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领着崇宁疾步而去,两人风风火火的,着实让赵如梦和甄氏震惊。
“真是如此?”崇宁问。
“千真万确!”采苓一脸八卦样儿。
崇宁随她到了院落深处的树林里。这地方偏僻,一般只有花匠会来。
茂密的树林后是一片花丛,贾紫藤揪着侍卫的衣角,与他挨靠得很近。少女低垂着头,眼神缱绻。
两人互诉衷肠,崇宁对感情再迟钝也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也好。”她正愁找不到人献祭呢。
她昂首挺胸过去,淡淡咳了一声。
沉溺在男女情愫中的两人立刻分开。贾紫藤烫手似的松开侍卫衣角,匆匆向崇宁行礼,一开口声音控制不住发虚。
“见过殿下。”旁边的侍卫不卑不亢,声音铿锵有力。
“好大的胆子。”崇宁声音不似嘲讽,更像在赞叹。她佩服打破陈规的人。
“大胆,你们俩在我家殿下的地盘苟且,该当何罪!”采苓道。
贾紫藤面色羞得五光十色,她张张嘴想辩解两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侍卫下跪,拱手说:“属下该死,不干小姐的事。属下以下犯上勾引贵人,愿受一切责罚。但恳请殿下莫要声张,坏了小姐名声。”
他态度端正,声音稳当,颇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气势。
崇宁冷笑一声,道:“坏你家小姐名声的人是你,不是本宫。本宫不管你们私交如何,但在本宫道场行不轨之事,污我门厅辱我道场,你们该当何罪?!”
她最擅伪装,尤其在这些不熟悉她的人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多么凶神恶煞的刻薄人呢。
贾紫藤果然被吓坏了,吞吞吐吐:“这……我……”她眼睛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了。
崇宁见多识广,一看便知她是个没主意胆小怕事的。
侍卫膝行两步到崇宁身前,“殿下若罚请罚我一人,我林源甘受千刀万剐,但求殿下放小姐一马!”
说着,他叩首磕头。
“林源……”贾紫藤哭出声。
崇宁心里惊讶,没想到两人感情如此之深。她不由自嘲地笑笑,自己真像个棒打鸳鸯的坏人。
“你起来吧,我不罚你。”崇宁见他忧虑,又道,“我也不罚你家小姐。”
两人不由一惊。
“你起来吧,本宫不会说出去。”崇宁道。
两人面露喜色,却听她又说:“本宫愿意为你们二人保密。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家小姐早晚嫁人,你最好清醒点,别坏了人家名声。”
崇宁放狠话后,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驻足,扭头对贾紫藤道:“你先缓一缓,情绪稳定后再回去,不要让你哥哥嫂嫂看出端倪。”
她声音温和,无形中抚平了贾紫藤的心绪。
她颔首表示感谢。许久回席,崇宁同甄氏聊得热络。见她回来时,神态自然,好像刚刚两人并没有交集似的。
刚刚她们二人离席时,男席那边正聊得热络。
永阳最爱饮酒作诗,每每此时都会情难自禁,若是晚上看见月亮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三人插科打诨,聊得甚欢。贾贺宇身边的小厮过来,端着一碗热汤药,规矩道:“世子爷,您趁热喝。”
贾贺宇悻悻点头。
“这什么?”永阳和史之尧凑过去,看着那碗浓到发黑的中药。
贾贺宇待小厮走远后,直接将碗里药倒进痰盂。
他不自然地皱皱鼻子,嘟囔:“我娘逼我喝的。”
史之尧和永阳郡王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相视一笑,略带玩味地盯着贾贺宇,示意他继续解释。
贾贺宇知道瞒不过他们,悄咪咪瞥了一眼屏风,小声道:“我娘想抱孙子。我夫人怕疼不想生,我就……我就说……我那方面有问题。”
他声音越来越小。等说完最后半句时,史之尧和永阳异口同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屏风另一边的甄氏正和赵如梦聊天,一听另外俩人的夸张笑声,哼一声喊道:“你个死鬼,又和人家讲什么笑话哩?”
闻声,史之尧和永阳更是笑得抬不起腰。
贾贺宇大喇喇靠坐于圈椅,大言不惭道:“这怎么了,难道还能为难媳妇?老子是个爷们儿,这事理应我抗!”
永阳笑得浑身发热,拿着折扇扇风,笑道:“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三人又喝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沉,一行人才离开阳明山。
崇宁和史之尧没回城里,直接去了山下侯府别院。重阳佳节,史曌闷在此处,实在可怜。
刚进院里,管家和主事嬷嬷就迎过来,殿下长殿下短的招呼崇宁。
史之尧直入正题:“他人呢?不出来迎接他嫂嫂,躲哪儿玩去了?”
嬷嬷笑道:“三少爷正在书房背书呢,他每日如此,若没背完是不会出门的。”
“这么用功,不愧是曌曌。”崇宁一脸哇塞的表情。
史之尧撇撇嘴:“估计知道你来看他,故意装的。”
“切,你少来!”
