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渔教完俩人怎么做之后就走了，走之前还感叹了一句：“啧，但凡少一个人，这东西都凑不到这么齐全。”
叶成月和萧白水面面相觑，二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一会儿才开始做正事，没办法，两个死对头在一起相处的时候，要是没有第三人在的话，极有可能会变成案发现场。
好在经过皇城一游后，叶成月突然成熟了不少，不会再不分场合地和萧白水叫板了。
“开始吧。”
司渔拿起刻刀在石头上一点一点地雕刻，手中的石头被凿出碎屑，然后慢慢地换了模样。
这是南逸诗布置的作业，说是磨炼她的耐心，以及锻炼专注力，飞云峰的剑修人均雕刻艺术家，不仅会雕刻，他们还会做机关。
司渔刚开始雕刻石头的时候，小白猫是蹲在旁边陪着的，但后面它发现自己总会被石头碎屑给惹得打喷嚏，于是果断撤离。
猫猫要娇生惯养，才不会陪司某人受这个苦！
司渔嘲笑某只猫好吃懒做，吃饭睡觉第一名，简直就是猫届大懒猪，是要被瞧不起的。
为了顶嘴，小白跑去湖边捉了半天鱼，以此来反驳自己不是好吃懒做。
是的，某猫捉了半天鱼，然后就连着躺了一星期，一直到过年前夕才舍得动动它高贵的猫爪子。
当过系统的猫总是更有时间观念，司渔在时隔多日再次享受肥猫上肩的待遇时，瞬间明白马上就要过年了。
“看来你的专注力锻炼得不错，连过年这种能拿一大笔灵石的日子都能忘记。”
司渔rua了一把猫脑袋，有些惆怅地说：“我已经十八岁成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压岁钱。”
小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灵魂一问：“你们修仙的人普遍活得久，难道成年的年龄居然还是定在十八岁的吗？”
司渔：“……”
修仙者修到不同境界的最高寿数都不同，有人一辈子都只能停在筑基期，而有人一路修上金丹元婴。
就这样的寿数阶段性叠加，这成年的概念不太好把控啊，简直就是薛定谔的成年。
司渔说：“咱们这种有宗门的系统性修仙，从来就不是看年龄，而是看辈分，而那些散修……他们还是需要在意成不成年的事吗？”
小白：“……”
说的海蛮有道理的，不过，最开始说成年不成年的人间不是你这家伙吗？怎么现在成自己被教育了？！
猫张嘴骂骂咧咧：“你就是在耍我玩！”
司渔眼神飘忽了一瞬：“我天天做作业没人陪着说话，孤单寂寞冷，我觉得我要抑郁了。”
小白：“你这谎话张口就来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一猫一渔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怼，司渔抱着猫离开，背后是满地的石头和司渔的雕刻作品，虫鸟花鱼猫，依次从大到小排列。
是的，从大到小，虫是雕得最大的，而猫是雕得最小的。
“师姐！剪红窗花嘛？！”
人还未到声先至，南逸诗正在拨算盘的手顿了顿，抬眼循声望去，刚好看见窗边露出一个头上顶着一只白猫的脑袋。
白猫小小一团，白白净净的，还穿上了喜庆的红色小衣服，眼神里带着“我就是最帅”的神气。
大师姐摇了摇头：“有正门不走，干嘛趴在窗户上偷看。”
司渔笑眯眯：“师姐，我这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地看。”
虽然锻炼她的时候毫不留情，该完成的作业一点不能少，但司渔到底还是飞云峰的小师妹，狡黠灵动，鬼点子多，但师兄师姐们大多时候都是纵着的。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南逸诗习以为常道。
司渔从窗台爬了进去：“我就不能真是来找您剪纸的吗？”
“不可能。”南逸诗说，“前好几年都没有做过的事，今年也不会是例外。”
司渔撇了撇嘴，道：“好吧，确实是有事想请师姐帮忙掌掌眼。”
她说完直接往南逸诗的对面一坐，把手上的一尊小佛扔在了桌面上。
大师姐将目光放在了那佛像上：“金身小佛......这是你从沧月皇城里带出来的？”
“是。”司渔的表情比起平时装乖的样子要正经得多，“我把它从土里挖出来的时候它还很活泼的，直到后来进了帝陵内部，它遇见沧月皇族的尸体时表现得十分狂热，直到现在都是一副呆瓜样。”
大师姐好奇：“呆瓜样是怎么个呆瓜法儿？”
司渔抬手敲了一下小佛的额头，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澜地道：“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然后刚刚还安静如鸡的小佛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响亮的狗叫。
南逸诗：“......”确实很呆瓜。
“它之前和你说过人话？”
司渔认真地点点头：“在遇见尸体之前，这玩意儿一直说的是我能听懂的那种人话。”
倒也不用解释得这么明白，南逸诗问：“那怎么才能让它停下来？”继续狗叫下去的话，没过两天，飞云峰就会传遍有人变成狗，且在挑衅剑修的鬼故事了。
这小佛在司渔手里这么多天，每天雕刻觉得无聊了就拿出来研究一下，对于如何开启和停止小佛的狗叫，她有着丰富的经验。
于是抬手又是往小佛的头顶上一敲，威胁道：“你想死吗。”
果然，话音刚落，狗叫声就停止了，世界终于安静。
