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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故弄玄虚

“司天局灵台郎?”孟疏鹤表情迷茫。

三省六部他尚且分不清楚,更别提什么司天局灵台郎。在侍女一通解释后,他恍然大悟——

观星象测祸福,哦,就是给皇帝算命的。

对准青苹果上的牙印咬了下去,孟疏鹤心下嗤然:自古人定胜天,哪来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司天局这帮人,不过是比他多读了几本史书,混成官册有名的骗子罢了。

不过,《讨冯氏檄》引经据典,文采斐然,可见读些史书确实有用。

他不禁想起自己那开山“巨”作,眺望湖心——此刻微风徐徐,霍回旭真成了黄鳝,消失在一片波光粼粼当中了。

水面被根细长筹签搅动,湖中锦鲤竞相游来,很快它们发现临水之人并无喂食之意,又气恼地摆着鱼尾游走了。

“太子殿下。”被夺走筹签的莫祐青很是无奈,“您不给微臣看签,微臣怎么替您解签?”

孟疏鹤“哦”了一声,蹲在水边不动,把那根筹签抛了过去。

莫祐青探身向前,接住了。用衣摆擦干净水,他表情严肃地开始看签。

他在看签,孟疏鹤在看他。

在孟疏鹤的印象中,神棍都是些仙风道骨的老头,因此当他见到个年轻俊美的莫祐青,心中不免诧异。

而且,熟悉,太熟悉了。

并非是霍回旭之于霍定澜的那种像。孟疏鹤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莫祐青,也没见过什么莫祐红、莫祐黄之类的兄弟姐妹。

莫祐青解完签,一抬头就对上孟疏鹤探究的目光,眼睛一弯回了个笑:“太子殿下,微臣好看吗?”

莫祐青坐着的位置,身后有一片莲花,衬得他一张偏圆的鹅蛋脸愈发粉嫩,跟个漂亮小姑娘似的。见周遭无人,孟疏鹤走向莫祐青,往身后揩了揩水,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的脸。

微凉的指尖刺得莫祐青脸蛋皱了一下,不过他随即又嬉皮笑脸地将脸蛋往孟疏鹤掌心送。

“太子殿下,你的手真凉啊。”

没头没尾的,孟疏鹤问:“你今年几岁?”

“微臣下月二十有三,太子呢?”

孟疏鹤没回答,又问:“家中可有什么走失的兄弟?”

贴着孟疏鹤的掌心,他摇了摇头:“微臣是独生子。”

孟疏鹤放下手,十分失望。莫祐青没可能是自己的兄弟,这个年纪也不够给他当爹或者当儿子的!

莫祐青被莫名其妙盘问了一番,倒也没有觉得奇怪——也许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怪人。

莫祐青念起签文来:“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非见能及。”

什么贱来贱去的,没偷摸骂他两句吧?

孟疏鹤狐疑地看着莫祐青。因觉得对方与自己算作同类,他认为这种想法不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句出自《楞严经》......提醒求签者莫要执着于表象——太子殿下,你动不了冯家。”

话锋突转,孟疏鹤差点没跟上他的思路。

莫祐青自顾自地说下去:“太子是不是想问微臣如何知道的?微臣夜观天象......”

“唯独一点我想不通,太子为何要通过自毁名声来做这件事?”

孟疏鹤表情镇定,亦未正面回答,只说:“莫大人什么意思?本殿下实在听不明白。”

“微臣有一计可扳倒冯家。不知太子可有兴趣听听?”

“扳倒冯家?莫大人说得这是什么话,冯大人对本殿下有恩,本殿下为何要扳倒冯家?”

莫祐青长久地凝视着孟疏鹤的脸:“微臣向来只观天象不辨朝局,太子殿下不必担忧微臣是凤党派来试探的。微臣是......真心原为太子效劳。”

迟疑片刻,孟疏鹤微笑着又捏了捏莫祐青的脸,语气却不容置喙:“容本殿下考虑一下。”

.

