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开学季,桃花肆意烂漫,学生纷纷在校园里拍照。
“苏尘、新野看镜头”,咔嚓——
“你们看看,要不要再来一张。”
“不板着脸了,你变了好多。”苏尘举起相机,仰头看着季星野。
“有变化吗”,季星野低头问苏尘。
“十多年了,是变化了不少”,苏尘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说道。
季星野看着照片中的人儿——眉眼弯弯,阳光正好穿过林间的缝隙零零碎碎落在脸上,映着温柔眷恋的眼眸,亮得晃眼。
那个明媚少年,一如初见的模样。
一阵轻风吹过,裹挟片片花瓣,纷纷扬扬,卷起悠悠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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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是那绚烂限定的夏季。
八月末的夜晚,热气渐退,聒噪依旧。
灯光璀璨,街边的路灯亮起,洒洒落下,铺在形色匆匆的人们身上。
城市的尽头,一座天桥连接街边两端,桥上行人来来往往。
苏尘低着头,漫步在人群中,面容清俊,身型高挑,灰色的碎发,在灯光下泛着光韵。
他驻足在桥边,眼前是浩瀚无垠的幕布夜空,背后是灯火阑珊,霓虹闪烁。
苏尘刚从实习的出版社走出,他打算这个月完成手上的校对工作,就准备离职了。
因为下个月他即将进入大学。
苏尘站在桥栏边发呆片刻后,走向了街边桥头的便利店。
入夜后的便利店像个色彩拼盘,透窗而望的货架,明亮的灯光,多是几分少有的松弛。
苏尘推门而入, “叮铃铃——”门沿上的小铃铛撞击发出的清脆声音,划破寂静的夜,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轻快。
他还是老样子选了一个炸猪排饭团,坐在了窄长的桌面、面朝玻璃窗的位置上。
面前的玻璃擦的近乎一尘不染,加热后的饭团热乎乎,随着热气往外冒,为原本空座的橱窗注入了生气。
好好吃!酥脆外层与内在的柔软在口中碰撞,每一口都让味觉充盈饱满。
苏尘心里默默感叹道,食物真慰藉心情,一天的疲惫在此刻得到缓解。
他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吃的,拿着空了的包装袋走向门口转角处的垃圾桶。
阵阵穿堂的晚风吹来,塑料袋子沙沙作响。
苏尘停留了一会,他察觉到有其他声音。
“呜呜嗯——”一道低声呜咽从一旁的垃圾桶边传来,像小动物的声音。
苏尘巴拉了一下蛄动的塑料袋,发现一只两手掌大的小黑狗。
——小小的一只黑团子窝在垃圾袋里。
苏尘扒拉开小狗周围的垃圾,看清了小黑狗。
还在喘气,是活着的。
小黑狗蜷缩着身体虚弱的呢喃着,身上沾着点点泥土,腿上有一道醒目的血痕,毛发被不知道是血还是水黏在一起。
漆黑一片的毛发,让它同夜色融为一体,借着垃圾桶的影子里隐藏了身影。
月光银银,照着它半合的眼眉,眼下闪烁着一双幽深的眼睛。
苏尘对视上它半合的眼睛——是墨绿色的,特别好看、独特,闪烁的光芒中带有一丝未醒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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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野受了重伤被迫化形后,成了幼年型态小狼,他现在只觉得浑身冰冷,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里不自主地发出阵阵呻吟。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好疼啊!——这是季星野目前最直接的感受。
他能感受到别人的触碰,本能的发起防御抵抗,呲起獠牙,低声嘶吼。
呼呲——呼——呲——呼——呲——
小小的身体不停地挣扎,想摆脱束缚,但是效果微乎其微,终究只是病猫声吟罢了。
他残喘之后,意志渐渐失去,努力地撑开几次眼睛,但如潮水般涌来的倦意难以抵挡,他终是没能撑住,缓缓闭上了满是疲惫的眼睛,弥留之际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睁不开眼的季星野,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感觉。
此刻,将他稳稳抱在怀中的人,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气息,他的怀抱温暖且柔软,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季星野静静地蜷缩在这个怀抱中,身体如紧绷的弦渐渐松弛。一种温馨的感觉,在他的心底缓缓漫溢开来。
这一路,他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在静谧中起伏,对方衣服上残留的余热,还有那呼出的热气,轻轻扑在他身上,他却丝毫不觉烦躁,反而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苏尘抱着小黑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是个全身黑黑的小东西,所以在路上苏尘就给它取名叫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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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随着一声清脆的开锁声,门缓缓打开,又重重地撞在门框上。苏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抱着小黑,轻手轻脚地进了门。
室内静寂如初,地灯柔暗地亮着,让室内的黑暗显得并不是浓密,一抹柔和的金黄照亮室内。
苏尘和父母一起住,高考结束后不久,苏尘爸妈难得放松,两人便马不停蹄的出去旅游了。
苏尘现在回忆起来爸妈给他打电话告知去旅行那天,些许带着无奈的笑了。
那时正在暑期实习的苏尘还在苦命的做着书籍的校对排版,一直到苏尘下班回家发现父母都不在,便打了视频电话。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微信电话的音乐就像一群调皮的小音符,蹦蹦跳跳地钻进耳朵里。电话终于接通咯,视频那头的段晓棠像个俏皮的小女孩,双手挥舞着,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兴高采烈地喊着:“宝贝,怎么啦!”
苏尘一脸疑惑地问道:“妈,你跟爸跑哪儿去啦?”
视频那头,苏妈妈眉飞色舞地回应:“尘尘啊,妈妈这记性,都忘了跟你说啦,我和你爸正旅游呢!”说着,她把镜头一转,展示着海边那美轮美奂的酒店,“瞧瞧,这酒店就在海边,漂亮不?”
