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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等级考

新一周,喜事连连。

第一则,物理组得知创新题反响后,放弃教研,并承包物理基础知识整理任务。一众大佬和小天才得以解脱。

第二则,凌霁松化学突破80分大关,生物稳步逼近80。

距离等级考还有12天,现在教室里学术氛围浓厚。

“你抽我一个。”

“晶体和非晶体的判断标准。”

“是否有固定熔沸点……”

“微塑料在生物体内随食物链、营养级递增而富集的现象是什么?”

“生物放大。”

“植物细胞中有什么类型的糖类?”

“葡萄糖,果糖,脱氧核糖,核糖,纤维素,淀粉。”

“那现在我来抽你!”

……

总之就是:你抽我一个!

接着还有紧罗密布的课程,逃不掉的考试,甚至语数英还在暗地里作妖。

“什么?我等级考还来不及复习,现在还得写数学周末卷?”

“还做文言文?”

“还写翻译?”

“爷不写了!”

语数英老师“不顾全大局、以权谋私”被捅到教务处,这才换得最后一周语数英再见的日子。

敲不完的计算器,打不完的草稿,消化不完的错题,越来越少的课堂……过了最后一次校模拟,终于迎来了大家最不愿面对的最后一课。

结课前十分钟,老刘难得文绉绉一回,上黑板留下墨宝,开始物理课最后的对话。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我知道在理科二班学习物理是一件痛苦的事,大家都那么厉害,均分永远在往上增。但我相信大家出去了能够不再被限制住。

希望经过高中三年的物理学习,大家能够从物理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遨游于天地,感知天地间隐藏的物理规律,发现其中的美。

无论结果如何,我们总是霓华附中的一员,物理组为你们保驾护航!”

所有同学站在黑板前,快门一摁,定格下全班同学捧着物理书努力微笑,老刘极力遮掩光洁的额头和拘谨的站姿,黑板上两行不舍擦去的金玉良言。

又有人的脸被挡了,又有人不小心闭眼了,又有人在“宿敌”脑袋后比了一个剪刀手……

这些画面同样出现在更多的学校里,教室里,流传在圈子里,留存在相册中。

被凌霁松使劲祸祸的化学老师,今天穿得格外正式。条纹衬衫束在腰间,卡其色长裙轻薄仙气,黑色高跟鞋踩出两米八的气场,让底下学生一片嗷嗷乱叫。

美丽大方的化学老师,温柔地点开让学生们催泪的视频。

“大家好,欢迎走进霓华附中化学老师美好的一天。

现在是早上五点半,要开始刷牙洗脸了。牙刷柄是合成塑料,牙刷毛是尼龙丝,牙膏含氟防蛀牙,具体请见沉淀的溶解与平衡板块。

现在是早上六点五十,要准备喝咖啡了。咖啡中咖啡因结构简式如图所示,机器处理中有蒸馏步骤,注意一下这个考点,下进上出。

同学们小小年纪也应该开始注意护肤啦~含‘膏’、‘霜’字样的质地稠厚,有利于锁水保湿,适用干性皮肤;有‘乳‘、‘露‘、‘蜜‘字样的质地清爽轻盈,适用于油性皮肤。每天都要美美哒~记得落实生物大分子板块的概念哦~

……”

视频播放完毕,她转过身,朝教了三年的同学鞠躬,头埋得老低,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看见自己早已花了的妆:

“祝大家都能有美好的一天。”

最后,不再掩盖泣不成声的事实。

全班的泪腺跟着一起失禁,甚至一向话少冷漠的凌霁松也擦了把眼泪。

这大概就是高三吧,有且仅有一个学生时代的夏天,可以下如此滂沱泪雨和汗雨,灌溉十二年前埋下的种子。

他是个例外,十一年,却也足够让幼苗破土,见识广袤天地。

*

离开学校前,所有同学手上多了三张印着“A+”的贴纸,背景底子是学校的知名打卡地点。

乌轻涟回到家后,把贴纸分别贴在各个学科的笔记本上,一一拍照,最后编辑一条朋友圈。

“我们都会有美好的一天。祝愿开垦一万个美好的未来!所以,A+拿来吧![小拳头冲冲冲]”

下面点赞和评论了一片,乌轻涟甚至在里面找到了凌霁松。

没想到他也是个考前迷信人。

“霓华附中高三物理组的智慧替身”的损友们也在。

【王佬】:乌佬,您不满分谁满分?

