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的家乡有一条从不结冰的小河。
那里藏着我的秘密、我的灵魂以及有关梁松霖的不切实际的全部幻想。
——
深情×冷漠
1、
离开村子的那天晚上,我蹬着自行车沿公路漫无目的地移动。一排疏落的榉树挡着村庄的繁荣,朝着河道的源头倒退。
我的手机关机了,没有人能够联系到我。我不再是谁谁家的儿子,也不再是谁的同学、学生。我只是我,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过往的人。
不知不觉间便等来了第一个红灯,我停了车,回头看,村子却是宿在那苍苍翠翠之中。
村子说偏僻,倒也不是,只是连绵的山多,层层叠叠,把距离拉远了而已。
绿灯闪烁地跳了下,我没动,勾着头摆弄那部旧手机。等待开机的时间有点长,我将头搁在把手上,只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我的故乡有一条从不结冰的小河。
村里人很爱惜它,浣衣挑水哼哼山歌,任它清浅,陪伴它长大。但过去这么多年,河还是小的,人却是愈来愈老了。
外婆喜欢带着我去河里洗衣服,她洗,我看,随便照顾一下水里的鱼虾,把手搁在膝上,睡回笼觉去了。
梁松霖总是坐在另一级的台阶上。他扶着他的自行车,准确来说,是自行车背靠着他。
他不是我们村的人。
他在外地念书,放长假了才随他妈妈回来。
山里的娃娃没见过什么世面,见梁松霖性冷面生,又推着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到处转,一时没人敢搭理他。
我家的人和他妈妈颇有渊源,相互送礼寒暄便是必要的礼节。每每菜地里的蔬菜熟了,小孩子就要开始串各家的门了。
我喜欢去梁松霖家串门。他妈妈很会逗小孩,每次都能兜一口袋的进口糖回来。
但这次不一样,是梁松霖开的门。
他说,谢谢。
我抬起头,老旧的手机终于开始苟延残喘地工作。
手机里的消息不多,两条新闻一条广告,还有三个小时前梁松霖发的“谢谢”。
很冷淡的一句话,这非常的梁松霖。
我赶紧发了个小猫表情包过去。趁他敲字的空挡,我又补了一句:
「谢什么?」
他干脆装死不回。
身旁有几声汽车的鸣笛,放下手机,我匆匆扫了眼前方的路口,绿色的灯很是醒目。
我又上路了。
2、
市中心离村子的距离不远,甚至只是地图上简略的几行数字。我却花了三个小时才勉强到达,我的大腿早已酸涩不堪。
我将车推到曹二狗的五金店。他在门口候着,撇见我来了,忙摁了烟头,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
“你来了。”他拿叉子向上推了推门,留出一道小口子。“丢进去吧,你不赶时间吗。”
“嗯。”我说。
“走吧。”曹二狗冲我虚抬下手,调侃道“都多少年的兄弟了,还客气什么。我送你。”
“这不怕你不方便嘛。”我笑了笑,“嫂子定还等着你回家吃饭嘞。我不比你,闲的慌,几步路走得。”
“你也晓得西几步路!”曹二狗笑骂道,“算了,你自个儿去,做个大官好让兄弟们沾沾光。”
“一定一定。”我挥了挥手,一溜烟儿跑了。
市中心的地铁我倒是第一回坐。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号线挤满了去火车站的乘客。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最后一批返校的学生。
握着杆子,我刷着校友群的最新通知。说是通知,其实更像是校园八卦,一半不像真的,另一半是假的。
就在我晕晕乎乎想要息屏的时候,“梁松霖”的名字快速从我眼前滑过,我下意识点了下去,看见他的名字的同时看见了我的名字。
百谷雨: 不是我说,梁松霖摆什么谱呢,请都请不动,消息也不回,还不如徐奕爽快。
我不明所以,稍稍往上拉了下,入目一张色彩浮夸的海报,明明白白提了四个字“重磅回归”。小字部分却是一个也看不分明。
这原本是校运动会的海报,也不知是哪位校友P成了表情包用着,还怪有意思。
大致扫了眼群里的聊天内容,我靠在杆子上开始打字,删删改改,半晌才摁下发送键。
松意: @百谷雨,邀请他做什么,他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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