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应寻下意识伸手去关闹钟。怀里人感受到他的动作，又往他那边拱。
结果就是本就睡在床边的应寻被这一下直接顶到地上。
这下应寻是完全清醒了，小一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睁开眼无辜地看着他，一副刚睡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应寻被他气笑了，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说：“原来还夸你睡相好，你真是不经夸。”
小一不服气地反驳：“我，好！”
“好什么好，要不是你乱动，我能坐地上？”
“才不是。”
应寻不跟他争，去了厕所洗漱。洗完出来看见小一趴在床边看他，奇怪地问：“你不睡了？”
小一摇头。
哟，这可新鲜，难得见他起这么早。
“那你要跟我出去吃早餐吗？我早上的课带不了你，但是下午可以来。”
小一垂眸思考，点点头。
应寻笑了笑，“那快起来去洗脸刷牙，然后来换衣服，我们出门。”
小一麻溜地爬起来去厕所。
应寻换好自己的衣服，把小一的衣服也给他找出来。
孩子好养，不挑吃也不挑穿，就是脾气大了点，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的让他有点头疼。
两人收拾好一起出门，在附近摊子上吃了早餐。应寻看了眼时间，校园跑是来不及了，索性直接送小一回家再去学校吧。
小一手上端着杯豆浆在喝，应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他：“我中午回来接你，在家乖乖等我啊，不要乱跑。”
应寻一早上都觉得心绪不宁，上个课上得他坐立难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打开手机看监控，小一也好好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平板。
坐他旁边的秦宸见他这样，又开始凑上去嘴欠：“干嘛呢你，屁股长钉子了啊？”
应寻懒得搭理他，低头做笔记。
秦宸没有一点自己被嫌弃的自觉，或者他也不在意，继续贴过去小声说：“我有个不太礼貌的事想问你。”
应寻抽空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知道不礼貌就别问了。”
“但是不问我难受。”
“那你难受着吧。”
秦宸“啧”了一声，“不是，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能有什么正经的，又是哪门作业没写？”
“就...”
秦宸话刚出口一个字，讲台上老师凌厉的目光向他俩这边射来，秦宸和应寻都下意识闭上了嘴，低头老实看书。
坐前排就是这样的，一点小动作都很显眼。
这一忍就忍到了下课，凑巧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秦宸刚要继续问，应寻已经背着书包跑得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他戳了戳正在收书的齐然：“应寻人呢？”
齐然头也没抬提醒他：“下午是大课。”
“昂，然后呢？”
齐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略显无语地看着他，“他当然是回家接他弟，中午吃饭，下午上课，你还没习惯么？”
秦宸两眼一亮，“对！我就是要问这个！”
齐然被他说得一头雾水，“问什么东西？”
“哎呀，那天晚上打游戏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吧，”
“你指的是...”后面的话齐然没说出口，但他相信秦宸知道他的意思。
“啪！”秦宸一拍手掌，连连点头。
“是有点奇怪，但是...每个家庭不一样嘛。”
“岂止是有点！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又是亲又是叫宝宝的，还会讲睡前故事，这也太离谱了，哪个哥哥会对弟弟这样？”秦宸说完捂住了自己的嘴，望了望四周，幸好人都走完了，教室里就剩他俩，瞬间放下心来。
齐然倒是想得开，“这不是特殊情况么，就像你刚刚说的，叫宝宝和睡前故事，完全就是把他当小朋友照顾啊。”
秦宸双手叉腰，两眼紧盯齐然，问：“那亲呢？这个怎么解释？”
齐然面无表情地伸手推开那张凑近他的脸，回答：“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你小时候没亲过其他人？”
“他能跟我小时候比吗？我那可是实打实的小朋友，脑子都不懂事的那种！”
“他现在看起来有很懂事吗？”
秦宸被这句反问噎住了，细细一想，小一确实也不像个正常人。
OK，他被齐然说服了。
冷不防的，齐然突然出声：“说到前天打游戏，我想起来个事。”
“什么？”
“那天晚上我在寝室里打游戏，我看梁铭昊的座位那边没人，以为他还没回来，我就开外放了。”
秦宸顺嘴问：“然后呢？”
“然后应寻不是跟小一说话忘了关麦么，我也没敢出声，就退出游戏去刷视频了，结果刚刷一会儿，梁铭昊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吓我一跳。”
“他在寝室里啊？”
齐然“嗯”了一声，接着说：“我问他是不是在睡觉被我吵醒了，他也不说话，就盯着我看，眼神怪渗人的。”
“盯着你看干什么，你又不是故意的。”秦宸不在意地挥挥手，“可能起床气吧。”
“我感觉不像。”
“嗯？”
“我也说不出是什么，第二天早上我要走的时候，他就突然问我要不要搞寝室团建了，我说我问问你们意见。”
“没事没事，你别多想。”秦宸背着包往外走，嘴里还说着十分欠揍的话：“你就是学习太多，学坏脑子了。”
应寻心里不安，连回家的脚步都比平常快了一些。
在打开门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心里的不安感攀上了顶峰。
喊了几声小一也无人应答，应寻急忙调出监控视频回放，他记得早上课间看监控的时候小一都还在家的，沿着之后的时间线一点点看。
小一抬起头张望，似乎有人在喊他的样子。他放下平板，向卧室走去，然后画面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
应寻跑向卧室，却只看见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被子平铺在床上，窗户是关上的，半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条件反射般拉开衣柜，里面除了摆放整齐的衣服，一无所有。
卧室就这么大点地方，整个家几乎都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他想不通小一会去了哪。
应寻甚至连床底都趴下去看了，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应寻掏出来一看，是秦宸给他发消息来了。
Chen：【都快上课了，你人呢？】
Chen：【小一下午还来不来啊？】
应寻想回消息，但是打字的手不受控制在颤抖，在键盘上按错了好几个键。
叫天不应：【小一不见了】
叫天不应：【我下午不来了，点名的时候你帮我答到。】
Chen：【？？？】
Chen：【不见了？】
Chen：【他会跑去哪啊】
叫天不应：【不知道，我得到处找找】
Chen：【需要我们帮忙么？】
叫天不应：【不用，好好上你的课吧】
Chen：【那好吧，有事记得叫我们】
叫天不应：【嗯】
应寻退出聊天界面，又打开了监控视频，不断拖动进度条仔细观看。
然而画面跟他刚才看的一样，在小一进了卧室以后，直到应寻回来前都再也没有出来过。
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应寻心里发凉，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感来源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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