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杰，杰？没事了吗？”
五条悟邦邦地拍着夏油杰的脑袋。
夏油杰在天旋地转间，觉得自己的头像个猫爪下的西瓜，快要被敲得四分五裂了！
“你……呕……快住手……”夏油杰自暴自弃道，“再拍我的头……我就吐你身上……”
五条悟伸长脖子看他，期待道：“哇，衣服弄脏了的话，杰的钱又要变少了吧？”
“……”
那是、为了、谁啊！！
夏油杰眼前一黑。
天可怜见。他原本挺喜欢猫的，以前也考虑过工作了之后养一只——
现在就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
五条悟，这只人形大猫，已经彻底掀开了这种小动物的可爱外表。
夏油杰整个人都不够他拆的，难以想象再来一只是个什么情况。
缓了一会，夏油杰从五条悟的怀里抬起头，不甘心又好奇地问：“我输了。刚才的那个，是什么招数？”
一瞬间就让他失去意识、大脑有种快被撑爆的感觉。即使过了半小时，还是这么难受。
实战中的话，他应该早就没有反抗能力了。
“是我的领域哦，名字叫无量空处，能够强制将无限量信息灌注到对手的脑袋里。啊，领域是……”
绝世好老师五条悟，今天也在最初的几堂课就给学生科普了咒术的顶点——领域。
夏油杰：“……”
能够提升施术者的能力，必中效果、控制环境的技能。
这不是超厉害的大招吗？
他敏锐道：“那裂口女的招数……”
“名字叫‘简易领域’。如果是在其他领域里，能够暂时抵御‘必中’的效果。但因为和我的领域等级相差太大，所以一瞬间就被破灭了~”
夏油杰：“……”
他原本还在想，如果是技能开启的先后顺序问题的话，以后和五条悟较量时，可以留着裂口女的简易领域，用来对抗无量空处……但既然是等级差，那就没办法了。
可裂口女已经是他最强的几只咒灵之一了。
夏油杰缓缓吐出一口气，无奈道：“什么啊，你也太强了吧。”
在和五条悟较量之前，他以为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没那么大来着。但现在看来……无论是体术、咒术还是知识方面，五条悟都比他强太多了。
这家伙，就像是一个‘满级大号’似的，是因为从小接受家族的训练吗？
悟才十五岁，五条家，到底是什么魔鬼啊……
悟能达到这个地步，过去一定很不容易。他也应该更加努力追赶上对方才行。
夏油杰皱着眉，不断在大脑里模拟下一次较量时的应对方法，又不断地推翻。
他这副不肯服输的模样，实在是非常可爱。
果然，杰不会因为他对自己使用过于超标的‘领域’而生气。反过来，如果他明明拥有‘领域’，却在对战时藏着掖着不用的话——杰才会感觉被小看了吧。
五条悟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杰~领域还有一个弱点哦。使用领域之后，我的术式会‘熔断’一段时间，无法使用。”
夏油杰一愣：“那你的术式现在——”
“恢复了。”五条悟一摊手，“会比其他人快一点呢。因为我有‘反转术式’，就是治疗的技能啦。”
“……”
夏油杰被他这一套又一套的技能弄得实在是没什么脾气，只能总结道：
“所以，要打破‘无下限’只有使用领域，‘无量空处’也只能用领域对抗……所谓的‘熔断’，要想利用也得先撑过领域作用的时间。这么看来，我只有掌握了领域，才能和你有一战之力了。”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不，不对……要是能捉到拥有领域的咒灵的话，应该也可以……如果我有十只能开领域的咒灵，让它们轮番开领域，大概可以撑到你的领域结束，利用‘熔断’的时间……”
“有可行性呢。”五条悟也跟着他点头。
不愧是杰——很擅长举一反三。
这就是咒灵操术的恐怖之处了，几乎是没有瓶颈的。要是能抓到强大的咒灵，杰十五岁就能是特级。
能开领域的咒灵们，在五条悟的心里也早就上了猎杀名单。
等到杰手上的咒灵多一点，他们就要去更远的地方搜索了。比如说火山口啊、深山老林啊、海边啊什么的……
——和其他漫画或者小说的主人公不同，五条悟重生回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做的事情。
只不过，想和杰一起，度过那场漫长的苦夏而已。
真是艰难的任务啊。
可是，他和杰，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即使到了现在，五条悟也这么坚信着。
他凑过去，问：“我还有别的招数哦，杰想看吗？”
夏油杰：“……”
还、还有！
五条悟引诱道：“因为威力的原因，不方便在这里展示啦。想看的话，我就带你瞬移到大海的深处——”
夏油杰瞬间清醒了过来，无语道：“别瞬移了，万一又透支了脑力怎么办？我们这个年纪，大脑的发育还是很重要的。”
他一身狼狈地站起来，想到五条悟昨天蔫巴巴地被他捡回家的样子，又想到对方刚刚开了大招，遂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果，塞进了五条悟兜里。
“早上忘记给你了。要去海里的话……我们坐虹龙去就好。”
五条悟感动道：“杰——你好爱我。”
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双蓝色的猫眼睛一定布灵布灵的。
夏油杰被他肉麻到了，吐槽道：“好好说话，悟。”
五条悟给自己剥了一颗橘子味的糖果，靠在夏油杰身上阿巴阿巴：“是真心实意的哦。”
说到底，只有在进行特别远距离的瞬移时，他的脑力才有过载的风险。实在不行，就分好几次瞬移，中间休息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坐在熟悉的龙背上，微风拍打在脸上，肆无忌惮地靠着挚友——29岁的‘最强’五条悟，其实更喜欢这样慢悠悠的移动方式。
