力打马虎眼。
“你可能不知道，你出售的商品，尤其是食物，有胜过琼脂糕的功效。趁你身边那个维尔斯家的女孩不知道，早点跟我合作，我能推你上高位。”
说话还是简单直接的，野心也暴露无疑。
要不是库莉丝那天晚上恰巧撞见择洛，这番话足以让她动摇。毕竟跟谁合作不重要，让小推车迅速打响知名度比较重要。
“唔。”库莉丝单手托着下巴，视线避开择洛，转向车窗外面，故意摆出沉思模样。
她没什么需要思考，也没什么可犹豫。答案一定是否，绝不会帮瑞斯拜家族发展壮大。
“你是地面居民，有机会入住星塔都不心动吗？”择洛逐渐着急。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这人干练，却免不了急性子，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征兆。
库莉丝依旧望着车窗外面，不给任何回应。
“瑞斯拜家族从不提携外来者，你可得把握机会。”择洛耐着性子继续游说。
“入住星塔的机会吗？我已经够资格了。”库莉丝还是没有回头。
“你就不想继续往上爬？”
“你能让我变成星塔高层的贵族？”库莉丝缓缓回头，眼神中是看透一切的淡定，又带着些慵懒的嘲讽，“或者跻身三柱，变成第四柱？”
言语中的野心似乎吓到择洛，车厢内忽然沉寂，长达数分钟之久。
“我说了，瑞斯拜家族从不提携外来者，你别给脸不要脸，到时候生意玩完可别来找我哭诉！”
盯着择洛又沉默好一会，库莉丝完全看清那份慌张和不自信。
托着下巴的手伸出来，五指伸直，冲着择洛左右摇晃，嘴角带着浅浅笑意，说道：“我这个人呀，古怪，就喜欢别人不给脸，说得够明白吗？告辞。”
拒绝，挥手到自己开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下了车，库莉丝还特意转身回去，低头附赠一句：“回去讨好你大伯比攻克我更管用。”
“你怎么会知道……”择洛来不及问清楚，她脸上关闭的车门，再度暗下来的车厢，仿佛预示她的失败，又像是嘲讽。
*
回到楼上公寓，天雪蒸了几个包子当早餐，还非要跟库莉丝玩猜馅料游戏。
“天雪，我肚子好饿，先让我吃，回头再猜好不好？”库莉丝长相吃亏，这种时候对上天雪，像个无力的妹妹。
“不行噢，猜中才能吃，猜不中不让吃。”天雪摇着右手食指，一脸得意，胜券在握似的。
“行，那我们就来玩这个游戏。”库莉丝低头瞥一眼包子，莫名会心，抄起一旁的夹子，打乱包子摆放。
“哎呀，你别弄它。”
“你知道答案，故意拿这个游戏逗我玩是不是？”库莉丝手里反复按动夹子，嬉笑着拆穿天雪。
她们是好朋友，不会为了这种事生气，只不过既是游戏就要认真对待。
“好嘛，我也一起猜，猜错没得吃。”天雪本来也只是想逗逗库莉丝，现在认真游戏也很有乐趣。
圆形托盘一共装了10只包子，摆放位置打乱，谁也不知道哪个是哪种。
库莉丝进卫生间擦手，洗漱，出来时卷好袖子，一本正经起来。
“我猜这个是三丁包。”她没有半分犹豫，随手抓起一个，从中间撕成两半。
三种混合馅料的香味随着热气跑出来，馋到了天雪，又不能张嘴去咬。
“我猜这个也是三丁包，”轮到天雪，本着对三丁包的执念，她凭直觉撕开一只，“啊，怎么不是呀，这个都撕成这样了，怎么办？不如让我吃了吧。”
“欸欸欸，别，放下，我吃。我饿着呢，这10个都能吃掉。”看着有点委屈的天雪，库莉丝强行忍住笑意。
新的一轮，又该库莉丝猜。
三丁包个头大大，几口吃完，她巡视着托盘里的包子，假意思考，实则已经盯上目标。
“我猜这个是肉包子，”她撕开一只，又猜中，“哎嘿，我不客气了。”
游戏刚到第二轮，天雪就开始着急，想乱中取胜，结果一连猜到最后一轮，一个没中。
倒是库莉丝，猜一个中一个，就好像能看见里面的馅料一样。
撕开的5只包子还摆在托盘里，库莉丝往天雪那边推了一截，说道：“馋急了吧，快吃，不然冷掉了。”
“可是我输了游戏。”天雪还挺较真。
“我赢得也不光彩。”库莉丝可没打算让天雪饿肚子，更没打算独吞10只包子，游戏结束，该说清楚，“你看包子顶部这个小口。”
她并拢包子的两半，向天雪示意。
“小口怎么了？”
“是不是每个品种的形状都不同？”
“欸？”天雪这才发现玄机。
“捏包子、卖包子的人为了防止混淆，用这个当记号呢。”
“哎呀，库莉丝，你真是……”
公寓里气氛欢乐，两人吃着东西，嘻嘻哈哈追逐打闹，俨然不知危险正在向她们靠近。
*
星塔224年第79日，天雪开店意外早。
库莉丝也在储藏室尽快准备，第一步是恢复使用之前破损的小推车，店铺门口地方有限，升级版的可放不进去。
第二步才是继续昨天的菜品研究。能成功，中午就能吃点美味的，还能高价出售一批，不成功，只能委屈天雪吃失败品。
和往常一样，库莉丝毫不避讳对着大街烹饪食物。
以前配方很重要，制作手法也最好别让人看见。这个世界调料最重要，油盐酱醋之类基础的还有升级版的那些才是美味佳肴的秘密武器。
“库莉丝，你每天在这折腾这些，馋到我不要紧，你看，”天雪指着前来购买琼脂糕的顾客打趣道，“馋到他们，又拿不出美味，要怎么办。”
“那就先馋着，会等到美味的。”
还是昨晚的步骤，先处理排骨，再油炸，最后下锅和汤汁煮。
无论她怎么处理，油炸出来，裹在排骨外面的糊糊一煮就飘散开来，效果和书上说的完全不同，也不好吃。
她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两手托着满是苦恼的脸蛋，蹲在小推车内侧沉思。
“挺香的呀，还有什么问题吗？”天雪手捏废品排骨，一块接一块往嘴里塞，根本等不到中午。
排骨炸衣毁了，但腌制过的鲜香在浓厚汤汁中撒开，没口感，味道还是相当鲜美，不怪天雪吃得停不下来。
“口感不对，它还能再上一个层次。”
库莉丝的脑袋配合自己的说辞往上抬，对视上站在小推车前面的制服工作人员。
铭牌显示来自管理署店铺管理处。
“你是库莉丝？伸手扫芯片，我需要确认一下。”
确认无误，工作人员又道：“有人举报，吃了你这里的食物后，引发食物中毒症状，我需要没收你所有的工具材料，以及带你回管理署进一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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