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蔡佐被破门声吓了一跳，惊怒交加的站起来，秦文彬也连忙将桌上的照片收拢。
待看清楚来人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后，二人脸上那份紧张迅速被恼怒和不屑取代。
蔡佐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他指着祁凌川的鼻子，语气嚣张：“这是私人包厢，闲人勿入，我看你是走错了地方，还不赶紧滚出去！”
秦文彬也跟着嗤笑了一声，自己当真是年纪大了，胆子小了，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也能吓到自己。
“你是哪家的少爷？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又听到了什么，这都不是你可以管的，识相一点滚出去，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上下打量着祁凌川这张陌生的，正气凛然的脸，傲慢道。
祁凌川没有回话，只寒着一张脸，一步一步的踏入房间。
他右手微抬，袖袍一挥，一道金色符文在空气中闪烁了一下，瞬间将房间彻底隔绝。
紧接着，两道金光从他眼中射出，分别没入蔡佐和秦文彬的眉心。
两人只感觉脑海中“嗡”的一声巨响，身躯一震，脸上的惊怒被定格，眼神瞬间变得呆滞。
他们想挣扎，反抗，身体却如同被灌了铅，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凌川一步步靠近。
“你...你要干什么？！”蔡佐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嘴巴还可以动。
“你是谁派来的？来人啊！保安！！救命！！”秦文彬也连忙大吼。
“我不喜欢跟畜生说太多废话，所以，你们只需要受着就行了。”祁凌川的声音冰冷，“本来按照我的脾气，你们这种东西，就该受凌迟之苦，永堕畜生道，可惜，这个世界抓人需要证据，便宜你们再逍遥一段时间。”
“不过...”他微微笑了起来，看起来竟然很温和，“虽然暂时死不了，但是活罪难逃，好好享受。”
他往后退了一步，掌心的三清铃发出清脆的鸣响，凝成实体的林玉梅立刻冲了出来，突兀的悬浮在半空中。
她的双眼通红，周身的怨气几乎凝成了实质，死死的盯着秦文彬。
“是你...”秦文彬的瞳孔骤然紧缩，嘴唇颤抖着，显然已经认出了来人。
“钱 、文、彬！” 林玉梅咬牙切齿，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还记得我。”
秦文彬的脸色已经白了，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人突然变成鬼飘出来，怎么可能不令人害怕。
“你你你是你自己要去死的...” 他口不择言，“和我没有关系啊！！”
林玉梅听到此话，眼珠愈发通红，凄厉的尖叫声从她体内传出，吓得二人面无血色。
“自己报仇吧，我已护住他的心脉，怎么折腾都不会死的。”祁凌川微笑道。
话音刚落，林玉梅就猛地朝着秦文彬扑了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她的模样就巨变，浑身湿漉漉的，头发疯长，滴落的水珠瞬间在地面烧出一个个洞。
秦文彬惊恐的看着她。
不过片刻，长发就将他的全身包裹。
“咕噜——咕噜——”
他的双眼翻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按入了河水中，胸腔胀痛，甚至肺腑中都像是灌满了冰冷刺骨的水，随时都要爆裂。
“感受到了吗？”林玉梅的声音疯狂，“这就是你当年让我经历的滋味！”
她略一偏头，长发如鞭，秦文彬的身体就被高高的举起，又重重的摔下，水流顺着他的七窍涌出，带出腥臭的血丝。
他的嘴唇已经发紫，四肢抽搐，眼珠因为缺氧而充血鼓起，喉咙里依旧不断涌出水声。
“救...救命...饶了我...”秦文彬嘶哑的喊，满脸悔意。
“哈哈哈哈哈哈！”林玉梅疯狂的笑，眼里都是快意，“急什么？才这么点折磨，还不够呢！”
“孩子们，出来讨债吧！”
她双手张开，微闭双眼，飘扬的长发像披风一样在半空中舒展，一声声婴儿的哭啼从四面八方传来。
“哇——哇——”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多，接连不断，到最后统一至同一频率，化为刺耳的哀嚎，震得人心神发颤。
一个又一个的模糊而惨白的婴灵影子从林玉梅的身后浮现，它们眼窝漆黑，嘴角渗出血丝，扭曲着，狰狞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厉鬼。
“还记得吗？”林玉梅的语气轻柔，“这些都是你亲手打针从胚胎里就刻意弄死的女婴啊~”
“不！不要过来！” 秦文彬声嘶力竭的喊，蜷缩着想要后退，但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能挪动身体半步。
“怕什么，她们都是你的孩子啊？” 林玉梅咯咯的笑起来，“可怜她们才几个月大，没有感受到父爱，就直接被你弄成养料了，你不心疼她们吗？”
她一步步逼近。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放过我！！”秦文彬不断地求饶。
“放过你？”林玉梅陡然收起笑脸，恨恨道，“当年你有放过我吗？！我刚生下孩子，你就失踪！再遇到你，还装作不认识我，骂我是疯子！还威胁我！！”
“啊？！”
她一个健步上前，右手一甩，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就浮现在了秦文彬的脸上。
“玉梅，玉梅，我错了，我当初说的喜欢你，都是真的啊！” 秦文彬气喘如牛，快速讨好道，“当年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珍惜你，我鬼迷心窍，我不得好死，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心的....”
