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每周的体育课，方博心心念念的快乐水离他越来越近了。
这次是比赛，由于两个男生的加入，分队格外艰难。
“让凌霁松当门将？那别踢了，反正踢不进，小孩哥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让方博当门将？那别安排守门员了，反正他守不住。”
最终讨论下来，凌霁松担任一队的后卫，方博担任二队的中场，踢的是半场。
方博嗓门大，深谙凌霁松的风格，确实是组织调度的第一好手。
“回防！快！”
“踢出界！”
“前锋，上！”
本以为一队有了凌霁松的加入会更顺利，没想到二队领先1分，因为前锋有乌轻涟。
和凌霁松小时候一起踢球的人，哪怕是女生，也不可能差。
还剩4分钟，方博带领二队的同志们商议阴险的计策：一个劲往界外踢，靠捡球拖时间。
凌霁松之前在后卫的位置，不怎么认真，老是靠在球门处歇息，小日子悠闲到惹人嫉妒。
“凌霁松，你不做点什么？”对面的方博开始放狠话了。一脚踩着足球，手臂相叠交于胸前，笑得张狂之极。
凌霁松不知有没有听进这番话，不急不慌地开口：“那我得认真起来了。”
认真的结果是，凌霁松一个后卫冲到前锋的位置，和对家的前锋乌轻涟中门对狙。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我去后卫，你们严防死守，能踢出界最好，中场方博带人纠缠。”
乌轻涟见势不对，又下新令，赶到球门前，准备迎战。
凌霁松一路畅通无阻，形似蓝色小漩涡，带着球刮到自家球门前了！
越是危急，越是应该冷静。
凌霁松如今正对球门，直线进攻很容易被拦截，不可能是进攻良策。得先把他周围一队的中场和搅局的后卫先拦住。
果然，一队的一个女生顺利接住了凌霁松的球，转头绕到了边线，好像准备射门。
不可能！
有凌霁松在，射门的重任不可能交给她。
这只可能是一个障眼的长传，目的是把球重新还给凌霁松，让球员扑向右边来不及回防，凌霁松可以一击即中！
乌轻涟看准时机，奔向一队二人连成的直线，绷紧了腿部肌肉，只待球经足部一推，飞出场外，捡球捡个尽兴！
又一阵疾风扫过，是蓝色小旋风速速漂移到身前，提前拦下乌轻涟蠢蠢欲动的腿部动作。
二人贴得很近，近到能清晰地听见彼此加急的呼吸声，甚至能观察到额头欲滴不滴、只会汇成小流的汗水，环着热息淌下。
此时又怎能犹豫？必须尽快抢夺主动权。
论跑步速度，乌轻涟自知绝对不如凌霁松，只能采取下下策了。
凌霁松也明晰自己的优势在于速度，脚下收到球即刻如弹簧般将球飞弹而出，笔直飞旋入门！
本以为局面已经稳下，正是乘胜追击之时，一截白皙的手臂登时与足球划过的弧线相交，一拳将足球轰出球场！
“触球！”
裁判的哨声如刺儿般响起，还剩一分钟不到。
该上间接任意球了。
且不说按照流程走一番，单是那小球门，按人头一个个把球门堵住，就算是凌霁松球品爆发也铁定踢不进。
不用想也知道，二队赢定了。
“精彩。”比赛结束后两队队员握手，以示尊重和友谊，凌霁松给了这样一句评价。
“利用规则罢了，不是什么好方法，你别学坏了。不过这后半场确实畅快！”乌轻涟很谦虚，但赢了的人总压不下满面春风得意。
由春入夏，光线再不被绵绵细雨淹没，破开层层雾霭氤氲，一丝一线地聚成光群，在乌轻涟的脸庞炸开，明丽至极，许是偶尔摆脱学习才有如此笑颜。
“那我先去挑棒冰了。你要什么，我帮你留一根？”
今天是棒冰，红豆和绿豆味的，获胜队先选择口味。知道自己胜之不武，乌轻涟询问。
“不必，我都行。”凌霁松礼貌拒绝。
先欠着，攒着兑一个大的。
下课后，学生赶紧将所有塑料包装和棒冰棍子收集起来，毁尸灭迹，防止被校风监察主任抓去谈心。
轮到两队的队长善后，乌轻涟和凌霁松一起办事。
路上，乌轻涟问起前些天的考试：“你怎么做到一周提高10分的？”
“多看，多问，多练。姐姐应该很熟。”
凌霁松一向很低调，不说自己经历了什么苦。要不是偶然发现那些学习软件的打卡记录和荣誉勋章，乌轻涟可能到现在还对凌霁松有偏见。
小天才有脑子，不费力就能学，笑话！
人家可是打卡狂魔、刷题贵族，这都学不好，是应该去医院检查下脑子了。
她做姐姐的，无论怎样都应该关注成绩之外的事。
“压力别太大，越往后越难提分，过了80这道坎，肯定够了。”
