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告白和告白同时发生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马智郁脑子晕晕乎乎得兴奋了一两天时间才反应过来:她一开始是在询问柳泰武和河无念之前发生的事情,当时又不知不觉被那家伙带偏了。
她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马智郁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了,对付柳泰武有时候就不能太谨言慎行,横冲直撞往往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份莽撞之中,有几分因感到被偏爱而产生的有恃无恐?马智郁自己也说不清。
其实这才是她的常态,无论是面对河无念还是其他亲近的人,马智郁都是直来直往的,到了柳泰武这里,不知道怎么就变得束手束脚了,她总觉得要好好保护这个易碎品。
【哎,自己还老被哥哥耍的团团转呢,还想着要保护他什么的…柳泰武给我下了什么咒啊!】
和上一段单恋相比,这次的“喜欢”除了会牵扯马智郁的心情,让她情绪波动变得格外大、格外莫名其妙以外,她偶尔还得为蛰伏着的凶案忐忑不安一下。
“唉…无论是什么样的喜欢好像都很辛苦啊,这次明明算两情相悦吧。”马智郁叹口气,去看柳泰武的回复。
[坏心眼:你还在想要破案吗?]
[玛蒂尔达:少打岔!我问你回答就是了!]
[坏心眼:既然这样,要不要打电话说?]
【他的花样怎么层出不穷啊?!】
马智郁为柳泰武总是时不时的能够刺激到自己而诧异,她明明每次都觉得已经习惯了这个哥哥不按套路出牌的社交模式,结果还是次次被他击中。
[玛蒂尔达:你方便的话我就没意见!]
逞强的消息刚一发出去,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为表矜持,马智郁放任它唱了几秒才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喂,哥哥?”
“怎么才接电话,我明明是第一时间就打过来了啊?”对面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在通话的作用下显得比平常低沉一些,柳泰武的语气明显不是真心在询问,只是故意笑话她罢了,他总喜欢这么干。
“我已经接得很快了好不好?”马智郁用上扬的语气虚张声势,“还敢打岔!快点从实招来!”
“嗯…我想想该怎么说…”声音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认真回忆,思考怎么组织语言,于是马智郁也没有继续闹他,耐心地等待他开口:“我还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起过呢,我爸爸的死算是一桩悬案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那天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妈妈,我不知道当时情况是什么样的,只是没等到她来叫我,自己起床下楼的时候,爸爸就已经倒在客厅中间了,家里还有很多警察…”柳泰武又顿了一下,“河警官就是其中一个,那时候他还是巡警吧?我当时是在太茫然了,他就在旁边,所以我就问他,到底是谁杀了爸爸,现在想来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疯和尚说是岬童夷干的吗?”马智郁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对,所以这些年来我也对岬童夷的案件很感兴趣,也有看很多报道和资料,所以智郁你邀请我的时候我也特别惊喜,没想到你又刚好和河警官认识,怎么说呢…真是命运呀。”
马智郁还有个很关注的点,她也问了出来:“所以哥哥你…当时是多大?”
“嗯…十二岁来着。”
“什么?!”马智郁不禁提高了音量,打抱不平,“那还是小孩子呢,疯和尚怎么能在这么残酷的凶案现场和你乱说话?他也真是的!”
“哈哈…”柳泰武听起来不像是在谈论沉重的过往,“不过我还是应该谢谢他,对当时的我来说,或许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比一无所知更安心。”
“那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拿假的答案哄骗你呀…”马智郁嘟囔着为他打抱不平,又突然想起来现在应该是柳泰武上班的时间,“不过哥哥你今天这么空?没有客人吗?可以这样打电话。”
“啊,不是的,其实我最近应该要休息一段时间了。因为不只是河警官,现在似乎警署也认定我是嫌疑人杀人犯呢。”在马智郁看不到地方,柳泰武朝马路对面负责监视他的南基利李衡年两人笑了笑,“现在已经被监控起来了,不太适合继续上班呢。”
电话那头女生的惊呼和连环炮一样的询问将他的注意力拉回通话,柳泰武一个问题也没回答:“智郁要不要帮帮我,和我去约会怎么样?”
