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席幕雨从床上挣扎醒来去看墙上的钟表,却发现时间早已在他睡梦中飞快流逝,转眼便从他闭眼时的凌晨七点变成下午一点中左右。
刚醒来的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出神的望着天花板,脑中回想着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昨日一天所发生的事,对于人生平淡度过八千多天的他来说,如一场荒唐的梦一般,让人不敢相信,彻夜未眠。
席幕雨不敢睡去,他深怕当再次睁眼时,这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黄粱一梦。在漫长的夜中,他一次次反复阅读与苏倩之间互发的消息,确定这即将发生荒唐的真实性。
最后他终是抵不过熬夜带来的困倦,直至凌晨七点才沉沉睡去。
一觉无梦,席幕雨从床上挣扎起身,想起今日的更新似乎没有完成,便要洗漱一翻,去书桌前码子。
这时‘公主’迈着曼妙的身姿从门外走进,凑到他的腿边,用毛茸茸的小脸亲昵蹭着他的裤脚,发出:“喵~”的一声,向他撒着娇。
席幕雨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去宠爱的抚摸它柔润美丽的毛发,而是将‘公主’轻轻抱起,放到门外,把门关上。
公主站在门前,一双蔚蓝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喵喵喵”叫个不停
叫了许久不见席幕雨开门,它又改叫为挠,用双爪在深红的木门上发出渗入的声音。
在‘公主’的坚持不懈下,门终是从里面重新打开。见门开,‘公主’一个闪身便迈步而进,可很快他又被一双大手抱出。
席幕雨站在门前,如同一尊门神阻挡公主想要进去的脚步,他无奈的看着门前喵喵直叫的‘公主’,没好气道:“公主你越界了,不准在我工作时间打扰我。”
‘公主’似懂非懂的蹲在门前,可怜巴巴的与席幕雨对视,好似在说;“你忍心把一只美丽可爱的小猫咪拒之门外嘛?”
对于‘公主’这幅模样,席幕雨却并没有选择心软,要知道上次就是因为他的心软,放公主进去,才导致自己所写的存稿和价值五千元的电脑,毁在‘公主’的魔爪之下。
有了前车之鉴,席幕雨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在自己工作和不在的时候将‘公主’放进卧室了,他可不想在一年内换俩次电脑。
见席幕雨不吃这套,蹲在门前的‘公主’便打算换个方法,它转身躺下,露出自己洁白的肚皮,作出一幅任君蹂躏的样子,向着俯视他的席幕雨疯狂抛媚眼。
这模样太过勾人,席幕雨只好蹲下身去,伸手挠了挠他的肚皮,但他一边挠一边嘀咕道:“最近怎么这么粘人,莫非又到发情期了?”
“但是你说,你一只公猫勾引我个男人干什么啊?”
“先不说物种了,就是这性别也不太合适吧!”
“哦~怪不得你前几天偷跑出去,说是不是又看上谁家小花猫了”
“不行看来顶找个时间,去给你做个绝育了。都怪我当初太过心软,没想到会差点害我失去你。”
“‘公主’你别怕,等过几天我就为你斩去这红尘烦恼根,让你脱离苦海。”
席幕雨越说越起劲,最后狠不得立马起身带‘公主’去宠物医院,而正在地上撒娇卖萌的‘公主’也似是感受到了他不坏好意的目光。
“噌”的一声站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作一道残影快速从魔爪之下逃脱。
席幕雨双眼眯起,眼含笑意的看着刚刚还冲自己撒娇,现在却离自己十米开外的‘公主’,笑着说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离家出走,你要是再感跑出去,我保障证下一次带你去绝育,断了你的念想,省得你做那处处留情的渣猫。”
躲到阳台上的‘公主’像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在警惕望着他的同时,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对此,席幕雨颇为满意,紧接着补充道:“好,还有你要再越界,我也割。”说完他也不去管‘公主’听到他这话后做出什么反应,转身重新把门关上,回到屋里继续码字工作。
只留下‘公主’可怜兮兮的呆在原地,满脸生无可恋的望着重新紧闭的红门,无声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在卧室内传出,当席幕雨在电脑屏幕上敲完最后一个字,将电脑合上,已是接近下午四点的尾声。
伸展了一下因长久坐立而僵直的身体。他扭头看向窗外,此时的天色不似下午四五点钟该有的晴朗,灰雾蒙蒙一片,从原本蔚蓝晕染成天青。
“春天的第一场雨要来了嘛?”他来到窗边向外眺望,窗外燕子低飞,乌鸦唱晚,路上匆匆的形人皆抬头朝天上眺望。
这一刻,万物生灵仿佛都在向天歌颂,期待春的到来,雨的洗礼。上苍似是感受到众生的渴望,遮蔽天空漫无边际的灰云,开始汇聚。
云层堆叠,在天上竖起万丈重楼,当重楼达到顶峰,轰然倒塌,朝人间倾压而下。
一滴,俩滴,三滴,无数雨滴从云层脱走分离,抛洒人间,在天青下绘成一道雨幕。
席暮雨撑伞穿过拥挤的人群,独自走在绵柔的雨幕,早早来到与苏倩约定的地方。只是此时的路灯并未亮起,对方也没有到来。
他抬头望天,无数雨滴迎面砸落。感受着皮肤上雨水带来的清凉,他一颗破碎躁动的心得到了安抚。
其实他很喜欢下雨:“因为在雨天不会再有人漫无目的穿行,去将目光投向他这个与社会格格不入的人。他不再因为害怕别人的目光,而匆匆。同时他也不用再去收取不想听的繁杂声音而感到孤独。”
在雨中踏水而行,他仿若化身一只自由自在的鱼,在象征万物新生的雨中,悠然无绪。
绵柔春雨洗刷脸庞,带走内心的繁杂,收回投向青色天幕的目光,伞又将他与雨幕隔绝。
席慕雨撑伞站在路灯之下,轻声感慨:“不知今夜明月是否会高悬。”
叹息过后,他注视雨中路人行色匆匆,观世间万千霓虹,看春雨逐渐磅礴,撑伞独自站在雨慕中的他仿佛已与世间凡俗隔离。在雨中撑伞站立的他,违背世俗常规,不懂弯折变通,固执己见,站在哪里眺望远方,等待雨中明月。
可这雨不知要下多久,也不知这月是否会出现,但这都无所谓,值得与否席幕雨心中自有定断。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虽依旧渴望触碰明月,却不希望在雨中出现。他希望她能违约,希望这是她临时起意戏弄他的一场骗局。
这样他虽会心伤,可他眼中的世界至少还有洁白,不是如这雨幕般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前方。
在等待的煎熬中,时间伴随着雨水融入大地,期间雨幕中并未出现他心中那道白色倩影。
呼出一口气,席慕雨虽心中略有遗憾,但好在比起眼中世界失去白色来,这要好的多。:“或许之后俩者就再也不会相见了吧,不过也好,洁月本就平身仅见,我一世俗之人又何求天天相看呢?”