莫祐青来似风去也似风。

他站在太子府大门,向孟疏鹤回眸一笑:“太子,其实,微臣不知道。”说罢便一踩车绥钻进了马车,小风似的吹走了。

在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探听:“太子殿下同莫大人年纪相仿,应当有不少共同话题吧?”

孟疏鹤瞟了她一眼,心想:相比莫祐青,侍女的试探着实太过拙劣了。

被莫祐青套了话,他并不生气——反正无论是试探还是拉拢,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都同他这个即将出走的“太子”无关。

当然,“考虑”仍是必要的,倘若太爽快了,那未免显得自己太过被动。

孟疏鹤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不作显现。

知道自己所言会被传告给太后,他语气故作轻松道:“哦,莫大人同我算了个命,还问了冯俊的事情......”接着他语气转而愤懑,“我哪里料得到,那个穷书生会当堂自戕啊?”

果然,事情很快传到了太后耳中。时隔半月,孟疏鹤又见到了这位雍容华贵的嫡母。

太后倚在软榻,语气慵懒:“跟哀家说说,莫祐青同太子聊了些什么?”

孟疏鹤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给儿臣算了个命,然后,问了些冯俊的事情。”

“冯俊。”太后凝视着孟疏鹤,意味深长道,“冯启安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他这回,是给哀家惹了大麻烦了。”

面对太后敲山震虎,孟疏鹤却佯装不懂——想来愚笨应当比识时务要更讨太后欢喜些。

他问:“冯俊怎么了?”

太后一甩手,一本小册便从宽袖中滑了出来。一个小太监忙不迭捡起来,恭恭敬敬地呈给孟疏鹤。

孟疏鹤随手一翻,便瞧见上头墨笔圈出的“牝鸡司晨”四字。

“莫灵台郎写的《讨冯氏檄》,太子可有看过?”太后语气隐隐有怨,“这是其二,他又新写了一本,呈给了皇帝。”

孟疏鹤道:“儿臣愚钝,此文用词高深,儿臣看不大懂......不过儿臣觉得,莫灵台郎以这等小事叨扰母后和皇帝,实在是不懂事。”

“呵,小事。”太后冷笑一声,“‘牝鸡司晨’......这是借着讽谏冯氏,来指责哀家干政呢。干政干政,若是皇帝身子争气,哀家何曾不想享清福!”

“哀家看灵台郎的意思,怕是要扶持太子上朝听政了。”

孟疏鹤将手指蜷进衣袖里,作出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儿臣愚笨,实在难堪大业......”

“治国如同治家,亦非难事。太子无需这般惶恐,哀家迟早是要放权的。”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只是心寒罢了,哀家为大镯尽心竭力,却因哀家是个女子,就被他们如此讥讽......太子如何认为?亦觉得女子不可干政么?”

“民间妇人,亦会下地同丈夫一同劳作,可见女子并不比男子差。”

太后听惯了他人以吕后、周武等典故奉承,一时间被太子比作村妇,反倒觉得情真意切。

她含笑道:“不错,夫儿不争气,却要怪妻子越俎代庖......哪有这样的事呢?皇帝竟不及太子懂事半分。”

“皇帝对司天局近乎言听计从,呵,太子且看后文。”

孟疏鹤翻了两页,见墨笔批注:“冯俊命格主凶,自其入翰林院,天象异动致帝久病;姜顺命不该绝,冤屈得雪之日,将起死复生,可助圣躬痊安。”

“皇帝叫哀家拟旨,废冯俊翰林待诏之职——冯俊、姜顺不过蝼蚁之辈,如何处置他们哀家并不在意......可莫祐青这般编排哀家,哀家若是顺从了,哀家脸面何在?”

孟疏鹤脸上跟着露出愤懑的表情:“莫祐青这等小人,母后治国并未过错,便只好翻来覆去以此事作文章!即便是叫天下人误会母后,也不能叫这种小人得逞!”