———
马智郁看着手机屏幕确认电话已经挂断了,才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绕着不大的房间转了几圈,又把自己甩到床上来回翻滚,对着枕头一阵拳击,最后抱住自己的受害枕努力压低声音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约会约会约会———”
虽然柳泰武最后补充说,其实是作为不在场证明的见证,甚至河无念和吴玛利亚也会在,来监视他和保证她的安全,马智郁仍然不可抑制地雀跃起来。
【因为哥哥还说,唯独我,他希望我能相信他,站在他这边…】
她脸红红地抬起头,距离告白那日过去两天了,马智郁却并没有为当初的冲动之举而后悔。仔细想想,她是觉得有点仓促,但喜欢的心情确实毋庸置疑的,就算冷静后再回忆起来,她的心也会重新被加热沸腾冒起了泡泡。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柳泰武的呢?
马智郁抱着枕头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自己也想不明白。她一思考这个问题,和柳泰武相处的每一幕就从开头到结尾全闪回了一遍,每一个地方看起来都很可爱,都像是决定性的那个点。大概是正处在喜欢他的兴头上,怎么样看都是讨她欢心的,连抱怨都是酸甜口的。她换了个角度,试图想起单恋河无念时的心情,但当初的激烈的情绪现在只剩下“还好疯和尚没有答应”的庆幸。她再一次感到心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也捉摸不透的东西啊。
“唉…倒不是说对疯和尚的感情都消失了,他还是很重要的,像家人朋友之类的?再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嘛!观音寺的大家也都是对我很亲切,师父和小和尚们。但是泰武哥哥呢……”
【想想就有点害羞…】
“呀啊!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还是看看后天穿什么吧!”
结果这个用来转移注意力的问题也困扰了马智郁两天,她不知道在自己那个小衣柜里挑一套适合的衣服居然这么困难,直到出发前她才堪堪选出最终版,转而又纠结起了发型:扎马尾太孩子气,丸子头有点普通,临时试着学扎辫子又太迟了。最后她只来得及披下来捋了几下自己的及胸卷发,让它显得蓬松自然又不凌乱,才匆匆赴约。
【要是看起来很奇怪怎么办?】
马智郁边赶路边苦恼,但是她决定如果柳泰武真的打趣她的造型,她就狠狠对他生气。
星期五的晚上,客流量对日炭市唯一的游乐园来说不多不少,人群不至于稀稀拉拉也不会太拥挤。这决定了柳泰武身后的背景疏密得当,绚烂的彩灯装饰为画面增添了几分细节,显得精致又活力。他今天的穿着也和往日不同,既非利落的皮衣,也不是修身的风衣,而是浅色的羽绒服,帽子上还镶着一圈同色系的人造毛,围着那张温和的脸。
“哥哥!有等很久吗?”马智郁小跑几步,来到他的身边。柳泰武朝她的方向看过去,栗色卷发的少女穿着米色的呢子外套,里面是衬衫套着深色针织马甲,下装搭了格子短裙连裤袜和毛绒绒的靴子,倒和他的羽绒服相得益彰了。
“没有呢,更何况等你是我作为邀约者的礼仪。”柳泰武浅浅地笑了笑,“今天好不一样,但是也很适合你,真漂亮。”
马智郁强忍着笑意和害羞,不想让柳泰武发现他的夸赞对她影响这么大:“哥哥才是,平常也不是这种风格,不过你也很适合就是了!你像衣架子似的,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嗯,这样是不是比平常看起来更年轻一点?我想显得和智郁你更像同龄人一点,看来效果还可以吧。”
【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很在意嘛!】
柳泰武的坦诚让她有点得意了,她又注意到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把称呼换回玛蒂尔达过,但马智郁也不想提,就这样心照不宣也很好,和他们俩之间这种“互相喜欢的朋友”关系很适配。
“哥哥有这张脸还不够吗?哎呦…这毛绒绒的,好像太可爱了,如果哥哥是我的同学,我一定会比现在更乐意去上学的。”
两个人不禁又一起笑了起来,这样甜蜜的气氛对于某人来说就格外碍眼了,原本和吴玛利亚站在不远处的河无念终于是忍无可忍地走过来,他习惯性的要给马智郁脑袋上来一下,对方看到他时却出人意料地一闪,晃到柳泰武后面去了。
“疯和尚!男女授受不亲!”马智郁捂住自己的头,约会还没开始,她的发型可不能被这粗鲁的家伙搞乱了。
“什么?”河无念被气得笑出了声,“你先看看自己在干嘛再说吧!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搞清楚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约会,我可还盯着呢!”
