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斯拜和柏氏有什么可合作的？
库莉丝听到这种话都想笑，更想让柏羽和柏小冰也听听。
柏氏操纵力量源是为所有人类服务，不仅仅是为瑞斯拜的机械、工具供能。
此刻的择洛未免太抬举瑞斯拜家族，可那低声下气的模样又是之前不曾出现过的。
“合作与不合作有什么区别吗？而且你送的这个礼物实在是……”
给院长煮赤豆元宵的时候，库莉丝已经联合几方商量这个问题。
从前假柏深在那个位置上，既是给维尔斯当傀儡，也是给将计就计的柏氏当掩护。
现在双方都不再需要假柏深，也不能再放任他继续以柏深的名义骗人。
“这份礼物你不满意吗？”择洛意外慌张。
看到这样的择洛，库莉丝觉得很可笑，又有些无奈在其中。争权夺势到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你送这份所谓的礼物之前有没有考虑过，谁会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真是假？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举动是不是多余？”
趁着择洛愣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库莉丝又补上一句：“关于合作的事情，明天下午去星塔顶层，你会知道结果。”
商量好的事情就应该速战速决，柏小冰当即联络管理署署长，要给星塔顶层的三柱开个集体大会。
*
星塔224年第166日。
清晨，维尔斯和瑞斯拜的佣人在电梯区外面搭建棚架，搬来自家会客用的桌椅，分开两边摆放。
三柱不会互相串门，只有中间的公共区域适合开大会使用。
会场布置完成，午后时间，维尔斯和瑞斯拜家族的成员陆续到场。那些投靠维尔斯的瑞斯拜家族成员也知道事情重要性，回到瑞斯拜的区域范围内就坐。
两边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人头很快填满棚架内部。
唯有柏氏这边，没放桌椅，只有库莉丝带着小推车在忙活。
三柱之间目前是什么扭曲的状态，大家心知肚明。天雪才不管维尔斯的族人会怎么看，直接往小推车旁边一杵。
“这种时候，你不会还想赚一笔吧？”天雪能看出今天场面相当严肃。
“那是维尔斯和瑞斯拜两家之间别扭，又不关我的事，我推个车来卖小吃，有什么问题？”
“错，是那些背叛者和怂恿背叛的人别扭，我其实无所谓的，谁想脱离瑞斯拜都没问题。”玲娜遭不住那股油炸的香味，也跑来小推车旁边闲聊。
“所以，今天要说什么事？”天雪瞄到刚出锅的薯条，没忍住伸手去捏。
旁边的玲娜更是熟人姿态，端起番茄酱送过去，自己也跟着偷吃薯条：“反正跟我们家没关系。”
看着一左一右自说自话拿东西，库莉丝不禁停下动作，两手插在腰间，瞥着两人。
“薯条的香味真诱人呐，再来杯汽水就好了。”天雪还没注意到库莉丝的表情。
“这叫什么，淀粉的香味是不是？给人很扎实安心的感觉。”玲娜也很喜欢土豆这种食物，每回去烤肉店都要吃。
全场瑞斯拜和维尔斯的成员都在紧张，大部分窃窃私语，不敢大声，唯独这俩人跟没事人似的，吃得开心。
“两位，还吃呢？”库莉丝假装恼火，“搭把手行吗？”
“行，你说怎么组合，卖多少星币。”天雪一秒收敛，不用眼神对视，上手取餐盒，准备行动。
“来来来，我帮你卖，保证每个姓瑞斯拜的都买一份。”玲娜手背擦嘴，又在宽松工装上蹭蹭手，同样拿起一只塑料餐盒。
大量小吃油炸出锅，放在旁边的漏网里凉油，库莉丝亲自拿起塑料餐盒，装一份给两个朋友示范。
8根薯条，1块薯饼，2个土豆球，1根棒棒鸡，3块鸡块，番茄酱浇成方格形状，一盒美美的小吃组合完成。
“900星币。”到场的都是有钱人，不宰白不宰，库莉丝甚至觉得自己报价少了。
天雪更是神人，拿起小瓶的汽水往餐盒边一推，说道：“油炸小吃怎么能不配个汽水，带上这个，收1200星币。”
“哇噢。”玲娜惊叹出声，看天雪多了几份崇拜眼神，不愧是生意家族，强买强卖信手拈来。
管理署署长还没到场，天雪和玲娜帮着库莉丝装盒，持续穿梭在人群中间，一句推销也没有，只说“数量有限，不买没了”。
短时间内，油炸小吃的香味覆盖人群，四处响起汽水开盖的“滋滋”声，原本忧心忡忡又小心翼翼的人们在享用小吃的过程中逐渐放松。
直到管理署署长带着人口管理处处长以及几名工作人员出现，糖果也没有到场。
