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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孤立

除夕夜,在徐宏正的默许下,徐茜带着宋牧阳回到了徐家老宅吃团圆饭。

巨大的宅邸灯火通明,装饰着喜庆的中国结和窗花。久未露面的亲戚们济济一堂,寒暄声、谈笑声、孩子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一种浮于表面的热闹。

宋梨穿着一身得体的新衣,脸上挂着标准的、无懈可击的浅笑,穿梭在人群中,该叫人的叫人,该问候的问候。

然而,这份喧嚣和那些或探究或客套的目光,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疲惫和束缚。

完成了必要的礼节性社交后,她便悄然退场,躲回自己熟悉的房间,享受片刻的宁静。或者,更频繁地躲到隔壁柏知贺家。姥姥虽然也爱拉着她问长问短,从学习问到生活琐事,但比起徐家那些总喜欢话里有话、明褒暗贬、处处想压她一头的表姐妹,姥姥那纯粹的关心唠叨,反而还在宋梨能接受的范围内。

夏月光家的境况急转直下。她父亲失去了那份体面高薪的工作,如今只能在外地跑长途运输,辛苦且收入微薄。

母亲的病情似乎更重了,药费成了沉重的负担。生活的重担几乎压垮了这个少女的肩膀,她不得不咬牙又找了一份兼职,课余时间被工作塞得满满当当。

宋梨曾邀请她来徐家,一起上家里请的老师辅导功课。但夏月光实在太忙了,分身乏术,只能偶尔在周末抽出半天时间过来。

宋梨便把自己小提琴课上老师讲的重点,以及整理的详细笔记,在夏月光来不了的时候,顺手拍下来发给她一份。这无声的帮助,像冬日里的一丝微光,虽然微弱,却带着真实的暖意。

冬去春来,寒假结束,宋梨回到了熟悉的校园。

然而,校园的空气似乎与以往不同了。

虽然那场席卷全城的舆论风暴已经被徐家强势平息,但它在某些人心里投下的阴影并未散去。学校里有钱有势的子弟不少,私下里或许也做过些不那么光彩的事,但从未有人像宋梨这样,被堂而皇之地印在报纸上,闹得人尽皆知,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宋梨成了“第一个”。

微妙的变化悄然发生。除了何霜霜、李佳妮依旧围在她身边,以前那些喜欢凑上来攀谈、献殷勤的同学,如今都若有若无地与她拉开了距离。

走廊相遇时,热情的招呼变成了躲闪的眼神和匆匆的点头;课间休息时,她周围的位置常常空出一圈;背后,开始飘来一些压低的、含义不明的议论声。

宋梨起初并未察觉这份疏离,直到有一天,她亲眼看见何霜霜气势汹汹地冲到一个正在和同伴窃窃私语的女生面前,指着对方的鼻子厉声臭骂:“再敢在背后嚼宋梨的舌根,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那女生吓得脸色发白,连连道歉跑开。那一刻,宋梨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被“孤立”了。

不过,撇开这些旁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宋梨的生活似乎与以前并无二致。

上课、放学、练琴、遛狗,规律依旧。

若说有什么变化,或许是她主动找到了李佳妮,让她告诉那个曾经被她逼着剃光头的张琴:“不用再剃了,也不用赔钱。”

另外,在课间或放学路上,当她看到何霜霜和李佳妮又习惯性地想要欺负某个看起来懦弱的同学时,她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漠然视之,而是会出声阻止:“行了,别闹了。”

她这么做,并非突然生出了什么悲天悯人的同理心,也不是真正意识到自己过去旁观甚至默许的行为是错误的。

驱使她改变的,是一种更实际的念头——她不想再惹麻烦。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波,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不引人注目地度过剩余的高中时光。

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低调,这份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就能一直持续下去,如果……没有那张最终被送到她手上、彻底撕碎了一切假象和自欺欺人的亲子鉴定报告的话。

初夏的深夜,寒意并未完全退去,反而带着一种湿冷的锋芒。

行人稀少,步履匆匆,呼出的气息在昏黄的路灯下凝成一团团转瞬即逝的白雾。风,像淬了冰的刀子,无孔不入,尤其往膝盖骨缝里钻,带来刺骨的酸麻。

凌晨一点,夏月光终于将最后一箱货物搬进便利店狭小的准备间,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又被冷风一激,凉飕飕的。

她搓了搓冻得通红、有些僵硬的手指,和前来交接的夜班同事仔细核对完密密麻麻的货单,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结束了又一轮疲惫的夜班,她裹紧了单薄的外套,走向停在店门外的自行车。