"啊啊！！！"
他突然惨叫。
“呵呵，” 林玉梅的发丝如钉锤，洞穿了秦文彬的手掌，将其牢牢的钉在地上，“还以为我像当年的村姑那样好骗啊？”
她轻轻的飘远：“像你这样的畜生，怎么会有真心这种东西...”
她又将长发一抽，从秦文彬的手掌中拔出，后者又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嚎。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婴灵猛地俯冲而去，钻进了秦文彬的喉咙。
“唔——”
喉咙被硬生生撑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咕”声，秦文彬拼命的反呕，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婴灵钻入自己的身体。
“像你这样的没有心的人，不感受一下孩子们的亲近，怎么可能会培养出感情呢？” 林玉梅轻笑道，手往后挥了挥，让身后躁动的婴灵们安静，“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秦文彬惊恐的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慢慢的鼓起来，不过半分钟的功夫，就如同怀胎七八月的妇人。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他惊恐的喊。
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怪异地扭动着，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一只婴灵竟然从他的腹下生生钻出，带着血肉与脓水，从撕开的血口中滑落。
“啊——啊！！！”秦文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剧烈的疼痛中，他竟然有些明悟，这些，这些婴灵，是想要体验一次出生的感觉吗？
这真的不是自己在做噩梦吗？？！！
那婴灵刚落地，立刻再次化作一团阴影，与之前不同的是，它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恬淡的，满足的微笑，浑身的怨气都消散了许多。
林玉梅身后的婴灵影子们愈发躁动，争先恐后的要往前挤。
“别着急，” 祁凌川温和的声音响起，“都有份，都能体验，听话。”
婴灵们立刻安静下来，只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盯得秦文彬白眼一翻，就要晕厥过去。
“想晕？没这么容易。” 林玉梅嗤笑一声，“下一个。”
一团阴影刷的飞出，冲进秦文彬的口鼻。
他的肚腹一次又一次鼓胀、撕裂，鲜血与碎肉溅满地面，仿佛永无止境的地狱轮回。
婴灵们井然有序的钻入、挣扎、破腹、出生、再度钻入。
他的惨叫声与婴灵的哭啼声、重新出生后的轻笑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空间像变成了一处活生生的炼狱。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文彬的惨嚎早已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哀鸣，他的五官因为剧痛而彻底扭曲，挠着地面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伤可见骨。
身体在地上不停抽搐，他的胸膛起伏得越来越缓慢，眼神逐渐涣散。
“咯——咯——”
秦文彬喉咙里只剩下气泡声，唇边挂着血沫，双眼翻白，早已神智不清。
越来越多的婴灵怨气消散，祁凌川轻轻的摇动着三清铃，一道道柔和低沉的光波轻轻的抚摸在孩子们的身上。
婴灵们散去戾气，化作一点点的白光，重新回到林玉梅的腹部。
泪水从眼角滑落，林玉梅的表情似悲似喜，她转身，朝祁凌川盈盈下拜，声音哽咽：
“多谢...大师...”
“不必多礼，” 祁凌川伸手将人扶起，宽慰道，“好生调息。”
“恩怨已了，日后应心向光明。当怀慈悲心、宽恕意，净心前行，方得善果。”
林玉梅受教点头，又自发的回到了三清铃中。
整个室内骤然空旷下来，只余下秦文彬残破的身躯躺在血泊之中。
一旁的蔡佐早已吓呆，他双腿发软，跪坐在地，身下竟渗出一小滩水迹，顺着裤脚蜿蜒。
眼神死死盯着林玉梅消失的位置，他的牙关打颤，冷汗淋漓，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秦文彬的哀嚎声逐渐消失，蔡佐扭头一看，却发现地面的血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他身上撕裂的创口、残缺的皮肉竟逐渐恢复，重新恢复成了最初完整的模样！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从未受过伤，只是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虚弱。
蔡佐只觉得寒意从脊椎唰的一下就窜入了四肢百骸，他呼吸急促，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祁凌川面前，额头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哀嚎道：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冤有头债有主，那女鬼已经报仇完毕，就饶了我吧！我和秦文彬才刚认识，我是无辜的啊！我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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