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
岳画绫伸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味道不错,她含笑夸道,“福王府的厨子手艺好,没想到福一他们手艺也这么好。”
陈知毓拿着一把匕首,慢条斯理地片肉,“调味料是府里厨子调制好的,怎么烤制也是厨子教的。”
“有手就能烤好。”
岳画绫接道:“王爷这话说的不对,书斋也有许多菜谱,按您这么说照着菜谱做菜,谁都能成御厨了?”
“嗯,岳二姑娘说得有道理。”陈知毓将整条鸡腿骨给剔下来,随手扔到一旁专门装骨头的布袋中。
“再尝尝这山鸡肉味道如何。”
岳画绫忙道:“王爷,您也吃,我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的。”
陈知毓从善如流,抬手从她手中的瓷碟中捏起两块兔肉扔进嘴里,“那边还有一头小野猪,待会儿给你切一碟,尝尝鲜。”
岳画绫欢喜点头,“多谢王爷!”
向韶坐在他们不远处的对面,一直留意二人,见福王亲手给岳画绫切肉,神情若有所思。难怪今日会在此处遇见福王一行人。
怕福王是有备而来。
只岳画绫知道福王心思吗?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用完午饭,饭后福一等人围在凉亭里掰腕子,岳画绫带着金玉和金宝到马车上休息。
上了马车,岳画绫脱了鞋子和绫袜,见小拇指和脚心磨出两个水泡。
金宝忙拿了绣花针从旁轻轻帮她挑开,又涂了些消炎药,“小姐,不然咱们先回府吧?”
岳画绫含笑摇头,“不怎么疼,等下看看向大哥和福王他们怎么安排下午的行程,我们不好扫兴。”
再者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和向韶的关系进度一点没有推进,就此回去,她有些不甘心。
金玉忙接道:“反正下午也不用进山打猎,今天还不热,在外头玩不比待在府里有意思?小姐,您说是吧?”
金宝嗔她,“野丫头一个!”
岳画绫无奈失笑,闭眼假寐歇一会儿。
两个丫头在旁小声嘀咕说闲话。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金宝推醒她,“小姐,福王来问您想不想学骑马?可是小姐您不是会骑马吗?”
“我先前在寿鹿山骗了福王,你们可别说漏了嘴。”岳画绫低声解释一句,颇有些头疼。
等她穿好鞋袜,随金宝和金玉下车时,她灵机一动有了主意,直奔向韶,她悄悄瞥了眼福王,把向韶拽到一旁。
“向大哥,你还记得我先前和你说,你今日是来教我骑马的吗?”
“嗯。”向韶不解地点头,“怎么了?”
岳画绫悄声解释,“之前我被劫匪绑去寿鹿山,撞见福王一行人,我求他救我,当时又是深夜,我没在夜里骑过。我很害怕,怕他们把我扔下,就撒谎说自己不会骑马。”
她说到这也有些尴尬,“所以向大哥,你现在能配合我,继续教我骑马吗?”
向韶明白了前因后果,无奈一笑,“福王看在岳颖的面上也会顺手救你,你也犯不着骗他。”
岳画绫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当时不认识福王,更不知道他和大哥有交情。”
“行,反正现在也没事。”
向韶瞧见向琛正在和福王侍卫比划拳脚,“我过去和向琛通个气,防止他说漏嘴,回来就教你。”
“好,还是向大哥考虑周全!”岳画绫高兴应了。
陈知毓坐在凉亭下,眼神凉凉地看着岳画绫和向韶,不知他二人在嘀嘀咕咕些什么,“赵利,去叫岳姑娘过来!”
赵利忙去了,岳画绫随他过去。
陈知毓尚未开口,岳画绫歉意一笑,“王爷,您好意我心领了,早上您没来的时候,向大哥已经在教我骑马了。”
“我现在已经差不多会了,只是不熟练,向大哥方才说再带我练练。”
“是吗?”陈知毓勾勾唇,看着她也不说话。
岳画绫被他瞧得不自在,转头看了眼向韶方向,“王爷,向大哥在等我了,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你过去吧。”陈知毓见她转身就走,动作十分干脆,他看着她窈窕背影出声,“本王方才不是说了要教她?”
赵利忙打圆场,“可能是向大人已经先教了岳姑娘,岳姑娘不好突然换师傅。”
陈知毓不说话了,赵利悄悄打量他一眼,见他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一双男女身上,神色淡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利也猜不透福王是怎么想的。
向韶扶岳画绫上马,装模作样地牵着马往前走了一段路,岳画绫有些不好意思,“向大哥,真是麻烦你了。”
“不如你也上来,咱们打马往前跑一段路,我再假装练习练习?”
向韶犹豫一瞬,点头应了,“也好。”他话落,翻身上马,从后圈住岳画绫。自从乐沙昨夜说想让岳画绫做儿媳的事,他再面对岳画绫总有些不自在。
加之他瞧出福王可能在打岳画绫主意,顾虑得就更多。
打马走出一段距离,向韶试探道:“绫绫,你觉得福王此人如何?”
