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落在眼前的那枚扣子好半天,沈朝的太阳穴抽搐几下,他转过头就想训人。
但某个将衬衫崩坏的人发现做错事之后立马老实,乖巧坐在床上,裴霁的长相很精致,金眸更添一丝异域风情,此刻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正偷偷掀眼皮观察沈朝生气没,生多大气。
那单薄的衬衫还挂在身上,贴身的布料隐隐有崩坏的预兆,蓬勃的肌肉变得更加明显,胸口剩下枚纽扣摇摇欲坠。
这么副美男爆衣图,任谁看到了还能生起气?“算了,快脱下来吧,别再把剩下那枚纽扣给我崩掉了。”
说着转头钻进衣柜又找了好半天,才找出件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大一码的t袖,拎起t袖晃了晃,很好,没有扣子,巧男难为无扣之衣,这回裴霁总不能再把他衣服弄坏。
折腾半天,终于勉勉强强将他家小狼塞进衣服里,不至于裸着下楼污染房容,虽然这件略小的衣服穿上的效果对于房容的影响比没穿也好不到哪去。
记忆回笼,面前端上碗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泛出淡淡的香味。熬粥要花的时间很长,刚下楼就能吃上热乎的,必然是早就提前准备好了。昨晚发烧,裴霁应该照顾了很久,大早上还特地下来煮粥,这种被记挂和体贴入微照顾的感觉,他很喜欢。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听到耳边忐忑的疑问,沈朝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往嘴里塞了一大勺粥,脸都鼓鼓的,抬头轻笑:“很好吃,有心了。”
粥煮的确实不错,但沈朝边吃边想到个重要问题,这人早上哪来的衣服穿?果然家里的房容还是被污染了啊。
他眯眯眼睛,表面上在看穿着衣服的裴霁做饭,实际脑海里自动替换了没穿衣服做饭的样子。对于错过这一幕,沈朝痛心疾首、深表遗憾,并在脑中构思了下这个身材如果不穿衣服挂个围裙的话......
等等!不能再想了!猛地喝下一大口粥,默念好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激昂的思绪硬是被压下,又恢复成那个冷静、满脸正经的样子。
吃完饭,洗碗的工作也被某只长得养眼、特别听话、还会主动干活的小狼包圆了,一身轻松的沈朝窝在沙发上看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忙前忙后,愧疚油然而生,本着主人和宠物要双向奔赴原则,决定出门给裴霁挑几件衣服。
“干什么去?”
还在厨房里忙活的人狼耳动了动,身在厨房心在客厅,时刻关注身后的细微响动。一听到不断走向门口的脚步声,立刻放下手里洗到一半的碗,昨天开了个门好好的人差点被捅一刀的经历实在让他后怕。
看着一脸警惕跑过来的人,沈朝眼神不自觉在他身上多瞄几眼,而后清清嗓子,正经道:“给你买衣服去,这衣服太小,多穿几天肯定要坏。”
“这都入秋了,你就穿件卫衣出门啊?发烧刚好别胡来,回头受凉了又发热,吃苦的是你。加绒的?加绒的也不行,太单薄了,赶紧回房间加衣服去。”
听到是要给自己买衣服,裴霁心里乐滋滋,不过一码归一码,他拎起那单薄的袖子摇摇头,将人拽回卧室。
秋天硬是给提前过成冬天,把人里三层外三层加了好几件衣服裹成球后,裴霁在愤怒的眼神中满意地点头,反手从衣柜里掏出件长羽绒服往身上一套,又掏出个帽子往头上一盖,彻底遮住那对狼耳和狼尾。虽然羽绒服和帽子确实略小些,但这么一穿,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
不过毕竟衣服只能遮掩,并不会真的让狼耳和狼尾消失,在买衣服的时候还是因为那条狼尾出现了点小小的曲折。
起先沈朝并没想到这件事,因为觉得裴霁身材好,要是穿西装一定好看,所以刚进商场就直奔卖正装的店,连人带五件各色西装打包送进更衣室才罢休。然后在门口的小沙发上等了半天还没见人出来,担心出事,才敲门问问情况。
更衣室里没有声音传出来,刚想问第二遍时,门被悄咪咪打开一条缝,门里的人还特地用衣服挡了挡,生怕外面看见里面的情形。原以为是裴霁在换衣服不方便,但真走进去却发现不是,他已经穿上黑色的正装,上半身是正正经经的衬衫加外套,比沈朝设想中的样子还要贵气逼人,但......