“就是有件事，不知道姐姐乐意不乐意。”
“你说。”
“周末我担心控制不住自己，希望有人可以监督我学习。”
“所以？”
仿佛就是等这一句话。
“我们要不要周末一起去霓华大学图书馆自习？”
*
母上大人们自然是支持他们的，凌霁松妈妈甚至赞助了两张临时身份卡，并把他们归类于“教工子弟”。
凌霁松妈妈是霓华大学金融系的教授，办好这些事相当容易。
“有小松弟弟陪着，妈妈很放心。”
“有轻涟姐姐陪着，妈妈很放心。”
于是，很放心的母上大人们就这样把孩子们打包送去了霓华大学。
虽说是监督彼此学习，其实二人都各忙各的，没精力看管身边的人。
二人同步的时间段有且仅有早上九点到十点的化学模拟、下午一点到两点的物理模拟、下午三点半到四点半的生物模拟。
在正式考试的时间段模拟，可以增加仪式感并端正态度，这样正式开考不容易因为紧张而滑档。
“互批吧，然后自己管自己订正。”
乌轻涟小声询问，凌霁松点头答应。
卷子回到手中，91分，相当不错。
凌霁松批改得很认真，严格遵循踩点给分的原则，在每一个得分点下打一个小小的红勾，遗漏的点会加上补充记号，添上关键字，在大题边上记录累计扣分。
卷王不能认输！
于是乌轻涟在凌霁松的78分边，画上一朵小红花。
进化版小红花，花蕊处有一张笑脸，相当和善。
“等我写一篇作文，再去吃饭。”
翻译一下：一小时后，我们一起吃饭。
凌霁松自然是点头不语。
二人相安无事，出了图书馆，聊起去哪个食堂。
霓华大学有四个食堂：南湾、北尚、东山、西街。
距离图书馆最近的是风评最差的南湾食堂。
想到霓华附中食堂在承包商更换中每况愈下，卷王乌轻涟坚定表示：“吃点好的，我们去北尚食堂。”
凌霁松继续点头表示支持。
这段路挺长，沿途遇到不少刚下课的大学生，如同天降饕餮，恨不得四肢并用赶往食堂，饱餐一顿。
这种熟悉的步伐和速度……乌轻涟微微眯眼，卷王的直觉告诉她，要加快脚步了，拽上凌霁松速速冲刺到大军前端。
巧的是，还遇到了认识的学姐，饕餮大军领军人，是霓华附中上一任学生会主席。
“轻涟，你怎么在这里？你旁边的这位帅哥……”学姐挑眉搭话，意思不言而喻，脚下速度却一点也不含糊。
“我弟弟，凌霁松。这位学姐也是菁英计划进的霓华大学，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乌轻涟更是不甘于人后，把凌霁松往身后一挡，奈何凌霁松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根本遮不了多少。
“凌霁松，这个名字我有点耳熟……那个全球物理竞赛满分、渣了物理学院的数学小菁英？”学姐更激动了，灵活地和乌轻涟躲躲偏偏，为的是一睹“渣男”的芳容。
“学弟啊，快到学姐这里聊聊，学姐最喜欢你这种小天才了，早看物理学院那帮小秃头们不顺眼了……”学姐继续试图拉拢凌霁松，又被乌轻涟拦下了。
“小松，你选。”乌轻涟得意地朝学姐龇牙，这个角度保证凌霁松看不到。
“算了，幼稚鬼，学姐我去干饭了，希望九月能和你们再见面吧……乌轻涟你就算了，还是去京城发展吧，那里更大更漂亮……”
叙旧完毕，学姐化身没有感情的饕餮大军首领，第一个上到二楼的特色菜窗口。
饭很香，是烤鸭包饼，但莫名没滋味。
“小松，你是吃不下吗？还是不好吃？”
今天凌霁松吃饭相当斯文，一张薄饼非要铺开至看不到皱褶，再一根根夹起大葱和黄瓜丝，酱料裹紧实了，塞进片好的鸭肉和脆皮，最后慢条斯理地卷上、包牢，一口口细嚼慢咽，让对面的饕餮之徒乌轻涟险些胃口全无。
“没，我养生。”
看看怎么消化“姐姐去京城上大学，离我而去”的可能。
乌轻涟心想：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食堂里顿顿五分钟速通吗？我养生还来不及，哪能轮到你？
恐怕是化学没到80分，把孩子整得没胃口了。
“别愁，还有两周，这两分肯定上得去。”
“嗯嗯。”
别嗯啊，你倒是吃啊！
乌轻涟表示，小松弟弟真的长大了，根本读不懂小孩哥整天都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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