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墙终究不敌男人的力气,最后败下阵来,男人也没好到哪去,他做事随心,不加控制,此时灵息相当紊乱,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还算“好心”,给灵墙留了条的衬裤,不至于让灵墙全光着。
灵墙咳了咳,观察了周围,这里幸好是家废宅,旁处也无人,应该没有波及到其他地方。
“你到底是何人?”男人眉宇显露狠戾,不知道是战斗后留下的余韵,还是他真的控制不住了。
灵墙觉得他需要稳住这人,然后尽快离开,他直起身子,“真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两位,只是那女子与我认识的一位长得极为相像——”
“你说什么?”男人瞬间惊住,“你再说一遍!”
男人的气息变幻,双拳的火焰霎时熄灭,他上前靠近灵墙,“你在哪里见到过跟那个冒牌货长得一样的人?回答我!”冒牌货说的是松月。
长得跟他师姐一般无二的,灵墙只认识一位,那就是他师姐。灵墙心下思量,原来这人同自己一样,也是因为松月的长相问题,才找上松月的房间,他还以为……
嗐,误会一场,灵墙正想解释,可男人紧张而焦急的神情,实在不太对劲……难道、难道这人曾经也是师姐的“受害者”?
那不行,他不能说,他可不想再次经受花沅君带给他的经历。
“这位公子,实不相瞒,我也在找她。”灵墙叹了口气。
“什么……”男人明显迟疑了,“你找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那个、我们这样说话实在不大雅观,你能不能容我先穿一件衣裳……”
夜黑风高,两人离得这样近,灵墙又只穿一条破烂衬裤……
男人扫过灵墙的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眸子一翻,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灵墙无言,也不知道是谁害得自己光着的,现在居然知道臊了。
幸亏自己身体结实,要不然胸/前早就被烧得没一块好肉,现在还火辣辣得疼,估计早红通通一片了。
他利索地换了一件袍子,掩住了大好春/光,腰上拿一条黑腰带缠着,勒得他腰窄腿长,“不打不相识,鄙人林山明,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林山明,灵墙最外出常用的名字。
男人蹙眉,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墨,我叫墨。”
墨璇过半边身子,瞥了一眼灵墙,道了句跟上,就飞身朝着松月住的酒楼方向去了。
灵墙立在原地不动,他打算跑路。
“有本事你就跑,你敢跑,我就敢追你到死!”
风里传来墨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灵墙只好暗下心思,老实跟着去了,顺便还能打听打听这人跟师姐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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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破了个大洞,但两人是从窗子爬进去的。
松月倒是没跑,安安静静地守在桌子前,看到墨回来,她甚至松了口气,不过转瞬就紧张起来。
房间大致被收拾过了,木屑什么的都没了。
“大人……你、他是谁?”松月问的自然是灵墙。
灵墙上前略略行礼,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面前的女子,当真跟师姐长得毫无二致!可天下几乎没有长得完全相同的人,就算是双胞胎也是有差异的,灵墙同师姐生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他师姐,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女子的脸似乎又不是幻术所致。
“你也唤做林岚?冒昧问一下,你这张脸是怎么来的?”
“这……”松月看向墨,她竟然向他求助。
墨并不打算把消息告诉才刚刚交手的人,“你不是说,你也是来找人的吗?你先说说你的情况吧,你是怎么认识——”男人顿了顿,在他的记忆中,别人的嘴里‘她’是林岚,自己却每每唤‘她’林七……
“林岚的……”墨补上了最后一句。
他将“林岚”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就是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林岚”是松月姑娘,还是四师姐,但他说这话明显就是想试探自己。
“……”灵墙现在是真的很想回去,敲开他师姐的脑子好好看一看。当年因为花沅君的事,他问过师姐,才知道师姐以前是个万人迷,那时不知多少妖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结果就是给她自己留下一屁/股/风/流情债,要不然最后,也不会跑到佘灵山寻求庇护。
但现在这种场景,他只得胡诌,“我只与我认识的林岚姑娘只匆匆见过几面……”
墨:“在哪里?什么时候?”
“额、南下的事情,几年前了,要不是看到这位姑娘——”灵墙一手摊开朝向松月,“我也不会想起来。”
“你找她做什么?”墨语气不善,一对黑耀耀的瞳孔盯得人发毛。
灵墙:“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吗?”墨说着,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一簇火苗。
看着那火苗,灵墙胸膛就感到一阵火热,要不是地方受限,他怎么可能打不过?
灵墙:“还、还她东西,她有东西落我这里了……”这人该不会和师姐有仇吧?这么气愤做什么?
墨:“什么东西?”
“语气这么冲干什么?难道你和林岚姑娘有什么过节……”
墨冷冷,好看的眸子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而又翻上来,“你不需要知晓,你只要回答我的话。”
灵墙笑笑,“墨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打听林岚姑娘的消息,我也想知道,我将我了解的全然告诉给了你,我又能得到什么?”