南逸诗揉了揉自己被聒噪的狗叫声冲击到了的耳朵，悄悄地吐了口气，她说：“看样子并不像是有什么隐患的样子，除了有点吵之外。”
不过如果嫌弃吵的话，司渔可以直接选择不唤醒。
“确实没什么威胁性，但是很奇怪，我们上次出任务时从苜蓿城里带回来的那些小佛，长老会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其实如果司渔她们带回来什么东西，南逸诗一般是不会知道的，但苜蓿城那一次的任务不太一般，又是半成品魔种，又是禁术在凡间出现，这事想不记得都难。
“直接湮灭了。”南逸诗肯定地说。
司渔点了点头，看向桌面上安静装死的小金佛：“但这一次，长老说让我留着。”
“你留着？”南逸诗皱眉，一般弟子们外出做任务带回来的东西都会上交宗门，然后在由任务大厅估值后折算成灵石给弟子。
除非是弟子开口说要留某样物品，不然的话是不会直接给弟子的，司渔说这话的意思，明显就不是她主动留的，而是长老非要给的。
那群老狐狸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要让人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长老会从来不会在关乎弟子安危这方面开玩笑。
南逸诗看向桌面上平平无奇的小金佛，“难不成，这东西能助你结丹？”
关于司渔修炼的事情，玉无师没着急过，长老会也没着急过，但今年似乎不太一样，长老会明显给司渔增派了任务。
当家长迫切地想推着自家孩子快速成长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即将有大事发生，而当下的大事很明显，就是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预言。
“我觉得不是。”司渔说，“我感觉这玩意更像是一个被强行塞进金佛的灵魂，而不是天生如此的邪佛。”
南逸诗：“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那为什么还来找我？”
司渔：“我需要一个权威，但又不那么权威的认证。”
大师姐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笑了，如冰雪顷刻间消融。
“剪窗花吧，今年比往年要热闹得多了。”
第二天望镜宗的弟子夜宴中，众弟子交谈的事便都成了司渔在苜蓿城和沧月皇城的事，其一便是怎么夜灭不掉的魔族正在暗搓搓地搞事，其二就是和魔族一起出现的邪佛。
有人说邪佛是魔族造出来的，又有人说是凡间不太平，邪佛是由人的**滋生的，毕竟连人皇都向邪佛许愿了。
众所周知，当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在你看不见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蟑螂可能已经繁衍了好几十代了，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在众人的议论中，“一切都是魔族阴谋”的这个论点拔得头筹被大多数人接受，不过不管大家是什么想法，苜蓿城和沧月皇城的小佛都被打成了同种性质的东西。
司渔逮着长辈们敬了一圈，红包拿到手软，一整圈走下来连一杯果汁都还没喝完，她生怕被别人拉去拼酒，拿完红包后就悄摸溜走了。
现场热闹得很，也不少人走完一圈后就跑路的，司渔不管是在长相还是穿衣风格上都不是那种很明显的，于是融入得快，跑得也同样快，并且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司渔来到外面，她撑着栏杆，远处的山峦白茫茫的，地上铺了一层新雪，从口中呼出一口气能明显地看见一团白雾。
“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很擅长装空气。”叶成月一步步走过来，手中的杯子和司渔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细弱声响。
司渔转头看过去，叶成月脸上红扑扑的一片，连眼角都带上了红，满身的酒味儿隔老远都能闻到，一看就是喝了不少，很明显，这人不愿意用灵力解酒，现在已经是一副醉模样了。
“喝这么醉，师兄师姐们扯着你灌了？”
叶成月笑了：“我没醉呀～我没醉。”
司渔敛眸，道：“没醉的话，你怎么还左脚踩右脚？”
叶成月眨眨眼，低头朝自己的脚上看去，青青白白糊成一团，根本看不清什么是脚什么是地板，眼里瞬间漫上迷茫：“我的脚呢？我的脚好像不见了。”
司渔说：“你醉了。”
“醉了？醉了好啊～，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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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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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剪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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