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力铮说着,右手一拧把手,果然加速了。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陶乐源感觉到速度快起来了,不由将人抱得更紧了。抱着凌力铮让他很有安全感,不再那么害怕了。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路边的风景。
凌力铮把车往东开,开到了那条南北大路上,往右一转就是南边。路过一丛巨龙竹。再过去一段路,两边是山坡,山坡上长着一片姑捻子树。姑捻子学名桃金娘,成熟时,果实呈现出紫色,可以食用,味道甘甜。
从高高的山坡溜下去,就是一条江。
“哇!”陶乐源被加快的速度惊得叫了起来,抱得人更紧了,几乎要把自己嵌进凌力铮的后背去。凌力铮差点要被他勒断了腰,叫着他:“别抱那么紧。”
“哦,”陶乐源手放松了一些,看到那条江,又“咦”了一声。
“怎么了?”凌力铮把车开过了水泥桥,把速度放慢了下来,听他说话。
江这边人烟稀少,非常安静。
太阳西斜了,路旁的树木落下来一大片阴影。车从阴影碾过去。左边一大片木薯地,右边是杂树灌木丛,车轮滚滚向前。
“那条江,”陶乐源眼睛看着江蜿蜒而下的走向,问:“是你抓鱼的那条江吗?”
“是啊,”凌力铮告诉他,“就只有这一条江,我们现在是在上游。抓鱼那里是在下游。”
“哦!”原来只有一条江,一直就是这一条江,他看到的只不过是江的一段、一段、而已。想明白了之后,陶乐源问:“那你以后会去别的没有蛇的地方抓鱼吗?”
“你不是不喜欢我抓鱼吗?”
“不是不喜欢,”陶乐源在他耳边闷闷地道:“我只是不喜欢你去有蛇的地方抓鱼。”
“为什么不喜欢我去有蛇的地方抓鱼?”
“我担心你会被蛇咬到呀。”
“你紧张我啊?”
凌力铮笑了下。忽然想到,陶乐源也是因为担心他才不想他去抓鱼。如果他不担心,就会表现得无所谓。想到他心里是有他的,凌力铮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当然啦。”陶乐源说得理所当然,“我很紧张。害怕呀。”
“那我们不去那里了,换个地方可以吗?”
“有蛇吗?”
“应该没有吧。”
蛇这东西,哪里都有,谁能保证呢。
“你上次说,在水里咬到是没毒的,是不是真的?”
“呃……”凌力铮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
“被水蛇咬到大概率没事,因为水蛇都是微毒或者无毒的,毒蛇很少会跑到水里去。”
“上次那条白花蛇不是跑进水里去了吗?”
“它不是在岸边游一下而已吗?”
“它游进水里去了!”
“可能是从那里路过,它最终还是会跑到岸上去的。”
“是这样吗?”
“是啊。”
车子开上了山路,一股作用力拖着陶乐源上身后仰。凌力铮的身体也跟着后仰,被陶乐源抱在怀里。陶乐源忽然觉得有点好玩,跟玩跷跷板似的。
这一带就是种西瓜的山坡了,西瓜已经摘完了,满地的瓜苗,暂时没人管。
凌力铮见了,道:“要不我们去摘几个小西瓜回去煮菜吧。”
反正都出来了,也不能空手回去。
“好呀!”陶乐源非常赞成,“我还没有摘过西瓜呢!”
说是这么说,凌力铮也没有停下来,一直往上开,开到了山顶上。
山顶上两边种了尤加利树。尤加利树叶子细长,树干笔直,枝条利落干净。枯枝枯叶用来烧火煮饭是最好。
凌力铮眼睛扫到了尤加利树下面的姑捻子树,那树上满满当当的姑捻子,皮薄薄的,一个个紫黑发亮,看着很诱人。先前经过江边上那一片姑捻子,那里基本上被村里的小孩摘完了。山岭上的他们去不到这么远,所以没有人来摘。
“你想不想吃捻子?”凌力铮感兴趣地问。
“什么是蔫子?”陶乐源有些不明白。
“你不知道什么是捻子啊?”
