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鸟相当重情义,第二天一早便来找她和陵舟燃。
章明翼戳了戳浮游的脸,“渡双,你们三什么时候认识的,不告诉我,差点意思啊。”
浮游容忍了少女不安分的手指,开口道:“你前几日还信誓旦旦说他是孔雀呢,谁知人家是翠鸟,差之千里了吧。”
章明翼沉思了一下,道:“不应该啊,妖帝是孔雀啊,难道妖后的血脉比妖帝还强吗?可我听闻妖后只是五色鸟,论血脉,远远比不上与佛有缘的孔雀吧,更遑论他是只不搭边的翠鸟。”
浮游打断了她的遐思,“每个人都有秘密,既然他自己不说,也没必要去想了,如果有一天他自己想说,我再来告诉你这个百晓生,可不好?”
虞轻越又是一身招摇的打扮,鸟儿爱美是天性,浮游见他一身珠串羽毛,不禁眼皮直跳。
果然是富贵逼人,所幸少年形貌昳丽,只是更添几分矜贵而已。
浮游扑哧一笑,她想起今日要回来个骚包更甚的家伙,说起来,自重生起,她就没见过观澜生,不过,光听这些修者的形容便知,此少年只会变本加厉的风光。
再看看自己身上,一身白衣无装饰,她拉长了脸,怨气地看向眼前光彩耀人的少年少女们,觉得以后定然要对自己好一些。
“渡双,你在磨蹭什么?”虞轻越有些不耐烦了,他想快点见识见识时三星的本事。
浮游淡淡的看着兴奋的虞轻越和懵懂的陵舟燃,心想,少年等下你就会失望了。
“慢着,就算他回来了,他会跟你说吗?你怎么知道他会去哪。”
少年自信地道:“我早就和负责执勤的风驯师兄说好了,他一来,风驯师兄就会告诉我。”
浮游:“哦。”
虞轻越停下,仔细地看她:“你今天很不对劲。”
少女一点也不心慌地笑笑,没心没肺地道:“许是你错想了。”
虞轻越击了一下风驯的肩膀,冲他笑。
这些负责执勤的弟子并不记名,实力一般,只是被选上干些杂事的,和小仙山只是雇佣关系,不过薪酬很多。
风驯与浮游所见的他人不同,不卑不亢,轻笑一声,“你小子倒是等不及了。”
虞轻越:“废话,我要击败他,然后成为仙道魁首。”
浮游道:“时三星也不是仙道魁首,在他之上,还有许多长老和掌门。”
虞轻越道:“你也不看看那些长老和掌门的年纪,有些都近千岁了。时三星被称为第一天才,我自然只和天才打。”
少年兴奋地摸了摸腰间的宝剑,陵舟燃看了一眼,道:“你打算在这里伏击他?”
“话不能这么说。”虞轻越凝视着小仙山上方的天穹,勾唇一笑,“他来了。”
观澜生一身朱红衣衫似火,容貌倒还是如同浮游百年前所见一般,少年眼眸中意气如火,倒比虞轻越更加骄矜。
他平稳地落入仙山之中,伸了一个懒腰。
虞轻越立刻冲了出去,一剑挡在观澜生身前,“请时师兄赐教。”
观澜生大概在思考这倒霉孩子哪里来的,挑了挑眉,指尖蹿出赤红色的流火,他并未着急出手,而是慢条斯理的走上前。
“你是第一千个。”
第一千个把他当成时三星的人。
这话落在虞轻越耳中却不然,他自然以为,对方是说,他是第一千个挑战他的。
少年傲气地说:“我与那些平庸之辈不同。”
观澜生:“倒也不必说他们是平庸之辈……,你是小仙山的人,那你怎么会来找我?”
虞轻越:“哇哦,小仙山的人就不能挑战师兄了吗?看来你天下第一当久了,不把后起之秀放在眼里了。”
浮游待要笑,又硬生生忍住。
虞轻越:“别废话,要打就打,即使打不过你,至少我也要知道差距在哪。”
观澜生大概也知道他误会到哪里去了,心中顿时好笑。
“行,我若赢了,我便是天下第一,你就得去听一个月崇明殿陈长老的课。我输了,你就是天下第一,如何?”
“可以。”
“慢着,若你耍赖怎么办?旁边两位师妹,新面孔啊,出来作个证怎么样?”
浮游和陵舟燃从石雕后走出,陵舟燃不禁道:“他眼力倒是不错。”
虞轻越见一切就绪,大有想要大展拳脚之意,可刚出一招,就被观澜生一指击溃,观澜生的指尖流火可引天地异象。
红衫少年笑盈盈地扶起被震趴在地的虞轻越,道:“虞师弟,承让啦。”
虞轻越不太想起来,因为现在浮游和陵舟燃也在看着,太丢人了,少年眼前发黑,他真想把自己埋起来,最好埋到大家都去世了。
观澜生:“你如今年纪尚轻,再过个几百年找我,定能打个平手,还有,我不叫时三星,我是观澜生。”
虞轻越:“!”为什么竟说些让人去死的话,等等,他说什么?他不是时三星!