如果是少年时的他，肯定不会直接说出口吧，但成年的五条悟就没有这种小小的别扭了。
“……真是败给你了。”
被直球进攻到了的夏油杰不太自在地说。
这边离海不远，虹龙全速前进，很快，他们就这样一路飞到了无人的大海上。
虚式——‘茈’出现的时候，夏油杰就像个乡下人一样，总算知道五条悟坚持要来这里实验的原因了。
这个程度，虹龙绝对扛不住……不，真的有什么东西能抗住吗？这已经是导弹了吧。
夏油杰忍不住问：“咒术世家，都是这种程度的强者吗？”
真是难以想象！
“才不是呢。大部分人其实都弱得要死。”五条悟认真道，“杰，我，和你，我们两个就是最强的。”
夏油杰：“……”
虽然很感动，但他还是纠正道：“不对吧。未来怎么样暂且不提，现在悟绝对比我要强得多。”
五条悟扁了扁嘴，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夏油杰：“……”
这家伙，明明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吧？却非要这样说，就像个小鬼一样。
他们都是快要上高中的人，可以说快要成为成熟的大人了。悟在这方面却非常孩子气——就好像自己是‘最强’，所以要把这个名号分享给他一样。
夏油杰心软了：“嘛，你要把这个当作一个约定也可以。反正我迟早会追上你的。”
他一拳锤在五条悟的肩膀上，很少年意气地说：“可恶，和你的差距这么大，我也有点受到打击了。但我想好了，我的术式是咒灵操术，也就是说，是需要积累的术式。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会不断地积累咒灵，提升实力，你可给我等着了。”
五条悟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杰打算追上我吗？”
“当然。你难道以为我会认输吗？”
“……会很辛苦的。”
“从你说的那些事情里，大致能看出来。”夏油杰认真地说，“但是悟，我不止想追上你，还想要获得更强的力量保护他人。我不会停下脚步的。”
“……”
如果有一天，你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呢？
五条悟‘哈’了一声，觉得不用问。
因为杰就是这样的人，再绝望、碎得再彻底，在死去之前，都会选择一条路走下去。
而这一次，那条艰难的，改变世界的道路，他会和杰一起走。
五条悟久久注视着年轻的挚友，蓝眸温和又专注：“那么，我们约好了。”
夏油杰点点头：“……嗯，约好了。”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两个少年无比郑重地拉了钩。
拉完勾，夏油杰背过身去，露出了有点苦恼的表情。
——他倒不是在为自己而苦恼，在刚才的剖白中，他就已经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了。
他是有点担心五条悟。
打个有点奇怪的比喻——他觉得五条悟有点像是什么深闺少爷一样，对他这个刚认识的人有点过于掏心掏肺了。
任由他这个陌生人把自己捡回家里、而且在不完全了解夏油杰的情况下，把自己的技能、弱点全部和盘托出、而且，仅仅因为夏油杰劝阻他使用有后遗症的‘瞬移’，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把悟养成这样，五条家到底是什么魔窟啊！
万一悟遇到的不是他，是什么坏人怎么办？
夏油杰忧心忡忡地指示虹龙往回飞，内心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
下一刻，他莫名其妙被泼了一脸海水。
“……”
原来是五条悟看他出神，猫猫祟祟地又往海面来了一发‘苍’。
水花四溅，就好像往海面来了一发导弹似的。
夏油杰一腔忧愁之心全部被浇灭了，刘海都起飞了：“……混蛋，我的衣服！”
他一边说，一边不甘示弱，也是一发咒力光炮轰向海面，同时召唤出了能冰冻的咒灵——
五分钟后。
五条悟被从衣领处扔进了一块冰渣，嗷嗷叫了起来。
-
夏油家附近。
两个花臂男人蹲在屋顶上，拿着望远镜四处搜寻：“找到了吗？白发蓝眼，特征很鲜明的小鬼。”
“还没有，但那真的会是传说中的‘六眼’吗？不是说他一般都待在五条家的结界里？”
“那谁知道他为什么出来。反正我看过黑市上的照片。一个十五岁的小鬼，悬赏一亿。要是能把这一单干成了，我们这辈子就不愁了。”
他身边的兄弟往某个方向看了过去，突然大叫起来：“……老大！！老大，看这边！！”
“啊，我看见了。”花臂男人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找到了。”
-
不远处的街道里，两个少年你推我、我推你地走了过来。
黑发的那个说：“悟，你帮我闻一闻，还有味道吗？”
白发的那个笑嘻嘻道：“没关系的啦，杰，我用‘无下限’帮你把海水全部隔出去了，你还洗了它三遍呢。”
“别大意，要是妈妈闻到了海水的味道，我要怎么解释才好？还有，悟，今晚吃饭的时候，你一定不要说漏嘴，我们是在图书馆待了一天，知道吗？”
“知道了——假优等生杰。”
“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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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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