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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见面

中午午休的时候,付熠给苏宵打了两个电话,苏宵一个都没接,倒不是没听见,只是碍于矛盾过后的尴尬期,但苏宵没想把这事晾着,只是拖到晚上,忙着考试就给忘了。

全国统一,新学期第一天的惯例,不讲课,做试卷。

考试不严,不分考场,不排考号,同桌把桌椅拉开,老师看手机,学生拿笔写题,大家都不熟,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外面天黢黑,屋里光锃亮,只有纸笔相互摩擦的沙沙声和墙上走表的动静更让周遭偏于诡谲。

苏宵叹口气,只觉此刻更诡异的是半猜半蒙看一堆“鬼画符”还要风轻云淡和学霸“同台竞技”的她。

瞟一眼,她还在纠结B还是D更顺眼的时候,人家大题已经写完三道。

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是她抄答案都只会摘两三句应付的那种。

“苏宵。”

耳边突然飘来幽魂一样声音喊她名字,苏宵吓一激灵,笔没拿稳掉地上,正写到兴头的尘暮看过来,苏宵正对上他视线,莫名有种想抄同桌答案却被发现的窘迫,但没做就不心虚,苏宵问他看什么看。

眼睫扫过苏宵压在试卷上的半截瓷白小臂,尘暮蹙了下眉。

只写了几个题而已,还要提防他抄她的大片空白吗?

她似乎总是很莫名其妙。

尘暮没吭声,继续做题。

苏宵抽开凳子弓腰去捡笔,后背被人戳了下。

是后桌。

“苏宵,”他又叫她名字,音量因为监考的老师出门而抬高了些,“快到点了,你写完没?”

好像很熟的样子,但苏宵压根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叫什……哦,人上午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但她没往脑子里记,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苏宵当没听见,不理。

“写完没?”又戳她一下。

“关你什么事?”苏宵呛他。

他倒是脾气好,也不恼,趴桌上笑呵呵地朝她摊手,“写完给我抄抄,我刚睡醒。”

……饥不择食。

叮——

铃响。

监考的数学老师这才姗姗来迟,不紧不慢地收着答题卡,不时扫几眼,眼里满是赞赏和欣慰。

就在苏宵猜她下一秒会不会因为看到自己光秃秃的卷子而脸色骤变时,突然闯入的贺子萱占据她主要视野。

苏宵目视着她朝自己的方向走,越走越近,由疑惑转而迎接她“友好问候”的准备,贺子萱却在尘暮桌前停下了。

不是来找她,是来找她同桌的。

苏宵唇角微垮。

“班长,最后一道填空题你算的多少,m等于几?”贺子萱温声问。

“我不是班长,”尘暮首先纠正她的错误,然后说,“根号十三。”

“喊一年喊习惯了嘛。”贺子萱不好意思地抿抿唇,问他能不能给她讲讲,说她没算出来。

尘暮说答案没发,他做的不一定对,贺子萱回没关系,想听听他的思路。

没劲。

苏宵不想听,自觉好没意思,越过他们去饮水间接水去了。

水量只剩一格,流水比针细,苏宵接了一会一口闷掉,不接了,边走边问,“你叫什么来着?”

问的是她后桌,尾随她到饮水间再一路跟她回教室的男生。

“胡瑙,玛瑙的瑙!”苏宵的主动让男生眼一亮,忙不迭地答,“你喊我胡闹就行,四声,朋友都这么叫我,顺口。”

胡瑙凑上来,殷切地帮她开门,大喇喇地说,“前天我在西街口新开的KTV见过你,穿黑色吊带裙戴个生日帽的是你吧,我说你身材真绝了,裹校服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们那桌的妹子没一个比得过你,打算找你要电话来着,被一个你们包厢的男的给搅了。”

想到这有点可惜,胡瑙不死心,又问,“你有男朋友?”

“留着狼尾的那个是你对象?”

见苏宵双眼空洞好似走神,胡瑙扯一记嘴角朝她打了个响指,再追问,“你有男朋——”

苏宵别开他手,缓缓开口道,“你问我要答案,怎么不去问他们?”

她明明变得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不爱笑,说话时总板着脸,永远一副凌驾他人之上的姿态,为什么此刻神情那么和善,眼神也敛了锋芒。

她也会对别人笑吗,还是只对自己不一样?