墨剜了他一眼,“你是我哪来的兄弟?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
这人脾气也忒差了吧……
灵墙正色道,“是的,我觉的很有必要。林岚姑娘与我有恩,若你要伤害她,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的!”他不仅自己佩服自己的胡言胡语,而且对自己的演技表示赞叹。
从这个男人的言行来看,这个叫墨的男人,应该和“师姐”交情不浅,他这么紧张“师姐”,听到“林岚”两字,眼底甚至闪过几分落寞,当然不排除是灵墙看错了……但应该不是仇人、吧?
不会真的是跟“师姐”爱而不得的人吧……
墨看着面前的男人认真的模样,皱了皱眉。为了找到林岚、林七,忍一忍这些人,他还是做得到的。
这么多年,他都忍过来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可是一想到林七于他不在的时候,同那么多人接触,有那么多人经历他的时间,独独没有自己,他就嫉妒!他就伤心!
‘说好来找自己的呢!骗子!’
若是让他找到了林七,他一定会被狠狠地把他咬个稀巴烂,可一想到林七那么爱哭,怕疼,真把人咬了,还不得哭得稀里哗啦的,到时候还要哄他,他就觉得、觉得——那真是太棒了!
承诺过的事情若是做不到,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立的两人各怀鬼胎,气氛一时冷到了极点。
“……”
“……”
松月怕二人再打起来,闹得她这屋子最后住不了人是小事,若是让其他人察觉到她屋子里有两个男人,闹得她结不了亲,那才是大事。
她连忙出来打圆场,“两位公子——”
两人的目光瞬间看过来。
“你们无非就是想知道,谁给我的这张皮……”松月也不瞒了,当初给自己这张皮的人,就曾经劝告过她,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要不是今日那股妖风来得突然,她也不会这么快暴露,但有心人终究会找上门,她拦也拦不住。
“我只有一个请求,只要让我嫁给了吴永豫,只要我成了亲,我必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绝无隐瞒,我可以发血誓!”
看来墨和松月,已经提前商量好了。
墨答应不对松月动手,而松月则在她结亲后,告诉墨她脸上的这张皮的来由……
“这就——”灵墙倒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修炼者发血誓做不到,可是会遭反噬陨身的。
“你立吧。”墨道。
“……”灵墙瞥了一眼墨。
松月倒也不扭捏,当着两人的面,发了个血誓。其实刚才她和墨二人在屋里的时候,好不容易说服墨,正准备发誓,就被灵墙打断了。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松月道。
“嗯。”墨点了点头。
“我有事要问!”灵墙道,“既然你现在不愿透露这张皮的下落,那我想问问其它事。”
面前的两人都不是好惹的,松月赔笑道,“你请问吧。”
“你是真的松月姑娘吗?”灵墙定定地看着她。
原来的松月一直以来在登云阁做小姐谋生,是个人,面前的松月姑娘却是个树精。
松月笑了笑,“公子是担心松月姑娘吗?哈哈,我与她换了身份而已,真正的松月姑娘已经拿着我给的钱回乡去了,她原本就是被卖到登云阁的,我这也算帮了她。”
灵墙:“为什么?你与她换身份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对吴家主一见钟情,想要和他在一起,不可以吗?”松月眉毛下弯,话说得无辜。
“你是杏树精吧,吴永豫可是人,你不会不知道妖修现在的过得如何……这种渊源,你们要结亲?你和吴永豫是真心……”灵墙故意停顿,精怪想要引诱一个人不是难事。
精怪除了靠自我修炼,还有一类极端的修炼方式,那就是通过吸食人的血与精气来提升自我,这种修炼方式虽然进步快速,但相当行为恶毒,不仅会遭到人族反扑,而且极易走火入魔,失去自身的意识和控制,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不再自己。
但问题又来了,松月若只是为了夺取吴永豫的精气,完全可以找个无人的地方,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与他成亲才对。
“你不相信他们?”说这话的是墨,“你觉得不同种族之间没有可能?”
“……”灵墙的确不相信他们,但不是,不相信异种族之间没有可能。
一见钟情不是借口。这么短的时间爱上另一个人,并在自己妻子死后不久,再娶妻,能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吴永豫是好人,那么松月就有问题。
灵墙没有回应墨,他视线看向松月,等她给个答案。
“我与吴郎自然是相爱相知的……”她挤出个笑容。
灵墙心下了然,“那你们这么多树精来这里是干什么?不会你家亲戚来参加的你婚宴?还有你们的妖气是如何隐藏的,这里可是重云山脚下,一个不小心,你们就不怕被抓起来?”
“这、呵呵,这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我自有我的道理,您想知道的,事后我都会告诉您的……”松月没想到,这公子不但能识破她的脸有问题,甚至能看穿他们的伪装,这可是重云派的人都没能看出来,“时候不早了,我就是再不计较,两位公子也该离开我房间了,你们放心,我决不会跑的。”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这女人蹊跷,灵墙还想再问点什么出来,墨却看了一眼灵墙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刚好我们还有事没说完……”
赖着不走的确不好,但他还有好大一堆事都没搞明白,更何况,他现在不是很想跟这个疑似他四姐的旧情/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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