吴玛利亚也走过来,站在河无念身后盯着柳泰武的表情,对方朝她露出一个温良的笑容,似乎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无辜更善良的年轻人了。
马智郁朝河无念吐舌头做鬼脸,见到吴玛利亚又快速地转变成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开心地打招呼:“玛利亚姐姐!好久没见了!”
“喂,你怎么就对我态度那么差啊?”
河无念的抗议被马智郁无视了,她不想和这种事情都想不通的人说话了,吴玛利亚很妥帖地回应了她的问候,没有提及有关柳泰武的事,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话,好像只和马智郁认识一样。
马智郁看看吴玛利亚,又回头看看柳泰武,两个人对她的视线都回复以温和的微笑,倒让她觉得自己多心了。
“啊,那我们就…一起进去了?要一起走吗?”马智郁不确定地询问出声,她想这样四个人一起进入游乐场,看起来和家庭聚会似的,漂亮温柔的哥哥姐姐还有——邋遢而且臭脾气的长辈大叔。
“都说了不是来玩的,我是负责监视的,我们就跟在你们后面,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花招。”
“能有什么花招?和我待在一块呢…”马智郁嘟囔起来,拉着柳泰武先进去了。
“这丫头,又蠢又疯!”河无念只觉得头大,青少年真是难搞又难懂,他看着前面那一对称得上是相称的背影,气不打一出来。
“这样放任智郁和他来往真的好吗?”吴玛利亚有些担忧地往两人的方向看去,“虽然说还不能确定柳泰武的真凶身份,这样也还是很危险吧。”
“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吧,马智郁并不符合这次案件的标志,反倒是你…”河无念尴尬头疼地看着吴玛利亚胸前挂着的哨子,“本来送你这个是想当个护身符的,没想到……也是我犯蠢,明明身为警察却这么不敏锐。柳泰武特意提了一句你,指不定要怎么样对你下手,当然马智郁那家伙我也会好好盯着的。”
“其实他提出来也还算合理,我身为他的主治医生,陪你一起监视也更能发现他的破绽。”
“喂,像他这种人,说得话合理才越可疑越要小心。”河无念停下来,呵止了拉着柳泰武想要往鬼屋去的马智郁,“不许到那种离开我视线的地方去。”
“那我要上厕所怎么办?”马智郁被打断,下意识反驳抬杠。
“给我憋着,要不然就回家去。”
这话让马智郁觉得丢脸了,扯着柳泰武又往碰碰车跑去,不理会河无念。而河无念紧紧跟着两人,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柳泰武:“吴医生,柳泰武说得话越合理就代表他思考得越多,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就越重要,而他这样的家伙要做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吴玛利亚怔住,她不置可否地也看向碰碰车场地里笑着的两个年轻人。
另一边,马智郁朝柳泰武的碰碰车狠狠撞去,趁着场地嘈杂朝对方喊道:“哥哥你怎么不和玛利亚姐姐打招呼?她不是你的主治医生吗?你们闹矛盾了?”
柳泰武擦着马智郁的车开,听到问题后无奈地笑了:“毕竟玛利亚医生也觉得我很有可能是岬童夷模仿犯嘛,说太多话我也会尴尬的。”
“哦——!那看来哥哥你的嫌疑真的很大了!”