苏宵很纳闷。

“啥?”胡瑙一头雾水,皱眉顺着苏宵的目光抛过去,看到正专心致志给贺子萱讲题的尘暮,勾手晃晃脖子道,“跟这种学霸没话说,我就想做个弊他反手给我告老师咋办,我们不是一路人,还是你靠谱。”

我们不是一路人。

苏宵默默重复这几个字。

是因为这样。

想到什么,苏宵倏地牵起唇角短促笑了下。

窗外飘零的晚风游荡在夜幕,催醒了熟睡的星星,点点荧光照亮心底尘封的思绪。

……

10岁那年。

“我已经搬家了,你不要总是来找我。”贺子萱站在门阶上,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我不嫌远的,”苏宵固执地答道,“269公交坐五站,东亭湖公园站下车,再走十分钟到你家的小区楼下,很快的。”

“你在学校没有别的朋友吗?”

苏宵没懂贺子萱的意思,不过她现在在学校确实没朋友,她爸骗了别人家钱,跑了,那些人的小孩都在学校骂她是老赖的女儿,不跟她玩。

苏宵呆愣愣地咬唇,模样窘迫。

贺子萱说,“我现在在实验小学上学,是很好的学校,有很多学习好的人,我妈妈让我多和他们交流学习,和优等生做朋友。”

苏宵沉默。

“你现在还是班里倒数吗?”贺子萱问。

苏宵点头。

“你还和那些小痞子一起玩吗?”

“小痞子?”

“付熠蒋寸他们,我妈妈说不正经上学混日子的就是小痞子,是小混混,劣等生。”

“他们不是,是我朋友。”苏宵皱起眉。

贺子萱摇头,“优等生和劣等生不能做朋友,你和他们是朋友,是一路人,我们不是一路人。”

贺子萱肉乎乎的小掌攥紧门把手,撅着嘴,似乎很气愤,瞪眼苏宵,像个小大人那样严肃警告她,“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砰——

门被重重关上。

苏宵失去了她最好的朋友。

……

“上课铃响了没听见吗,那两个站着干嘛,回座位准备考试!”生物老师怀抱一摞试卷高声呵斥。

苏宵回过神,眨了眨眼。

贺子萱拿着一张硕果累累的草稿纸从她面前匆匆而过,溜回座位时眉眼的笑意还未消散。

见苏宵回来,尘暮停下笔,侧额,才开口说了个“你”字就被堵了回去。

苏宵:“别说话。”

尘暮: ?

苏宵看都没看他,试卷垫在胳膊下面,趴在桌子上,头朝向背离尘暮的方向,阖上眼,语气不算友善,“我不想跟你说话。”

“……”尘暮一时语塞。

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她,手机没关振动,刚才有人打电话,桌子一直在抖。

而已……

苏宵没睡着,趴了一个小时。

临近放学,前门几个按耐不住的学生蠢蠢欲动,下课铃一响,一手交卷子,一脚踏出教室门,老师拦都拦不住,跺两下细高跟,厉声呵斥剩下的人,“最后一排同学往前收答题卡,收齐放到讲台,没交的不准走!”

苏宵伸记懒腰,晃着有些发酸的脖颈,同时不紧不慢地写姓名班级学号,写完传给前桌,接着收拾书包。

直到摸到桌洞的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一串未接来电和微信的信息轰炸,苏宵才半梦半醒地吸了口气。

“还不走等我呢,你要走路我可以骑车送你,”胡瑙甩着串钥匙挨上来,看她脑袋垂着他也低下去,刚瞄到微信界面就被她猝然一抬额撞上下巴,口齿猛地闭合。

胡瑙“嘶”地抽口气,咬到舌头了,“我操。”

手机揣兜里,苏宵多余给他一个关怀的眼神,撒丫子就跑,窜得老快,逃命似的。

三分钟前,付熠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

忘恩:【阿宵,我错了,你别不理我,我现在在你学校门口,我当面跟你道歉你可以消气么。】

第二条。

忘恩:【车尾箱里还有过年的礼花炮,你看到烟花会不会心情好一点,原谅我呢,会的吧!】

最后一句是肯定的语气。

白痴!

神经!

这他妈九月份!!这他妈是学校!!!

