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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城市在雨中呼吸。不是那种痛快的倾泻,而是绵密的、灰色的雨,像一张巨大的湿网,罩住了徐州。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晕开,红的、绿的、蓝的,变成一滩滩模糊的光斑,像是谁不小心打翻的调色盘。车辆无声地滑过,轮胎碾过积水,发出持续的、催眠般的嘶响。

裴寂云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巷口那盏坏了半边的路灯。

光线明明灭灭,像垂死者的脉搏。他的左腿膝盖开始隐隐作痛,一种熟悉的、钝重的酸胀,比天气预报还准。他挪动了一下身体,重心换到右腿上,动作流畅,几乎成了本能。

这间老房子,藏在户部山仿古建筑群的背后,挤在“戏马台”的飞檐翘角和“凯撒宫”巨大的、散发着暴发户气息的霓虹招牌之间,像一个被遗忘的褶皱。用他的话说,他的家就卡在“假古董和真浮华”的缝里,而他,是这道缝里的守门人。

屋里堆满了东西。靠墙是摞到天花板的旧书和杂志,封面卷曲,颜色褪败。地上散落着各种说不出名字的金属零件、缺了口的陶瓷摆件、蒙尘的玻璃器皿。一张巨大的旧木桌是他的工作台,上面摆着待清理的铜钱、一台亮着屏幕的笔记本电脑,以及一根被他贴满了稀奇古怪贴纸的金属拐杖。

其中一张贴纸印着“此面向敌”,字迹已有些模糊。这里不像家,更像一个文明的废墟,而他,是这座废墟里唯一的活动部件,负责给这些被时代抛弃的物件定价,然后卖给那些需要一点“过去”来装点现在的人。

他的线上店铺叫“人间废弃物回收中心”。

他拿起桌上一只掉了瓷的搪瓷缸,缸身上模糊地印着“为人民服务”。他对着空气,用他直播时常有的那种略带沙哑、漫不经心的的语调低语:“七十年代的热情,冷却了,只剩下铁皮了。”没人回应。只有窗外的雨声,和屋内老式冰箱压缩机启动时沉闷的嗡鸣。

他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让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烟草味混合着屋里旧物特有的、微带霉味的沉滞气息,以及一点点他喷在空气里试图掩盖一切的、辛辣的古龙水味。

他用戴着一只露指黑色手套的左手,揉了揉眉心。

手套遮住了手背上那块扭曲的、来自另一场意外的疤痕。

电话响了。不是手机,是那部老式座机,铃声刺耳。他瞥了一眼,没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通常都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铃声固执地响了七下,停了。屋里重新只剩下雨声和冰箱的嗡鸣。

他跛着脚,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是凉的。他靠着厨房的门框,看着窗外。对面的“凯撒宫”灯火通明,即使在雨幕中也清晰可见,像一头蛰伏的、散发着**的巨兽。而另一侧,戏马台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着,黑沉沉的,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墓碑。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声音。

不是雨声,不是车声,也不是附近KTV隐约传来的跑调的歌声。是一种……沉闷的撞击声,夹杂着一种被极力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声音来自楼下,那条堆放着垃圾桶的窄巷。

裴寂云皱了皱眉。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他的生活哲学是笑骂由人,尽量远离麻烦。

但今晚,这声音里有一种东西,一种原始的、暴烈的、与这个被规则和霓虹灯包裹的城市格格不入的东西,勾起了他一丝近乎病态的好奇。

他拿起他那根花里胡哨的拐杖,没有开灯,跛着脚,悄无声息地走下吱呀作响的木楼梯。老楼的声控灯坏了很久,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巷口那盏坏路灯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晕。

他推开厚重的单元门,一股带着雨腥气和垃圾酸腐味的冷风扑面而来。巷子很窄,两侧是高耸的、湿漉漉的墙壁。在几个歪倒的垃圾桶旁边,有一个黑影。

那是一个男人。

他半跪在地上,浑身湿透,长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和脸颊。他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像是某种粗糙的、浸了水后变得沉重的深色布料,款式古老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任何服饰。

他背对着裴寂云,肩膀宽阔得惊人,即使是在半跪的姿态,也给人一种山岳般厚重坚实的感觉。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更像是因为某种极度的愤怒、困惑,或者两者皆有。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猛地回过头。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裴寂云也看清了他的脸。一张年轻,却仿佛被风霜和烈火反复淬炼过的脸。下颌线条硬朗如斧凿,嘴唇紧抿,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倔强。最让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似乎异常明亮,带着一种非人的专注和野性,像被困的猛兽,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冲动。雨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男人看到了裴寂云,以及他手中的拐杖。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充满了警惕和敌意。他试图站起来,动作却有些踉跄,仿佛还不习惯这具身体,或者这个时空。

“汝……何人?”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古怪的口音,但勉强能听懂。那语气不是询问,更像是命令,是上位者习惯性的质询。

裴寂云没有动,只是隔着雨幕看着他。他歪了歪头,左边嘴角习惯性地扬起,扯出一个略带戏谑的弧度。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让他觉得有点冷,膝盖也更痛了。

“我?”

裴寂云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点飘忽,带着他惯有的那种漫不经心,“一个路过的好心市民。或者说,这片‘废墟’的临时管理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男人那身与周遭环境极端违和的装扮,以及那双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补充了一句,“看你这样子,像是刚从某个……片场逃出来?”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那双重瞳般的眼睛里,翻涌着裴寂云无法理解的巨大波澜——

乌江的寒水,垓下的楚歌,三十载霸业成空的不甘与绝望,以及眼前这个钢铁丛林带来的、铺天盖地的错位感。

裴寂云叹了口气,像是觉得有点麻烦,又像是觉得有点意思。他向前走了一步,拐杖点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哒”声。他无视了男人眼中那足以让普通人胆寒的凶光,语气平淡地说:

“雨挺大的。要不,先上来坐坐?我家就在楼上。”他指了指身后那扇黑洞洞的单元门,“虽然只是个‘废墟’,但至少……能避避雨。”

他看着男人那双充满野性与迷茫的眼睛,像是在对一头落入陷阱的雄狮发出邀请。风险未知,但他的人生,早已习惯了在各种废墟和风险的边缘行走。

男人依旧沉默着,审视着他,也审视着那扇门,仿佛那是一个未知的、可能更危险的牢笼。雨,还在不停地下,冲刷着这座古老又崭新的城市,也冲刷着两个截然不同、却同样被困在各自命运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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