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芮塞尔的这番提议可谓是釜底抽薪，没有船的海贼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就算艾斯的体力再怎么精湛也不能从南海一路游到伟大航路。
“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那就给你吧！”
“确定吗？”艾芮塞尔为了确认又问了一遍，看对方的表情依然笑得轻松，也就没有愧疚心的收下了。
这一家人还真是神奇，她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微弱的灯光指向回家的路，出神的望向天边的圆月。
回到家的时候露玖还没有休息，应该说鬼是不需要休息的吧。
照例的问好后，艾芮塞尔在书房的画架上挂好了前些日子答应露玖作为礼物的一幅画。
罗杰没有向他说的那样跟着自己回家与自己许久未见的妻子团聚，而是做了个鬼脸跟随艾斯离开了。
艾芮塞尔没有戳破他心里那些愧疚与近乡情怯。
我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啊，她在心里夸奖自己。
从书架里拿了一本厚厚的书，封面上画着一副恐怖场景，她坐在桌前认真的将自己浸润其中。
露玖站在那幅画前，纤细苍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描摹着画中人的五官，视线渐渐的开始模糊了，就连地毯仿佛都被打湿。
画中的人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黑色的卷发遗传了他的父亲，两颊边迷人可爱的雀斑来自于她，凌厉凶狠的五官中蕴含着的柔软又是两人的结合。
几年前来到这里的艾芮塞尔还住在米娜奶奶那里的时候，曾听闻过一个令人发指的往事。
被人所惧怕的海贼王罗杰在这里留下了一个孩子，宁肯错杀不肯放过的世界政府命令海军把巴苔里拉所有的孕妇抓走了。
她们有的回来了，有的却永远被带走了。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东海过来的海贼。”艾芮塞尔走到露玖的身旁，略微沉思后开口。
“这样的话，艾米也要离开了吧？”露玖自然的收拾好情绪，语气温柔的说，“你在两周前就完成了奈瑞欧先生的要求。”
事实确实是这样，两周前的时候她几乎击败了南海所有有名的剑士，也就是说她的实力完全可以支撑她去伟大航路。
“露玖小姐，他告诉我他的名字是波特卡斯·艾斯。”艾芮塞尔不再隐瞒也没有继续接她的话，而是直接单刀直入。
灰色的瞳孔在一瞬间猛地收缩，露玖踉跄的往后倒退，米白的长裙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神圣美丽，紧接着她把复杂目光看向眼前的女孩。
她的个子在变高，样貌也在一年一年的洗礼中变得更加美丽动人，就像是盛开在无人之地的金色百合花。
露玖一直知道的，艾芮塞尔是个坚定善良的人，狂风暴雨都无法阻止她的步伐，十年一如的挥刀，手上的茧破了又长直到能完全适应她的前进。
她总是挂着一副笑脸，好像什么事的都不足以将她打倒，乐观的把空荡荡的日子过下去。
露玖知道艾芮塞尔一定要离开的理由，可是一个死去之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或许一个如母亲般的怀抱可以暂时缓解。
“我一定会让露玖小姐没有遗憾的离开的，要成为世界第一灵媒师的我，怎么能够拥有工作失败的案例。”
女孩脸上挂着如太阳般的笑容。
……
第二天的早上艾芮塞尔就再次见到了艾斯。
灵媒事务所的大门被猛地打开，阳光顺着大门开起的方向让热气在屋内蔓延，艾斯面无表情走到她面前。
罗杰的灵魂也飘在他的身后。
一张照片被他放在桌子上，良好的视力让艾芮塞尔轻松的看清照片的内容，倒不如说这张照片就是她故意给艾斯的。
昨天艾斯离开的时候，她故意准备了两份欠条，用信封密封着，艾斯还觉得她大题小做，但被她以十万贝利可不是个小数目为理由搪塞了回去。
还特意提醒他到旅店后要拿出来检查。
果然艾斯发现了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为什么要给我？”艾斯单手抬着帽子，身体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眼神则锐利的看向艾芮塞尔。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要特意来到南海？以你的实力直接从东海出发到伟大航路不是更好吗？”
“因为你这家伙的名头太有名了，见到鬼魂什么的也太神奇了。”艾斯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夸张的描述起艾芮塞尔在四海的传闻。
是一个对冒险充满好奇的热血少年标准要素。
艾斯确实是直奔伟大航路去的，但在某个酒馆吃霸王餐被抓之前听说了她的事，就特意从东海过来。
突然艾斯像闻到了什么很香的味道，像小狗一样抽了抽鼻子，两眼放光的盯着，刚拿出苹果派的艾芮塞尔。
“这个味道，感觉很好吃。”
甜腻的苹果香让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就连他背后的罗杰也是像狗见到骨头一样兴奋。
直白的目光并没有动摇艾瑞爱尔想要独享美食的心，她甚至还给自己杯花茶清闲的喝了起来。
“那张照片本来就应该属于你。”她再次把话题拉了回去，把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的母亲。”
“你见到了吗？我妈妈的灵魂？”艾斯收回了那张照片，认真的看向眼前的金发少女，从一开始他就认出来了，照片上的人。
