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从小就黏着我,嫁人了还是不放心。”他呵呵一笑,上前握住那几封信,抬手一抽,未果。
钟廷烨替他解释着:“家中有难,也是着急。”
随后书信如愿归到了他手中,那人又道:“兄嫂有难,我们作为晚辈理应帮忙,他与我生疏,不愿多说,你可多打听些,家里一切由你做主。”
颜云乐内心腹诽:那颜塬哪里是‘不愿多说’,分明是怕露馅无话可说。
可听到后半句,心中大震,“我……我做主?”
对方道:“你既嫁我便是当家一主。”
颜云乐更为迷糊,眼神在这人身上转了一圈,不确定着:“钟廷烨,你到底……”
他故意停顿了些看这人反应。
“嗯?”
他可没功夫陪这人玩,直接踩着凳子坐在书桌上,拿着书信当扇子,“别装了,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钟廷烨眼神轻佻,淡淡问着:“知道什么?”
颜云乐朝他哼了一声,“我跟他们毫无关系,一不求财,二不求官,只想顺风顺水走完这一生。所以,我不会帮他们害你,自然也不会帮你反噬他们。”
他边说边拆着那封信,眉头生着厌,着实被上面的字迹丑到。
“你貌似没得选。”钟廷烨开了口。
他粗略读了下那些狗屁不通的句子,又拆了第二封,“没错,普通老百姓确实没得选,所以,要想活命,只能择木而栖,我乃善禽,不知钟公子可是那良木?”
“是非良木,全然在你。”
“此话怎讲?”颜云乐收了那副随意,正直了身子,“莫不是你还要我一表忠心?”
这跟将军表忠心可不是闹着玩的,是不是要砍个手指?或者卸条腿?
钟廷烨:“那你还有什么价值让我护你平生?”
“我……”他全然一噎,默默护住自己的双腿双脚,眼中挤出两行清泪:“一日夫妻百日恩呢还,好歹也、给你睡了那么多次,不至于这般忘恩负义吧!”
“……”钟廷烨动了动唇,“你怎这般……”
颜云乐:“如何?不知羞耻?你睡我的时候也没见你羞耻啊!”
钟廷烨无奈叹了口气,转了这个话题,“你不是风水师?”
“什么风水师,就是个跳大神的。”颜云乐接得顺溜,两人同时愣了下,随后他转头问道:“你信?”
四目对视间,他像是陷进那双眸中,最后还是钟廷烨先瞥开了眼,“装神弄鬼也算是个本事。”
“……”他怎么觉得不像是好话。但仔细一想更是话中有话,他表情肃然,问道神秘:“你想让我帮你糊弄谁?”
隔墙有耳,这话题没再深探,中间秦朗来了一次,瞧见这两人这般姿态着实有些心慌。
“公子,那个我、待会儿再来。”
钟廷烨还没说话,颜云乐直接从桌上跳下,“不用,不用,公子还给你,我这边已经完事。”
他大步经过随后又折回半个身,朝人问着:“秦侍卫,你看我今天好看吗?”
“……”
似乎觉得问的不妥,他摇头晃脑又补了句,“我说头发。”
秦朗连忙俯首作揖,“夫人自然是好看的。”
颜云乐嘻嘻笑了两声,应着:“嘿嘿,眼光不错。”
出了院子,他才知道原来欣盼儿也跟了过来。
三人眼神交汇了那么一下,便寻了一处凉亭坐下,是桃花在招呼。
颜云乐装势问着:“哥,你这身体可好了些?”
“好,好极了。”颜塬那眼神在桃花身上转溜了一圈,被欣盼儿踩了一脚才收回,后者问:“怎么没看见钟公子出来?”
颜云乐:“他啊,起来的时候身子有些虚,外面风大就没让他出来。”
说完他手端着茶给暗暗给人比了个手势,颜塬见着那是满脸得逞之色。
午时开饭的时候,四人终于见得全面,钟廷烨被推出来还带着咳,身子那是显而易见的虚。
颜云乐赶忙前去给人拍着背,一脸紧张,“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可有吃药?”
凑近了不忘小声夸着:“演技不错啊。”
他不得不承认钟廷烨聪明,怎么说也是个战将军,上过战场的。今日他并未说太分明,这人却懂得如何配合他。
旁边的‘夫妻俩’假装好意上前,担忧道:“怎么咳成了这样?前两天不还是好好的?”
钟廷烨虚弱道:“许是这两日天气微凉,偶感风寒,廷烨身子不适,怠慢了兄嫂,望见谅。”
“没有没有。”颜塬:“是我们多有叨扰,感谢弟夫不嫌弃能收留我们。”
钟廷烨酷爱用白帕,拿出来时血淋淋的,让人畏忌。
颜云乐在一旁看着险些呛着:这戏有点过分了……
欣盼儿着实被‘吓’到喊出了声。
钟廷烨捂着嘴朝他看了一眼,这才后知后觉跑了过去,“钟廷烨,你、你怎么样?别吓我?”