柏小冰最后露面，拿着几盒小吃和汽水，帮忙强行卖给管理署过来的人，主打一个一视同仁。
但署长和同事没吃，默默收在一边，他很清楚，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危险的。一个细节没圆好都可能让他陷入信任危机，从管理署署长的位置上滚下去。
小推车往后撤退，给署长让出位置。
陪着库莉丝往旁边退的柏小冰吃起了卖剩下的薯条和土豆球。
“这两个都是土豆？”不同的口感，相同的材料，柏小冰吃得津津有味，“以后把你待在身边好了，也太多好吃的了！”
“那个署长为什么这么紧张？”库莉丝没搭这茬，一直盯着署长的神情。
“换芯片导致的系统警报是他消除的，不然你以为之前我公布你的身份，他为什么会配合？这个把柄会跟他到死的那天为止。”
台上的管理署署长每说一个字都缓速沉稳，显得郑重其事，实际害怕说太快暴露真相。
也和柏小冰说的一样，署长半点没有透露维尔斯前任家主跟他之间的交易。
只说是收到三柱报备以后，关停关于柏深芯片离开身体的警报。并且还要补一句“至于是三柱的谁，在场人士心里清楚”。
当年交易的人不会再出现，如今的坎迪·维尔斯也不会出来戳穿这个说法，署长小心甩锅，没听到任何异议，才敢松一口气。
今天的大会是让三柱所有成员清楚，星塔顶层待了这么多年的柏深并不是柏深。
芯片不会再更，但署长会在三柱监督下亲自修改身份，并且由人口管理处带柏深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那假货竟然有600多万星币？该不会都是从柳嘤嘤那骗的吧？”库莉丝倒不是感慨假柏深骗人，是没想到柳嘤嘤还挺有钱的。
“估计大部分是从这么多年维尔斯给的生活费里省下来的，”柏小冰基本查清楚假柏深的情况，“只有一百多万星币是从那可怜女孩手里骗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里可怜了？又不是假柏深盯着她，是她自己非要黏上去的。”天雪自认和维尔斯划清界限，一直在小推车旁边待着。
“你这张嘴呀，婉转点吧。”柏小冰又往嘴里塞了一根棒棒鸡，嘎吱嘎吱吃得起劲。
“婉转不了一点。”天雪也拿起最后一块薯饼，一口脆，满嘴满油，好满足。
大会很快结束，等人群散去，人口管理处处长才带人进入柏家别墅，押解柏深。
这个同样一头黑色微卷发，皮肤却过分暗黄，个挺高，不够健壮，脸上透着奸邪气息的男人，没有任何反抗，任凭人口管理处工作人员处置。
过分安静反倒让库莉丝有些不安。
“当柏深开心吗？”
“哼。”假柏深冷笑，没有多余回应。
等到工作人员带假柏深离开，库莉丝才追问署长：“是要送他去星塔中层吗？”
“以他目前的星币持有量，是的。”
嘶——
难怪始终不能痛快，原来还是让这个阴险的家伙赚到。
一个本该在地面上饱受折磨的人，使坏主意在星塔顶层过了21年舒坦日子，哪怕被人揭穿，还能带着600万星币在星塔中层过好日子，简直赢麻了。
“至少他不能再用身份骗人。”库莉丝试图说服自己。狠赚40万星币也能让她稍稍舒坦一些。
人群散去，柏家别墅彻底成为空屋，假柏深不像维尔斯和瑞斯拜家族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再上星塔顶层。
一切平静之后，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最后，库莉丝拽着署长，提出最后的要求。以管理署人口管理处名义给柳嘤嘤发消息，告知柏深的确是个冒名顶替的。
这样，之前柳嘤嘤不相信她，还搞那么多事的气才能咽得下去。
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天雪回烤肉店，库莉丝小推车赚了很多，也去帮忙。玲娜雷打不动去吃烤肉，怎么都堵不上那张馋嘴。
傍晚，方熠敲响了星塔26层某间豪华公寓的门。
地处星塔边缘，3层高度，门一开，对面偌大的落地窗刚好能看见星塔外的风景。
柏深开了门又躺回对着落地窗的沙发，背对着方熠，却是在为自己辩解。
“无论管理署和三柱说什么，我就是柏深，我的芯片也是柏深，现在只是柏氏的人排挤我，我才来到这里。”
进门，关门。
方熠靠在门后，没往前走。
“是啊，我原本也认为，只要芯片是柏深，你就是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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