【唐佬】:保佑生物不玄学[合十]

【张佬】:乌佬,您提前准备好“物化生满分学姐教你如何拿下”的文稿,招生办公室的老师需要[狗头]

考前几天,人依旧保持紧绷的状态,虽说作息松弛了不少,但高考的剑悬在头顶,一刻也不敢大意。

凌霁松妈妈甚至为了帮他提前适应,提早两天定了考试地点附近的酒店,希望凌霁松考前睡好。

第一天考试前,千千万万考生失眠的夜晚。

乌轻涟也失眠了,翻来覆去还是不安,总觉得少做了什么。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松”的头像。

【乌轻涟】:晚安[微笑]

对方秒回。

【松】:姐姐也是

【松】:[边牧摇尾巴]

表情包的边牧特别可爱,亮晶晶的双眼,一个劲上前要和主人贴贴,尾巴翘起,不知疲倦地摇啊摇……

摇着摇着,困意袭来,乌轻涟赶紧把手机丢到一边,昏睡过去了。

*

“加油!”

第一门是化学,老师把A+贴纸粘在乌轻涟的左侧,阳光下看着像勋章。

安检前,她再一次回头,是母上大人穿着红艳艳的旗袍和她招手,远看像一朵富贵吉祥的牡丹花。

她也朝那个方向招手,她猜母上大人看到了,安心一步步过关斩将。

一次次安检,贴条形码,书写个人信息,预览试卷,争分夺秒做题,仔细检查……直到统一的铃声振聋发聩,方才把笔收起。

出考场的那一刻,竟然下雨了,呼吸起来却异常舒畅。毕竟,考完了。

“一起。”

转身一看,凌霁松撑着一把双人伞站在台阶下,朝她挥手。只是涌出教学楼的人太多,他被挤到了旁边,难得吃瘪。

乌轻涟自然不客气,下台阶,不在乎那几秒钟里淋的雨。

凌霁松也拾级而上,把伞往她走来的方向移近,护她在伞的势力范围内。最后乌轻涟头发也没怎么湿。

二人保持一种奇妙的默契:考完绝不对答案,一路沉默。

突然,凌霁松开口:“我在503。”

又补充:“酒店房间503,你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乌轻涟也自报家门:“618,欢迎随时打扰。”

母上大人们在门口合撑一把单人伞,略显拥挤,看两个小孩躲在大伞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然后手牵手回酒店。

不知看出了什么。

乌轻涟只觉得雨天的气压确实比往常低,凌霁松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比如,不要把伞往乌轻涟那边偏得太明显。

*

后面几门也顺利考过了,接下来是有三个选择。

一,毫无顾忌地吃喝玩乐,明天被语数英老师们追着内涵。

二,勤勤恳恳无休息地写语数英作业,憋屈死自己。

三,跟着母上大人们去大餐,互帮互助完成作业。

乌轻涟和凌霁松果断选择三。

四人聚餐,算是小型聚会。母上大人们不会为难孩子们,主要问的是“考试顺不顺利”这种水不拉几的问题。

毕竟说“不顺利”的人,结果出来是A,甚至是A+。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人扔臭鸡蛋和菜叶子。

乌轻涟和凌霁松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挺放得开,可是加上两位母上大人,开始拘束起来,像极了那天包烤鸭卷的凌霁松,斯文优雅,差点让母上大人们怀疑孩子们变性了。

但正因为没说话,二人专注干饭,带动母上大人们加速光盘,直到甜点端上来,顿觉饱了。

“轻涟啊,你想去读什么专业?霓华大学金融系有金融-计算机双学位项目,而且支持本硕贯通,只要你考分够了,进来绝对不亏,出来工资包你满意!就是读起来挺辛苦的,而且不能只盯着老师教的课,实习和自学非常关键……”

凌霁松妈妈开始推销自己所在的金融专业了。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新工科?这几年人工智能、信息安全、大数据都是热门专业,至少就业不用愁,就是更新迭代太快,得终身学习……”

乌轻涟妈妈提供几个乌轻涟不怎么感冒的专业。

本来想缓解一下肚子的压力再吃甜点的,乌轻涟现在只觉得更撑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但自己的真实想法过于“大逆不道”,对不起自己的选科,在这种欢庆的时候还是闭嘴为妙。

“我再考虑一下,现在不急。”

这种万能回答,换来的是“真是考虑周全的好孩子……”

哎,谁生来就是“考虑周全的好孩子”,还不是在大人们的磋磨中练就的大脑和口舌。

双皮奶本来是奶香四溢、入口即化的佳肴,现在乌轻涟只觉得腻得很。看到文件袋里的英语阅读卷,更是差点吐出来。

好在凌霁松贴心地递上切好的蜜瓜小块:“解腻。”

乌轻涟太感动了:这个弟弟真没白养!当姐姐的又一次惭愧了!

两位母上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静静地看着他们互动。

别说,真的撑了。

都来评论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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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等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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