感慨中,席慕雨转身打算继续自己平凡的生活,可伴随着回去时每一步的踏出,他心中的遗憾便欲加浓郁,使得迈动的脚步变得沉重,忍不住想要回去在二人初见之地多加停留。
理智的头脑告诉他,你应该继续往前走,留恋只会停驻前进的脚步,徒增忧愁。可遗憾的心却指引他应该回首,或许你有遗失之物,在那里停留。
同为身体核心的心与脑出现冲突,席幕雨不知该听哪个,在他为是走是留的问题纠结时,一段:“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的青花瓷歌词在身后雨幕响起,突破雨声磅礴传入耳中。
这段歌曲只出现一瞬,便消失不见,但紧接而来的却是能牵动席幕雨心神的声音:“喂。你好我是苏倩,找我有什么事嘛?”
也就是这声音响起的一瞬,理智瞬间被蒙蔽,席幕雨猛然转身,选择尊崇心的引导。
转身刹那,他眼中便出现一道窈窕倩影,只是这道倩影不再一身洁白,灰蓝的牛仔裤和浅灰长袖上衣,让她与雨幕贴合。
她那白皙美丽的清冷面庞,如雨中雾月,朦胧中依旧美丽,使人向往。
席慕雨痴痴注视着从雨幕中缓缓走出的身影,在她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没有了其他,就连声音也变得寂静,就独剩她一人而已。
苏倩撑伞走在雨中,莲步轻移,曼妙的身姿在雨中摇曳。聆听着对面电话传来的声音,她清冷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暖意的同时也夹杂着愧疚。
“知道了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好的狠,你别总是担心我,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放心,我在外面办点事,马上就回去,淋不着雨”在回应母亲关心的时候,她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
“好了妈,我这边还有事,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明天我就去陪你。”
“拜拜爱你,妈妈”在向母亲传达完自己的爱意后,苏倩将电话挂断目光复杂的看向前方在雨幕中孤零零发光的路灯,见那片被路灯渲染的光雨下,并没有人后,她忐忑的内心终是平静了下来。
苏倩长输一口气,心中在庆幸的同时又有些莫名失落:“他没有来嘛?看来我的身体在他眼中并不值五万。明天就要到交款的日子了,只是如果靠出卖自身纯洁来换取钱的办法都行不通。那我又该用什么办法去短时间筹集那么多钱呢?”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心中的无力,让手里雨伞脱落。春雨带着夜的微凉拍打在苏倩单薄的身躯上,勾勒出她窈窕身姿的同时,让她看上去失魂落魄。
雨滴不停的落,势要沁润每处角落,布洒春的气息。雨水无情冲刷着苏倩,欲要将摇摇欲坠的她放倒。
就在苏倩快要撑不住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来到她的身边,用伞将与雨幕隔绝,暂挡春雨绵柔的攻势。
苏倩抬头望去,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映入她眼眸。灯光与细雨承托下,席幕雨那张平凡的面庞极具温柔,如湖中摇晃的双桨,重新让苏倩眸中清波荡漾。
俩人在伞下的世界相望,苏倩不禁呢喃出声:“原来你没有走啊!”
对于苏倩的询问,席慕雨满眼都是道不尽的温柔,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凑在苏倩的耳边轻声道:“春在等雨,而我在春雨中等你。”
情话如绵延的细雨,让苏倩清冷的脸上晕出俩抹娇红。注视着如出水芙蓉般动人的苏倩,夜雨的清凉再也压不住席慕雨心中熊熊燃烧的**之火。
他俯下身亲吻在苏倩似樱花娇嫩的唇,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苏倩并没有反抗。
一吻将时间定格,伞下的二人世界,将外界一切都隔绝,在这里刹那变成永恒。
今夜屋外电闪雷鸣,惊得屋内猫儿叫不停:绵延春雨不断,唤起满园春色,一点梅花绽放,尽显盎然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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