两人拉手去书房看史曌。
他握着书本在廊下踱步,一边走一边背诵,竟没发觉院里来了人。
史之尧骂了一句傻蛋。
崇宁微笑地看着他,等他背完书,才道:“曌曌真用功!”
“嗯?”史曌闻声抬头,看到崇宁时眼睛亮若星辰。
“姐姐~”他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崇宁身边行礼,对史之尧视而不见。
“曌曌真乖。”崇宁扶他起来,“曌曌怎么瘦了,这些天没有好好吃饭?”
史曌作可怜状,捂着肚子巴巴道:“姐姐,你可别提啦。我前些日子吃坏肠胃,吃什么拉什么……”
“哦,那你吃屎去吧。”史之尧道。
崇宁“噗嗤”笑出声。
史曌大诧。平时二哥怼他,姐姐总对二哥发恼向着他说话。如今怎么被二哥同化了?
“吃饭了吗,我带了御赐的点心水果。”崇宁摸摸史曌的头。
“好呀,姐姐。”他说话发嗲,抱着崇宁的手臂,乖巧地看着她。
“嘶——”史之尧倒吸一口气,骂了一句贱人,一把扯开这小皮猴子。
“边儿去!”
他双手攀上崇宁脖子,在后面搂着她一步步慢吞吞往前走,留史曌灰溜溜跟后面。
“你跟孩子置什么气。”崇宁双手握着他的腕子。他这个类似锁喉的姿势并不难受,但就这样被他黏着在别院走来走去,崇宁无奈地笑了笑。
反正这里没外人,崇宁和他混迹久了,脸皮也变厚了,她没在意院落里仆役们偷看的眼光。
翌日阴天,史之尧带她骑马踏青,享受着夏日难得的阴凉。
两人不知不觉又来到那棵绑着秋千的大树旁,史之尧忽而想到自己一直想在这里干的事。
他抱崇宁下马,又抱她坐到秋千上。
“你下去,我想一个人做秋千。”崇宁嘟嘴。
她侧坐在他大腿上,扭着身子仰望他,杏眼含着秋水,撒娇之意再明显不过。
史之尧眼尾嘴角止不住地笑。他最受不住崇宁这娇羞的模样,心里的野兽咆哮着要出笼。
“就不。”他抱紧公主后腰,凑近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崇宁尖叫一声,抽手要打他。史之尧不轻不重拍拍她的臀瓣。手掌触及柔软后,还能感受到单薄衣料之下激起的波浪。
他眯眼坏笑。手掌于那处留恋,贪心地享受着刚才弹软的触感。
“你偷袭!”崇宁恼得不行,拿小拳头捶他胸口。
这力道和挠痒痒差不多,史之尧哈哈大笑,手指伸进她背后光滑的长发里。
崇宁打得手疼,直接去掐他脸,将他那张俊脸捏成滑稽的模样。
“叫你笑,叫你笑。”
史之尧乖乖不动,任由她发泄。
她解气后松手,一看他的双颊发红,不由后悔用力过猛。
史之尧:“心疼了?”
“呸。”她哼唧道,“你怎么又烫我?”
史之尧“啧”一声:“你先勾的我,还敢先发制人?”
崇宁不理会他这套歪理。为了自身安全,赶紧从他大腿上下来,坐到树干后面。
她身段玲珑但身形却很苗条,粗粗的树干足以挡住两个崇宁。
史之尧环顾四周,确定这处僻静无人,起身坐凑到她身边。
她抱着小腿缩成一团,嘟着嘴看着近处清亮的溪水。
“给你。”史之尧拿出一物。
崇宁垂眸,看到他手掌里的荷包。
早就猜到他会送这个,但受到礼物的一瞬,她心里比抹了蜜还甜。
“这么开心?”史之尧歪头看她。
崇宁止不住嘴角笑容,将荷包捏在胸口,“谁开心啦,我才没有开心。”
她甜蜜蜜的笑容渐渐传到史之尧嘴边,他笑着捏捏她饱满的雪腮,“还不开心,嘴角都压不住了。”
崇宁细看他的荷包:“绣的什么呀,这么丑。”
“比你绣得好看。”史之尧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荷包整体红色,上面绣了空山圆月的图案。
“空山圆月配蓝底、黄底都好看,非要弄个红色的。”崇宁故意挑刺。
史之尧凑到她耳边,笑道:“你肚兜就是红底的。”
他就是照着她的肚兜绣的。
崇宁脸颊蹭得变红,恼他:“不知羞!”
史之尧无辜地眨眨眼,等她继续数落。
崇宁没有真的气恼,但她傲娇惯了,他不给台阶是不会放过他的。
“一天天不干正事,就会气我羞我,大男人的绣什么荷包,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是信物,不能随便绣着玩!”
她没头没脑说了半天,愈发没底气。人家是好意,她还数落,显得很不识抬举。
史之尧四平八稳,只对着她淡笑,一脸宽容神态,好像看女儿耍刁的老父亲。
崇宁气鼓鼓说:“你为什么给我绣荷包啊,我又不需要这个。”
“因为喜欢你啊,我想让你有这个,明白了吗?”史之尧平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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