太后思忖片刻,觉得太子所言倒是点醒了自己。倘若严惩冯俊而善待姜顺,反倒能显现自己的公正;可倘若为了所谓脸面驳了皇帝,反倒是坐实了牝鸡司晨之说,叫天下人指责自己。

思及此,即便心中万般愤懑,太后还是提笔写下了诏令。落笔后,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凤眼微眯地望向孟疏鹤,淡淡地夸赞一句:“哀家见太子,似乎大智若愚。”

孟疏鹤一副懵懂不解的模样:“可儿臣不爱吃鱼啊。”

.

孟疏鹤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就见到自己的“内外室”言笑晏晏,一派融洽。

见孟疏鹤来了,白竹“哎呀”一声,红着脸过来接迎:“冯公子终于来啦,奴家等了您好一会儿呢!”

姜顺亦是面色微红,问了句好:“夫子。”

孟疏鹤一挑眉毛,还要故意坏水地戳破他们的尴尬:“你们现在都相处的这么好啦?你不嫌对方穷酸书生,你也不嫌对方浪荡啦?”

姜顺嗫嚅:“先前是学生以偏概全之过。”

白竹拉着孟疏鹤入座,给他倒茶水:“现在姜公子不穷酸啦!他现在当上翰林待诏了——冯公子,好在您提前转移了财产,奴家听说您那兄弟冯俊,因命格冲撞圣上,连累了冯家上下......还叫姜公子吓傻了!”

孟疏鹤听到这,饶有兴趣地望向姜顺:“哦?怎么吓傻了?”

姜顺藏不住欣喜,一贯青白的脸上浮现红晕:“学生不是要‘起死复生’么?前几日学生白衣血袍走在路上,正巧叫冯俊撞见了,吓得他翻进了沟渠,摔坏了脑子。”

白竹叽叽喳喳地补充:“现在您父亲正到处花钱打点,想给冯俊谋个养老小官做......奴家看冯家是起不来了!”

姜顺:“上头下诏,废冯俊翰林待诏之职,罚沈高停职三月,罚俸六月。只可惜那冯启安......只停职半月。”

孟疏鹤抿了一口茶:“冯启安是太后的心腹,只能小惩大戒了。”

白竹不觉得孟疏鹤父亲直呼其名,还连同外人设计兄弟父亲的事情古怪,毕竟大户人家这种争权夺势、父子反目成仇的事情十分常见。

孟疏鹤见白竹一副自认“见多不怪”的模样,忍不住调笑:“好在冯家没被诛九族,不然你就成小寡夫了。”

白竹连“呸”三声:“冯公子说话怎么老这样......”

姜顺忽然又有些不安:“夫子,太后点拨我为翰林待诏。我日后会不会遭冯氏打击呢?”

孟疏鹤放下茶杯:“那句‘冯俊命格主凶,致帝久病’,算是将他乃至冯氏后辈的仕途封死了。这些日子他们自顾不暇,应当不会太过为难你。再者,太后为着自己‘仁义’的名声,应当也不会让他们对你做得太过分。”

总之,孟疏鹤自觉功德圆满,觉得是时候溜之大吉了!

孟疏鹤沉吟片刻,将茶杯往桌上一放:“银子留半数出来吧——姜顺,还请你日后帮我找个机会,将四百两交给霍括户使霍回旭,二百两交给灵台郎莫祐青。”

话音刚落,白竹便叫了起来:“这么多——”声音到最后变了调,因为孟疏鹤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

于是白竹瓮声瓮气:“怎么给他们这么多啊!他们又是公子的骈头么?”

若是后院一个霍夫人一个莫夫人,恐怕要天天扯头花,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因为这个联想,孟疏鹤忍俊不禁:“我哪来这个本事——这是我欠他们的,要是不还,当心日后追去找我们要债!乖,少不了你的份,去给我削个梨吃。”

孟疏鹤设想美好。七年前他从霍定澜那得了两百两彩金,如今翻一倍偿还,应当足以平息他的怒火吧?至于莫祐青,这便当作那封檄文的稿费。之后再花二百两把白竹打发走......自己就留四百两和些金玉饰品吧。

白竹不情不愿地闭了嘴,去给孟疏鹤削梨了。

而姜顺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夫子,您可知莫灵台郎的父亲做过运粮使么?是叫莫运么?”