苏宵紧咬着下唇,双眉绷成一条线,吞着灌口的晚风,大步挤过骚动的人群,时不时往天上撂两眼。

言出必行也不总是值得嘉奖的品质。

她是真怕这愣头青脑子一热就点火了。

跑出校门,苏宵喉咙快烧干了,心脏跳动的频率是比体育中考800米结束时还要快的速度。

扶着石柱子短暂缓两秒,苏宵提口气,怒气,撑着腰往马路对面走。

正值放学时段,清一色的私家车和各式各样的电动车围在路上开茶话会,付熠的摩托车就停在当中最显眼的位置。

至于付熠本人,正蹲在路牙石边上,仔细摆弄那一小排礼炮,琢磨什么阵型比较好看呢。

苏宵懒得废话,气不打一处来,连烟花带付熠本人,抬脚就踹。

“你有病?”她咬牙骂。

“啊呀!”付熠怪叫一声,引得好几个学生往他们这看,他则全然不顾异样目光,心下又惊又喜,“你终于理我了呜呜呜。”

付熠拍拍手上的灰,从地上爬起来,眉眼带笑,“蹲得我脚都麻了。”

苏宵一点笑不出来,打他头,愤愤地说:“上次放鞭炮差点让城管逮了,你有病跑学校门口放,保安吃闲饭的?”

“我溜得快你放心好了,况且,除了这个我想不出什么能让你开心了,我没办法了,”付熠捂着脑袋很无奈,眨巴眨巴眼,瘪嘴呢喃道,“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你真打算跟我绝交啊。”

“没……”

苏宵别开视线,不敢去看他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她没那意思,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可话到嘴边又变了味。

“说对不起了没就原谅你。”凶巴巴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付熠诚意十足,“你想听我可以说一个小时。”

“那还回不回家了。”苏宵略显僵硬地摸摸耳垂,拍了下摩托车头。

付熠接到指令,乐呵地给她把头盔戴上,转钥匙,发动机轰鸣乍响,刺破黑夜。

“等你的时候我看见贺子萱了,她就从我面前经过。”付熠说。

听到这话,苏宵垂在校裤上的手忽地紧了一瞬,又松开,没作声。

“自从阿萱搬走就没见过了,长得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付熠说,“我刚跟她打招呼来着,她好像没认出我,看了我一眼很快就走了。”

“我样子变化很大吗?变帅了吧。”付熠偏头对苏宵扬起眉。

苏宵敷衍地应了声。

付熠又道, “你俩以前连体婴似的,现在又回一个地方读书,挺好,她现在——”

苏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打断他,问,“去哪?”

这不是回她家的方向。

“去阿寸家吃烧烤,”付熠神兮兮地说,“有新朋友哦。”

“什么新朋友?”

“阿寸女朋友!”

苏宵无语,“我生日不是才见过。”

付熠:“不是那个啦,早掰了。”

“掰了?”苏宵头疼,“这才多久,谈了有一星期吗?”

付熠淡然一笑,“阿寸基操。”

又说,“他新女朋友可乖了,说话特甜,比上个招人喜欢多了,你肯定也喜欢她,她很想见你呢!”

“见我?”

“对,吵着见你。”

说话间付熠猛踩一记油门,车子瞬间提速。

“所以我们快点吧!”

*

两人到蒋寸家大排档时,里面吃喝的客人基本散的差不多了,院子里仅剩三桌。一桌兜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们喝到脸脖红肿,操着浑浊的方言高谈阔论,一桌领小孩的一家三口打包余下的烧烤和炒菜,跟服务员清点啤酒,结账。

而最靠右的一桌,则是几个跟蒋寸玩的好的哥们和来他这兼职打杂的朋友,以及,他的新女友。

苏宵进门前就看到她了,她正被男生们逗得低眉捂肚子笑,光线昏暗,苏宵微眯眼睛,看不清她的模样。

“哔、哔”

付熠摁了两下喇叭,正聊到兴头上的男生们收起荤段子和口水话,回头去找声源。

一起看过来的还有那位女生。

苏宵敛回视线,慢吞吞摘头盔。

光亮才透进两分,首先嗅到孜然的香味。

“来了。”耳边传来蒋寸特有的大爷似的拖腔带调的招呼。

“饿死了!”付熠扯着嗓怪叫一声。

苏宵偏额,只见蒋寸正懒散地站在烧烤架旁,穿件不知道浸染多少烟灰的宽松黑T,单手揣着兜,摇把济公牌的蒲扇,悠哉烤串。

燃烧的炭火映亮他整张脸,被烟熏得微微发红的眼眸,以及硬朗且流畅的五官线条,更显野性桀骜。

“熟了吧?”付熠馋得口水直流,拿起一串就要吃。

蒋寸拧眉,拿蒲扇拍开他凑上来的爪子,很嫌弃,“你属狗的?洗手。”

“得嘞!”付熠屁颠屁颠跑去洗手间。

蒋寸接着提起那肉串递到苏宵唇边,说,“张嘴。”

“没加辣,这些是你吃的。”又补充。

苏宵捏着铁签尾端咬了一口。

有点烫,肉在舌头上打滚,她小口吐着气很给面子地夸道,“手艺不错,很香。”

蒋寸欣然接受这赞美,“我烤的当然香。”然后端起两盘肉串推着苏宵往对面的桌子那走。

见二人过来,桌子边上一男生咋声舌,打趣蒋寸,“蒋老板,客人等串等太久可以投诉吗?”

