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晚风带着初熟的桂花香，从走廊尽头的窗口灌进来。
钟夏趴在栏杆上，看着夕阳把教学楼西侧的墙壁染成蜜糖色。
校园广播突然响起电流的杂音，接着是《如果可以》的前奏——音质很差，像是从老旧录音带里转出来的旋律，夹杂着沙沙的底噪。
"这破喇叭..."陆悦瑶咬着吸管抱怨，"还不如我手机外放。"她刚说完就被苏逸哲拽走："陪我去小卖部！"
钟夏独自留在原地。副歌响起时，风声恰好卷着几片梧桐叶掠过耳际，吉他声被切割成碎片。
她忽然觉得，这样失真的音质或许才是青春的本色——不够完美，却真实得让人心尖发颤。
"好听吗？"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叶璟泽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相邻的栏杆上，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
他闭着眼睛听歌，睫毛在夕阳里呈现出透明的琥珀色。
当唱到"红线划过，深藏轮回的秘密。"时，叶璟泽敲打的的手指突然停住，睁眼看向她。
"要不要去广播站？"顶楼广播室的门锁早就坏了。推开门时，陈年的灰尘在光束中起舞，操作台上的卡带录音机正吱呀转动。叶璟泽熟练地调整着旋钮，杂音渐渐褪去，清澈的歌声流淌出来。
"我初中也是广播站的，当时每天放完歌，都要被教导主任骂音量太大。"
钟夏想象着十四五岁的叶璟泽，穿着松垮的校服，在放学后的广播室里偷偷放摇滚乐的样子。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与此刻重叠。"现在听清楚了？"他按下暂停键，风声立刻填补了寂静。
岂止是清楚。钟夏发现歌词里藏着无数她不敢宣之于口的心事。
他低头摆弄着音量键，后颈有一小块晒伤的痕迹。
暮色渐浓，广播里开始播放英语听力。
晚自习的教室里，陆悦瑶传过来张纸条："他是不是喜欢你？"后面画了十个感叹号，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钟夏望向窗外。此刻校外的高楼大厦闪全都亮起了灯。
她想起叶璟泽说广播站往事时，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的样子。
或许青春就是如此——失真的歌声，没说出口的告白，和秋风里鼓胀的白衬衫。不够完美，却让人在多年后想起时，依然能闻到那年十月的桂花香。
放心铃响起时，她摸出手机。叶璟泽三分钟前发了条动态。是他前几天晚自习放学，在路上碰到她，和她一起回家时拍下来的模糊路灯照片。
回家的路上，钟夏吹着夜晚的微风，旁边是陆悦瑶哼着的《如果可以》。
夏藏起上扬的嘴角，随十月的风吹来了秋。
[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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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如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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