“你爸我俩呀,就趁你考完试,赶紧出来潇洒一段时间。”苏妈妈唠唠叨叨个不停,“有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在家可得好好吃饭,别饿着自己……”
话还没说完,老爸像颗炮弹似的“闪现”到视频前,兴奋得手舞足蹈:“儿子,下次回来给你看我新写的剧本!我跟你说,这次绝对能投进,我感觉灵感像火山爆发一样!”
“啊对了,你在实习好好干,别操心我们哈。”老爸拍着胸脯保证。
其实,老爸就是个普通公司职员,平时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写剧本,可每次投稿都像石沉大海,没一个平台愿意收。
“啪——”视频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留下视频这头的苏尘,风中凌乱……
这两人突然去旅游,还没有带上他,虽然从小习惯了他俩大大咧咧的秀恩爱,但还是错不及防。
苏尘的家,虽布置得简约质朴,却处处弥漫着浓郁的文气与温馨的烟火气息。
踏入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铺着碎花布的餐桌,细腻的花纹在柔和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仿佛在轻声诉说着生活的琐碎与美好。一旁的布质沙发,柔软而舒适,像是岁月温柔的怀抱,随时准备接纳疲惫的身躯。
而客厅之中,最为夺目的当属那一整面的书墙。木质的书柜整齐排列,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仿佛在诉说着书籍与时光的故事。书墙中间,巧妙地挖出了一个电视柜,又满足了日常的娱乐需求。
书墙前,一张躺椅静静伫立,似在等待着主人闲暇时的悠然落座。躺椅旁,一盏泛黄的落地灯静静伫立,宛如一位沉默的老友,在静谧的时光里,静静等待着有人将它点亮,开启一段与书相伴的温馨旅程。
此刻,“小黑”在安详地昏睡。
苏尘轻轻地将小黑放置在地毯上,随后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向浴室。不一会儿,他端来一盆温度适宜的清水,又顺手从一旁取来了药箱。
他缓缓蹲坐在地毯上,动作轻柔地拿起一条崭新的毛巾,蘸上温水,开始仔细地为小黑清理身上的污垢,并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消毒。
为了方便清理伤口,苏尘还把伤口周围的毛剪了。
感受到剪刀金属品带着凉意的触碰,原本昏睡的小黑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刺痛了梦境,它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又带分痛苦的呻吟。
苏尘慌乱中安抚“乖啊,很快就不疼了,……”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摩挲着小黑的脑袋,试图用这温柔的触碰缓解它的不适。
一顿操作下来,苏尘站起身来,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杰作——那包扎成可爱蝴蝶结的绑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小黑,毛茸茸的,摸起来手感好极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多rua几下。它小小的脑袋圆圆的,两只耳朵软软地垂着,耳朵里面粉色的皮肤若隐若现,就像藏了两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它小小的一只,此刻正蜷缩成一团,睡得憨态可掬,模样可爱至极。
苏尘怕客厅晚上冷,就抱着小黑进了卧室,棉麻的懒人沙发容下小黑错错有余。
苏尘担心小黑晚上会醒来,卧室的床头开了一个小夜灯。
养宠小白还不知道犬类是夜行性动物,视力很好。
暖暖的灯光落在床头,少许微光映着苏尘和小黑。
苏尘带着眼罩,他平时睡觉不开灯,刚带着眼罩不太习惯,翻了几个身,调整舒适的睡姿,便睡着了。
睡梦前还惦记着小黑的伤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平稳的呼吸声渐起。
小黑:Zzz……呼——吸——呼——吸
苏尘:Zzz……吸——呼——吸——呼
两个声音交错起伏,还怪祥和的。
夜晚,房间。
绒绒蓝光在卧室里亮起,星星点点。
蓝色光点是从苏尘身上浮现的,像是不稳定的物质,时隐时现,晃晃悠悠得来到季星野周边。
光点围着季星野转悠转悠,到处瞅瞅,然后聚集在伤口处待着。
沉睡地季星野被打扰了,不满意地动了动耳朵,光点像是吓了一跳,浮动地后退,等季星野不动了又跃动着上前。
渐渐的光点越来越弱,一闪一闪得在季星野伤口处消失。
被包裹着季星野,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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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五个青年在街上寻找丢失的目标。
几人脸上都有血迹、淤青,衣服也有不同程度的破烂。
“院长,没抓住”,其中一人报告。
“黑狼家族少爷这次逃跑受伤严重,而且提前虚弱期,没有伤及要害,但独自在外面还是有一定危险。”
“死不了就行,那小子命大得很,你们接着找”,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还有院长,这次行动对市民建筑破坏很大,可能需要助援,修护和清除。”
长佑:“知道了,最晚明天早上学院支援就能到,你们先坚持一下。”
“注意别伤及普通人,优先治疗伤员,辛苦你们了。”
“还有这件事暂时别惊动其他院长,有什么情况直接通知我。”
“好的,知道了院长。”
圣夜学院是为了保护基因分化的人群——“能力者”设立的特殊学校机构,为了让能力者毕业后能完美融入人类社会,与人类社会和平共处。
学院由五位院系的院长成立的理事会共同管理。
学院成立到如今已有一百余年,五位院长设立自身院系,逐渐完善管理体系。五大院系都从属于圣夜学院,却各自教学分明,又共同维护着学校的唯一性。
挂了电话的长佑扶额摇头,这都第几次了,有本事能逃,没本事善后,真是能给我添乱。
我这偌大的学院,可是顶尖学府,是哪里让那小子不满意了,院长气得呼呲呼呲,摸着那几缕白胡子。
要不是你爷爷的面儿,要不是我学院的顶级天才少年,才不管你小子。
长佑——现任圣夜院长,一头白色炸毛卷,小个子老头迈着短腿在办公室气得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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