“给钱的才是大爷,你算哪门子顾客,”蒋寸睨他,踹凳子强行腾位,“滚开。”

男生吃瘪,悻悻离位。

苏宵抿唇轻笑,拉开凳子正要坐下,耳边传来甜甜的女声。

“宵宵。”

苏宵侧头。

是那个女生,蒋寸的新女朋友。

女生皮肤瓷白顺滑,穿件碎花抹胸泡泡袖,露出小巧精致的锁骨,柔和且不失性感。女生是特别的浅蓝色瞳仁,淡淡的清冷,但她笑得太明亮,并不使人觉得疏离。

“你好。”她知道苏宵的名字,苏宵却不知道她叫什么。

女生仍笑着,起身去挽她胳膊,“跟我坐一起吧。”

苏宵没理由拒绝,于是在女生身侧的位置坐下。

“她叫祝宁西。”蒋寸简要介绍。

“我是阿寸女朋友。”祝宁西朝苏宵伸出手,骨骼清透,很漂亮的一双手。

她说,“你喊我西西就好。”

“苏宵,叫我名字就可以。”苏宵不习惯跟生人叫得太熟。

而祝宁西似乎并不把她当陌生人,亲昵地喊她宵宵,帮她续杯,给她拿够不到纸巾,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虽然基本是祝宁西说,苏宵只负责听,她仍旧意兴盎然。

其实苏宵跟蒋寸历任女朋友的关系都挺一般的,差不多停留在一个互相知道名字而说话不超过三句的“陌生人以上朋友以下”的灰色地带。

他换女友太频繁了,没必要认识太深。

“阿寸,除了可乐雪碧还有其他饮料吗,大窑有么?”祝宁西问。

“红罐黄罐?”

“我想喝荔枝味的。”

荔枝味。

蒋寸咂摸。

“没进货。”

“突然很想喝,附近有便利店么?”

“有。”

“出门右拐,直走一百来米然后……算了。”怎么着人姑娘第一次来,对这地的路况也不熟,黑灯瞎火万一迷路了,麻烦。

蒋寸将吃剩的烤串往桌上一搁,“你待着,我去买。”

祝宁西自动忽略已经起了半个身子的蒋寸,反而去挽苏宵的胳膊,“宵宵,我不认路,你可以带我去吗?”

苏宵愣一秒,点头。

她没理由拒绝。

“宵宵你真好!”

得,姑娘两个玩这么好就没他什么事了,蒋寸又坐回去。

离这最近的便利店因事关门了,苏宵领她去了东关街的一家,也不算远,走路十分钟。

到地了苏宵没进去,站门外等。

没两分钟,祝宁西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粉罐大窑和一小盒口香糖。

“你做了那么多,是很想和我搞好关系吗?”苏宵倚在门框边沿问她。

“什么?”祝宁西怔愣一瞬,而后恢复笑容。

苏宵:“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刻意讨好我。”

苏宵端视着她眼眸的浅蓝,瞧见丝丝躲闪的微光,她知道她明白,所以不解释,淡声问,“你故意单独和我出来,也是因为有话想对我讲么?”

“我只是不想让阿寸做。”

祝宁西退到对侧的门沿,目光从苏宵身上挪走的同时唇角勾起,微笑温婉的模样好似回到最初苏宵见她的时候,“我做了,他就不会做。”

“从看见你的第一刻起,我就不喜欢你,宵宵。”她轻轻说。

关于备注的二三事。

「忘恩付熠」

最初是阿寸给起的,宵宵觉得不错就用了。后来不知怎的这名号就传开了,跟付熠稍微熟点的哥们给他的备注也就都改成了这个。

付熠知道后为这事一天没搭理蒋寸,他觉得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名誉被阿寸搞臭了,有点生气。

但气归气,备注是不会改的。

宵宵和众亲友:朗朗上口,没齿难忘。

蒋寸:不白起,费用结一下谢谢。

付熠:“……”

试图为自己正名:付是我祖上的姓,熠是光辉、显赫的意思,象征……总而言之就是,,艹,这破成语谁他妈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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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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