这辆线条流畅、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越野自行车,是柏知贺的。

那天,他和宋梨一起来看她,正好撞见她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旧“坐骑”掉了链子,狼狈不堪。

第二天,柏知贺就推着这辆车来了,轻描淡写地说:“放着也是落灰。”

宋梨在她开口拒绝前,抢先一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别想多,不是给你,是租给你!租金嘛……就这个学期请我们吃李记的甜品好了,我要舒芙蕾和牛角面包。”

宋梨点名的这两样,其实是李记最基础、最便宜的甜点。

夏月光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好友照顾她自尊心的体贴方式。柏知贺也在一旁帮腔,说家里闲置的车子还有七八辆。

她推辞不得,只能怀着满心的感激收下。后来偶然从同事羡慕的闲聊中得知,这辆看似低调的自行车,价格竟高达上万元。

每次骑上它,夏月光心里都沉甸甸的,不仅仅是因为它的价值,更是因为一份难以言喻的愧疚。

她父亲的事,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上。父亲做错了事,被徐家辞退是理所当然,她没有任何怨言。

让她既惶恐又感动的是,宋梨非但没有迁怒于她,反而一如既往地把她当作朋友,甚至比从前更亲近。这份信任和温暖,让她在寒冷的夜里也能感到一丝慰藉,更多的则是沉甸甸的感激——感激命运让她遇到了如此珍贵的朋友。

就连何霜霜和李佳妮,虽然依旧常常对她没什么好脸色,说话也带着刺儿,但夏月光能感觉到,她们之间那种无形的隔阂似乎在慢慢消融。

她们会允许她跟在宋梨身边,会偶尔在宋梨不在时,别扭地跟她搭上一两句话。

这份微妙的接纳,让她心底那份根深蒂固的自卑感悄然松动,曾经那种“得过且过、能混一天是一天”的灰暗心态,也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漾起了新的涟漪。

她开始有了更高的梦想,一个清晰而炽热的渴望:她要变得更好,更强。她要拼命努力,考进最高的音乐学府!

她想象着有一天,能和宋梨一起,并肩站在那万众瞩目的、辉煌的舞台上。

这个梦想,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动力,支撑着她熬过每一个疲惫的夜晚。

车轮碾过寂静的街道,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骑进熟悉的小区,路过11栋楼下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是朱惠舒。

她穿着一条极其暴露、缀满廉价亮片的短裙,脸上涂着厚厚的、几乎掩盖了原本肤色的浓妆,整个人瘦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像一具被抽干了水分的标本。

夏月光差点没认出来。自从美术馆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波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朱惠舒。

朱惠舒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听说她出院后又被拘留了一个月才放出来。丢了工作,身败名裂,夏月光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她早已离开这座城市,销声匿迹了。

朱惠舒也看到了她。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的目光短暂相接。朱惠舒的眼神先是闪过一丝极度的慌乱和窘迫,随即迅速低下头,伸手将一缕枯黄的长发别到耳后,动作僵硬而刻意。

然后,她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转过身,踩着细高的、摇摇欲坠的鞋跟,踉跄着朝与夏月光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栋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夏月光呆立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自行车龙头都忘了扶稳。

夜风吹过,带来一阵廉价的、刺鼻的香水味,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颓败气息。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重新蹬起车子,骑向隔壁那栋居民楼。

算了。朱惠舒和她,早已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了。质问“为什么利用我”已经毫无意义。

各人有各人的泥沼,互不干涉,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她这样告诉自己,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停好那辆昂贵的自行车,锁好。走进贴满各种小广告、灯光昏暗的电梯,金属门映出她疲惫却带着一丝倔强的脸。电梯上升时发出沉闷的嗡鸣。

推开家门,一股浓烈的塑料浴球气味扑面而来。小小的客厅几乎成了浴球的海洋,五颜六色的塑料网格堆满了每一个角落,几乎无处下脚。

妈妈佝偻着背,坐在唯一还算干净的旧沙发边缘,手指飞快地翻动着,将一个个小小的塑料浴球套进网格里。

她的动作熟练却透着一种机械的麻木,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眼角的皱纹深得惊人。

“回来啦?”妈妈抬起头,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锅里温着粥,你去端来吃吧。”

“好。”夏月光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浴球地雷”,踮着脚走到厨房,从锅里端出两碗热腾腾的白粥,“妈妈,你是不是又没吃晚饭?”

“中午在医院……两点多才吃的盒饭,还不饿呢。”妈妈的声音有些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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