“不知道啊。”陶乐源发现凌力铮的嘴里时不时地蹦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词,让他听得一头雾水的。
“下车,我告诉你。”凌力铮在路边停了车。
“哦。”陶乐源听了,把脚放到地上,攀着凌力铮的肩膀从车上下来。他的脚长,做这个动作不算很费力。
凌力铮撑好了车,也从车上下来了,翻开车肚,找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走吧。”
凌力铮把人带到了一棵很大的捻子树旁,用下巴指了指,“喏,这个就是捻子,可以吃的。”说着他摘了一个捻子下来,放到嘴里,只吃肚子,头就扔掉了。
陶乐源见了,跟着摘下一个胖嘟嘟的紫黑色捻子。捻子椭圆形的,立起来像个肚子圆滚滚的花瓶,头上是裙边。比蓝莓要大一点,色彩是哑光的紫黑色。
陶乐源把捻子放到嘴边,咬下了它的肚子,顿时嘴里一股甜味弥漫,很特别的味道。
“芯吐出来,不要吃,有点苦。”
凌力铮把芯吐出来放到手心给他看,像一条直直的蛆躺在他的手里。
陶乐源已经把芯连同里面的籽全都嚼了吃了,甜中夹杂了一点点苦味。他又摘了一个来尝,这回把芯吐了出来,就全部是甜甜的了。
“好吃吧?”凌力铮看着他。
“嗯。”陶乐源吃得很满足。
“好吃就吃吧,”凌力铮道:“不过不能吃太多,吃多了容易拉不出屎来。”
“啊?为什么呀?”陶乐源正想大吃特吃,被他说得又有点顾虑了。
“因为里面的籽不消化,容易便秘。要是窜稀吃就好了。不过没事,吃吧。只要不是吃一两斤就没事。”
“哦。”陶乐源就一边摘一边吃了起来。越吃越上瘾。
山上很热,也很安静。还有知了在叫,一股远离人烟的山林气息弥漫。
闻着草木的气息,感觉内心很安宁。微风吹来,非常的舒爽。
陶乐源自己摘自己吃,凌力铮吃了几个,就开始摘进塑料袋里了。
一棵树上长得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光是摘就很上瘾。
凌力铮一边摘一边提醒他:“注意毛毛虫,别碰到了。”
“哦。”
“可能也有蛇哦,眼睛瞪大一点。”
“啊?”
“没事,山上的蛇不多。”
“哦。”
陶乐源一边摘,一边警惕地看着,一根树枝就够他摘很久了。
凌力铮快速摘完了一大半,见他还攀着那根枝条慢慢摘,嘴巴吃成了紫黑色,不由笑了下。他故意凑过去,把他那根枝条上的捻子也全部摘了。
陶乐源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你干嘛摘我的?”
“怎么是你的?”凌力铮笑,“谁摘得快是谁的。”
“哼。”
“满山都是,你还愁没得摘啊。走,去摘下一棵。”
“哦。”
绿叶的捻子树上很多是紫黑色熟的捻子,也有一些粉色和绿色,绿色是全生的,粉色是半熟的。陶乐源见了,问:“我们摘完了熟的,过一阵子是不是又可以来摘啊?”
“是啊,”凌力铮回答他,“过一阵又熟了。不摘就掉在地上了。”
陶乐源低头看向地面,果然掉了不少,有些是新掉的,有些掉了很久的已经干巴了。
凌力铮很快又把一棵摘完了,陶乐源跟着他去摘下一棵。
捻子树长在树底下,东一棵西一棵,长得很稀疏,不过非常高大。一棵能摘不少,捻子也很饱满大个,非常喜人。
“哎呀,这个也可以吃。”凌力铮回头对陶乐源道:“你要不要尝尝看?”
“什么呀?”陶乐源上前了两步看向地面,一棵比较低矮青绿的灌木丛,上面长满了紫黑色紫红色黄绿色的小果子。
“这是酸藤子,”凌力铮摘了一个鲜艳的紫黑色小果子,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就是没什么肉。”说着吐出了一个核,放在手心里。
陶乐源跟着摘了一个紫黑色小果子,这果子比蓝莓要小一点,放进嘴里,味道竟然跟车厘子差不多。
“有点像车厘子。”他说。
“喜欢吃吗?”
“嗯。”
凌力铮把长满紫黑色果子的枝条折了两三根下来给他,“拿着吃吧。够你吃饱了。”
于是,陶乐源就拿着这酸藤子吃了起来,他也不摘捻子了,就站在旁边看着凌力铮摘。
凌力铮摘完了一棵又一棵,很快摘了满满一大袋。
看看四周,不想再往山林深处去,也没什么可摘了,“行了,摘这么多够了,走吧。”
“哦。”
陶乐源又跟着出来。
凌力铮把一袋捻子放进后备箱,回头看到陶乐源还在吃着酸藤子,问:“好不好吃?给我尝尝。”
“嗯。”陶乐源把枝条递给他。
凌力铮伸手拉住了人的手,将人拉了过来,对他笑:“我想尝尝你嘴里的。”
“?”陶乐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觉眼前一暗。凌力铮就低下头来咬住了他的嘴唇,陶乐源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凌力铮的嘴唇又抽离了,他舔了舔嘴唇,笑着说:“嗯,挺甜的。”
陶乐源看着他,心突突直跳,脸一点一点,慢慢地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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