王府上上下下忙到夜深才安静了下来,几个人都在床边安静候着,太医无奈摇了下头,“公子血脉不通,油尽灯枯,已是日薄西山……”
“啊——”颜云乐捂着嘴身子不觉打颤,“太、太医,真的一点办法也没了吗?”
太医看着病床上的人无奈叹气,“恕老朽无能为力……”
“钟廷烨,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他跪坐在塌前眼泪潸潸而下。
秦朗:“公子!”
颜塬:“这,公子前几日不还好好的怎么……怎么就无力救治了呢?”
太医:“公子本身病疾已久,身子乌郁,虽有参汤吊着,中虚亏空,无用之举。”
颜云乐哭声又大了些,谁都知道钟廷烨死了他会是什么下场。
钟廷烨抬手抹去他的泪,轻声道:“别哭。”
“太医,今日之事不用回传。”
太医:“可是皇上那边……”
钟廷烨虽为虚弱,但一个眼神过来还是让太医闭了嘴。
“命轮已定,又何以及人。”钟廷烨说完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颜云乐,那泪水半挂,倒真是我见犹怜。
颜云乐被这么盯着倒不知该如何接,只能趴在那人身上,耳边的心跳时弱时强,倒真让他辨不清真假。
待众人散去,颜云乐才从他身上起来,抻了下双臂,那腰窝着实弯痳。
“这戏是不是有些过了?”这样后面还怎么演?
钟廷烨半起身子,看了他一眼,“他等的及,对方可等不及。”
颜云乐也不得不认,现如今对方要整死他的心思可一点也不亚于这位钟公子,用上颜塬这位‘猛将’也着实是一种悲哀,所以只能以动可动。再不动就是死局。
钟廷烨这被判‘死刑’,对方肯定要出动。
果不其然,夜间,秦朗来报,颜塬夫妻出了府。
耳目已退,两人大方谈起了事,“说吧,要糊弄谁?”
钟廷烨:“你可听过圣灵大师?”
原本还很随意的颜云乐脸色不由严肃了起来,虽他知道钟廷烨要谈到这事,但没过会这般直接。
“你既知风水,应也解得八卦奇阵,那日,在宫中你看到了什么?”
见颜云乐没答,他继续说道:“你瞅的那座宫殿乃是天心阁,也就是皇上批给圣灵大师的住所之地,所以,你可有想问的?”
“天心阁是何时存在?”颜云乐问道。
“景阳当初便存在。”
如今的皇帝则为景阳帝,也就是说,天心阁一开始便有了。
颜云乐:“道不入世,更不入朝廷。”
“所以,我需要你。”
颜云乐与他四目而视,中间因果不言而喻。
道不入世,自家弟子都懂的规矩,既入了世那便不是什么好道,如今阴阳又动,势必大乱。
颜云乐不想入局都难。
这一夜,他们同榻相眠而异梦。
翌日,榻一侧已空,钟廷烨抬手摸了一下,已然凉透。
秦朗在门外候着:“公子,夫人一大早便出了门。”
钟廷烨没问什么,他起身梳妆,脸色有些苍白,下人见到都没敢细看,恐伤了心。
微风不错,秦朗推着人走到后院,小声汇报着:“那个纪沅锦也不见了。”
钟廷烨未语,生死关头,明哲保身,无言对错。
旁边传来几声啼笑将他目光引了去。
那一池塘的莲花开得鲜艳,让这府上多了丝活气。
秦朗也很诧异:“竟然还能种出花来?”
这池塘别说种花,连水都透着一股死气,或者更准确说,整个王府都暗幽得可怕。
如今此处却像活了般,听那几个丫鬟的意思是颜云乐种下的。
秦朗:“看来他还真有些本事。就是……”
钟廷烨垂了垂眸,扶着轮椅便要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你在这啊,让我好找!”颜云乐半跑着走了过来,喘得有些上下不接。
一旁的丫鬟此刻也注意到这边的公子连忙过来请安。
颜云乐让姑娘们起了身,随后问着:“你怎么来这了?”
“你……”钟廷烨看着他又看了下那胸膛处的滚动。
颜云乐哦了一声,从怀里将小家伙掏了出来,“呶!我一大早去抢的猫,好不好看,金丝虎,是不是跟你很像。”
之所以说‘抢’是因为买猫是要看缘分的,并不是所有主人都能领回家,昨日颜云乐就扑了空,今日便赶了个早,而且买猫需要签猫契,认主灵,这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那猫还小,浑身金光贵气,倒真应了这名字,见人也不生畏,卯着脑瓜子便跟人熟络。
钟廷烨抬手抚摸了下,那猫儿喵叫一声。
颜云乐低身下腰,弹着金丝虎小脑门道:“此乃阳木,旺你!”
小猫被弹得懵了一瞬,随后不满地又喵了一声。
钟廷烨:吓死了,老婆差点跑了~
金丝虎: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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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金丝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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