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妈妈没跟爸爸回去,”许美莉告诉陶乐源,“妈妈在这边住酒店,得看着医院那边,万一有什么事情……”说白了,相当于留下来当人质了。
往好的方面想,住酒店总比住农村要好些。就是经常酒店医院两头跑,有点心累。
“陶鸣越怎么样了?”陶乐源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还是那样,不怎么说话,也不理人。”
陶鸣越的事像一块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哪怕陶乐源有些没心没肺,也不由受到影响。
凌力铮回房的时候,看到陶乐源躺在床上有些呆呆的,情绪不高的样子,不由问:“怎么了?不高兴了?”
“我刚跟我妈打了电话,”陶乐源转过脸来看着人,闷闷地道:“她说,我爸爸回去处理公司的事了,医院里是陶鸣越他爸在照顾他。”
“哦,那不是挺好吗?”凌力铮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她说陶鸣越不怎么说话,也不理人,”陶乐源说着,有些难受起来,“我想陶鸣越一定很难过吧……”
凌力铮听了,嗤了一声,“你管他难不难过呢,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爸爸签字同意截肢的,他一定恨死我爸爸了……”
“那是他亲爸。”
“那也是我爸爸……”
陶乐源固执地道。
“好,那也是你爸,可也不关你的事啊。”
“怎么能不关我的事呢,”陶乐源被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激怒了,有些恼火地道:“那是我爸,怎么能不关我的事呢?”
“那你想怎样,你要去医院啊?”
“……”
陶乐源看着人,觉得他不能理解自己的苦恼,不想理他了,翻过身去背对着人生闷气。
“今晚还下军棋吗?”凌力铮看着人问。
“不下。”陶乐源气呼呼地说道。
“不下就不下,”凌力铮在床边坐了下来,拿着干毛巾一边擦着脚,一边有意无意地说道:“我看啊,有些人同情心不要太泛滥了,阿猫阿狗同情同情就算了……”
“哎呀,你好烦啊,能不能别吵了?”陶乐源捂住了耳朵,不想听他说话。
“那不是吗?”凌力铮回头看了人一眼,见他捂住耳朵了也要说:“陶鸣越变成今天这样,他自己没有责任吗?本来也没什么事,非得搞得兴师动众,我都怀疑他那只脚忽然肿成那样,是他自己弄的……”
陶乐源的耳朵捂得不是很严实,那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中。当听到说“他那只脚忽然肿成那样,是他自己弄的”,陶乐源震惊得回身看着凌力铮,他从床上坐了起身。不敢相信地道:
“你说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是说了吗,他想回到你们那个有钱的家啊。”
凌力铮看他一脸懵逼的样子,都不想和他说太多,“哎呀,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哪里不懂了?”陶乐源被他言语轻视,有些不爽,“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你还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
“我知道什么……”凌力铮想起那天的事,要是说得太多,恐怕把自己暴露了。但是不把陶鸣越说成一个奸诈小人,这小子天天在这里唉声叹气,都要伤心死了。
“那天傍晚我还见过他呢。”凌力铮先在脑子里把自己撇干净,再添油加醋地道:“他说他过够了农村这种穷日子,要回到有钱的亲生父母家去。我说人家不要你了,你怎么回得去。他说要我别管,等着看好戏。他很快就能把亲生父母召回来。”
“然后,你们就被他召回来了,这是你知道的。”凌力铮把干抹布塞在桌子底下,陶乐源看着他的动作,不发一言。
“我也是听你打电话过来才知道,他居然是用被蛇咬的方式。当时我心想,行啊,这小子,真是为了荣华富贵,连命都不要了。后来我就帮你们去看他的伤口,那伤口是撕裂的一个口子,是无毒的蛇咬的。”
“为什么知道是无毒的蛇咬的呢?”凌力铮说到这里,给人科普了一下,“因为有毒的蛇咬的,伤口是两个点,白天咬的是四个点,晚上是两个点。”
凌力铮说着,捏起了食指和中指做出一个“耶”的手势,食指和中指弯下去好像蛇的两枚尖锐的“上牙”,他将尖锐的“上牙”往另一条手臂上点了点:“就像这样叮下去,两个点。小小的针扎一样的孔洞。毒蛇咬住猎物之后,就会立刻注入毒素。注入毒素之后,它就放开了。等着猎物自己死掉,它再去吃它。”
“如果是无毒的蛇咬的,因为它的牙齿不能注入毒素,所以它只能是用牙齿咬住猎物,然后再用身子去缠住猎物,把猎物绞死,绞断气,这样才能吃它。在绞死猎物的过程中,它咬出来的伤口是一圈的,或者是有些撕裂的。因为猎物被绞死的过程,还会动,就拖得伤口撕裂,懂吗?”