在家时,家里的裤子没关系,能直接剪开口子放那条又长又饱满的尾巴,但在外面买衣服,普通人类的裤子是不会专门设计个洞用来安置本就不存在的尾巴,因此此刻那一长条尾巴都压缩在西装裤里,导致原本无比正经的西装裤被诡异地撑起来。
“不准笑!”
努力克制半天,终于将想笑的冲动忍下去,沈朝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他绝对不笑,才重新获得说话的权利。
“没事,能穿就行,咱这个洞,回去再剪吧,啊哈哈哈哈哈。”
乐极生悲,还是没忍住,遂主动转过身罚自己面壁思过,刚罚十秒,就听到耳边传来幽幽的“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在笑吗?”。沈朝诧异转头,成功在镜子里和一双金眸对视,才发现暴露的真正原因。
失算了。
努力收回笑容,沈朝抱着胸倚在镜子看肥美的尾巴被拉出来摆在西装裤外,这样勒着尾巴看起来也怪怪的:“其实,我想到一种裤子,或许,”
话没说完就停住,裴霁本想追问是什么裤子,但抬头就对上面前人微红的脸颊和诡异的眼神,直觉让他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回喉咙里,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可惜沈朝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还想开口再劝,这种猫猫狗狗兔兔装都会给个假尾巴,论给尾巴留空这块,人家可是专业的!可不兴带着有色眼镜看它们。
但那些天还是狼身的时候被迫穿那些裙子的画面浮上脑海,裴霁是真怕了,简直想跪下来求求别再有那么多奇思妙想。狼身穿穿小裙子就当哄主人高兴,但现在他是人,实在不想再穿些奇怪的东西,要是这段经历被人传回裴氏,他总裁的威严何在!
因此见那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是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一把捂住,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动作之快,谁都没反应过来,等醒过神来时,裴霁已经将人彻底按在镜子上贴了好一会儿,沈朝的嘴和鼻子都被捂住,用仅剩的眼睛眨巴眨巴,那双桃花眼带着水灵灵的雾气,再加上因胡思乱想而染粉的面颊,让他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裴霁的心猛地跳动,好像有什么要失控,从那道诅咒开始,就有这种感觉,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就像人生是被别人掌控着。
火热又激昂的心渐渐冷却下来,浓密的睫毛下那对金眸幽深而平静,只要现在撤开,还可以说是好朋友间的社交距离。
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好像在留恋正紧密贴着的柔软皮肤,裴霁无声呼出口气,不解身体直观表达出的不舍。但依旧狠下心,手慢慢远离那高挺的鼻梁,对,就是这样。
"你做什么!"裴霁猛地收回手,颤抖地将手藏在身后,掌心还残留柔软的感觉。
沈朝亲了他一下。非常突然的亲,没有任何征兆的亲。
还没彻底冷静下来的心率又开始剧烈上升,沈朝为什么忽然亲他,刚刚,刚刚他好像把人给壁咚了,难道是因为那个壁咚让沈朝也有点心动吗?就像自己这样。
可沈朝看起来好平静的感觉,喜欢到亲他,亲完心上人不说心朝澎湃,最起码也要和他一样呼吸急促吧,但沈朝完全没有,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刚刚为什么忽然亲我?”
“想亲就亲了。”
为什么忽然亲他?可能是不想看到某只小狼不断冷下去的眼神,他的小狼对着他要什么冷静。他想要的是满眼只有他,会围着他打转的小狼,而不是个各过各有疏离距离的室友。虽然他不了解怎么养狼,但狼和狗是同源,调教手段想来也差不多。
现在小狼长大了,变成人了,有自己心思了,就该给点教训或者给点甜头,把他掰回正轨。当初沈朝想将他送走,是他自己不要非跑回来,现在想对主人冷淡,那真是做梦,梦里也不准。
沈朝从后视镜里望向边上那人,无声勾勾唇角,故意把惹小狼一路辗转反侧的事说得无比随意,就像在讨论刚刚那杯水果茶好不好喝。
悬着的心吧嗒一下摔落,酸意不受控地泛上眼眶,他想过很多种答案,但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复。
什么叫想亲就亲?当初他是狼身的时候沈朝就亲的那么随意,好像从不吝啬亲吻一样,现在他是人,还是这样。那是不是外面随便哪只狼他都能想亲就亲?他不会还真的亲过别人吧?
一想到沈朝有可能出门逛公园,看到个喜欢的猫猫狗狗就亲一口,裴霁气得肺都要炸了,将装作不知道他生气拉开车门准备下车的人按回驾驶座:“对你来说亲吻就是那么随便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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