“福王?”
岳画绫扭头看他一眼,又看向前方,“外人都传他张扬纨绔,游手好闲,我倒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为人很讲义气,大哥与他有些交情,看在大哥的面上,他多次出手为我解困。而且平日里待人也算和气,挺好相处的。”
“就这些?”向韶追问,“他、他府上的女眷,你同她们打过交道吗?”
岳画绫摇头,“没有,只打过照面,与那有孕的侧妃说过两句话。向大哥怎么突然问这些?”
“就随便问问。”向韶自然不好跟她说他娘随口之言,他之前一直拿岳画绫当邻家妹妹看待的。
转眼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他娘昨晚说过那话后,他再看岳画绫很难保持平常心。
无论是以邻家哥哥还是个男人的目光,来看岳画绫,她都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喜欢上一个模样出挑,性子温柔乖巧的姑娘,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只是这样浅薄的喜欢是经不起多少考验的。
要论及谈婚论嫁,像他父亲深爱他母亲那般,相互陪伴一辈子,还需要更长时间去相处了解。
岳画绫却窃喜,暗道向韶不会是介意她和福王走得太近吧?
那这说明,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她?岳画绫念及此,忙开口道:“我听说皇上今年会给福王赐婚,想来不久他就会娶妻。”
“他的侧妃快要生子,日后他的王妃再有孕,光是孩子就够他操心的,想来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都没了,我更不会再和王府女眷打交道。”
向韶闻言,竟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话头打趣道:“那可不一定,绫绫日后若是嫁人,成了当家主母,宴会往来,还是要与福王府女眷打交道的。”
岳画绫顿觉脸热,心里头更雀跃,向韶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大理寺卿和征北大将军府,向家两个头衔,都是能够得上福王府的。
她可不好意思问,只羞道:“我的亲事半点着落没有,向大哥就知打趣我!”
向韶爽朗一笑,他从前可没有和哪个姑娘聊过这闲话,只饭桌上他娘东家长西家短地说,他爹会认真听,时不时接几句话。
他娘还总喜欢八卦大理寺有没有什么秘闻,若是不涉及案情,可以说的,他爹也会说。偶尔为了满足他娘的好奇心,还会穿凿附会。
向韶很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闲聊的温馨时刻。
两人共骑一骑,说笑打马向前慢行,等反应过来,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出好远,再回头已经瞧不见凉亭。
向韶失笑,“这马还要学吗?”
“学!怎么不学?”
岳画绫可不想错过与他亲近培养感情的机会,笑着道,“不然向大哥教我些马术,比方说遇到障碍物怎么跨过去之类的。”
向韶点头,认真给她讲解动作,恰好前方靠路边位置有一小半人高的山石,大约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
“绫绫,你仔细看,我现在带着你演示一遍!”
岳画绫点头,“好了,向大哥咱们开始吧。”
向韶神情不自觉一转,目光如炬,握住缰绳,打马向前,快到山石前时,他动作熟练,一拉缰绳,身下的马扬蹄跃起,顺利越过山石。
只二人都没想到,山石后头竟有人挖了个深坑,类似捕兽用的,上面做了掩饰,从旁压根瞧不出来异常。
马背上若是只向韶一人,这马蹄落点会更向前,且向韶一人也能更及时跃离马背。
现在马背上多了一人,骏马前蹄将将踩住深坑边缘,后面大半个身子直接落入坑中。岳画绫尚未反应过来,向韶松开缰绳,一手携住她,勉强借力往道旁一跃。
两个人都摔倒在地,向韶将她护在怀里,岳画绫并没有摔得很疼。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扶向韶,“向大哥,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绫绫,你有没有哪里摔着?”向韶顺着她的力道坐起身,感觉左臂有些疼,应是扭着了。
“向大哥,你脸擦伤了,是不是很疼?”
岳画绫在这一刻自责到了极点,她好像是向韶的克星,先前打猎一事就不说了。
若不是她为了圆谎,拉向大哥来学骑马,存了私心与他亲近,让他教什么跨越障碍物,向韶压根就不会受伤。
她抽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帮向韶清理颧骨处擦伤上的碎石屑,“对不起,向大哥,是我害你受了伤……”
“你哭什么?”向韶无奈一笑,温声安慰她,“绫绫,我又非文弱书生。平日里训练,难免磕磕碰碰,这点小伤压根不算什么。”
“别哭了,嗯?”
向韶这是第一次见她落泪,她哭还是因他脸上这点小伤。
这会儿离得近了,抬眼撞见她一双清澈杏眸微红,滴滴清泪顺着她白皙细嫩的脸颊滚落,惹得他心生怜惜。
“绫绫,我没事。”
向韶情不自禁抬手去给她抹泪,还未碰到她脸颊,就被人出声打断。
“不是说学骑马,这是怎么了?”陈知毓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不远处亡命鸳鸯般的一对男女。
他手握缰绳,因用力过甚,握得手背青筋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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