南海巴苔里拉他的出生地，艾芮塞尔或许见过他的母亲，艾斯是抱着这样的希望来到这里的。
“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离开吗？”
“在见到你之前我也只能猜到一部分。”
“妈妈现在哪里？她还好吗？”艾斯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脸颊两侧的雀斑也跟着抖动起来。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妈妈会想看见他吗？会觉得生下自己是一个错误吗？
“露玖小姐经常会说起她的故事， ”艾芮塞尔不擅长说安慰人的话，只是单纯的在讲一些有一搭没一搭的事，“说起来你跟露玖小姐还真是像都会在吃饭的时候突然睡觉。”
“半夜的时候还会看见露玖小姐在空中飘来飘去的昏睡。”艾芮塞尔撑着脸，抱怨似的耸拉着眼睛说起一些跟她同居的烦恼。“而且还是倒挂着。”
“这不是很酷吗，都用不着用风筝线，就能在空中飞。”艾斯当然知道对方这番话里暗含的宽慰，顺着就以自己自己的思维回了话。
毕竟母亲似乎很开心。
“但是半夜看见的话还是会很可怕。”
半夜，穿着白裙子的女鬼在昏暗的房间里突然出现在眼前。
光是想像就足够可怕了，两人忍不住同步的抱住自己，抖起了身上不存在的冷汗。
艾芮塞尔还特意挖了一大勺苹果派放进嘴里，满足的在身体周围开启了幸福的小花。
“好吃。”
艾斯用他那存在感极强的眼神看向她，肚子还非常应景的叫了起来。
“这个看起来味道还好。”吃货艾斯的嘴角留下不争气的泪水。
艾芮塞尔看他看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只好用盘子给他分了一小块。
“下次再吃就不是免费的了。”
“诶，为什么？”艾斯不满的大声抱怨。
“这个季节苹果可是很贵的，我可是刚刚才还完房贷，现在正没钱的时候呢。”
“好吧！”艾斯难得以相对于比平常慢很多的吃饭速度，把苹果派一点一点吃下去。
“我的身边也有什么灵魂存在吧？”
艾芮塞尔原本喝茶的手停顿了下来，看了眼他身后，“那个长鼻毛的海贼王吗？”
“喂！”这是再次被后辈吐槽的海贼王本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艾斯拍着桌子，整个人笑得直不起身子，爽朗的声大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这还是艾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名义上的父亲。
“普通的人一般都不这么说吧！”
你才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吧，艾芮塞尔听着声音里还没收起的笑意，在心里暗暗吐槽。
“天才和普通人之间还是需要壁垒的。”
“这是开玩笑？”
“不，真心话。”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一直都是。”
“可以和那个混蛋幽灵对话吗，艾米？”艾斯用手指了指身后，露出一个搞怪的笑，还自然的叫起了她的小名。
“直接说就可以听见了。”艾芮塞尔没有提醒他称呼的问题，毕竟有时候名字太长大家都会这么叫，很明显她把艾斯归为了这类人。
“谢谢。”
“你这混蛋不要再跟在我身边了！我讨厌你这个蠢蛋海贼！”
艾斯从椅子上站起，深呼一口气，张开大嘴真情实意的对着空气怒吼。
“那个混蛋什么反应？”
“被你吼完后在角落里一边痛哭一边去长蘑菇。”
非常有画面感的一番话。
“好恶心。”
“所以我觉得你需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为什么？”艾斯歪头疑惑的问。
“我的眼睛被污染了，需要贝利的净化。”艾芮塞尔面无表情的收回看向罗杰的视线，用冰冷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
“但是我的钱已经没有了，船也已经赔给你了。”艾斯不好意思的一笑，挠了挠头企图缓解尴尬的氛围。
“没关系，记在账上就可以了。”艾芮塞尔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然后一把打掉企图偷走自己最后一块苹果派的手。
被打的某人丝毫没有悔改之心，依然笑嘻嘻的，“这个苹果派也是那个厨师家的吗？”
厨师指的是被他当霸王餐的饭店。
“不是，我自己做的。”
“你果然还有一个副业是甜点师吧？！”
“现在干甜点师已经没有前途了，我是实干派，当然是什么赚钱干什么。”她挂着笑脸，在对方狗狗般渴望的眼神下，浇灭了艾斯最后一丝希望。
艾斯整个人颓唐的趴在桌上，原本很有精神的头发都耸拉下来，“这里有可以吃霸王餐的饭店吗？”
“不可能的吧，会被南海所有饭店通缉的吧！你这笨蛋！”艾芮塞尔无语的给了对方一个脑瓜崩，“给我好好向人家道歉啊，你这个白食笨蛋。”
“对不起。”艾斯囫囵着声音，脸颊被艾芮塞尔捏在手里往两边扯。
最后好心的她还是给了艾斯一笔钱让他去吃饭，当然最后因为吃的太多钱不够还是被迫吃了霸王餐。
“艾米，当海贼很有前途的，成为我的伙伴吧！”艾斯挂着太阳般的笑容，一只手扣着帽子，一只手向她发出邀请，热烈豪爽的声音跟海风夹在一起，送到她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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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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