“哦,”陶乐源听得津津有味,似懂非懂。
“当然,凡事无绝对。有一种红脖子的毒蛇,咬出来的伤口也是一圈的,但是我们这里没有那种红脖子毒蛇。所以,我说他是被无毒的蛇咬伤的。他自己也承认了。”
“那他的脚为什么肿……”
“为什么肿,原因可多了,”凌力铮道:“伤口发炎了,或者吃了什么发物,就肿了呗。总之,多半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先前我看着还好好的,到你们来了就肿了,你说是不是他自己弄的?”
“我怎么知道……”
凌力铮也不是真问他,自己又道:“估计是他怕我告诉你们是没毒的,他怕自己的险恶用心暴露,就自己搞肿了。等你们来看脚肿得惨兮兮,就说他没有骗人。”
“真的是这样吗?”陶乐源听着将信将疑。
“都是我估计的,谁知道是不是,”凌力铮说着,忽然冷笑了下,“这件事只有陶鸣越自己知道,他不说,谁知道。不过现在变成这样,也是他罪有应得了。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
“他自己的身体他都不爱惜,截肢不是活该吗?而且我告诉你哦,”凌力铮说着神神秘秘起来。
“什么啊?”陶乐源见他这样,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他以前对那些蛇,很残忍的,经常把它们剥皮抽筋,煮成蛇羹。说不定啊,是那些蛇的冤魂回来报复他了。”
“真的?”陶乐源听到蛇报复的故事,就头皮发麻。
“我瞎说的,哈哈,”凌力铮见他一脸严肃,不由笑了出来。
“你又骗我!”陶乐源见他笑,气恼地伸手打他。
凌力铮任他打,嘴上继续道:“反正,你也不用为他难过。你应该这样想,这个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满嘴谎言,让你爸妈因为他一路奔波,还差点出车祸,你想想是不是?”
陶乐源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如果是被没毒的蛇咬的,他偏要说有毒骗人,那确实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你爸妈还被他连累呢,可能也是欠他的吧。”
凌力铮又说了一句。
陶乐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凌力铮看着他,问:“睡觉了没?”
“我有点害怕。”陶乐源抬起脸来看着人,道。
“怕什么?”
“怕蛇吊在床顶看我睡觉……”
“瞎说。”凌力铮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是还有我吗,你怕什么。蛇见了我都怕,它们都主动离我远远的。我的手里还有几条蛇命呢。”
“啊?”陶乐源听了,忽然担忧起来,连凌力铮捏他的脸也顾不上了,“那蛇会不会报复你呀?”
“报复也不怕。蛇不犯我,我不犯蛇。蛇若犯我,我必打死。”
“……”
“不打死也不行啊,”凌力铮又解释了一句:“跑进家里面来,万一咬到人怎么办?当然没毒的,不用打死,把它赶走就行了。”
“哦,对了,那只狗,”凌力铮忽然提了一嘴,陶乐源一听,一颗心提了起来,看着他问:“狗怎么了?”
“那只狗可以抓蛇啊,”凌力铮看人,见他实在可爱的紧,不由凑过去吧唧一下亲了他一口。
“哎呀,”陶乐源好烦他,把他的脸推开了。
“干嘛,不给亲了?”凌力铮低声说着,抓着人的手,硬要凑过去。
“你好烦,话还没说完呢,”陶乐源推着他,扭捏起来。
“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凌力铮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他一下把灯关了,“睡觉,明天再说。”
然后转过头来就把人扑倒,捕捉到人的嘴唇,就急急的稳住。
凌力铮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陶乐源身上乱弹琴,陶乐源抓着他的手,有些恼恨地咬了一口他的嘴唇。警告的意味甚浓。
两人的气息急切地交缠在一起,嘴唇刚放开一会儿又黏住,像胶水一样,不能分开一点。凌力铮好想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样才能稍微抚慰一下他那颗焦躁渴望的心。
“哎呀,你别……”陶乐源被他的手乱摸有些恼了,又狠狠地咬了人一口。
“嘶,你是小狗吗?怎么老是咬人?”凌力铮跟着也咬了他一小口。
两人正在床上你浓我浓,忽然门被推开了。凌力铮吓了一跳,连忙从人身上翻下来。不知道谁点了手电筒在找什么东西。
凌力铮气得牙都快咬碎了,陶乐源也吓得心脏砰砰乱跳。好像做贼被人捉住了一样。
等人走了,两人的兴致也吓跑了。
凌力铮气愤地想,他要给门装把锁,明天就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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