“虞轻越,你还要在地上待多久?”陵舟燃用鞋戳了戳他的靴子。
少年一鼓作气爬起,暂时歇了找时三星的心思。
观澜生:“既然与师弟师妹们第一次相识,我请你们去千鹤楼吃饭好了。”
千鹤楼需要预订,一般要等上一月,他家最有名的是各色点心,一盒千颗灵石。
浮游:“不是要预订吗?”
观澜生:“这是我家开的,不需要预订。”
虽然浮游现在是很有钱的灵泉陵家二小姐,但她仍然想把手伸进观澜生的灵石袋子里。
雕梁画栋,歌舞升平,千鹤楼不像在仙山脚下,倒似开在凡间。
虞轻越闷闷不乐,陵舟燃和浮游倒是很欣喜,浮游与观澜生亦是一同长大,如今见上一面,自是高兴,陵舟燃在族中潜心修炼,难得有这种一见投缘便豪气喝酒的经历。
观澜生:“你也别闷闷不乐了,喝完酒回小仙山,我给时三星逮出来,你两比划比划不就得了。”
虞轻越:……他在意的是没有跟时三星比上一场吗?他在意的是苍梧派的人随随便便就能打败他!
其实并不是如此,观澜生同样风头大胜,甚至更多人知晓,不过这只鸟从不离开族落,根本不知道罢了,苍梧派下一辈的章明翼,他还是可以打的过的。
浮游捏了捏可爱的点心,是一个小狐狸形态,正好烤成了焦糖色,像极了前世的自己。
她心念一动,问道:“这模具做的倒是精致,特别这狐狸,形态可掬,这也是楼内人做的吗?”
观澜生拿起一个看了看,随后一口吃掉,道:“哈哈,这模具是我那兄弟做的,这狐狸是他的家人,可爱吧。”
“家人?你兄弟也是妖?咦?你也没长狐狸耳朵啊?”虞轻越奇怪地盯着他。
观澜生:“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可不是妖,我兄弟也不是,我兄弟惨啊,是个孤儿,与这狐狸相依为命,可是狐狸有一天也没了。”
陵舟燃:“那,师兄,然后呢?”
观澜生:“然后他就成为了天下第一,这小子嚷嚷着要打败他。”
虞轻越:“!”
浮游把可爱的小狐狸点心拿起,沉默不语。
少女推开房间的茜纱窗,这上房的风景最甚,茜纱窗外正对着的便是小仙山。
观澜生俨然和虞轻越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少年饮了口酒道:“明日我把时三星和吴书谙找来,我们五个人喝酒,徐折心就不带了,这货每次都骗着别人喝自己不喝。”
浮游也回了座,一口饮下半瓶,其余三人呆呆地看着她。
观澜生:“渡师妹好酒量。”
浮游:“哪里哪里,一般水平。”
虞轻越提议道:“老这样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来抽签,正好我看楼下能玩曲水流觞,那酒杯随着转到谁,谁就得抽签,上面让他喝多少他就得喝多少,怎么样?”
陵舟燃和浮游酒量都相当好,自是同意,观澜生酒量也尚可,恐怕此举是砸了虞轻越自己的脚。
酒杯居然不动,虞轻越只好用灵力催动它。
谁知酒杯竟游了一圈,回到了虞轻越的身边,他只好抽了张签,一看签上写的“人生长恨水长东”,背面是自罚三杯。
他把酒杯放入水中,拿起自己的酒杯,饮了三杯。
这次,他故意用了更强的灵力催动酒杯。
酒杯转了好几圈,像是蝌蚪找青蛙一般,回到了他身边。
他不服气地摔了酒杯一下,引来众人的嘲笑,他又自罚三杯。
酒杯转来转去,五次虞轻越,一次浮游,浮游刚喝完,便见虞轻越醉得一头栽倒在地。
不知不觉,竟是黑夜了,她抬头看夜幕繁星,陵舟燃靠在她的肩窝,“我觉得你好像在想一个人。”
“是的。”浮游毫不避讳。
陵舟燃没有问是谁,她只是依旧笑意盈盈地和浮游挨在一起,“那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了。”
“陵舟燃,你很重。”
“嗯。”她依旧像只狸奴,软软地挂在浮游的身上。
“你小时候可是嚷嚷着非要背我,母亲拉着我要走,你可舍不得了,不过父亲居然一点也不舍不得我,我生气了,从那时起,我就只想和你好。”
“父亲对你是什么样子?我已经记不得了。”
陵舟燃耷拉着脑袋,想了想。
“父亲很温柔,但从来一句多的话也不和我说,我这次回来接你,他也不说话,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他们说,母亲明明年少时爱极了父亲,让你随了父亲的姓,不惜成婚前就生下了你我,可是带着父亲回了家族后,她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反而与父亲分道扬镳,让他待在庄子上,还把你也留在了那里,很奇怪很奇怪。”
浮游:“你没有过猜想吗?”
陵舟燃笑了笑:“我这些年有许多猜想,终究也只是猜想罢了。”
陵舟燃戳了戳浮游的鼻子,“小孩子,就别想那么多了。”
浮游:“你我是双生胎,叫谁小孩子。”
……
街上渐渐无人,只剩一笼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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