孟疏鹤摇头:“这我便不知了。怎么?”

姜顺又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也许没这么巧。”

姜顺不愿多说,孟疏鹤自然也不会好奇下去。

担忧霍回旭突然出现从中作梗,他再三嘱咐白竹:“今晚你带着钱从后门出去,在庙中凑合一晚,明早打扮成乞儿模样,同我在东街头第三棵榕树下会面。”

白竹把梨塞到孟疏鹤嘴里:“知道啦知道啦!”

孟疏鹤照例给梨肉咬了个缺口,依旧不放心:“那你再说一遍,明日要如何?”

直到白竹清清楚楚地复述了一遍细节,他才安下心来,囫囵啃完梨,起身就要离开。

姜顺突然拉住他的袖子,将一封信塞进了孟疏鹤手中。

“夫子大恩大德,学生无以为报......”姜顺红了眼圈,声音哽咽。

白竹一跺脚:“呀,可千万别说出什么以身相许的话来!”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能同夫子相见......若无夫子,学生无以至今日。”

孟疏鹤看见几滴眼泪落在自己的袖口,抬眼微微一笑:“你应当知道,我不是什么夫子。”

姜顺亦笑了:“学生知道——这封信亦是用白话所写。”

孟疏鹤将信塞入怀中,拍了拍姜顺的肩膀,语气轻松:

“就不必弄得像生离死别了。既然感恩,就好好做官,别辜负了‘孟夫子’的教诲。”

.

走下楼,孟疏鹤很意外撞见了莫祐青。

花月楼大堂中央的桌子摆了一桌占卜术具,莫祐青穿着身嫩绿色的圆领袍衫,头上的软脚幞头歪歪戴着,周遭围了一圈找他算命的人。

他一张鹅蛋脸俏生生,却扯着嗓子对着面前一个老妇喊:“大娘,您儿子这八字,姻缘有些坎坷啊!”

“哎哟,是啊,我那儿子四十来岁了,还没找到老婆,愁的我哟......”

“大娘不急,你买了我这桃花符,保管你儿子找着正缘,三年抱俩......”

孟疏鹤没想到莫祐青骗王公大臣还不够,还要到民间骗百姓。

就在这怔愣之际,莫祐青若有所感地抬头一看,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木梯上的孟疏鹤。

他立即喜气洋洋地向这头打招呼:“太......小琅!”

接着他对四面八方的客人喊:“今日提早收摊!”

在众人的怨怼声中,他抱着卜具,脚步轻快地走到孟疏鹤跟前,拉着他进了间空房。

虚掩上门,他压低声音:“太子殿下,看在微臣帮了您的份上,莫要检举微臣接私活呀!”

孟疏鹤笑了一下:“自然不会。”

莫祐青又嬉皮笑脸起来:“微臣替太子成了这事,倒是将凤党得罪的不清......太子要如何感谢微臣呢?”

莫祐青这话说得颇有挟恩要挟的意味,孟疏鹤一挑眉毛:“我以为,莫大人亦有从中受益。”

“以臣的本事,缺这个幌子整治他们么?臣对于这些党争是不感兴趣的。”

他盯着孟疏鹤流露困惑的双目,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但是臣对......是很有兴趣的。”

“什么?”孟疏鹤没有听清。

莫祐青上前一步,眸光闪烁:“臣对太子殿下——”

“砰”得一声,莫祐青被人从后一脚踹飞,他张舞手臂欲稳身形,又“哐”的一声,撞上了房柱,仰面倒了下去。

“久别,太子殿下。”

霍回旭就如鬼魅般,多日后再度阴沉沉地现身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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