“知道的话,还敢和我出来?”
“嗯。毕竟我要考察你嘛,不接近你,我怎么看清楚你呢。”马智郁猛地打转,远离柳泰武,又再一次撞向他,“就当是给你的机会。”
她后面的话说得不响,被撞击声盖过去了,柳泰武没有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碰碰车发出了提示声,帮两人结束了这个话题,“啊,到时间了!接下来去玩什么?”
柳泰武先下了车,扶了一把马智郁,他看一眼时间:“先逛逛吧?我看这边有商品店和摊位,你想不想买点什么,就当做纪念了。”
他的话很轻易地挑起了马智郁的兴趣,她兴冲冲地拉着柳泰武寻找起来,游乐园里的摊位和商品店都是分散在各个位置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一个目标。
“哥哥,看——”马智郁举起一个头箍就往柳泰武头上套,“天~太适合你了,这个多少钱?”她询问摊主,得到了一个游乐园里会出现的高价,虽然有点肉痛,但马智郁还是咬咬牙快速地付了钱。
“动作怎么这么快?”柳泰武连自己头上戴的是什么都还没有看清,马智郁就连账都付好了,他往自己头上摸了摸,大概是什么动物耳朵的造型,尖尖的毛绒绒的。
“嗯!哥哥今天都请我来游乐园玩了,我送一个头箍小菜一碟啦~”马智郁自己又戴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转过头问:“这个怎么样?”
“嗯……”柳泰武打量了一会,视线又移动到摊位其他的饰品上,他伸手拿了一个,动作轻柔地换掉了马智郁头上的,“这个更适合你。”
“是吗?”马智郁看着对方的动作,知道自己头上现在顶着的是个猫耳朵,她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柳泰武,把这个买下了。
“那我头上这个是什么样?”
“刚刚摊位上不是有镜子?哥哥你没照一下吗?”马智郁诧异地回头,不知道柳泰武是认真在问还是开玩笑。
柳泰武:……
他刚刚真的没注意,不自觉露出了一个有点懊恼地表情。马智郁被逗笑了,掏出手机凑过去:“哥哥低下来点。”柳泰武照做,马智郁打开相机伸长手臂,另一只手在那张戴着狐狸耳朵、被人造纤维簇拥着的脸下面比了个耶:“笑得开心点哦!”她按下拍摄键,把手机拿近,相册里白色的猫耳和橙色的狐狸耳朵凑在一起,两张漂亮的脸也靠得很近,马智郁发现柳泰武没在看镜头,而是被她的头箍吸引了视线。
“你觉得怎么样?不是说想显得年轻点,这下都可以和我一起去上学了。”
“你觉得合适就不会出错。”柳泰武看着那张照片,“不过智郁是觉得我比较像狐狸吗?”
“嗯…又狡猾又漂亮的,确实很像吧?哥哥自己不也很喜欢发狐狸表情包?还以为你有自知之明呢。”
“我就当是夸奖了。”
两个人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就停在了旋转木马面前。马智郁今天一直刻意避开了像过山车海盗船那样剧烈运动的项目,旋转木马这样的速度正适合她精心打理的发型,而且这个常用做装饰的设施对一场浪漫的约会来说也是锦上添花的优选。
“哥哥,我们坐这个吧!坐吧!好不好?”
柳泰武没有拒绝的理由,两个人很快地排队进入,另一边的两人也站在旋转木马的栏杆边看着开始运作的机器,倒真有点像陪同的家长。吴玛利亚趁机向河无念询问起自己一直关注的问题:“柳泰武…真的是真凶吗?”
“我有九成九把握这小子一定有鬼。”河无念睨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怎么,因为是你的病人,可怜他所以有点不忍心了吗。”
吴玛利亚回避了这个问题,她确实起了恻隐之心,但不是对柳泰武,而是马智郁,如果柳泰武真的是杀人犯,这段接触会对她的人生造成怎样的打击啊:“我只是听说,案子出现了奇怪的地方,和之前都不一样。”
河无念重重地啧了一声,那块被剥下的皮肤成了一个谜一般的拼图,他感觉到这个点确实和柳泰武甚至岬童夷无关,目前警署也没能得出确切定论:“那也不能证明柳泰武没有嫌疑,最多只能说明日炭市的变态比我们想得还多。”
柳泰武余光瞄到正在交谈的两人,稍微凑近了悄声询问马智郁:“要不要和我一起做个恶作剧?”
“嗯?”马智郁偏头发出疑惑的声音,正巧旋转木马上下起伏,将两个人又撞近了点,她惊得抓紧扶杆往后一仰:“什、什么啊?”
【天啊!刚刚差点都要擦到了…这哥哥又有什么坏心思?!】
柳泰武伸手把她拉过来一点:“…就是吓一吓玛利亚医生和河警官…”他小声耳语,马智郁听完捂着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哥哥怎么这么坏啊?这样不好吧?”
“那你陪不陪我?”
马智郁坐在旋转木马上纠结了一圈,她的良心和理智与她蠢蠢欲动的叛逆好动疯狂打架,她心虚地瞟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两个人,看起来是在讨论什么,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这边。她一闭眼一咬牙:“走走走走走走,等下挨骂了哥哥你要站在我前面啊!”
“放心吧。”柳泰武等旋转木马彻底转到河无念两人对着的正背面,牵着马智郁下了木马,又扶她翻过栏杆。有路人被他们的动静惊动,奇怪地看过去,又因为两人歉意的笑轻易地原谅了:年轻人嘛,又长得这么般配,也是青春了。
两个人一路跑进了摩天轮的座舱里,马智郁才有空坐在位置上喘气,柳泰武在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上担惊受怕的表情。
【唉…河无念这家伙太粗心了吧,就算以为我的目标是吴玛利亚,但就不怕她会出事吗?智郁还是在我身边比较安全吧?】
危险本人大言不惭地想。
“哥哥!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干这种糟糕的事了!”马智郁懊恼地抹一把脸,“等一下怎么和疯和尚还有玛利亚姐姐解释。”
“智郁不是自己跟我过来的吗?”
“明明是!”马智郁瞪大眼睛指责对面厚颜无耻的柳泰武,“明明是哥哥蛊惑我的!蛊惑!引诱!煽动!”
“怎么什么词都用上了?”柳泰武笑得眼睛弯了起来,大方地承认了罪名,“是的,因为我想智郁陪着我。”
“我还是想说,哥哥怎么说这种话都面不改色的…太可怕了…”
“嗯……天生的吧,我可能就是比较厚脸皮。”
“怪不得会被当做嫌疑人呢。”马智郁嘟囔道,看向座舱内的小窗。摩天轮在缓缓上升,她试图找到河无念和吴玛利亚的身影。
“那,如果我真的是,智郁你会怎么办?”柳泰武看着马智郁的侧脸,清晰地看见了她睫毛的颤动,似乎非常不安。这种外在的显而易见的脆弱总是遮掩了她坚韧的决心。
“两次机会,一次给你,还有一次给我自己。”
“…这两次机会是用来做什么的?”
“等到要用了我再告诉你。”马智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来是发现他们不见的河无念终于想起了通讯工具的存在,马智郁忐忑地接起电话,开口就先道歉:“对不起…”
“你和柳泰武在哪儿!”河无念的声音听起来愤怒又焦急,马智郁立刻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
“在摩天轮上,发生了什么吗?”她贴近了座舱的玻璃往下看,他们已经快要升到最高点,下面的人几乎看不清了。
“第四起案件发生了。”
马智郁转头看向柳泰武,他好像没听清河无念说的话,还在笑着轻声地询问她:“河警官生气了吗?”在这个笑容和摩天轮最高点的景色里,一阵头晕目眩和反胃的感觉腾升起来包裹住她,马智郁感到——第一次机会或许很快就要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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